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章

許沁慧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場景,抬頭是張紫檀木的雕花海棠刺繡屏風,她記得這張屏風,還未出嫁前,她在德昌侯府時,三房西廂房裡面的擺設,每日晌午時候她都喜歡在西廂房這邊小憇片刻,身下這張白狐裘她也記得,是母親知道她不喜晌午時歇在床榻上,喜歡靠在貴妃榻歇息,特意高價買來,好讓她能夠躺得舒服些。

可是,她不是死了嗎?怎麼一睜眼又回到了德昌侯府?

她記得清清楚楚,死前那種深入骨髓的懼怕驚慌,也深刻記得清楚豎王,不,新帝那張冷若冰霜的清冷臉龐,他的臉上半張臉都是血色的,是他殺了半個皇宮染上的,只有那雙眸子乾乾淨淨,可那般乾淨的眸子,裡面也是半點情緒都沒有,對上那雙淺色眸子,根本不像人類的眼睛,更像是兇猛的野禽的雙眸。

那時候新帝提著劍,劍身都是血紅,一滴滴的順著劍身劍尖滴著血。

那時候她渾身發抖看著一步步朝著他們走來的新帝。

耳畔是她的夫君盛元帝驚恐的喊聲,「四,四弟,我,我願意把這帝位讓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當初也不是我要毒害父皇的,是,是伏太后,是我的母親,不是我啊,我根本對這皇位就沒什麼意思的,四哥,你就放……」

盛元帝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血光瀰漫在她的眼前,盛元帝的頭顱落在地上,她還沒來得及尖叫,接著劍光閃過,最後一幕是她看見自己沒有了頭顱的頸脖和噴涌而出的血跡。

那新帝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斬掉了她的頭。

許沁慧劇烈的喘息著,緊緊捂著自己的頸子,所以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死在了裴危玄劍下,為何現在卻出現在德昌侯府?

難道是死前的一場夢?

許沁慧下意識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大腿上傳來疼痛讓她驚呼了聲。

外面也立刻響起丫鬟平兒的聲音,「姑娘?可是醒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平兒,進來!」

許沁慧立刻喊了丫鬟進來。

平兒是她身邊的大丫鬟。

廂房門被推開,一個圓臉丫鬟走了進來,見許沁慧臉色蒼白,擔憂道:「姑娘可是夢魘了?奴婢去讓小廚房煮些收神湯給姑娘喝。」

「不用。」許沁慧上前抓住平兒的手,顫著聲問她,「平兒,今天是什麼日子?」

平兒小臉發白,小聲說,「姑娘,你怎麼了?可別嚇奴婢,今年是元,元啟一年,是,是盛元帝登基的第一年。」

許沁慧怔住。

難道進宮給盛元帝做妃子才是黃粱大夢一場?

不對,肯定不是,那些場景太真實。

所以都不是夢,而是她在經歷那樣一場屠殺后,老天爺又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重新來過。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選錯了!

想到些什麼,許沁慧激動的問,「平兒,我,我二姐如今在何處?」二姐要是還沒嫁豎王,她就能嫁過去了。

她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哪一日,上輩子本是她跟還是四皇子的豎王有婚約,但當初大皇子二皇子之爭,大皇子不如二皇子跟貴妃心狠手辣,大皇子娘家又沒什麼實權,皇后聞氏也沒什麼手段,心腸太軟,就一個安平公也無甚大用,在朝堂上說不了幾句話。

其實那時候黨派之爭,朝堂上是大皇子呼籲聲更高。

大皇子是個有實力的,又會帶兵。

最後到底還是敗給了二皇子跟伏貴妃的心狠手辣,兩人一杯毒酒毒死了先帝,嫁禍給大皇子,也不給朝廷百官調查的機會,直接綁了大皇子,任憑大皇子武藝高強,但是被幾百大內侍衛圍攻,最後也落了個慘敗的下場。

大皇子直接被安了個謀殺篡位的罪名,當場斬殺。

後面自然就是二皇子登基為帝。

跟大皇子是親兄弟的四皇子七皇子六公主一脈也全都被流放西南。

當然,這些也都是她後來進宮給盛元帝做妃子才慢慢知曉的事情,也是全天下都知曉了。

因為裴危玄並不是謀反殺了新帝登基的,他是名正言順討伐昏君跟太后的。

當初先帝被毒死前,其實已經擬了詔書,立大皇子為太子。

那封詔書二皇子跟伏貴妃肯定是無意得知了,才迫不及待毒死了先帝,殺了大皇子。

但後來這封詔書不知怎麼被裴危玄找到的,她記得入宮做妃子后,盛元帝跟伏太后也一直再找這詔書。

那時候知道自己是四皇子未婚妻,恐要跟著一起流放,她六神無主,求父親母親跟祖母祖父救救她。

祖母知道這場災后,也抱著她大哭一場,最後給她想了個主意。

祖母跟宮中的一個老太妃是舊識,借著求見這位老太妃的時候,讓她去偶遇新帝。

祖母說她生的貌美,只要新帝見到,定會憐香惜玉。

後來她進了宮,見到新帝,哭哭啼啼一番,新帝憐香惜玉,想要一道聖旨免了她跟豎王的新婚,打算大赦天下,讓她不必陪著流放。

但她擔心連累侯府的名聲,猶猶豫豫說了說,又說府中二姐許沁玉還未曾婚配。

她那時候的確擔心侯府名聲,害怕外人說她忘恩負義,也的確沒想多,只是覺得犧牲一個,保全侯府所有人的名聲也是值得的。

果然新帝上鉤,一紙詔書讓德昌侯府二姑娘許沁玉與豎王有了婚約,要一道跟著流放。

後來就是二姐被祖母一抬小轎送去豎王府,跟著豎王一脈被流放西南。

誰知那豎王是個狠角色,隱忍十年,竟又殺到皇宮,把新帝跟伏太后殺了個精光,不對,應該把半個後宮的人都給屠了。

想到這裡,許沁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她又重新來過,也還沒進宮給新帝做妃子。

但她不記得現在二姐有沒有替她嫁去豎王府了。

平兒道:「姑娘,你怎地忘了,二姑娘兩個月前就已經跟著豎王一脈流放西南了。」

二個月前的事情了嗎?

許沁慧微微皺眉。

不過也來得及,還有十年時間,而且二姐體弱,她記得二姐在流放路上就病死了。

之後好像流放路上還發生了泥石流,豎王一脈就剩豎王跟聞氏活了下來。

那現在應該就剩豎王跟聞氏還活著。

說起來那聞氏當真是個好命的,以一個伯府庶女做上后位,哪怕後來被流放,全家死的就剩她跟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卻是個有出息的,又把太后之位給她奪了回來。

她依稀記得被裴危玄斬掉腦袋時,瞧見聞氏披著斗篷,包得嚴嚴實實遠遠站在正殿前,周身都是裴危玄的黑甲護衛。

但那時聞氏佝僂著腰身,流放十年,身子到底還是破敗了,可那又如何,死前她又重回這世間權勢的巔峰。

許沁慧又想到豎王血洗後宮跟自己掉腦袋的場景,臉色發白,胃裡也有點翻滾。

好在還有十年時間,就算二姐死了,她還是得籌謀一番,要去見見祖母,需要祖母同意她去西南嫁給豎王。

哪怕西南之地貧窮,但她可以多帶點銀錢,帶上個幾萬兩的銀票,母親有錢,以後每年還可以繼續託人給她帶銀錢,她在在西南買個大宅子,再帶上十來個丫鬟奴才,她一個人跟聞氏和豎王過日子,也不是不能過,至多西南沒有都旬繁華,沒有精美的衣裳首飾跟好吃的點心吃食甚的,不成,她還得帶個廚子,漂亮的衣裳首飾也得帶夠。

許沁慧這般想著,也說道:「二姐既然出了事,我過去找祖母說說話。」

平兒下意識說,「二姑娘沒出事呀,方才還有個送二姑娘流放西南的官差來府中送信,說二姑娘跟豎王他們已經平安達到西南,應該是已經安置下來了。」

「你說什麼?」許沁慧鬆快的表情戛然而止。

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二姐明明就在流放路上病死了,她不會記錯的,後來二伯母得知后,一口血噴了出來,之後二伯母一直卧病在床,也沒堅持多久,半年多就去了。

再之後,二伯也心如死灰,官場上犯了個錯被上峰上了摺子。

要不是她跟盛元帝求情,二伯也連那點官位都沒了。

她絕不會記錯的,可平兒現在卻告訴她二姐沒死?

「幫我換衣,我要去見祖母。」

她還是不相信。

許沁慧換了衣裳,過去許老夫人的院里,許老夫人方才被馬六氣狠了,這會兒正跟身邊的馮嬤嬤數落二房的不是,她覺得都怪二房,作甚要讓官差來送信,還如此羞辱她一通,特別是那二姑娘,流放西南就流放西南,既成了反賊的妻,還想同她們侯府有什麼關係。

見到許沁慧,許老夫人心裡才好受了些。

許沁慧喊了聲祖母,又關切的詢問祖母身子骨如何,最近飯食用的如何。

見到最喜歡的孫女,許老夫人心裡舒服了多。

許沁慧假意關心二姐,提了提二姐到西南沒有。

許老夫人立刻倒豆子般把方才官差上門送信的事兒給她說了說。

許沁慧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要是二姐沒死,她還怎麼擺脫上輩子的命運?還怎麼嫁給豎王?她不想再被削掉一次腦袋。

至於把豎王以後會找到先帝的那封詔書,最後起義殺到京城的事兒,她根本不敢告訴新帝和伏太后。

不然就伏太后那個瘋婆子,指不定把侯府也當成豎王同黨,給一起殺了。

所以她該如何是好?

…………

都旬城裡許沁慧發著愁,西南之地許沁玉過的如常。

這幾日雪下的小了些,她的肉夾饃照樣賣的很好,每人限購兩個,夠兩艘商船上的人買。

但兩個他們吃不飽,只能解解饞,每天都嚷嚷著讓許沁玉多做點,許沁玉的確做不了太多,等她休息了幾個月,身體養的好點再說,她現在都還瘦著呢,身上沒幾兩肉。

而且她打算除了在碼頭擺攤,還去城東城西也擺個暮食攤子。

但去城東城西那邊擺暮食攤子的話,她沒打算賣肉夾饃,準備換成別的。

具體擺什麼暮食攤子,她還沒想好。

鎮上沒夜市,通常到戌時,也就是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所有的商販鋪面都關了,她打算過些日子賺到錢,去鐵鋪打個大鐵鍋跟大鐵桶,有了大鐵鍋,燉魚不用分成三四鍋來燉,這樣一次燉出來,裝在鐵桶里,速度能快許多,她也輕鬆許多,到時候讓四哥留在家裡,或者讓娘早點回,到了吃暮食時在家賣這些紅燒魚。

反正她燉的魚暫時也就賣給桂花巷的街坊鄰里,到時候同大家說聲,到了點讓她們自己上門來買就行。

就算以後紅燒魚名聲打開,其他巷子的百姓也想買紅燒魚,同樣來家裡買就行,不用她跟四哥推著推車出攤,她自己也能去城東城西出攤。

就是這樣的話,家裡肯定需要個看家護院的大狗。

一家人晚上吃暮食的時候,許沁玉就問了問,「四哥,什麼時候可以弄個看家護院還護主的狗崽?」路邊的野狗直接逮回來肯定不成,它們習慣了到處跑,她是需要找個看家護院的,還知道護主的,看見主人被人欺負得衝上去!

裴危玄思忖片刻,「明日吧,明日我出門一趟,還要上山去尋些東西。」

「明日不下雪了嗎?」許沁玉知道便宜夫君會觀天象,「要是下雪上山不安全,四哥去山上作甚?」

這兩日雪下的很小,她本就還打算問問四哥還會不會繼續下大雪的。

裴危玄道:「這兩日會繼續小雪,再過幾日又會大雪的。」

等於是沒完沒了的,許沁玉心中擔憂,這樣下雪真不會成災吧?她忍不住問了問自己的擔憂,裴危玄看了她一眼,慢慢說道:「西南這邊不會成災。」也就是別的地方有可能成災了。

許沁玉聽完心裡還是擔憂。

聞氏聽聞,也有些擔心,不願兒子上山,入了冬,這還下了雪,上山更加危險,天冷的時候山上的凶獸很難獵到獵物,都處於飢餓狀態,要是撞見這等凶獸那還得了?

聞氏說了兩句,裴危玄卻道:「母親不必擔憂,我去山中尋一味藥材,只有雪后才會出現,同我身上的疾有關。」

他身上是中毒,所以去尋的藥材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聞氏便閉了嘴巴,但還是有些擔憂,愁眉不展的。

…………

次日,天還不亮,裴危玄就出了門,這天早上是許沁玉自己煎餅煎蛋出攤的。

一路上,許沁會還挺擔心他,雖隱約知道便宜夫君不像表面那麼病弱,有一手應該不錯的武功,但冬日進山危險,連著一般的老獵戶都不會選擇冬日進山,可他又不得不去。

說起來,其實她也想上山,好久沒吃菌子了。

這裡的人不吃菌,自然沒有賣菌子的,鎮子離山上還是有些距離,就算以後天氣暖和,她想自己走到山下都得一個時辰,有點遠。

賣過朝食,許沁玉就去買了豬下水跟青魚,今天她還買了不少板油。

之前的板油已經吃完了,這次板油買的多,能出兩大罐子。

板油多,油渣自然也多,她打算用油渣跟蘿蔔包個餃子吃。

油渣蘿蔔餡是最搭的,因為油渣油大,蘿蔔清甜可以吸收油渣多餘的油。

回來后,她沒先處理食材,去了城東城西一趟,想看看這邊擺攤大多做的什麼營生。

城東城西有兩條街比較熱鬧,就算下雪也還有不少人。

集市前面是幾個大酒樓,各種商鋪,擺攤的話,基本固定在集市後巷那裡,算是個瓦市,賣什麼吃食食材的都有,還有擺攤賣雜物跟其他一些東西的,比碼頭熱鬧,碼頭那邊只有商船多的時候才熱鬧。

城東城西這邊的瓦市賣的吃食也基本都是比較常見的。

許沁玉看了一圈,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想法,她打算回去后再想想。

回了桂花巷后,許沁玉開始忙碌起來。

這幾日聞氏都沒出去上工,她擔心羅老婆子又上門欺負家裡的孩子們,不過這好幾日沒見羅老婆子,聞氏打算晚上等兒子回了,明兒繼續去東家的家中做工。

聞氏下午在家,已經幫著許沁玉把青魚的魚鱗都給刮乾淨了。

她沒幫著破魚腹,因為玉娘說過魚腹中有魚膽,處理不好魚會發苦。

許沁玉把魚處理好,魚腹中的魚雜她也都洗乾淨腌制后再加一點薑片塞回魚腹中跟著一起燒的。

燒好魚后,聞氏見兒媳辛苦,提出幫她出攤在巷子里賣魚。

許沁玉自然願意,她還得煉豬油包餃子。

聞氏出攤也很順利,沒多大會兒就把魚賣完了,回來后還把錢袋子給了玉娘。

許沁玉也煉好豬油,開始包餃子。

豬油渣餃子需要把油渣切碎,還需要一些五花肉也剁成肉泥,蘿蔔切絲加點鹽巴出水,出過水的蘿蔔絲跟剁碎的油渣和肉餡順著一邊方向攪拌,再加上一個雞蛋,最後加上一點醬油,鹽巴,五香粉繼續攪拌就成了。

豬油渣蘿蔔餃子就一個特點,香!

它沒有突出的鮮味和其他味道,就是一個香,滿口生香。

許沁玉還調了個醬汁。

用的醬油,醋,和一點油潑辣子。

油潑辣子自然是她用茱萸做的。

連寧姐兒都只顧著埋頭吃,半點不帶停頓。

裴危玄那份許沁玉沒煮,打算等他晚上回來再煮。

只是沒想到等她把肥腸鹵好,四哥都還沒回,聞氏都沒敢睡,又等了半個時辰,人還是沒回,幾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聞氏讓寧姐兒帶著兩個孩子先去睡覺,又讓許沁玉也先洗漱了去睡。

許沁玉想了想說,「娘也別擔心,四哥都說了,快的話今天晚上能回,慢的話可能得兩三天,四哥也帶了吃食上山,沒有完全把握,四哥不會進山的。」

聞氏還是擔憂,最後到底被許沁玉勸說去睡了。

許沁玉也睡得不安穩,心裡記掛著四哥。

夜裡還做了好幾個夢,有夢到上輩子的事情,也有夢見原身跟家人相處的一些片段,亂糟糟的。

到了卯時,她準時醒來,照例先過去廚房點了油燈開始燒火。

剛把灶台的火燒起來,院中響起點動靜,她急忙跑出去看,見到四哥站在院中,看樣子,應該是從牆頭跳進來的,院門都沒打開,她驚喜道:「四哥,你回啦。」

裴危玄點點頭,拎著一布袋子的東西進了廚房。

許沁玉也屁顛顛的跟了進去。

見到他平安回,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裴危玄進到廚房,把布袋子放下,許沁玉好奇問,「四哥,袋子里就是你要找的藥材嗎?」

「不是。」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玉娘打開瞧瞧便知。」

許沁玉正準備打開布袋子,一股的新鮮菌菇味就竄入鼻翼間。

她微微愣住,彎腰迫不及待打開布袋子,裡頭果然是一大袋的菌菇,她有些震驚道:「四哥能分辨有毒無毒的菌子嗎?」她說完這句就意識到不對,四哥會葯,能夠分辨菌菇的有毒無毒也不算奇怪。

許沁玉摸摸鼻尖,沖四哥彎了彎眼眸,才把布袋裡面的菌子都給倒了出來。

菌子出來后,還滾落出一枚紅通通的果子跟一根胖滾滾的人蔘。

這果子可不是菌子,應該就是四哥說的藥引,看到那枚胖滾滾的人蔘時,她也驚呆了。

裴危玄撿起地上的紅果子跟胖人蔘,最後把果子收在掌心,人蔘遞給了許沁玉,「還玉娘的銀錢。」

許沁玉才想起,當初還在饒州城時,四哥跟她借了一兩銀子去買葯做藥膏來著。

她急忙擺手,「才一兩銀子,哪裡值得一根人蔘,何況四哥借錢買葯也是為了給我們做凍瘡膏。」

這野參一看就是好品質,連鬚鬚都挖出來了,又胖嘟嘟的,肯定很值錢,她覺得四哥身上有毒,說不定更需要這根人蔘。

「四哥,這參要不先不賣了?以後說不定可以保命,或者以後有應急的時候再做決定,咱家現在也不缺錢用,還是留著比較好。」

裴危玄點了下頭,「好,那我明日把它炮製了。」

許沁玉知道,藥材都需要炮製才能儲存的長久。

她又蹲下身子簡單翻了翻菌,果然都是無毒,正想著早上清炒道菌子吃,便聽見四哥慢吞吞的聲音,「玉娘,你不是讓我給你尋看家護院又護主的嗎?我給尋來了。」

許沁玉聽見這話還愣了下。

心想,我也沒瞧見四哥帶回狗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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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流放王妃后的發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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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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