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手機89－96章
第八十九章：危機處理
「你的意思是……」
「我會在這邊分門別類的替您搜集有關於這些人後續的所有資料。」郝振華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卻依然壓抑不住的帶上了一絲顫音：「然後將這些資料全部發送到您的電腦上，有了這些，就意味著您掌握了他們的未來……如果，您能把他們納入目前還處於外強中乾的九霄之中，勢必會在短時間內充實九霄！」bxwx.org
「問題是，他們都是傻子嗎？」郝雲陽一時間腦子還轉不過彎來，問道：「願意聽我的忽悠加入這個九霄？兒子啊，你要知道，現在木樨桐這些人我都快頭疼死了，不告訴他們通過審核了，他們急，告訴他們通過了，我……而且啊，我現在一想想咋呼出去的口號，我自己都寒顫的慌……」
「爸。」
「嗯？」
「這些其實我都已經替您想好了。」郝振華笑的很輕鬆：「口號必須要崇高，先不論您會不會這麼做，至少在後期您還能拿著這個口號說事，至於木樨桐他們，您隨時可以通知他們，考核已經順利通過，但目前的他們其實對九霄的構造並不能起到任何幫助作用，然後，他們通過了考核，您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們對組織的直接負責人，然後……」
「嗯，接著呢？」
「接著您就……」
「這樣就行了？」聽完兒子郝振華的所有話，郝雲陽楞了一下，隨後才拍了拍額頭，嘆息道：「這麼簡單的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因為您還不是很清楚，我這個做兒子的到底能給您提供多少東西。」郝振華笑了，然後說道：「系統接收完成後，我會給您一個壓縮包，因為有了系統的幫助，日後我給您發送東西的速度和壓縮后的大小都會比目前至少加快和降低十倍，在這個壓縮包當中，有從14年起到24年間國內外流行、成型的各種服裝設計圖、建築設計圖、裝修設計圖、鞋包設計圖等等五花八門的設計圖。」
「然後這裡面還有三款軟體，第一款軟體是一款2026年的編譯器，是給那個程序員孔令秋的準備的，經過處理后他也不會聯想到未來這兩個字，只會以為是九霄的產物，這款編譯器的具體情況，跟您說了估計您也理解不了，那就不解釋了，等拿到東西后交給孔令秋，他自然會明白這東西的用處。」
「第二款軟體是一款2021年由國內某公司開發的製圖軟體，這款軟體是給木樨桐他們準備的，也經過特殊處理，您不必擔心他們會在軟體上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秘密。」
「以上這兩款軟體都需要在特定的系統裡面運行，所以在壓縮包中還有一款經過處理的系統，可以說是您目前接受的系統的子系統，簡單來說，就是所有安裝了這套系統的電腦，都需要有您電腦系統自動生成的激活碼才能順利運行，系統激活后，您的電腦就成了母系統，您可以在電腦上隨時對他們的電腦系統發出指令，例如：系統崩潰，將硬碟格式化等等操作，以防萬一。」
一口氣說到這裡，郝振華終於停了下來，咕嚕嚕的聲響聽起來似乎是在喝水，郝雲陽也不急著開口說話，因為他此刻正在消化兒子給他帶來的消息，嗯，有種亢奮的感覺。
喝了水潤了嗓子，郝振華接著道：「第三款軟體，就是給您準備的第二套軟體了，是2039年由國際一流的軟體開發企業、一流的危機公關公司以及無數研發人員、考證人員耗時六年，在2045年才正式上市的危機處理專家v1.0版本，只要您按照軟體操作頁面的提示如實輸入需要解決問題的企業、個人所面臨的內外部環境，軟體就能模擬現實給出最佳的解決方案，不過……」
「不過什麼？」郝雲陽完全沉浸在了兒子所描述的軟體當中，這世界上，真有這麼逆天的東西嗎？！
「這套軟體出來的時間……。」郝振華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雖說到現在也過去十多年了，軟體也更新到v9.0版本了，但是那家公司還是對v1.0實行使用限制，免費用戶每月只能使用一次……」
話說到這，郝振華又趕忙解釋道：「當然，雖然您兒子沒錢，但還是給您花錢買了註冊碼，還是終生的那種。」
「呼……」郝雲陽剛剛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長長的呼了口氣，問：「那付費之後應該就可以無限制使用了吧？」
「那個，爸。」郝振華很尷尬的說道：「我買的是最低級的那種……不過使用限制比免費的可好多了，一個星期就能用一次，平均一個月能用四次多呢……」
「……」郝雲陽默然片刻，張了張嘴：「這…比一個月一次是好很多了。」
「是啊。」郝振華趕忙應是，然後才訕笑道：「大概要知會您的事情就是這麼多了，您……還有別的事嗎？」
「其實我就想找你嘮嘮嗑。」
「那您嘮吧，我聽著。」
「現在不想嘮了。」郝雲陽打了個哈且，說道：「困了，等會兒就睡了，嗯，再過四、五天左右我要回家了，眼看著春節到了，回去家裡好好的過個年。」
「嗯。」郝振華答應了一聲，接著郝雲陽又問了幾句兒子那個時空趙晨馨的身子狀況，這才掛斷了電話，抬起手腕一看，已經十點了，加上之前喝了點酒，腦子昏沉沉的。
也顧不上洗漱洗澡了，直接甩掉睡衣就鑽進了被窩，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傳出了一陣算不上太響亮的呼嚕聲……
按照郝雲陽的計算，等他從四川老家回到柳市，這台電腦也就差不多可以接收完系統和兒子給他準備的那個涵蓋了n個東西的壓縮包了。
郝雲陽這次回家還真沒打算要把電腦和手機都給帶回去，因為孔令秋和劉銘都是樂清本地的，托他們看著一點總比帶著電腦和手機抗回四川要安全得多。
更何況電腦擺在房間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住的這個地方附近也沒聽說過哪家有遭過賊的，或許是住的地方不好，都是打工者，連小偷都不樂意光顧了……
第二天郝雲陽起了個大早，和趙晨馨四人一起去了公司，這一早上基本上就是在收拾和打掃之間度過的，把該收拾的都給收拾了鎖進保險柜，該清掃的地方清掃，該挪動的東西挪動。
到了中午十二點，整個九霄平面設計公司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了。
站在門口看了一眼，郝雲陽這才帶著滿意的笑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將他那台還在使用的二手筆記本電腦裝進了電腦包中，提著走了出來，放到辦公區的一張辦公桌上后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笑著說：「今晚大家再聚一餐，就算是年終宴了，明天開始想幹嘛就去幹嘛吧，買車的買車採購的採購，過了春節，年初十之前要回到公司報道，嗯……」
郝雲陽停頓了片刻，笑了笑：「下午呢，就由公司買單，大家去雁盪山好好的放鬆一下吧。」
第九十章：各回各家
時間轉眼就到了陽曆的一月十六號，此時距離春節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九霄平面設計公司卻已經早早的關門放假了。
郝雲陽就站在公司所在寫字樓的樓底下，眼珠子早就瞪得老大老大了。
孫飛身旁停著的路虎攬勝、孫莉莉身旁停著的寶馬x6m、李冰冰身旁的阿斯頓馬丁v8、潘鳳玉身旁的保時捷caymans、全威的奧迪q7、木樨桐的賓士clk……
一溜看下來，郝雲陽再看看自己那輛本來感覺不錯的雷克薩斯is300，這會兒卻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說，有了錢也不能這麼敗吧？！」郝雲陽一臉苦笑的走了過去，語重心長的說道：「車子么，隨便買輛開開就好了，買這麼好的萬一要是……」
「呸呸呸！」不等郝雲陽把話說完，孫莉莉就已經接連呸了好幾口，看著郝雲陽說道：「我說，沒你這麼咒人的吧！」
「咳咳。」郝雲陽被嗆了一下，隨後訕笑一聲，接著道：「你們大清早的讓我來這裡等著，不會就打算讓我看一下什麼叫做豪車聚會吧？」
「我們是來跟你道別的。」李冰冰今天穿著一身休閑裝，估計都是頭兩天剛買的，穿著一新，聽到郝雲陽的話后，李冰冰輕聲說道：「該買的東西都已經買齊了，我們打算現在就出發回家。」
「把車開回去？」郝雲陽一連古怪的說道：「你們不嫌累啊？」
眾人當中距離最遠的是孫莉莉，距離柳市有兩千多公里的路程，而且這會兒看她的架勢，也是打算開車回家了。
「不累不累。」全威和孫飛兩個大胖子幾乎是同時嘿嘿笑了起來，異口同聲：「開車回去多威風啊，累點怕什麼！」
「我老公和孩子都在溫州。」孫莉莉則是笑了笑，說道：「我開車去溫州再呆一兩個星期，然後和我老公輪著開，這樣會輕鬆許多。」
「嗯，有人輪著開自然是最好了。」郝雲陽也點了點頭，放心了不少。
「喔，對了。」潘鳳玉的眼眸中帶著濃郁的笑意，卻擺出一副恍然的神色，說道：「我昨晚跟晨馨通過電話，晨馨的家就在台州，跟我順路，正好我回去也把她捎上，雲陽你沒意見吧？」
「你們都謀划好了，我的意見有效嗎？」郝雲陽則直接翻了翻白眼，說道：「那行，就先這麼著吧，你們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點，過了春節，年初十之前回到公司報道上班，知道了嗎？」
「放心吧，等我們回去得瑟夠了就回來。」全威很下作的笑了，笑的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上午九點半，這一豪車車隊緩緩駛離了寫字樓的停車場，郝雲陽也轉身上了自己的雷克薩斯，禁不住又嘆了口氣，被自己員工比下去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不過話說回來，柳市這麼多公司企業，像九霄平面設計公司這樣程度的別說單單一個柳市，哪怕是全國也找不出來幾個吧？
全公司上下十來個人，還要扣掉一個老闆不算，光光是價值過百萬的豪車就有這麼多輛，而且，還不是老闆的車子！
這麼想想，倒好像是因為郝雲陽領導有方似地，讓他那略微有些彆扭的心態頓時平衡了不少，而且，還挺美的。
其實，心裡美滋滋的人又豈止是郝雲陽一個？
全威他們雖然每個都是平面設計方面的天才，但實際上往年的收入最高的也就在二十萬上下，自打跟郝雲陽扯上關係后，開創九霄平面設計工作室，一個月時間收入就抵得上過去一年的收入。
而加入九霄平面設計公司后，這才多久？一個個的腰包唰的一下就鼓起來了，雖說這當中存有一定運氣成分，但說到底，還是跟郝雲陽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美滋滋的心態自然也就應運而生了。
木樨桐等人都離開回家了，趙晨馨也讓潘鳳玉給拐跑了，等到郝雲陽回到住的地方，劉銘和孔令秋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唯獨留下郝雲陽和王釋羽二人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你不回家？」郝雲陽看著王釋羽，忽然開口說道：「再過幾天我也要回去了，你……」
「沒家。」王釋羽原本淡然的眼神之中掠過一抹哀傷，但轉瞬即逝，語氣顯得異常平淡：「十年前已經沒了。」
「呃……」郝雲陽錯愕片刻，轉而歉意一笑：「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王釋羽漠然的臉上竟然擠出了一絲笑意，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已經習慣了。」
「那你今年的春節怎麼過？」郝雲陽帶著一絲憐憫的眼神看了看王釋羽，輕嘆了口氣：「要不然就跟我回家吧，至少也比一個人留著要強。」
「你不說我也會跟著你的。」王釋羽淡淡說道：「在你沒成長起來之前，我會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呵呵。」同樣的說詞郝雲陽已經聽過很多遍了，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笑了笑，整個人往後一仰靠在了沙發上，說道：「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王釋羽點點頭，但隨即又補充道：「但是不能涉及到我的過去或者關於我跟在你身邊的目的以及我師傅的身份，如果你想問這些，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害你。」
「咳咳。」被王釋羽的補充給嗆了一下，郝雲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在客廳中一坐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多，下樓在許久沒有光顧過的拉麵館中吃了一碗肉絲加小排加大排加雞蛋的拉麵，郝雲陽也在王釋羽的跟隨下上車離開了。
不過他並沒有現在就驅車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數碼城樓下的停車場，找到了正在三樓某櫃檯前和一導購員小姑娘閑聊的龍超：「超哥，忙著呢？」
「喲，小兄弟！」正在刻意把話題往敏感方向引導試探那小姑娘態度的龍超猛然聽到身後響起的招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一見到和第一次見面時完全是兩個人的郝雲陽，圓溜溜的臉上擠出了很熱情的笑容，說道：「怎麼有空來這裡啊？」
「這不快春節了嗎？」郝雲陽笑了笑，說：「來這裡買點東西，過兩天要回家了，總得給家裡人帶點禮物吧？」
「呵呵，這次打算買點什麼？」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龍超還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要說他沒錢吧，他有，而且有車有事業，幾十萬的東西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但是，要說他有錢吧，他偏偏在幾百幾千的回扣問題上令人無比糾結，苦笑連連……
總之，這是個很古怪的年輕人，至少在龍超的眼中，郝雲陽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其實他又哪裡知道，郝雲陽性格如此，不知道的虧他吃了沒事，但明知道會吃虧的事，你再趕著讓他去吃，那是絕無可能的，實在不行的話，他也得本能的把這個虧降低一些，縮小一些，好吃一些……
追著龍超要回扣，就是這麼一回事。
第九十一章：窮途末路
「買三部手機、兩台筆記本、兩台數碼相機、一台dv。」郝雲陽看著龍超，笑著說道：「筆記本就在你這裡買了，其餘的東西超哥你也可得幫我過過眼，成不？」
「這個當然沒問題。」龍超笑了笑，轉頭沖著那導購的小姑娘也笑了笑，這才轉身相當熱情的虛手一引：「跟我來吧。」
「雪瑩……」望著結婚二十多年的妻子擺在自己面前的離婚協議書，劉志坤近乎哀求的看著柳雪瑩：「能不離嗎？」
「在你選擇背叛我的時候，就應該要想到今天的後果。」柳雪瑩微微撇過臉去，帶著一分哀傷九分決絕：「這麼多年下來，若是沒有我柳家的支持，你也不可能過上現在的生活，我爸的意思很明確，拿了多少就還回來多少，酒店的產權也一直掛在我的名下，所以，酒店我也不會給你的。」
「你就能念在我們多年夫妻的情分上……」
「你有念嗎？！」尚不等劉志坤把話說出口，柳雪瑩便已經咆哮了出來：「在你做那些事的時候，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劉志坤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們兩個恩斷義絕，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
「我也不會讓你太凄慘。」就站在一旁的柳國華淡淡說道：「把離婚協議簽了之後，兩個孩子跟雪瑩，我會給你一百萬過日子，免得日後傳出去，說我柳家的前女婿在大街上要飯，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離婚可以，錢我也可以不要。」劉志坤的腦袋裡飛速流過了無數想法，就算離了婚，他私人賬戶上還有數百萬的積蓄，家中還有房車，就算沒了酒店，這日子照樣能過：「但是智輝和晴晴不能給你！」
「那就讓兩個孩子自己選擇。」柳國華的眼眸中閃爍著戲謔的笑，對自己這個妹夫，他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妹妹和他離婚，柳國華是絕對支持的，因為在柳國華的眼中，劉志坤就是個廢物！
「智輝，晴晴，你們下來。」柳雪瑩看了看劉志坤，微微抬頭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和是個十**歲的少女從樓梯上下來了，望著客廳沙發上坐著的舅舅、父母，年輕男子微微一拉少女的衣角，直接繞過了劉志坤走到了柳雪瑩的面前，乖乖喊道：「媽。」
「智輝，晴晴。」柳雪瑩僵硬的面部終於放緩了下來，看著眼前站著的兒女，柳雪瑩柔聲問道：「你們也大了，我跟你們爸爸之間的事情你們也能懂得，告訴媽，你們願意跟媽一起生活，還是跟你們爸過？」
到了做出最終抉擇的時刻了……
柳智輝和劉晴晴兩兄妹對視一眼，默默的低下頭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抬腿走到了柳雪瑩的身後，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哈，好孩子，真懂事！」站在一旁看著的柳國華髮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噗嗤……」而劉志坤則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直接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妻離子散，這才是真正的妻離子散！
「噗嗤……」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濺了出來，王明華的臉色早已憔悴不堪，慘白的臉上似乎非常清晰的寫上了四個字：窮途末路。
「唉。」就坐在王明華面前的楊志勝自然也躲不過王明華噴出的鮮血，雖然被噴了一臉，卻沒有太激動的表現，反倒是當著王明華的面長嘆了口氣，從身後抽出了一份文件夾，輕輕的放在了茶几上，說：「王總，這是我的辭職申請……」
如果說，郝雲陽的合同所造成的信任危機在短時間內打了任務中國一個措手不及的話，木樨桐等人隨後接上的，近乎壓榨般的舉動卻是直接把王明華推到了風口浪尖。
不過這兩樣比起後面的事情來，幾乎都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了，充其量賠了一些錢強行終止了合同而已。
真正讓楊志勝對任務中國失去所有信心，要提出辭職申請的，是發生在昨晚上的一件事情。
木樨桐等人從任務中國大大的撈走了一大筆錢，本來這件事情按照常理來說就應該被揭過去了。
可偏偏意外還是發生了，就在昨天晚上，無數以《繼追月流星大師之後，任務中國再次強行終止合同，導致九霄平面設計工作室成員全線退出，試問，威客們、僱主們在任務中國還有安全感嗎》這段話為中心的網路帖子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充斥在各大論壇貼吧之上，徹底把一盆狗屎拍在了任務中國的頭上。
從帖子危機發生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任務中國的流量雖然劇增了好幾倍，但是僱主發布的項目任務卻是比往常整整降低了百分之六十還要多！
更重要的是，之前爆發的追月流星事件受到影響的主體是集中在威客和logo這個項目上，但是這一次，卻是直接波及了整個任務中國的所有項目和威客！
窮途末路，在那個暗中對手連番的打擊下，任務中國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已經到了懸崖邊了。
楊志勝非常明白這中間的狀況，所以他很理智的選擇了抽身離開，不再插手這一爛攤子了……
「辭職，哈哈哈哈，辭職！」望著楊志勝遞出來的辭職報告，早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的王明華再一次從嘴角溢出了鮮血，很隨意的，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王明華仰頭大笑，笑罷之後，點了點頭：「明哲保身才是正確的選擇，我批了！」
「謝謝王總，王總，我覺得。」如此順利的就得到了王明華的首肯，楊志勝心情大好，場面話似地說道：「您現在要做的事情有兩件。」
王明華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似乎是起身要去找筆，聽到楊志勝的話后笑了笑，扭頭道：「哪兩件？」
「第一件事情，馬上在站點掛上聲明，以誠懇的態度簡要的把事情說明一下。」楊志勝很恭敬的微微欠著身子，說道：「第二件事情，董事們已經回來了，您在董事會上應該把實情說出來，只要能說動一個小股東支持您，您照樣還是董事長兼總裁……」
「在這兩件事情之前，應該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王明華淡然如水的聲音在楊志勝的耳邊響起，楊志勝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抬頭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只見到眼前白光一閃……
「撲哧！」鋒利的東洋刀直接劈在了楊志勝的臉上，精神早已在崩潰邊緣的王明華在楊志勝的背叛中徹底喪心病狂了，手中提著的東洋刀一次又一次的落下，短短不到十五秒的時間，地上鮮血流淌，楊志勝早已斷氣。
「背叛我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王明華如同瘋子一般持刀而立，哈哈大笑了起來：「誰都不會有！哈哈哈……」
王明華是總裁，沒有他的首肯就算他辦公室里傳出多大的聲響，也不會有人湊過去查看原因，更何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以至於王明華殺掉楊志勝，又放下沾滿鮮血的東洋刀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瓶紅酒慢斟慢飲，紅酒不知不覺間已經見底，楊志勝的死亡卻無一人知曉！
距離楊志勝死亡兩個小時后，王明華放下高腳杯和已經空了的紅酒瓶，打電話自首了，只不過，在他的雙手被趕來的警察考上手銬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屍體，很開心的笑了，給他上手銬的警察都難免頭皮發麻。
這個人已經徹底瘋了……
第九十二章：買拖拉機
一月二十二號上午八點鐘，郝雲陽提著大包小包從樓梯上下來了，劉銘、孔令秋以及王釋羽三人也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郝雲陽的身後。
這些東西裡邊有香煙有白酒，也有衣服鞋子褲子還有保健品以及數碼產品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堆起來跟雜貨鋪似地。
將東西在門口分門別類裝上車后，後備箱和後座已經基本全滿了，只留下了副駕駛座和駕駛座兩個位子。
「公司你們如果有時間的話偶爾就過去看一下。」郝雲陽站在車旁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串鑰匙，遞到了劉銘的手中，笑笑說道：「我那邊房間里的電腦也還留著，記得看著點，等過了春節回來，我們再出去找套大點的房子搬過去住，明年回來要乾的事情還多著呢。」
「放心，你就安心去吧。」劉銘接過了鑰匙，笑了笑，點點頭說道：「這邊有我們看著保管沒問題的。」
「那就先這麼著吧。」郝雲陽也笑了笑，不過在上車之前，郝雲陽的眼角餘光卻注意到了在對面宿舍樓下坐著的管理員大爺，開車門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站在原處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從車裡取出了一盒洋參含片，讓王釋羽在車裡等著后，自己則提著這盒洋參含片朝著管理員大爺走去。
「大爺，您老最近還好吧？」郝雲陽的臉上掛著微笑，輕輕的將這盒洋參含片擱放在了大爺的身旁，笑著說道：「我今天要回家了，來看看您。」
「嗯。」管理員大爺微微抬頭看了郝雲陽一眼，隨即又把頭低了下去，右手輕輕叩擊著椅子的扶手，口中輕哼著京劇，竟連看都沒看郝雲陽送過來的東西一眼。
「呵呵。」好在郝雲陽也已經習慣了這個古怪大爺的態度，當即也不在意，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郝雲陽自己都沒注意到，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管理員大爺抬起了頭，並且看向了郝雲陽的那輛雷克薩斯，和坐在車上的王釋羽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但僅僅是接觸了不到片刻功夫就收了回去，繼續哼著京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郝雲陽坐在副駕駛座上默默的點燃了一根香煙，車子也緩緩駛出了小巷鑽進了川流不息的車流當中。
車窗是全部關閉的，車內放著一首輕柔抒情的音樂，在音樂聲中，郝雲陽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只不過臉上卻透露著絲絲緊張。
雖然這才剛剛上路還沒離開柳市地界，但是對於郝雲陽而言，這就是已經踏上回家的旅程了，那村口的一顆老槐樹似乎也已經隱約的可以看見了，老槐樹下，父親、母親、妹妹三人正站在那裡翹首等待著自己……
回想起這兩年來的打工生涯，繼而又想起了最近幾個月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再聯想到自己為了有一定的緩衝而隱瞞自己目前的狀況，導致父母現在或許還在為了妹妹來年上學的學費而苦惱時，郝雲陽的眼眶漸漸濕了，沒有在王釋羽面前遮掩什麼，任由思鄉的淚水滾落下來，滴落在他那條花了八百多元買來的lee牛仔褲上，輕聲的，嗚咽了起來。
從柳市出發趕往金麗溫高速，好在車內自帶有導航系統，倒也不會擔心迷路。
柳市到郝雲陽四川成都的家還有兩千一百多公里，沿途要轉換好幾條高速，一個人開車必然是難以承受的，哪怕王釋羽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改變，車速也幾乎定格在一百一十公里的程度沒有任何波動，但是，從金麗溫高速下來，轉入龍麗溫高速后，郝雲陽輕呼了口氣，開口說道：「到前面服務站的時候換我來開吧，你休息一下。」
「……」聽到郝雲陽的話，依然穿著一身黑西裝的王釋羽微微回頭瞥了他一眼，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臉色如常讓人難以猜出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距離下一個服務站還有接近三十公里的路程，郝雲陽在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從口袋裡取出了手機，撥出了母親的號碼，緩緩的將手機貼到了耳邊，靜靜等待著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
「喂。」幾秒鐘后，手機中傳出了母親李繼梅的聲音：「是雲陽嗎？」
「媽，是我。」郝雲陽輕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異常溫情的笑容，說道：「您在做啥子喲？」
「瓜娃子，媽除了上班還能做啥子？」母親笑罵了一句，說道：「怎麼今天有空給我打電話？你上次給郵回來的東西都收到咯，你是不知道你妹妹拿到手機的時候那開心樣，就跟要出嫁了似地。」
「喜歡就好。」郝雲陽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態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笑了笑說道：「媽，我可能過個兩三天就到家了。」
「你說啥子？」母親楞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現在已經在車上了，大概再過兩三天就能到家了。」郝雲陽重複了一邊，笑著說：「珍珍也快從學校里回來了吧？」
「是不是工作出問題咯？」母親並沒有注意聽郝雲陽的口氣，只是單方面的認為這會兒才農曆十二月初頭就回來了，肯定是工作上面出問題了，做不下去了。
「呵呵，媽。」郝雲陽抓抓頭髮，像極了一個正在撒嬌的孩子：「我上次不是問家裡拿了錢去學電腦嗎？兩個月前學好了，把工作辭了在外邊兒開了一個工作室，這兩個月多少賺了點錢，所以提前關門回家了。」
「你還跟你媽沖殼子（吹牛）？」母親笑了：「工作丟咯就丟咯，我家幺兒還能找不著工作？回家就回家吧，想吃啥子？告訴媽，媽做給你吃。」
「麻婆豆腐、夫妻肺片。」郝雲陽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緊接著就訕訕一笑，說道：「外邊吃不到正宗的，只能回家解解饞了。」
「幺兒啊。」
「媽，怎麼了？」
「你說得，那工作室是啥子東西？」
「呃。」這倒是把郝雲陽給問住了，遲疑了好久，才想出個能解釋的讓母親明白的比喻，說道：「就比如說吧，媽你上班那飼料廠是公司，王二麻子開的作坊就是工作室。」
「哦，工作室就是作坊？」母親恍然大悟：「王二麻子的作坊去年三月初就倒閉咯！」
「……」郝雲陽沉默了，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幺兒啊，那作坊懸吊吊（不靠譜）的，明年回去就給關了吧。」母親則接著說道：「後天到家是吧？」
「嗯，一切順利的話，後天就到了。」郝雲陽趕忙答應了一聲，卻沒有繼續在工作室這個問題上接著扯下去，而是說道：「媽，你讓隔壁家馬叔明天把他家那輛拖拉機跟我們家門口挪開，把地方騰出來。」
「幹啥子喲？」母親有些不明所以，隔壁老王家的拖拉機農閑時可都停在他家門口，五六年了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讓他挪開？
「那個，我是開車回去的。」郝雲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如同一個獻寶的瓜娃子：「馬叔不挪開，我車停哪兒啊？」
「呀！」母親驚訝了：「幺兒，你也買拖拉機了？！」
第九十三章：抵達成都
在母親的追問中，郝雲陽的編造中，結束了母子之間的一席談話，車子也緩緩駛入了高速公路服務站，在服務站廁所中解決了一下人生大事，又去超市裡買了兩瓶礦泉水回到了車上，王釋羽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疲勞駕駛可不行，下來吧。」郝雲陽打開了車門，朝王釋羽側了側頭，示意他該下車休息了。
「我曾經開了一天兩夜的車，全程六千三百七十二公里。」王釋羽微微抬頭看著郝雲陽，面色平靜的說道：「除去中途加了十三次油，沒停過。」
「呃……」郝雲陽沒想到王釋羽會拋出這麼一個光輝事迹，很認真的盯著他看了半晌，才伸了伸懶腰：「你想開就開吧，我睡會兒先。」
坐到副駕駛座上拉上安全帶，放低靠背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呼嚕聲，王釋羽則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車速漸漸從一百一提升到了一百三……
「啊秋。」平靜的車廂內忽然響起了一聲響亮急促的噴嚏聲，王釋羽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一旁睡覺的郝雲陽也被自己這一個噴嚏給打醒了，揉了揉眼睛打著哈且抬頭一看：「天都黑了！」
「晚上八點零十分。」王釋羽微微側頭看了郝雲陽一眼，淡淡說道。
「我們這是到哪了？」從昏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取出礦泉水猛灌了兩口，車窗外漆黑一片，高速路兩側都是農田，讓郝雲陽有些犯糊塗了：「你中途沒停過車？」
「加了兩次油。」王釋羽這次甚至連頭都沒回，道：「現在在g50滬渝高速，兩個小時後轉入g42滬蓉高速。」
「什麼？！」正揉眼的郝雲陽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膛目結舌的看著王釋羽：「怎麼開的這麼快？」
「早上八點二十上高速，除去中途加油停靠的時間后實際行駛時間為九小時三十分鐘。」王釋羽微微側頭看了看郝雲陽：「按照每小時一百四十公里的時速，目前還有四個小時二十一分鐘進入cd市。」
「……變態。」郝雲陽被嚇了一跳，轉而蹦出了這麼兩個字眼，連續十個小時不合眼開車，還不帶停靠的那種，除了變態二字，郝雲陽無法想出其餘的字眼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事實上也正如王釋羽所說，在凌晨00:31的時候，連續狂馳了兩千多公里的雷克薩斯路過了崔家店村，正式進入了cd市……
面對原本預料兩天的車程被壓縮了三分之一還要多的現實，郝雲陽在擔驚后怕的同時，也隱隱從心底騰起了一種爺們回來了的豪氣。
兩年前出門去溫州打工的時候，郝雲陽隨身行李僅有一隻破舊的行李箱，裡面裝著一些土到掉渣的衣服褲子，身上從家裡帶出來的錢也不過區區數百元的樣子。
卻沒想到兩年後再一次踏上故土，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實打實的千萬富翁，或許來年，千萬富翁還會變成億萬富翁，或者更多。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郝雲陽也不會選擇在這時間回家，只能就近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酒店住下，開了一個二人間，提著電腦便上樓了。
從cd市裡出發到郝雲陽老家pj縣蕎壩鄉觀里村還有一百公里的路程，中途還要上一次高速才能到pj縣，然後到了pj縣，還要行駛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才能進入蕎壩鄉，而觀里村，則是在蕎壩鄉的最裡頭，也就是在山坳子里。
蕎壩鄉是pj縣出了名的貧困鄉，鄉民們年均收入僅有一千六百元左右，以三口之家為例，這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區區四千八百元，堪堪溫飽，而觀里村，則是蕎壩鄉出了名的貧困村，人均收入到現在了也不過區區一千二百元，郝雲陽家裡在蕎壩鄉已經算是小富水平了，在觀里村則算得上是大富戶。
在浴室里隨意洗漱了一遍，便拖著一次性的紙拖鞋躺到了床上蓋著被子，不過郝雲陽卻是怎麼也睡不著，近鄉情怯？亦或是榮歸故里的喜悅？
或者，都不是。
妹妹郝珍珍明年夏天就要參加高考了，十八歲的丫頭長得很壯實，至少郝雲陽跟妹妹站在一起，鐵定壯不過郝珍珍。
郝珍珍一個學期的學費和一些雜物開銷大概是在九百元左右，因為學校和家裡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所以郝珍珍一個星期才回家一次，偶爾也會連續幾個星期不回家。
一個月家裡給她的生活費是四百元，還算上了回家的來回車費，平均下來一天的伙食費也就十元錢不到。
郝雲陽不知道妹妹這高中兩年半的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同時他也暗恨自己為什麼之前沒想到要給妹妹偷偷的寄一些生活費？
從小到大，說實在的，四五歲的時候跟劉瘸子打架那是純屬小孩子鬥氣，但是到了六七歲的時候，十次打架當中至少有七次是因為劉瘸子欺負了郝珍珍，以至於每一次見到郝珍珍哭了，郝雲陽甚至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找上了劉瘸子掐一架，有時候掐完了他才會知道，妹妹的哭其實跟劉瘸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郝雲陽的父親，郝東年卻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每一次不管是郝雲陽打哭了劉瘸子，還是劉瘸子打哭了郝雲陽，最後鐵定都是劉瘸子的老爹提著掃帚找上門來大發雄偉，發泄完了之後，父親面無表情，劉瘸子卻總會沖著郝雲陽做鬼臉，氣的郝雲陽都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再掐一架。
當然，如果碰到郝雲陽的母親李繼梅在家，那劉瘸子的老爹就算上門了，最後也只能是夾著掃帚灰溜溜的離開。
每每想起母親那能從村尾傳到村頭的大嗓門，郝雲陽總是會忍不住在心裡捏一把汗……
腦子裡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郝雲陽的眼皮子也終於忍不住往下扯了，臨睡前，郝雲陽想起了去年給妹妹打電話時，妹妹說的那個願望，他笑了，妹子，哥回來了，你想要什麼，哥都滿足你！
漸漸的，郝雲陽又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呼嚕聲，沉沉睡去。
「嘟啊嘟啊……」早晨九點鐘，日上三竿，王釋羽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坐在沙發上跟個木頭似地看著郝雲陽，當設定好的鬧鐘響起，郝雲陽也終於從沉睡中被吵醒了，面朝枕頭，伸出手摸到了手機后才支起身子眯著眼看了看時間，九點了。
「早。」伸著懶腰打著哈且幾乎已經成了郝雲陽起床時的必備動作，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王釋羽，郝雲陽張大了嘴巴含糊不清的打了聲招呼，一搖三晃的走進了浴室，里裡外外洗了個乾乾淨淨，穿上以純的黑色外套，lee的牛仔褲，耐克的鞋子，又回到浴室里對著鏡子照了半天，確認沒什麼問題后，郝雲陽才深吸了口氣，探出半個腦袋：「準備走了。」
第一站的目標並不是回家，而是，妹妹郝珍珍的學校，今天是二十三號，正好是周六，再加上要回蕎壩鄉的話，必然要經過學校所在的鎮子，那麼，就先去妹妹那裡看看妹妹吧。
坐在車裡，望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車子，郝雲陽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是期待？亦或者緊張？
第九十四章：妹妹打工
在京昆高速行駛了四十多分鐘，終於抵達了pj縣，下了高速后也沒有去縣裡轉轉，而是直接上了國道，直奔大興鎮。
上次郵寄回來的手機估計也沒捨得用，不然的話，郝珍珍也早就會把手機號碼告訴郝雲陽了，在沒辦法通過手機聯繫郝珍珍的情況下，郝雲陽只能讓王釋羽坐到副駕駛座上，自己開著車朝著大興鎮高中的方向駛去。
沿途過去都是農田，國道也早已經坑坑窪窪，也不知道是財力不夠還是因為經濟落後且沒有發展資源，這條國道自落成之日起就再沒人管過了，十多年時間下來，國道也慢慢有了砂石路的感覺，顛簸的很。
大興鎮在pj縣範圍來說也屬於比較落後的集鎮，鎮子上大多數年輕人都出門打工了，這會兒時間也沒到返鄉**，所以在車子駛進鎮上的街道后，入眼的基本都是婦孺兒童，很少有見到青壯年男子的身影。
大興鎮並不大，總人口滿打滿算也就一萬八千多人左右，相比較起柳市那樣的工業重鎮動輒數十萬的人口，大興鎮確實小的可憐。
街道不寬，行人不多，沿路過去儘是低矮的平房，這是郝雲陽的又一次感覺，心中多少有些感慨，離開兩年了，原貌依存，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當初郝雲陽的高中也是在大興鎮高中念的，只不過那時候他的條件相比較起目前的妹妹而言更要艱苦許多，一個月只能回家一次，每個月的所有開銷加起來也不過堪堪兩百元錢，這還是父母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錢。
除去每次回家來回的二十元車費，郝雲陽平均每天的生活費只有可憐的六塊錢，早上兩個包子一塊錢，中午稍好一些，一菜一飯三塊錢，晚上基本上也只有一個麵包果腹，就是這六塊錢，郝雲陽一天也能咬牙留下來一塊，偶爾回家還會記得給郝珍珍帶點鎮上買的小飾品小玩樣。
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網吧對郝雲陽而言幾乎就是難以逾越的雷池，每小時兩三塊錢的網費更是遙不可及的昂貴。
學校的資金不多，在郝雲陽念高二的時候才增加了一門計算機課，只不過這不是強制性的學科，每個學期八十塊錢的費用郝雲陽糾結到最後也沒有開口跟父母提起過，每周四下午的計算機課，郝雲陽只能坐在教室里眼睜睜的看著同學們提著套腳的布袋子熙熙攘攘的湧向計算機室，而他，則坐在教室里打瞌睡……
當年還在高中時期的一幕幕畫面如同走馬燈一般在郝雲陽的心底淌過，淡淡的、甜甜的，帶著一絲追憶，帶著一分留戀。
「就是這裡了。」一路上，郝雲陽的車速都很慢，僅有二三十公里的模樣，順著當年的足跡整整開了十多分鐘后，郝雲陽才踩下了剎車，深吸了口氣，目光已然落在了前邊已經掉了漆的學校大門上，還是跟當年一樣，沒變。
「你在車上等我一下，我進去有點事。」郝雲陽並沒有告訴王釋羽自己此行的目的，解開了安全帶后看了看前邊不遠處正在玩耍的一幫子小孩，回頭沖王釋羽說道：「注意點小孩子，如果他們不小心把車刮到了，也別為難他們，知道嗎？」
「嗯。」王釋羽眼眸中掠過了一抹驚訝之色，但臉色卻依然如故，平靜而又緩慢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郝雲陽的交待。
重新關上車門，雙腳觸及到當年不知道走過多少遍的岩石地面，郝雲陽險些又要陷入追憶了……
「能把車開走嗎？擋在門口像什麼話？」學校大鐵門一側的小鐵門打開了，從裡邊出來一個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人，皺著眉頭沖郝雲陽說道：「往旁邊挪挪。」
「大爺！」正盯著學校大門上的幾個鍍金大字發獃的郝雲陽循聲望去，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您還在啊！」
「你是？」郝雲陽記得這個大爺，這個大爺卻已經忘記了，看著郝雲陽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一時半會兒也記不起來了。
「我啊，郝雲陽。」郝雲陽走到了這大爺的跟前，說道：「就那年往你窗戶上扔炮仗的那個。」
「哦，我想起來了！」經由郝雲陽這麼一提醒，大爺倒是很快就回想了起來，一拍腦門：「原來是你這瓜娃子，上學那會兒可沒少掏樹上的雀雀兒（小鳥），飛叉叉的（很調皮的意思）。」
「呵呵…呵呵……您還記得啊。」郝雲陽有些訕訕然了，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煙，拆開后抖出一根遞到了大爺的面前，給大爺和自己點燃后，郝雲陽才笑笑說：「今天學校里沒上學吧？」
「沒得，高一高二的都放寒假回家了。」大爺搖搖頭，說：「今天早上高三的也放假了，學校里的學生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下午就沒得人咯。」
「早上就放假了？大爺，我跟你打聽個事唄。」郝雲陽說：「高三一班的郝珍珍現在還在學校嗎？」
「郝珍珍？」大爺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說得，是那個壯壯得郝珍珍？」
「呃，是的。」郝雲陽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您知道她現在在學校嗎？」
「這娃兒可不在學校。」大爺搖了搖頭，然後伸手一指郝雲陽進來的這條路，說道：「你從勒里出去，到路口了往左拐，那兒有家快餐店，郝珍珍就在那個地方。」
「吃飯？」
「幫工。」
「呃。」郝雲陽傻眼了。
「郝珍珍是你啥子人喲？」看到郝雲陽的反應，大爺倒有些奇怪了，再看看郝雲陽開過來的車子，更奇怪了。
「那是我妹妹。」郝雲陽一拍額頭，幫工？！
「你自個兒開轎車，讓你妹子去幫工？」大爺的臉色更古怪了。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我去找我妹妹了，大爺，謝謝啊！」得知了妹妹的去處，郝雲陽也來不及解釋了，道了聲謝后便轉身小跑了起來。
沒有上車，就跑，朝著路口的方向跑去，而坐在車上的王釋羽在楞了一下后則發動了車子，掉頭後跟在了郝雲陽的身後。
「真是古怪。」看著郝雲陽有車不開用跑的，那大爺吸了口煙，咂了咂嘴巴：「煙倒是好煙，人不行。」
第九十五章：死性不改
「郝珍珍。」
「哎！」
「快過來勒里。」
「來了！」正在收拾殘羹剩飯的郝珍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答應了兩聲后加快了速度，將桌面上的盤子收進了一個塑料盆中，取出一塊抹布擦了一遍油膩膩的桌面，捧著塑料盆進了廚房。
之前那招呼聲是廚房裡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發出來的，圍著圍裙戴著帽子，一看就知道是這家快餐店的主廚了。
見到郝珍珍掀起窗帘進來，女人握著大勺子在鐵皮包裹的桌面上敲了敲：「魚盤子沒得了，趕緊洗去。」
「馬上！」郝珍珍趕忙答應一聲，捧著塑料盆朝著廚房後面的清洗間走去，油膩膩的廚房地面又濕又滑，為了保證不摔跤，郝珍珍特意去街上買了一雙高邦的雨鞋，在雨鞋下邊綁上了毛巾增加和地面的摩擦力，跑起來倒也又快又穩。
看著郝珍珍消失在清洗間門口的身影，女人笑了笑，自語道：「人倒是勤快，可惜太壯了點，不然介紹給兒子做媳婦兒倒是不錯。」
這家快餐店只有八張桌子，一個老闆三個幫工外加一個主廚老闆娘，郝珍珍在這裡借著空閑時間幫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自從上了高中開始，第一個學期下半段就來這裡了，每天中午、下午和雙休日，除了回家或者複習之外，都在這裡幫工。
洗碗打掃洗菜都做，因為不穩定的緣故，郝珍珍的工資也是論小時算的，一小時三塊錢，按照大興鎮的消費水平來說，倒也沒有虧待她。
幾個魚盤子很快就洗出來了，只不過還沒等郝珍珍鬆口氣，外邊又響起了一男人的聲音：「郝珍珍，把快餐盒子拿過來。」
「哎，來了！」郝珍珍擦了擦汗，又跑開了。
「喲，這不是老郝家的珍珍嗎？」就在郝珍珍提著一打快餐盒走出廚房的時候，正巧從外邊兒進來三個男的，也都是二十齣頭的年紀，開口說話的人是走在中間的那個男的，二十一二的模樣，留著三七分的頭髮，嘴角還叼了根煙，此刻他的臉上正透露著極為好笑的神色，說：「你咋個在勒里？你媽不說你在鎮上念高中嗎？」
「你……」猛聽到有人喊自己，郝珍珍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先是愣了片刻，隨即就拉下了臉色：「關你啥子事？」
「喲，還生氣咯。」那男人哈哈一笑：「雞窩裡飛不出金鳳凰，你也就是個幫工的命。」
「哼。」郝珍珍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卻沒有再回話了，直接提著快餐盒子走向了打菜的櫃檯，卻沒想到那個男人卻是伸開了雙臂，擋住了郝珍珍的去路，臉上掛著嘲諷的譏笑：「咋個？見了我也打個招呼？」
「劉大全，你給我閃開！」郝珍珍豁然抬頭：「我哥快回來了，小心我讓我哥揍你！」
「嘁。」劉大全很不屑的嘁了一聲，接著扭頭朝著跟他一起進來的兩個年輕男子笑道：「哥幾個，過來看看，這個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長得跟豬似地郝珍珍了，你們來看看，是不是跟野豬似地，又壯又黑，高聳聳的，胖咚咚的？」
「哈哈哈哈……」劉大全身後的兩個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個勁的點頭：「確實很像，按照城裡人的說法，這叫水桶腰豬頭臉……」
「我說你們幾個，太過分了吧？」郝珍珍被劉大全幾個人的話說的眼淚都滴出來了，正在收錢的快餐店老闆看不下去了，扭頭說道：「人家女娃子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我們是同村的。」劉大全身上穿著的衣服還算體面，前兩天才回到的家，在城裡溜了一圈后看人的眼神都帶著難言的傲意，就好像是山溝溝里蹦出來的老虎一樣，聽到那快餐店老闆的話后，劉大全咧咧嘴巴，回頭瞥了一眼，說：「一年多沒見了，見著面兒了打個招呼不行啊？」
「你們出去！」從小就被劉大全那破嘴譏諷到大的郝珍珍對劉大全口中蹦出來的惡毒語言依然沒有多少免疫力，放下手中的快餐盒子把手往門外一指：「勒里不歡迎你們！」
「喲呵，還牛上了嘿！」劉大全滿臉古怪的笑了笑，摸著下巴看著郝珍珍：「你劉哥我請兩個兄弟過來這裡吃飯，你還不讓吃了是吧？」
「你……」
「哥幾個，點菜！」看著郝珍珍氣結說不出話的模樣，劉大全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擺手：「我請客！」
「哥！」郝珍珍忽然喊了一句。
「喲呵，變乖了？」剛準備轉身的劉大全愣了片刻，看向了郝珍珍：「我……」
「哥！」尚不等劉大全把話說完，郝珍珍就已經一掄胳膊將他推到了一旁，兩眼紅紅的落下了淚水，沖向了快餐店門口，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禁不住嗚咽了起來：「哥！你咋個來了？！」
「呵呵，正好回家順路，就提前過來看看你啊。」郝雲陽微微一笑，張開雙臂和郝珍珍來了個大大的熊抱，看著個子沒長高多少，身子骨卻越發壯實起來的郝珍珍，郝雲陽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絲毫沒有在意郝珍珍身上的油污，帶著一絲憐惜和責怪的語氣，道：「傻丫頭，誰讓你自作主張出來外面幫工了？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爭取來年考上一所好大學，知道嗎？」
「知道了……」郝珍珍微微低著頭，弱弱的應了一聲。
「哥也不是責怪你。」看著郝珍珍的反應，郝雲陽倒是苦笑不得了，只能退讓一步說道：「你現在已經是高三了，來年就要高考，時間應該用在學習上，而不是出來幫工，錢的問題你哥會解決的，好了，去洗個手，換雙鞋子，哥帶你去街上挑幾套衣服，然後跟哥一起回家。」
「我…我還在上班呢…」郝珍珍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提前走沒工資的。」
「做事是要有頭有尾。」郝雲陽意外的沒有反對，而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摸摸郝珍珍的頭髮，說：「去吧，不過這是你最後一次了，中午做完以後可不準再來了。」
「嗯，知道了。」郝珍珍點頭答應了下來，其實不用郝雲陽說，今天做完她也是不做了的，眼看著就要高考了，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那，哥，你吃飯了嗎？」郝珍珍有些尷尬的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說道：「老闆娘的麻婆豆腐味道可好了，你……」
「你去做你的事吧，哥還有點事。」郝雲陽輕輕一笑，轉而將目光鎖定在了正站在那裡，直愣愣看著自己的劉大全身上，嘴角微微掀起。
之前發生的事情，郝雲陽雖然沒有完全看到，但就算是光憑猜測，卻也能了解大半，這個劉大全，可還真是死性不改！
第九十六章：不說算了
「你想做啥子？」而郝珍珍，一看到郝雲陽打架前的標誌性動作掀起嘴角，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郝雲陽心中的打算。
「別瞎想。」郝雲陽收回目光，颳了刮郝珍珍的鼻樑，笑笑：「哥就想跟他聊聊天，你去忙吧。」
「真的？」郝珍珍滿臉狐疑，對於自己這個親哥哥的脾氣，她還能不了解？郝雲陽身上的傷疤，十道裡面最少有七道是劉大全留下的，而劉大全身上的十道傷疤，最少有八道是郝雲陽賦予的。
別看郝雲陽平日里看起來斯斯文文待人和善，但是一牽扯到劉大全，亦或者郝珍珍，他那牛脾氣上來了，那是誰也攔不住的。
「真的！」郝雲陽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在郝珍珍將信將疑的目光中繞開她，走向了正端著菜盤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劉大全。
「吃飯啊？」出乎郝珍珍和劉大全的猜測，郝雲陽走過去后竟然真的只是打了個招呼沒有動手，甚至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煙，抖出一根后遞到了劉大全的面前，說：「來根煙？」
郝雲陽這番舉動倒是提醒了劉大全，他這邊有三個人，而郝雲陽卻是孤身一人，優勢明顯是在自己這邊啊！
想通了這一層，劉大全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揮手就把郝雲陽遞過去的香煙拍飛了：「龜兒子滴，想跟老子套近乎？死開點！」
「呵。」被劉大全拍飛了香煙，郝雲陽卻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又抖出了兩根香煙遞向了跟劉大全一起的那兩個年輕男子：「抽煙不？」
「給老子爬（滾開）！」劉大全再一次拍飛了郝雲陽遞過去的香煙，這一次，還伸手揪住了郝雲陽的衣領，臉上透露著蠻橫之色：「你這蝦子（膽小鬼），想打錘（打架）是不？」
「呵……」郝雲陽輕聲一笑，把頭撇向一旁看了看在這快餐店裡就餐的人們，毫無預兆的抬起腿來就是一腳踢在了劉大全的小腿上：「瓜不兮兮（傻了吧唧）的，就打你了怎地？」
「唉喲……」郝雲陽穿著一雙運動鞋，這一腳踢過去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骨頭上，下面猛的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揪著郝雲陽衣領的手也不自覺的放開了，郝雲陽也借著這個機會後退了幾步，臉上掛著玩味的笑意：「一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削他！」劉大全也不知打哪學來的話讓身邊兩個還沒出過鄉鎮里的年輕人一愣，氣的劉大全一跺腳，又是一陣齜牙咧嘴：「揍他！」
「咦？」兩個年輕人正準備動手，卻見郝雲陽身前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個子算不上高，體格也算不上壯，齊眉碎發之下一雙漆黑的眼眸中正閃爍著點點寒芒，氣場之強竟直接震的兩個年輕人蔫了下去，傻住了。
「閃開！」劉大全這會兒也是氣急攻心，見自己兩個朋友干站著不動手，順手就抄起了一旁的一條板凳，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了王釋羽的跟前，罵道：「格老子滴，你碰哈我搞一哈，不要以為你長滴莽戳戳滴，毛了我直接一板凳兒悍你娃腦殼兒高頭！」
王釋羽聽不明白劉大全這話的意思，當即扭頭看向了郝雲陽，見到王釋羽投來的目光，郝雲陽淡淡一笑：「他說，要拿板凳敲你腦袋。」
「砰！」郝雲陽的話音剛落，王釋羽的右腳已經高高抬起，直接把劉大全手中拿著的板凳踢飛了出去，緊接著一腳掃下，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劉大全的左邊肩膀上，發出了一陣悶響。
「我滴個親娘哎！」劉大全臉色剎那間就變白了，右肩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忍不住呼出了聲，但是，卻沒有脫臼的可能，王釋羽對自己攻擊的力道把握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讓你骨折就絕不會讓你脫臼，讓你脫臼也不會讓你骨折。
豆大的汗水唰的一下就下來了，訥訥的看著面色平靜的王釋羽，劉大全的心裡禁不住泛起了嘀咕，黑西裝，黑皮鞋，白襯衫紫領帶，怎麼看都是有錢人的打扮，可啥這一個有錢人要替郝雲陽這個窮酸鄉巴佬出頭呢？
「釋羽，去車上把我的包拿過來。」郝雲陽接下去的這一句話，讓劉大全再次傻眼了，連左肩上的疼痛也不知不覺的消散了許多。
而在他眼中的有錢人王釋羽，他的表現更是讓劉大全的下巴都觸地了，只見王釋羽回頭看了郝雲陽一眼，點了點頭：「知道了，老闆。」
這下子，劉大全算是徹底呆住了。
老…老闆？！
劉大全齜牙咧嘴的上上下下打量了郝雲陽一眼，髒兮兮油膩膩的衣服怎麼看也不像是個什麼老闆啊？可為啥……
其實不僅劉大全愣了，就連郝雲陽自己都禁不住楞了一下，老闆？王釋羽可從來沒對他稱呼過這兩個字，怎麼突然之間就喊老闆了？心中古怪，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劉大全，說：「道歉。」
「啥子？」
「我說。」郝雲陽微微朝前邁出了一步，在王釋羽留存下來的氣場中沉聲道：「向我妹妹道歉！」
「開啥子玩笑……」
「嗯？」郝雲陽臉色一沉，王釋羽也提著郝雲陽回家之前新買的咖啡色背包進來了，配合著王釋羽所帶來的壓力，郝雲陽的形象這一刻在劉大全的眼中被無限放大……
「對不起。」很輕很輕的三個字，細弱無聲，劉大全卻似乎是使出了渾身的氣力一般，臉色難看到了極限。
「對我妹妹說，大聲點。」郝雲陽微微朝著旁邊側移了一步，還站在一旁的郝珍珍直接對上了劉大全。
「對不起……」
「大聲點！」郝雲陽淡淡道。
「對不起……」
「你中午沒吃飯？大聲點！聽不到！」
「對不起……」
「聲音再大點。」
「我操……姓郝的，你別太過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重複，劉大全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暴走了：「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了！」
「真不說？」郝雲陽拉長著一張臉，似是在醞釀氣氛。
「不說！」劉大全趕忙搖了搖頭，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不說就算了。」誰知道，郝雲陽卻忽然臉色一松，笑了：「搞的好像是我逼著你說一樣的，多沒意思？」
說完這句后，郝雲陽神情自然的回頭看向了郝珍珍，微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吧？走，哥帶你買衣服去，想要什麼我們就買什麼。」
「這個……」郝珍珍猶豫了片刻，扭頭看向了快餐店的老闆。
「去吧，這個月的工資回頭你找我，我結給你。」快餐店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禿頂男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長得很胖，彌勒佛一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你這個哥哥，很不錯。」
確實不錯，店裡的人或許沒看到，但就站在門口的他卻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外頭停著的那輛小轎車，估摸著就是這個郝珍珍的哥哥的，真沒想到啊……
快餐店老闆心中有些遺憾，要是早知道郝珍珍還有這麼一個了不得的哥哥，壯點就壯點吧，介紹給自己兒子當媳婦多好？
他都有些抱怨自己的婆娘了，看看，挑三揀四的，把這麼一個金貴的媳婦給放跑了吧？還不讓兒子來店裡，怕跟她對上眼，這下子可好，兒子就算來了人家也不指定能看得上！
唉，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