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林雪見更好的活計被林霜搶了去,便狠狠瞪了林霜一眼,便走開了去。
林念寒牽過林霜的手,朱唇微啟,「不用怕,你隨我回家便是,以後也是見不著的人。」
林念寒將錢袋子收起,放進竹籃子里,關上店門,便準備回家了。
「小叔叔,你還不回村裡嗎?」林念寒關上了店門,好奇言輕易為何還不回去,而是跟在她後面。
「濯之囑咐我好好保護你。」言輕易已經找好了極其好的教書先生,明日便會過來,以後他也不準備呆在村裡了,就專門教林念軒一人便好。
「再說,念軒的功課可不敢落下,過些天可便考童生,我得好好盯著。」言輕易呆在村裡本就是為了林念寒這個侄女,如今念寒不在村裡了,他也不準備在那裡了。
林念寒點頭,「那便先到我那住著吧。」
言輕易重重地點頭,還是有身份好啊!
這下可能光明正大的吃上好的吃食了。
鎮上的新宅離平行接街不過幾步路,幾人慢悠悠地走,也很快便到了。
林念寒很好奇,隔壁不知是誰居住,不管她何時過來,隔壁皆是大門緊閉。
她還想著,若是裡頭有夫人居住,那她作為新鄰居,可要拿上些甜品果脯過去拜訪,打個招呼才是。
到了家中,林念寒幾人才坐下,林霜便開始準備將家中的傢具打掃一下。
「林霜,不必如此忙活,明天再正式幹活。」林念寒從籃子里拿出了錢,「最近家裡的夥計都是你一個人做,會累些。」
「每月的利錢是六百文,若是你做得好,下個月開始還會再升。」
「這可使不得,要不了這麼多的。」林霜連忙擺手,見宅子雖是兩進的房子,卻瞧著人是少的,平日里也做不上多少活計。
況且吃食方面是主人家親自動手,她也就幫忙洗洗菜洗洗碗之類的,夜裡也可以回家,不用留在此伺候,一月六百文,實在是過高了。
林念寒知曉林霜提前領月錢,家中定是有極其需要錢的事情,索性一月多給了一百文錢,這樣下來這姑娘若是個懂恩的,便定會盡心做事。
「若是不肯要,那我便只好另找了人來了。」林念寒牽過林霜的手,將錢袋子放到了她的手上,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
「如此,那便多謝小姐大恩。」林霜接過了沉甸甸的錢袋子,跪了下去。
有了這錢,奶奶便不用斷葯了。
「我這裡可不興下跪這套,以後也莫要下跪了。」林念寒最多能接受屈膝謝禮,實在是接受不了動不動便下跪的習慣,「以後也不必在彎著腰,低著頭了。」
「是,小姐。」林霜屈膝謝禮。
林念寒囑咐了明日上工的時間,以及平日里的注意事項,便讓林霜回去了。
林念寒坐在大廳,不禁望向院子里。
李濯說過,最次遲今日夜裡便會回來,與她一同慶祝新店開業以及入住新宅,還道會送上一份大禮。
無論是何禮物她都歡喜,只是如此晚了還不回來。
難道是京里那邊出來什麼岔子?
他有了危險,脫不開身?
想到這裡,林念寒更是擔憂了起來。
「你儘管放心,濯之可是連刀山火海都闖過來的人,他不會有事的。」言輕易想起打戰時,李濯曾一人在深夜裡,翻過那懸崖峭壁,孤身去那敵軍營地。
那時他是才十多歲的少年,便膽識過人,殺伐果決……
林念寒點了點頭,「想來,不會有大礙才是。」否則飛鴿傳書早到了那院中了。
林念寒正準備將灶火燒起,做上一桌好菜,就等李濯回來了。
就在林念寒轉身之際,院中的偏門有了異響。
只見李濯探出了身子,一眼便看到站在大廳門口的林念寒等人。
李濯回頭,低聲了幾句,便走了進來,後面緊跟著一位老人家。
「林姑娘。」李濯扶著老人,走到了廳子處。
林念寒見老人雖華髮半白,但卻精神矍鑠。
只是那劍眉深蹙,身上籠罩著一股孤寂。
林念寒腦中浮現起,兒時那位時常陪伴她玩耍的老人,陷入了深思。
「師父。」李濯扶著林晏南,只見林晏南往日那空洞的眼神出現了一絲光彩。
林晏南站在大廳門口,只見那站著一位眉目如畫,風姿卓越的小姑娘,正一臉探究地看著他。
林晏南多年來的綳著的弦,鬆了下來。
「寒兒。」
「外公。」
林念寒與林晏南不約而同地喊出口。
林念寒快步向林晏南,抱住早已落了淚的外公,相擁而泣。
「外公,您怎如此瘦了……」林念寒扶著林晏南坐定,林念寒拿出帕子,為林晏南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寒兒,你受苦了。」林晏南牽起林念寒的手,看了看,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心尖尖,愣是將一雙玉一般的手磨搓成如此,看到如此,林晏南的眼神又暗了下來。
「寒兒不苦。」
林念寒多年來雖是吃多了生活的苦,這些苦足足比不上同時失去女兒女婿與外孫女之時,還要為國家殫精竭慮,保護幼皇登位,確保國家穩固。
「寒兒,當年之事……」林晏南想起當年,小女兒獨自回京,失魂落魄地說出了大女兒與外孫女慘遭歹人殺害之時,他多年來始終無法接受痛失愛女愛孫的事實。
後來他派出心腹調查,種種證據指向小女兒之時,他卻是不願相信。
如此多年來他總是要等找到外孫女后,問清真相,他才願意相信。
「外公……」林念寒實在不忍告訴他的真相,「前些夜裡,孫女回家之際,突遭歹人攔截,孫女以為必死無疑,臨死之際問了歹人,誰人取我一個鄉野村姑的性命,那人說僱主姓林。」
林晏南閉眸,緊緊拽住林念寒的手,隨即又鬆開了來,「寒兒,再給外公一些時日,若真是如此……」
林晏南眼露殺機,「外公定為你與你的母親親報仇,親手解決那孽障!」林晏南心裡還是不敢相信,他要再試上一試,若真如此,他不能夠對不起無辜死去了的大女兒……
「外公,還請寬心才是。」林念寒柳眉微揚,「外公,我向您認識一人。」
林念寒朝呆坐在圓桌旁的林念軒,始終注視著林念寒的他立即起身走起。
「阿姐。」林念軒早便知曉林念寒並非自己的親阿姐,早在言先生家中,他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但不成想,儘是如此之快,他的阿姐便要認祖歸宗,離他而去了……
「念軒,叫外公。」
「外公。」林念軒一滯,卻還是叫出了口。
「嗯。寒兒這孩子是?」
「念軒是冷芙姨的孩子,當年便是冷芙姨帶我逃出生天。」林念軒既已知曉了真相,林念寒也不再隱瞞著念軒,她準備與外公商量著,收冷芙姨為義女,這樣念軒便是名正言順的弟弟。
「讓外公看一看。」林晏南定睛一看,長得與冷芙有三分像,雖然年紀善小,卻能看出來氣宇軒昂,處事沉穩,將來長大,定是個人才,「是個能成器的孩子,以後可要好好訓練才是。」林晏南覺得習武便很是不錯,將來做個將軍,保家衛國。
「就讓濯之教你習武,如何?」
林念軒眼眸一抬,重重點頭,他正想習武,可保護阿姐。
「國相爺,那是我的學生,將來可是要與您一樣,做文狀元的。」言輕易搖著手裡的扇子,「再者,我也是上過戰場的將軍!」
「我是文武狀元!」無論多少年過去,林晏南最恨別人說他只是文狀元,若不是他年少時上戰場,不甚落下無法治癒的病根,他會改當文官才怪!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我記得當年你可是二十歲來著,且打不過十來歲的濯之……」林晏南對言輕易嗤之以鼻,當年他同時教這兩個孩子,偏這位小爺學不上道,只對吃有興趣,「你就會吃。」
「說到吃,想來外公快馬加鞭,晚上定是未好好吃過吧?」林念寒想著京里到這用千里馬也得好些時候,不禁心疼起來。
「師父與我都只用了些饅頭。」李濯從剛才便被晾在一邊,語氣有些委屈。
林晏南搖頭,「無妨。」
他從知曉孫女還活著那刻起便寢食難安,恨不得火速趕來,只是為了掩人而目,計劃周全,他是裝病數日有餘,這才喬裝打扮趕了過來,等深夜裡他還得與濯之再趕回去,以免打草驚蛇。
「那念寒去做些簡單的吃食,外公將就用些吧?」林念寒倒了杯水,遞給林晏南。
「我同你一起去。」李濯跟在林念寒身後,一同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