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正面交鋒

「太子覺得我說錯了嗎？」楚顏玉小臉一沉，目光凌厲。

「我外祖父乃皇祖父敕封的鎮武侯。當年與老武安王一起保家衛國，衝鋒陷陣。我外祖母二十歲被封三品女將，是皇祖父稱讚的第一巾幗英雄，是皇祖父親封太君！我母后十二歲就隨外祖母一起浴血奮戰，殺敵無數！

鎮武侯全族五十年間，壯年男丁皆戰死，剩下外祖母和母后養育我舅父的獨苗，后因母后膝蓋負傷再也無法騎馬，蒙皇祖父憐惜，親自賜婚於我父皇，母后這幾十年，賢惠勤儉，禮佛好善，上尊皇祖母，下敬諸朝臣，方得人人稱頌。我母后的形象，豈容他人隨意置喙！」

楚顏玉一口氣說完，倏然一頓，冷眸橫掃一圈。

全場鴉雀無聲。

有人變了臉，有人滿眼崇拜。

有人鄙夷不屑，有人義憤填膺。

而她的父皇臉色晦暗莫名。

她的心很痛。

這就是嘴上說深愛母后、心裡只愛權勢的父皇！

想到母后的死，她的心被人生生撕成碎片，疼入骨骸。

楚顏玉緩緩問，「太子殿下，請問。我大宋國皇后，夠不夠為天下女子楷模？」

太子一噎，這話他不敢接，偷偷的瞄一眼他母妃。

白貴妃氣得腦殼突突疼。

小姑娘一臉冰冷，挺直胸膛，身姿傲然，大有不說清楚誓不罷休的架勢。

楚顏玉才12歲，她也不能和小屁孩一般不依不饒，沒得丟了貴妃身份。她更不能當眾妄議皇后。

但若是讓小賤人得逞，她貴妃的面子往哪擱？

白貴妃深吸口氣，含笑站起來，去拉楚顏玉的手，溫柔道，「熙玉騎馬累了，趕緊坐下喝口茶。」

楚顏玉微微轉身，避開她的手。

白貴妃呼吸一滯，眼底劃過惱怒的光芒，面帶委屈，轉向面色越發難看的皇帝，自嘲道：「皇上明鑒，臣妾和太子哪敢質疑皇后的威儀呢？本宮只是好意，想如今國泰民安，女兒家該多學學女紅琴棋書畫，不該像公子們那般學騎射。」

皇帝將貴妃難堪，於心不忍，忙安慰道，「貴妃說得極……」

「本公主理應替天下女兒說一句話。」楚顏玉倏然打斷皇帝的話。

不能皇帝生氣，她猛然往台前進一步，大臂一揮。

渾身上下有一股凜然睥睨的氣勢！

沒錯，今天，她就要和白貴妃、太子正面硬鋼！

「女兒家怎麼就不能學騎射了？琴棋書畫能保家衛國？詩詞歌賦能當飯吃？父皇當年也曾橫刀跨馬和皇祖父及將士們一起上陣殺敵。若沒有那些騎**湛的將士們保家衛國，又怎有皇宮貴胄的風花雪月？

我國建國不過百年，就忘記了皇祖父建國時立下的尚武的風氣了嗎？如今倒是和風日下了，文管至上，武行為悲了嗎？那還要邊疆將士劈風斬月，以命苦守邊關作甚！

父皇若是也這樣想，大可讓他們回來，和我們一樣任由邊關屠戮我們邊城百姓，任由他們宰割我們的國土罷了！」

楚顏玉嬌唇微勾，噙著一抹冷笑，橫掃一眼貴公子們。

「有本事，你們男兒郎都提劍上馬，上陣殺敵去。若誰有本事在戰場上砍下一顆敵人的頭顱，我楚顏玉，大宋國嫡公主，會率千萬百姓恭迎凱旋，並且，當眾向你行大禮表示感謝！」

四周鴉雀無聲，全都驚呆了。

楚顏玉冷笑，「可，你們敢嗎？沒膽鬼，就不要在這大放厥詞！」

皇帝似乎被捅到了心靈深處，整個人驚呆了，怔怔的望著陌生的女兒。

白貴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楚斐仁不由縮起脖子。

「熙玉公主好棒！」蘇皎皎激動得雙眸噙著淚花，奮力鼓掌。

「熙玉公主說得好，我們女姣兒也能像孫太君、霍太君，皇後娘娘一樣威武！橫刀跨馬，保家衛國！」

「父皇。」楚裴禛忽然抱拳而立。

皇帝腦殼疼，目光不善盯著他，「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