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醒來

顧寶兒再次睜開眼，看到眼前破敗不堪的房子，陳舊的傢具，那土砌的牆剝落下斑白的泥塊，忍不住痴痴笑了起來，她居然回來了。

如果她當初沒有哭著、鬧著要離婚，如果她當初好好的陪著那個男人，如果她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她必然仍舊是被他疼寵著的。

她還記得她跟段明翰跑的時候，那個男人為了挽留她，放下了尊嚴，鐵錚錚的漢子，甚至為她流了淚，她卻鐵了心要離開。

等到死了，顧寶兒才承認自己後悔了，她以為自己那一輩子算是過完了，沒想到還可以重新來過。

袁錚，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窮打工的，這是她一生對他僅有的評價，如今她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

「媳婦兒，你醒了，昨兒夜裡你受苦了，我給你做了雞蛋羹，你吃點兒，別生我的氣。」

袁錚進門看到顧寶兒醒了，便快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碗，獻寶似的餵給她吃。

顧寶兒怔了怔，這個傻子，上輩子也是，袁錚興沖沖的要喂她雞蛋羹，可她嫌他動作粗魯，嫌他不知溫柔，嫌他不明浪漫，所有的不情願看到他那一刻都爆發了出來，直接打翻了他手中的碗。

袁錚沒有怪她，而是彎下腰一點點兒的撿著地上的碎片，一言不發的出了屋子。

回了神，顧寶兒看著這個男人固執的端著碗要喂她，又因為沒等到她的回復，而一直默默的端著碗。

眼淚突然像絕了堤一樣，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顧寶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她就想撲進袁錚的懷裡哭個痛快。

這是她的丈夫，最寵愛她，卻被她傷的最深的男人，這輩子再也不會了，她顧寶兒也要好好的疼他，讓他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兒。

袁錚被她這麼一撲，也有點兒措手不及，自己的寶貝媳婦兒這是怎麼了？

「媳婦兒別哭，有我呢。」

袁錚不會哄女人，可是他聽著自己媳婦兒哭，心裡也是一緊，他將手中的碗放到床頭柜上，笨拙的抱住了顧寶兒的纖腰。

「寶貝媳婦兒，你別哭了，你一哭，我這心裡也跟著難受的緊。」

顧寶兒知道男人不會說話，不會哄人，在她僅有的記憶里，只要她一生氣，袁錚也是憋了半天，就只能說出這麼一兩句哄人的話。

「噗嗤……」顧寶兒被他笨拙的安慰逗笑了。

「媳婦兒，你笑了，不哭了啊，我媳婦兒笑起來可真好看。」袁錚傻愣愣的說道。

顧寶兒聽到他這麼說，俏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這個傻子怎麼突然間說話像是嘴上抹了蜜，會哄她開心了。

「你個笨蛋，怎麼連哄姑娘開心也不會呢。」

顧寶兒伸出指尖兒，輕輕的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像是埋怨又似嬌嗔的說道。

袁錚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獃獃的說道：「我不用哄姑娘開心，只要媳婦兒你高興就好了，你高興，我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