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決定同他結婚
聞延驚得直接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您,您出什麼事情了?您現在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她吸著冷氣,強忍著崴了腳的疼痛,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喀莉莎聽見電話里的動靜,擔心的不得了:「我沒事兒,沒有事兒,延寶兒你不要著急,我……」
她欲言又止。
聞延急得不行:「您就別安慰我了,我……」
這就過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喀莉莎破罐破摔一樣的語氣給打斷了:「我只是想同你說,我,我要同許常未領證結婚。」
似乎這話一說出來,她的壓力小了很多,後面倒是越發坦然:「就在下周一,之後我們要出去蜜月旅行,可能……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回去,你一個人在家裡,要好好照顧自己。」
聞延直接愣在原地。
「延寶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喀莉莎不放心的再次開口:「要不,我讓人過去看看你,剛剛你是不是摔到哪裡?我聽見動靜很大……」
「沒事!」
聞延回過神來:「我沒事!」
她就是太驚訝了。
什麼情況,兩個人怎麼突然就到了扯證的地步。
前段時間不還是互相嫌棄的樣子嗎?
「媽媽……」聞延猶豫著喊了一聲,隨即壓低了一些聲音:「您跟我說一句實話,您是被老師威脅了嗎?還是您被他綁架了?他被人舉報,是不是就是因為做了騙誘無知婦女的事情?」
「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呢!誰騙誘無知婦女!我最多也就是色誘!」許常未暴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喀莉莎怒罵了人一聲:「你吼什麼呀,嚇到延寶兒怎麼辦!」
許常未立馬就乖了,在一旁賠著小心,軟言軟語的各種賠罪道歉,哄著喀莉莎。
喀莉莎有些嫌棄的讓人走開,隨後換了個地方繼續講電話。
聞延聽見了關門的聲音,然後才又聽到喀莉莎的聲音:「延寶兒,是我先提出要與他領證結婚的,他沒有拒絕反對,我們便一致決定先與你說,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也可以不領證的,只是以後大概會生活在一起,要是你不喜歡他,我可以再另外買一套小房子與他搬過去住。」
她的聲音里透著緊張,卻格外的堅定。
「媽媽跟老師在一起,會開心,是嗎?」聞延忍不住的問。
她其實明白,喀莉莎再婚,同她不該有什麼關係,她也不該有立場去阻止,何況,她也希望喀莉莎幸福。
可心裡還是會有一些異樣的情緒,一種說不上來的心酸感。
「是的。」喀莉莎道:「和他在一起,我會多一點輕鬆與快樂。」
「和爸爸在時一樣?」聞延努力平靜的問。
喀莉莎卻否認:「不,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延寶兒,你爸爸在我心裡的位置是不一樣,我也知道這對許常未來說並不公平,可你爸爸就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那,為什麼突然就要結婚了呢?
聞延很想不通。
喀莉莎笑了笑,走到窗前,拉開窗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奇妙,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跟人說了『我們結婚如何』他當時就歡喜的像個孩子,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你爸爸的影子……延寶兒,你,你懂那種感覺嗎?我感覺他們好像一個人,我,我無法剋制自己。」
她輕笑了聲:「這種感覺,我之前也有,就在我說出結婚吧那句話時,他突然出現在我臨時下榻的民宿小院,那樣無所顧忌、像個莽撞的愣頭小夥子一般喊我的名字。」
「他那時站在光里,我一時恍惚,總覺得又回到了你爸爸不厭其煩、不知疲倦,哪怕我們早已確定關係,他也一日復一日向我表白索愛,彷彿每一天我們都是初相識般的時光……此後情緒就一發不可收拾。」喀莉莎微微有些更咽。
聞延大驚:「所以,老師只是爸爸的替代品?」她此刻想到了無數的替身文學,不免有些為許常未心酸不值:「這對老師或許並不公平……」哪怕他本人可能甘之如飴。
「不,不是的。」喀莉莎說:「我沒有把他當做替代品,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是許常未,那只是一種感覺,我,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我很確定,我此刻想同他領證結婚。」
她笑了一聲:「明明他的顏值並不在我審美,我也早就看習慣了他諸多樣子,實在難以心動,可那天,他沐著光時的樣子,著實讓我心動……明明臉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人,我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大相同了,好像那一瞬間,不在我審美上的人,突然就被划進了我的審美範圍。」
喀莉莎有些深情的微笑著:「我依舊還是不喜歡他這個模樣類型的男人,可我喜歡他。」
聞延好像忽然就懂了。
她從前養過一隻貓,偏偏她極度厭惡貓這種生物,卻對那隻貓有無限的耐心與縱容。
後來她也時常感慨自己是不喜歡貓,只是喜歡ta而已。
「或許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聞延鬆緩下來,真心實意的開口:「媽媽你能開心就是最好的。」
兩個人又隔著電話說了諸多悄悄話,喀莉莎確定怎樣是真的不介意才徹底放鬆下來,同人開了許多玩笑。
末了,聞延才又問:「那老師被舉報是怎麼回事?他現在已經不在京城了?」
「是啊,他呀,任性胡來的很……聽說人家舉報他作風有問題,當即氣的拍桌子走人,之後就打聽了我在哪裡落腳,連夜打車過來,手裡還拎著我們在京城時常吃的那家油條糍耙和津城的玫瑰糕。」
喀莉莎說起這些時,聲音里不自覺的透著滿足:「我當時還問他為何不乘坐飛機或者火車,他說直接打車會更快一些,少了許多周轉,我吃到早飯時,溫度剛好適宜入口。」
聞延正想感慨爸爸恐怕趕不上這份用心的時候,就聽到喀莉莎語氣頗多感慨:「你爸爸從前也是這樣,傻愣愣的,好像吃一頓溫度剛好的早飯,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般,總是有諸多折騰的精力。」
聞延:……
忽然就覺得老師好慘,完敗的樣子。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確定許常未沒什麼事兒,喀莉莎也不是被綁架了,她便也放下心來,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除了日復一日的自學高中知識,她也時不時會去那兩家店看一眼裝修進度,跟設計師探討一下些許細節之處。
又委託人去辦了一些工商所需要的手續,連同詢問施俊的案子。
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施俊被釋放了,因為被認定不構成刑事犯罪。
聞延對此怨言頗多,嚴正提出交涉,並一紙訴狀,將人告上法院。
安鈞得知此事不免打電話勸說她別太斤斤計較,免得惹得一身腥:「……反正你也沒獲得什麼實質性傷害,那些畫也沒有傳播出去,你再鬧下去,怕是要人盡皆知,更何況那施俊一看就是個極端人格,萬一惹急了他,危險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什麼叫沒獲得實質性傷害?」
聞延冷聲質問:「你是覺得性騷擾無足輕重無關緊要嗎?你是不是還覺得,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就應該忍氣吞聲、半點不要聲張,更別提給自己討回公道!你是不是覺得討回公道才是罪過?碰到這種事就只能獨自一個人在深夜裡備受噩夢困擾、撕心裂肺,難以讓創口癒合。」
「我當然不是覺得無關緊要,只是你畢竟是女孩子,這種事情鬧大了對你又沒有好處……」安鈞嘆了口氣,很是語重心長的規勸著人:「旁人就算聽見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去抨擊男人如何,反而會指責是你不檢點才招惹來禍事,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你想解釋都解釋不過來,我只是不想讓你以後陷入那種困擾。」
「那我就謝謝你了!」聞延冷淡道:「不過,我一向認為同思想歪斜的人不必講道理,需要講道理的,必然是能聽得懂道理的。」
「懂道理,就不會顛倒是非的跑來同我說胡話!」
她掛了電話,決定未來幾天要對安鈞的電話一律拒接。
對她的態度,喀莉莎同許常未是十分支持的,並且還很上心的一直跟進著事情的進展。
安鈞打不通聞延的電話講不成道理,連老師也陪著她胡鬧任性,不免在與蘇項聞通電話時,說了諸多抱怨。
蘇項聞沉默了許久,久到安鈞都已經近乎於默認他是認同自己觀點的。
就聽見他說:「我覺得聞延做的沒錯,錯的不是她,壞人也應該得到懲罰,付出代價!」
安鈞:……
「你們一個個說的倒是輕鬆,想過以後嗎?先說這事兒不見得會勝訴,鬧開后的影響就足以是毀滅的,流言蜚語能殺死人!你是想讓聞延社會性死亡嗎?」安鈞也有點生氣了。
蘇項聞堅持:「社會就更不該讓一個受害者死亡了,如果真的那樣,錯的也是社會,不是聞延,被變態覬覦窺探本就不是她的錯!」
「我沒說是她的錯!可你們這樣固執鬧大,只會讓人覺得你們強勢,你們才是施暴者,從而去同情被你們咄咄相逼的犯人,何況男女之事上,被非議的總是女孩子,她以後嫁人,婆家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看她?」安鈞吼道。
蘇項聞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平靜道:「如果是這樣的婆家,那還嫁什麼,跑路要緊。」
安鈞:……
他在蘇項聞這裡也沒有找到認同,最後乾脆也就撒手不管了。
只是仍舊跟不少業內好友打聽了如何能讓對方定罪的重一點,然後偷偷發給聞延委託的律師。
蘇項聞掛了安鈞電話之後,越想越沉不下心,想打個電話給聞延又找不到立場。
最後只能沒頭沒尾的給人發了條消息:婆家要是嫌棄你,就別嫁了,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
聞延:???
她正在早餐店這邊處理租房的事情。
因為出了她被潑油漆詛咒,又砸門恐嚇這事兒,她租的這間房被查出違建……
房東一大早怒氣沖沖的指責她不該招惹是非麻煩,惹了一身騷居然還去報警,害得她可能要面臨罰款:「……我要早知道你是這麼個麻煩精,我當初寧可讓房子一直空著,也不會租給你,平白給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還讓人把棺材擺在了家門,晦氣死了!」
房東要求聞延賠償復原牆面、清理油漆以及修理被砸壞的門板錢,並且不退租金與押金。
「這件事情你是不佔理你曉得吧!可不是我違約不租給你的,也怪不得我不給你退押金,這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讓這房子被查出違建拆除的,怨不得我的!我也想讓你住的,你偏自找麻煩就怪不得我了。」房東理直氣壯。
聞延一開始還真就沒想到這層頂樓竟然是私人加蓋的……
一來,這棟樓總共九層,底下有一排商戶,基本上就佔了兩層。
她們這些住戶,是要從側面的外掛樓梯走到大平台上,然後才能看到單元門。
算是2+7=9層……
誰能想到,這樓原本實際是2+6=8層,多出來的那一層,是房東自己加蓋的,她買的是樓下那兩套房……
且這一塊,總共五棟樓,有三棟都加蓋了。
也難怪這房子,門前多了兩塊台階,屋門遠比去天台的那扇門高了許多,等進屋又變成了下沉兩層台階高度的樣子,構造極其奇怪,甚至有點反人類。
不過她多打聽了幾句,才知道房東被制裁,根本不是因為加蓋了這一層出來……
似乎這一層屬於歷史遺留問題,原本是用來給原頂樓,也就八樓的用戶,用來做飯用的。
只不過大多數人,選擇把這一層重修砌了一圈,當成了住宅面積。
房東的最大問題是,她把樓下分成了三十多個樣板間,違規用電,造成了電起火,正趕上她這邊的案子在取證,樓上的辦案人員聞著燒焦味兒就去了……
這才避免了一場大火發生。
所以不要房租不要押金還賠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房東對聞延的強勢態度十分不滿:「你一個租房住的,怎麼好意思跟我耀武揚威的?不就是一點點錢嗎?你看我差這一點?我不差我告訴你!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這是壞我生意你知道不?你砸我飯碗讓我不好過,讓我沒得飯吃,你也別想好過!要錢?想都不要想!不僅不要想,還要賠我損失!」
她哼了聲,理直氣壯道:「左不過我有房,我也不怕花時間鬧,我看你一個租房的怕不怕鬧起來沒工作沒收入沒得地方住!」
說著說著,還人身攻擊起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一口氣花這麼多錢租房子,肯定不是自己的錢吧?之前聽說有人找上門打小三,那就是打你的吧?聞延?」
「難怪這麼的不知人間疾苦,毀人營生,看來是吃別人的喝別人的,用著別人的錢習慣了。」
房東越說越來勁:「你以為你毀的是我的營生?我告訴你,你害死的,是等下都要被趕出去的那些租戶,你害得他們之後要花大價錢再去租別的房子!奪人錢財等於謀財害命你曉得不?你這叫殺人!」
聞延深吸了一口氣,拎起旁邊的凳子,滿臉兇狠。
房東起初還很不以為意,甚至語出嘲諷:「拿個凳子嚇唬誰呢?當我是嚇大的不成?有本事你來砸,來來來,往這砸……」
她指著腦袋,很是挑釁。
聞延也不應聲,拎起凳子哐啷一聲砸過去。
「媽呀!」
房東一下子就嚇得腿軟了,可一看到聞延只是將凳子砸在陽台門上,她又不慫了。
「呵,嚇唬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