番外 夢(16)
第232章番外夢(十六)
腐朽灰敗的木門發出咯吱一聲響,白墨母親披散著頭髮,穿著一件顏色亮麗又清涼的弔帶睡裙,手裡端著夜壺準備去倒。
白墨上前一步,「我有事問你。」
白墨母親聽到聲音,抬頭看向白墨,驚的手中夜壺哐當一聲掉在地下。
白墨眉頭微斂,不明她為何見到他是這般反應?
下一秒,白墨母親的反應更出乎白墨意料,她退入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白墨望向地上傾倒的夜壺,泛黃的尿液帶著騷氣順著尿壺口緩緩流出,在泥地上匯成一條小河,白墨後退一步,望向緊閉的木門,神情困惑。
他深知他娘的品行,她見到他不該是躲著不見他的反應,她應該氣勢洶洶的衝上前,問他要錢才對。
白墨繞開尿壺,拍了三下門,「我初三那年,你來我學校鬧,季思和你說什麼了?」
任白墨如何敲門,他娘都不回應,彷彿死在屋裡一樣。
白墨見門內毫無反應,多年來的憤懣不滿湧上心頭,他抬腳踹上岌岌可危的木門,沉聲道,「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踹開。」
白墨母親尖叫一聲,「她給我一筆錢,讓我以後不再見你,你快走吧!我不能背約!」
白墨聞言只覺稀罕,他母親這樣的人也知道不能背約嗎?
季思到底對她母親做了什麼?能讓一個無賴沒臉的人做到這種份上。
白墨思索片刻后,從包里掏出一疊現金放在門口,這些錢也算了斷他們本就稀薄的母子情分。
白墨離開后,又趕往它市買了季思想吃的特產美食。
他坐在回程的飛機上,望著懷裡的美食,開始想象季思吃東西時滿足的表情。
他到底要不要問個清楚呢?有類人可能會害怕失去而選擇知道當作不知道,糊糊塗塗的過一輩子。
但白墨不是,他想和季思坦誠相待,他想了解她的全部。
白墨走的這一天時間,季思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第一次明白人類詩中不見又思量是何意。
她這一次不是想白墨體內她的內丹,而是真真切切的想白墨這個人。
「我回來了。」白墨推門而入,懷裡抱著給她買的美食,「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季思望著白墨期待的眼眸,
哦,原來是不見又思量,見了還依舊。
白墨見季思遲遲不接,困惑問道,「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季思抬手接過,笑著搖頭,「沒有發獃,是在想你。」
白墨溫柔一笑,在季思額上印上一吻,「我也想你。」
他順勢坐下,抱著季思,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吃他買回來的零食,他孤寂的心被她的樣子填的滿滿當當,此時此刻,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
「思思,我有事情問你。」
「什麼事?」
白墨將自已一路上想好的措辭說出,「你。。似乎和普通人類不一樣。」
季思心裡劃過一抹異樣,但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那當然了,我這麼優秀,當然和普通人不一樣。」
她撩了下額角的秀髮,「你見過我這麼漂亮的普通人嗎?」
白墨坦誠搖頭道,「沒見過。」
「但是。。。」白墨握住季思的手,正色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季思望向白墨黑白分明的眼睛,莫名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我見過梁龍了。」
梁龍?他怎麼會見到梁龍?難道是又吃醋誤解她和梁龍的關係了?
「白墨,我和梁龍清清白白,我不喜歡他。」
「我知道。」白墨安撫性的為季思順毛,「我知道梁龍只是幫你賣寶物的人。你的錢全是來源於他賣出的寶物。」
「你都知道了?」季思驚訝的望向白墨,梁龍這廝怎麼還是個大嘴巴?一點也不知道為她保守秘密。
「嗯,我查了梁龍近三年來脫手的寶物,都是歷史上本該葬身海底的物件,你怎麼會有呢?」
季思打著哈哈,試圖混過去,「我們家愛收藏東西,祖上傳下來的。」
白墨並不急著和她論證,如果是先輩收藏,歷史上定然會有記錄,說明被何人買走,哪怕是留下一句神秘人,可沒有,梁龍出手的寶物多數是在運輸途中葬入大海。
「我的母親貪得無厭,我深知她的品行,她知道是你收養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從你或從我身上撈錢,面子,尊嚴,道義什麼都沒有錢重要,她怎麼可能只收你一筆錢就不在騷擾你我。」
季思嘿嘿直笑,「我威脅她了,她害怕,自然不敢再找你我。」
「威脅?」白墨玩味的眼神落在她嬌小的身體上,似乎在說,你這小身板拿什麼威脅人。
季思冷哼一聲,偏頭不理他,小瞧人。
白墨抓著她的手摩挲把玩,「我母親不是輕易受威脅的人,她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
「有錢拿也得有命花。」
白墨點頭贊同季思的想法,「你說的不錯,如果有生命危險的話,我母親定然不敢來。」
「但普通人敢用生命威脅一個人嗎?」
季思正要反駁,卻被白墨用食指按住嘴唇,「你聽我說完。」
「你還記得那場大火嗎?當時樓上有一位壯漢披著濕被子也往樓下沖,他只有一個人,他的生存幾率比我們大得多,但他卻死在火海里來。」
「那是他倒霉。」沒到最後一刻,季思打死也不會承認她的真實身份。
「是嗎?」白墨狹長的桃花眼深情凝望季思,「但那一天我在火海里並未感受到灼熱,似有神佛護我周全。」
神佛?季思冷哼一聲,「神佛不會管你。」
「嗯,神佛不會管我,但我想你會。」
白墨溫熱的指腹在她下巴處流連摩挲,「所以,你是什麼?讓我猜一猜?」
「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還是尋我報恩的動物,或者海里的海妖?」
白墨的重音落在最後一句,季思的心也隨著他的重音重重挨了一拳,他猜到了?
這人怎麼能如此聰慧?
「思思,你是什麼?」白墨摟著季思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無論你是什麼,我都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