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於地獄仰望光明之人
()白楊不著急,一點也不著急。
相反地,他的表情可以說是悠閑的不得了。
到現在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預料之中,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是這樣啊,阿上。」他低聲笑了出來。
「什麼。。。意思?」
「我。。。是魔法師啊。」像是對上條的遲鈍有些不滿,白楊把右手平舉到了身前。
他的手腕上纏繞著一條細細的金屬鏈,鏈子的末端連接著的一個十字架一樣的裝飾正被白楊握在手中。
「也就是說,是這麼一回事。」他輕輕地把手放開。
倒懸著的十字架從他的手中掉落,被鏈子拽住的時候往回跳了一下。
黑色的鐮刀出現在白楊的手上。
看上去相當巨大,不過白楊毫不在意地單手揮動著它向兩人橫掃了過去。
似乎是要嘲諷修女擋在上條面前的無用之舉而特地選用了鐮刀這個武器,這樣做的話刀刃正好錯開了茵蒂克絲直接向著她背後的上條襲去。
上條當麻條件反射般地伸出了右手。
隨著玻璃碎裂一般的聲音,黑色的鐮刀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碎裂成一塊一塊消散在空中。
「魔法名Infernallucida666(於地獄仰望光明之人)。」
「我這樣說的話,你就明白了,阿上。」
「喂,白楊。。。」上條的表情終於變得僵硬起來。
「不准你傷害當麻!」
有些焦急地用背頂著上條,茵蒂克絲打開了雙手。
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個純白的十字架一樣擋在上條的面前。
看到這個架勢,白楊只是小心地把靈裝從手上取下放到了口袋裡。
「畢竟是幻象殺手,要是讓你破壞了這個靈裝的話我也會很為難啊。」
「不過你為什麼要擺出這麼一副緊張的樣子來呢,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
「如果要傷害你們的話,上次見面我就動手了啊。你擁有者完全記憶能力,不至於這麼快就忘了?」
「你以為,上次**目錄背上的傷又是誰治好的?」他的視線轉向了上條。
「哦,那謝謝。。。可是為什麼。。。?」
「沒有理由啊,阿上,我會是魔法師僅僅是因為我應該是一名魔法師罷了。」口中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白楊向前走了一步。
茵蒂克絲擋著上條向後退了一步。
「哎呀哎呀,被人討厭了啊。」
「不想被那幾個傢伙追殺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跟我走。」不耐煩般地皺了皺眉頭,白楊索性轉身大踏步地離開。
阿上當然會跟上來,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不久之後聽見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楊的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勾。
「吶,白楊,你說的要和我好好談談的對?」
「當然,我會把我認為你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那個孩子不會有抵觸情緒嗎?」回頭看著那個正奮力追趕上來的修女,白楊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大概。。。是沒問題的。。。」說句實話,上條對這個判斷非常的沒有自信。
「唉,算了。」
「不過啊阿上,我早說過你這個爛好人的個性遲早會給你惹麻煩的哦。」
「。。。不幸啊。」被打擊到的上條少年頹喪地垂下了雙肩。
。。。。。。「阿上,你不會真的以為遇到這個小修女只是你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不好?」
「Imaginebreaker(幻象殺手)、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這兩樣東西湊到一起到底意味著什麼你好像一點都不明白呢。」
「既然你知道那就快點告訴我。。。等等,你說你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話沒辦法對你說明?」白楊一臉無辜。
「那前幾天。。。」
「啊,那個啊。」
懷念的神色出現在白楊的臉上:
「我騙你的。」
「騙我的也不用說的這麼乾脆啊!!!」
「不。。。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有你妹的意思啊!!!」
――――――――
『要鎮靜。』上條當麻對自己說道。
不過這個情況下要是還能淡定下來真的會見鬼的啦!
「可惡啊。」即使雙手像是在滅火一樣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頭髮,從上條少年頭頂上噴涌而出的無名業火也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
「我明明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高中生,頭腦也不聰明、成績也不好,體檢等級也是零,零――誒!」
「唯一的小小不同就只有這隻右手把,除了打消異能之力外不是連把妹都做不到嗎!」
「現在倒好,一會是什麼『掌握著十萬三千冊魔導書的**目錄』,一會又是什麼『魔法結社』什麼『魔法師』的。。。」
「阿上,這些話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再聽到第二次。」在住所的大門前站住,白楊冷冷地回頭瞥了上條一下。
就好像被什麼冷血的爬行類動物給盯上了一樣,上條覺得在自己的背後冷汗正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個反應太過嚴厲,白楊的表情也變得緩和下來:「你應該感到慶幸,剛剛那個孩子什麼都沒有聽到。」
小把戲,只是對特定的對象暫時性地隔絕了一下聲音的傳導而已。
上條想起來了,自己在面對魔法師的時候所抱有那個覺悟:
『明明已經決定了不管怎樣也要幫助她了啊,可惡。』他為自己剛才有些衝動的言語感到羞愧。
這樣過分的話要是讓茵蒂克絲聽到的話,不知道會讓她怎樣地傷心。
所幸,茵蒂克絲除了依舊是一臉警惕之色以外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
「雖然不是一個適合接待客人的地方,不過坐下來談總比站著要好得多。」
「咖啡?」
順手遞過一張摺疊座椅,白楊的雙手已然在咖啡機上忙碌起來。
「不。。。」
「稍等一會。」輕輕用力把咖啡壓實再打上爐火,白楊這才拍了拍手轉過身來。
「睡覺前來一杯香濃的咖啡難道不是比什麼都強么?」
「。。。」
自己的這個冷笑話並沒有引起什麼反應,白楊不由得挑了挑眉。
「阿上,我知道你的問題很多。」
「不過啊,不耐心仔細地聽我說的話,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信息我可是概不負責哦。」
「你知道的,阿上。」
「你的右手能夠打消觸碰到的『一切』異能之力。」
「據說是號稱『就算是神跡都可以抹消得掉』呀。」
「神跡啊,阿上。」
「我這麼說的話,你到底能夠理解多少。」像是對此頗為感慨,白楊對著天花板伸出了右手。
隨性地偏了一下手掌的方位,把從指縫裡漏過的燈光在臉上搖晃了一下,他這才把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單獨存在的,所有的事物都有它的對立面。」
「有生,就有死;有創造,就有毀滅;有偶然,就有必然。。。」
「所有的事物都對立著而存在,相互排斥,卻又互相依存。」
「當然,也相互證明著對方的存在。」
「那麼,號稱能夠抹殺神跡的你的右手,又證明了什麼?」
「上條當麻,『神凈討魔』。。。」
白楊喃喃地念叨著上條的名字。
。。。是巧合嗎?
「這樣的一件東西,現在卻落到了科學側的手裡,對於魔法側來說是多麼令人不安的一件事情。」
「現在這樣東西的旁邊居然安置著**目錄這樣的存在。」
「十萬三千冊魔導書啊,阿上。」
上條有些愣住了,白楊在談起他和茵蒂克絲的時候,完全不像是在談論一個「人」。
就好像隨腳踢開一塊石子那樣隨意。
他記得這種冷冰冰的感覺,那天那個魔法師在說起茵蒂克絲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令人厭惡的腔調:
『啊,我們這次過來,是來回收那件東西的啊。。。』
「白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也和那些魔法師一樣要把茵蒂克絲當成。。。當成。。。」
脾氣再好也罷,上條無法忍受自己的朋友用這種輕蔑的語氣去侮辱她。
「被我用這種語氣談論,你生氣了是?」
雙手互搭著拖住了下巴,白楊終於笑了出來:
「那麼阿上你想想看,在高層的眼裡的你們,和我剛才所說的東西有什麼區別嗎?」
「不安是一切動亂的根源。」
「而你們讓他們不安,僅此而已。」
「不論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阿上。」
緊緊地盯著上條的雙眼,白楊的語氣變得無比地嚴肅:
「你們已經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一系列動亂的中心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
壺中的水聲響了起來。
輕輕地掀開蓋子,濃郁的香氣充斥著鼻腔。
「這麼好的咖啡不喝可惜了呢。」白楊嘆息著把褐色的液體注滿了杯子。
上條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身邊的一個人可以變得如此的陌生。
「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他覺得嗓子有些發乾。
「**目錄她。。。是不是沒有一年以前的記憶?」
「。。。是的。」
「你有想過理由嗎?」
「因為每隔一年,她的記憶就會被洗掉一次。」
這下不僅是上條,連一直默不作聲的茵蒂克絲都震驚地抬起頭來。
「吶,茵蒂克絲。。。」他有些擔心地轉過頭去望著她。
白色的修女緊緊地咬著嘴唇,悲傷地搖了搖頭:
「當麻,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沒有騙你。」平穩無比的話語,堅定地擊碎了上條內心的最後一點幻想:「今年的日期是三天後。」
――――――――
「而你可以幫她。」
「不出意外的話這孩子應該是被設下了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禁制。」
「找到它,破壞它。」
「如果是幻象殺手的話,能做到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終於又抓住一絲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的上條已經急不可耐地把右手伸向了茵蒂克絲。
「在哪裡?只要碰一下就行了?」
但是白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太心急了,阿上。」
「離最後的時限還有三天不是嗎?」
「而且像**目錄這樣的機密,沒有極其強大的保護措施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當然,『移動教會』已經被你給破壞掉了。但是其餘的措施應該都還在?」(茵蒂克絲的臉紅了一下)
「我已經可以肯定的是,它們會在禁制受到攻擊的時候發動,但是說句實話,我完全不知道它們的具體內容。」
「基於安全性考慮,在破壞封印之前,能夠準備到的地方我們都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呢。」
聽到關鍵詞的上條耳朵動了一下:「你剛才說,『我們』?」
「對,我們。」
「這次的事情我也會幫忙,算是換這孩子一個人。」白楊頓了一頓:
「幾天前從她那裡提取了一本魔導書出來,結果因為這個的緣故,這孩子到現在對我都警惕萬分,總以為我又要為了魔導書來傷害你。」
「阿上,從什麼時候起你變得這麼有女生緣了啊?連才見面沒多久的這孩子都這麼護著你。」熟悉的笑容又掛上了他的嘴角。
上條當麻笑了。
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白楊又回來了。
微笑著的白楊無可奈何般地搖了搖頭:
「作為朋友的最後一個警告,雖然你一定不會聽就是了。。。如果你真的幫助這孩子擺脫了這個束縛的話,接下來你可就要與幾乎整個十字教為敵了哦。」
上條當麻一點兒害怕的表情也沒有,大笑著做出了選擇。
「我當然要幫助她。」他望向茵蒂克絲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茵蒂克絲問過我。她說,『你願意和我一起到地獄里去嗎?』當時我沒有回答她。」
「現在想想,當然是不去啊。」
他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上條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文雅,相反,可以說是崩壞了一樣的表情。
但是這卻是最強,最棒的笑容。
「不過啊,既然不想下地獄的話,不就只好把她從地獄里拉上來了嘛!」
「的確我可能要以整個十字教為敵,但是。。。」
「但是那又怎樣?」少年說道。
「難道就因為面對的困難很大,敵人很強,我就要因此對茵蒂克絲不理不睬了嗎?因為自己的私慾就讓他人忍受巨大的痛苦,這到底又是哪個該死的傢伙訂下的規定?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
「如果,真的有人躺在這樣的幻想之上洋洋得意的話。」
「這個幻想,就由我來打碎它!」堅定地握緊了拳頭,少年如此說道。
「不錯的覺悟呢,阿上。」
「我想我應該給你們留下一點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他微微頷首示意著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
比想象中要堅強的多啊,阿上這個傢伙。
總之作為開端,這邊的事情處理得還算不錯。
靠在天橋的欄杆上,白楊愜意地仰起了頭,任由夜晚街道上的微風拂過自己的頭髮。
「幻想啊。。。」他自言自語道。
我的幻想,又是什麼呢?
在這燈火都沉寂下來的世界里,少年對著天空伸出了右手,輕輕地把月光攬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