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完整人生

李雪燕是個說做就做的人，把圖紙畫好，預算企劃做好，便去找了當地小學的校長，跟他說了這件事。

但土地得大隊出。

聽說有人要捐錢蓋新學校，校長激動得原地轉圈圈，「不用！不用！哪裡還用你們買土地，我們大隊什麼都窮，就土地最多，我打個報告就能批出來，人工都不用你們，我們大隊有泥瓦匠，我讓他們來，不會做泥水的都來幫小工！」

這年頭人心齊，就算現在沒有孩子在讀書，他們也會擠出時間來幫忙，因為再過幾年，說不定孩子的孩子會來讀書。

李雪燕的人工費預算可以省下來了。

能省三萬塊，到學校完整的蓋好，只花了十萬。

明亮的教室，乾淨的宿舍和食堂。

跟校長商量了一下，省下來的錢，用於幫助確實讀不起書的孩子，直到把省下來的錢花完為止。

接下來的事情，她不參與了，校長把名單給她就行。

因為校長是本地人，比她更清楚誰家是真正的讀不起書。

要個名單是給校長一點忌憚，不亂把讀得起書的親戚混進來。

蓋小學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正好桃形李上市。

今年是果農種植上市的第一年，李雪燕已經做好了準備。

老媽和三位嫂子的公司也準備好了，她們的銷量沒有李雪燕銷量大，但能分銷一點出去就是一點。

今年果子上市量小，他們不擔心，明年量開始大，那才是考驗。

孫維很擔心，「李總，今年種植面積增加，就算每個人手裡的量小，加起來也有我們去年的量總和，要是到了明年，幾倍的量，我們真的做準備了嗎？」

種植水果的人都知道，水果就那十幾天的成熟期，要是不能及時賣出去，水果會爛，一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李雪燕點頭，「放心，現在有火車，兩天就能送到北方那邊，那邊水果好賣，只要能及時運送出去，就不擔心售賣。」

孫維老家就是北方的，「不對呀，我們那邊有蘋果，有梨，也有很多水果的。」

「蘋果和梨不是這個季節，上市時間不衝突。」

這年頭查點什麼資料不方便，李雪燕去農業大學招工的時候，專門去跟老教授了解過各地有名的水果，她還做了一個水果上市時間表，不敢說很齊全，至少國內常見的水果和產地都有記錄，也方便以後發展更多的水果品種。

本來還擔心不已的孫維，一下子安心了，都做到這一步了，還賣不動，只能讓命運背鍋了。

果廠收到的果子按照大小分等級，等級最好的價錢最高，最差的水果不收，因為實在賣不出去。

因為交通問題，李雪燕跟羅奕商量好了，讓他幫忙去跟老鄉溝通協調，有計劃的輪流採摘，每天二十萬斤，收好了以後裝車運送到火車站，再放往外地。

如今的生活比十年前好了太多，很多人手裡有餘錢，願意花錢改善生活，包括買點吃的，買點水果。

水果十分暢銷，各地給予的反饋是，果子一到批發市場，就被搶空，目前沒有銷售壓力，但是太小的果子價錢賣不上去，沒有利潤。

今年百誠百貨又新開了很多家，輻射至更多的城市。

搭載百誠百貨這趟順風車，果子賣得很好。

儘管今年只是少量掛果，但農民看到了增收的希望，一個個幹勁十足，恨不能吃住都在地里，盼望著果子掛滿枝頭。

相比李雪燕出手就能拉走的銷量，劉素芬和三個兒媳的銷量慘不忍睹。

但一天一人也能賣個千把斤，慢慢來，不著急。

李雪燕一邊賣果子，一邊操心溪越的高考問題。

熊孩子本來可以保送京城大學，但他放棄了這個機會，覺得高考這麼有意義的事情，不親自參與一次太可惜了。

還說什麼，等到以後年紀大了，回憶起來，自己也參加過高考，也算是人生完整了。

完整個屁，李雪燕只想說，你完整了，你老媽我就睡不著了！

擔心他發揮失常，擔心他忘記了什麼東西，擔心他的分數被人調換，擔心他的大學通知書被人截胡！

畢竟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過！

唯獨當事人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還能笑嘻嘻的逗老媽，「媽，你說你哪來那麼大的心擔來擔去，溪澄參加比賽你擔心，溪林多學點東西你擔心，我考個試你也擔心，你不累嗎？」

李雪燕一巴掌罩到他腦門上，「你說我累不累！還好意思說！你這是普通的考試嗎？考不好你心愛的大學就離你遠去了，你還想不想上好的大學？學習更多的東西了！」

「當然！」溪越意識到老媽是真的上火，立即恢復了一本正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不想上京城大學，我要報考的是**大學。」

想到溪越的理想，李雪燕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心。

這就是命，上輩子欠下來的債。

「你自己決定就好。」

她再擔心，也不會阻止兒子。

每個人都有夢想，她沒有資格那麼自私的去阻止兒子。

溪越摟住老媽的肩膀，「好了，是比其他行業稍微危險了一點兒，但沒你想象中那麼危險，就像小澄，你擔心他，但其實他在擂台上穿了護具，不危險吧，不用這麼緊張，我們都會保護好自己。」

李雪燕點點頭，「好。」

其實不可能不擔心，一百歲的母親八十歲兒，天底下的父母都這樣，即便不說出來，也各種擔心孩子。

但她尊重孩子的決定。

高考第一天，李雪燕老早起來給兒子做戰鬥早餐，換上她的淡紫色銀絲祥雲暗紋旗袍，把溪越送去考場。

在距離考場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李雪燕把車子停在路邊。

母子倆向考場大門走去。

來送考的父母不是很多，李雪燕只看見寥寥幾個，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叮囑孩子要細心點，不要馬虎，一定要爭取考出個好成績，考個好學校，分個好工作，光宗耀祖。

搞得好像李雪燕不叮囑溪越幾句對不起這一趟送考似的。

要不說幾句？

「小越，考試的時候認真些，不要馬虎，不要提前交卷知道嗎？」

溪越想笑，「老媽，你也太假了。」

「要不然呢？」李雪燕道，「要不我也送你一個完整的高中，回去打一頓？」

「大可不必，誰高中了還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