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趙木匠不認識魏城的家，他是找人打聽。

趙木匠送傢具上門，魏城還很意外。

「城小子，昨天趕工把你定製的傢具做好，今天在店鋪等你一個上午沒見你過去取，估計你這會肯定忙著成親事宜沒空去，你趙叔我乾脆給你送上門，省的你跑一趟。」

趙木匠滿臉喜色，又如此熱情，魏城輕挑眉目，心裡有了大概。

看來金家訂單趙木匠不僅拿到了，甚至談的結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

「趙叔，怎好意思麻煩你親自送過來。」魏城原本想把家裡事情安排好，再過去取的，房間床被和衣物他都搬到空置房間了。

「城小子，你這樣太見外，你叫我一聲趙叔，我這個做叔叔幫你把傢具送上門也是應該的。」趙木匠話一轉，「再說，你畫的圖紙，可幫了叔大忙，你叔我還得好好感謝你。」

「趙叔，瞧你今天滿臉喜色，金家訂單成了？」魏城問。

「何止成了，我把你給的圖紙，繪製成彩色畫冊拿去金家，金老爺子不僅看中了你畫的所有樣款，還把他家閨女嫁妝傢具全不找我一家定做，連衣掛他定下上千個，金老爺要刻精細款，衣掛我出價四十文一個。」

做衣掛用料還能用廢料做，能省下材料錢，只有人工錢，剩下都是利潤。

金家定製傢具，挑選木料都是高端木料，這一大單頂得上店鋪大半年的盈利，趙木匠能不高興嗎！

魏城聽到衣掛賣給金家四十文一個，他到底是對古代的價格還沒了解滲透，也欠考慮，現在不是機器時代，基本都是靠人工。

「恭喜趙叔接下金家單子。」

「哪的話，這都是城小子你的功勞。」趙木匠指著幾個工人道：「城小子，傢具要擺放在哪，你告訴他們，他們會幫忙擺放好。」

魏城房裡舊木板床，舊桌子都沒搬走。

「趙叔，你先坐會，房間舊傢具還沒騰出來，我找人來搬。」

「哪能那麼麻煩，吩咐搬工就可以了！」

魏城不推脫，安排工人把舊傢具搬到院子角落，可以砍作當柴燒，然後傢具怎麼擺放，安排好，搬舊傢具工作和搬新傢具工作都交給工人。

魏城在趙木匠對面落坐，趙木匠才有機會開口提起買圖紙的事情。

「城小子，圖紙的價格，你多少能賣給趙叔，說個價格？」

魏城也不來虛的，直接道：「趙叔，我不懂木工這行，圖紙價格和上次一樣，你開個合適價格，我信得過你。」

趙木匠哈哈笑起，「城小子，不錯，做事情有魄力！」

他拿圖紙回去和家裡兩個兒子商量買下圖紙，傢具圖紙兒子們贊同買下，款式新穎定能夠吸引不少客人。衣掛就沒必要，衣掛太簡單，當添頭送倒可以，趙木匠罵兒子見識短淺，衣掛利潤有，但風險也大，價格也不知道該出多少。

他會考慮買下衣挂圖紙，一來這是魏城的圖紙，他要是開口讓魏城送，那就是他趙木匠做人不誠心，心裡舉棋不定。後來，金家大訂單，他才看清衣掛市場利潤，心裡才有了主意。

趙木匠有心買下圖紙，又怕魏城開的價格太高，魏城能把圖紙放在他那必然了解到傢具和衣掛的成本利潤，口頭上說不懂，這是謙虛話。

他這邊還在糾結利益價格，人家魏城隨口輕輕就把價格讓出來，那副氣度，真是後生可畏呀！

魏城家的傢具木料是普通實用木料，雕刻花紋簡單，三件傢具十兩銀子，趙木匠買下所有圖紙給三十兩，這還包含魏城之前出的點子。

雙方都滿意這個價格！

送走趙木匠，家裡收入又增加二十兩，除去最近花費，魏城手裡有家底有二十多兩。

在鄉下這是小富戶。

從窮破戶，到小富戶，能夠讓他家元元過上好生活。

要是上交，不知道他家元元會露出怎樣驚呆小表情。

魏城很期待。

再過兩天是婚期，他去給他家元元買幾套衣服，還有新房大紅鴛鴦棉被。

床上用品，得買整套。

*

成親當天。

魏城天色未明他就起來，趕著做紅棗千層糕，材料昨天準備好，只需要把紅棗水煮好，混合到馬蹄粉漿中，再一層層蒸煮。

過程是費些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就蒸煮完成。

魏城有吩咐魏遠，讓他和路嬸早些來，他得做幾個人早飯，白粥一直在爐子上熬煮，這回已經熬煮濃稠，米香四溢，接下來調麵糊發酵，下熱油攤油餅。

早餐有白粥，十個油餅，配上蘿蔔乾，炒上腌制一夜的拍黃瓜，再炒上一盤小青菜，早飯就煮好。

辰時不到，路嬸和魏遠，魏磊也來了。

「路嬸、遠子，磊子，你們來了，還未吃早飯吧，早飯我剛做好。」院子里有吃飯的桌椅，魏城招呼他們坐下來。

魏城吃飯基本都在院子里吃飯，屋裡昏暗，他還是喜歡外面亮堂。

「別招呼我們，嬸子吃過早飯才過來。」路嬸可不吃，她是來幫忙幹活，哪能吃人家早飯。

魏遠和魏城熟悉，他想不客氣，他老娘都拒絕了，只能在心裡嘀咕，是吃了早飯，就在半路啃了半個硬饃饃，走到縣城郊區，都消化差不多。

他娘的話，魏遠可不敢反駁，不然腦門就要挨揍。

魏磊話不多，他跟著魏遠，要幹活他就等安排活干，早餐他是沒吃，一大早，家裡罵咧咧就沒停過，早飯還沒煮好，空著肚子來，這會鐵定餓了。

「路嬸，我都準備你們早飯，你們一定要吃。」魏城說完，叫上魏遠、魏磊幫忙進去端早飯，沒等路嬸拒接，就走進廚房把早飯端出來。

魏城人都進廚房了，魏遠還沒等他老娘發話，和魏磊一起進廚房端早飯。

豐富的一桌，魏遠口水都要流出來。

魏磊表情不多的臉上也難得多幾分表情，他更餓了！

路嬸看著這一桌子早飯，驚訝道：「城子，你這是一大早起來忙乎吧，今日你是新郎，這活哪能讓你做，現在要做什麼，吩咐嬸子，嬸子來做。」一看就是香。

路嬸挽起袖子就要忙活。

魏城攔著：「嬸子，不忙活，大家都先吃早飯。」

路嬸還想拒絕，其實她也頭一次見這麼豐富早飯，她看著也心動，可她拿了工錢來幫忙的，她是推脫不要工錢，可不要，魏城就找別人，最後只好拿了，拿了工錢哪還好意思吃人家做的早飯。

看得出路嬸要拒絕，她不肯吃，魏遠也是不會吃，魏磊就跟著不吃，難道讓他一個人吃完一桌。

「路嬸，你不吃，我一個人吃不完，吃不完我就送給路人吃。」

「哎，這.......」

「路嬸，坐下來吃，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一個人。」

路嬸也不好再拒絕，就坐下來一吃起，魏遠和魏磊坐下來就開吃，吃上一口油餅和軟綿白粥，贊口不絕。

城子的手藝，什麼時候這麼好。

四人把一桌早飯吃完，吃的心滿意足。

油餅又香又有嚼頭，白粥米香濃稠，陪上蘿蔔乾、腌黃瓜、小青菜，更是絕了！

魏遠吃的最多，肚子鼓鼓，姿勢躺坐著，忍不住道：「城子，你手藝太好了，這太好吃了！」

連魏磊對吃食沒要求，只要能飽肚子，第一次覺得，原來飯菜還能做的這麼好吃。

路嬸是吃的最少一個人，這一頓是她吃過最精細一頓，都比的上酒肆的吃食。

吃完早飯，路嬸這會開口，要先忙活。

魏城就把人帶到廚房，讓路嬸負責千層糕，按照他之前用刀割好的形狀，分裝到盤子，再放回廚房柜上，還要負責看管好。

待會魏母他們過來后，他是不放心，他家大嫂絕對會進入廚房翻看，之前他特意做廚櫃，還可以上鎖，就是不想他家大嫂到廚房翻看。

廚房櫃米糧麵粉，肉和菜都在裡面。

今日他要忙活成親事宜，廚房肯定顧不上，都交給路嬸。

路嬸還頭一次見到透明糕點，還那麼多層次，忍不住驚呼，魏城交代的，她都會做好。

至於其他活，也就沒別的，到時候看著安排，弄的路嬸哭笑不得，這是她忙乎最輕鬆的一次工。

沒多久，宴席上要用到食材也分批送來，做宴席的幫工來了，都是和魏城一個村裡，魏城不管熟悉不熟悉，只管打招呼。

魏母和他家大嫂也過來了。

接下來魏城不用管。

他家大嫂果然如他所想，進廚房翻看一番，見廚房櫃鎖上就嘀嘀咕咕走出來，新房她是想去，但畢竟是魏城房間，她進去可不好。

客廳上還擺放糖果，花生瓜子，他那個侄子依舊看見也不喊一聲，在客廳揣上不少糖果花生瓜子放進兜里。

魏城當沒看見，新房裡面擺放和外面不一樣，有花生，紅棗，糕點，新房也讓囑咐路嬸看著，不讓任何人進去新房，他去接親前，房裡鑰匙給她保管，他接親回來就提前幫忙開門。

接親出發時辰快到。

魏城一身紅色喜服，身材高挺，神采奕奕。

接親用牛車，牛車上用紅布鋪好，上門還放軟墊，然後駕著租用的牛車，後面跟著一起接親的人，一行人往清河村出發。

*

周家

「一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兒孫滿堂。」

.........

哥兒成親梳妝上妝，由村裡梳頭嬸子來做，也稱喜娘。

周元一身大紅喜服，髮髻半挽，玉簪子斜插，臉上薄薄一層底粉，待上腮紅，梳頭嬸子要給他的臉頰塗上厚腮紅，意義喜慶，給周元抬手攔下。

「嬸子，不用塗腮紅，可以了！」

周元不喜歡上胭脂水粉，成親上一層薄薄他還能接受，要是還在臉頰敷上厚厚一層紅色，他寧可不要。

「周哥兒這哪行，你今天成親，是你的大喜日子，必須上點腮紅才有成親樣，才更好看。」

周元起身，目光凝視，微笑道：「不用了，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謝謝嬸子！」

「這不符合規矩…….」不上腮紅，臉上哪夠紅。

梳妝嬸子還想繼續勸說，周母進來，「歡嬸，元元說可以了，那就不用了。」

周母都開口了，歡嬸也不強求了，說上幾句好話，也出去。

周秋和周木子一直在房裡陪伴周元，他們就靜靜坐在一旁看周元梳妝打扮打扮，他們憋了好久，周元化好妝，終於能說上話了。

周秋笑道：「元元你今天真好看，我和木子都看呆，這套紅色喜服，化上個妝，一點都不比村花差。」

周木子羨慕道：「元元，你好好看，都不知到待我出嫁那天，會不會比現在好看。」

周元一身束腰紅色喜服，淡妝輕抹，臉頰自然粉潤，眉目流轉，清麗纖挑，秀致大方。

周元淺笑，「木子，一定很好看！」

周母也笑著看她家哥兒，元元要出嫁了，頓時眼眶紅紅，心裡很不舍！

「我家元元真好看，要出嫁，娘真不舍。」

「娘……」

周元也不舍，眼眶微紅。

周母囑咐：「元元，嫁去夫家，不同家裡，以後要勤做事，多聽哥兒婿的話。」

「娘，我會的。」

「元元，你二舅舅來了，就在外頭，你要見就嗎？」

周母娘家之前也託人來說一聲，哥兒出嫁當天，娘家會有人過來，娘家其他人沒來，只有周元二舅舅一個人來。之前周元幾個大哥成親，也是三位舅舅其中一人來，不過，還會帶上周元的舅母。

「娘，二舅舅來了！」舅舅對他和家裡幾個哥哥都好，舅舅難得來一趟，周元很開心，作為晚輩肯定要見上。

周母去把人叫進屋裡。

周元舅舅來了，周秋和周木子出去，兩人去院子外等接親的人。

周元二舅舅，一身棉長衫，四十歲樣子，各子也高，五官和周母有幾分相像。

「二舅舅好。」

「這年不見，元哥兒長大了，都要嫁人了，舅舅這次來給你添個妝，這份是你三個舅舅心意，另一份是你外祖母外祖父心意，希望你以後日子平平安安。」周元二舅舅拿出兩個木禮盒。

周元不知該不該接下，周母笑著替哥兒接過去，「還不快謝謝你二舅舅。」

「謝謝舅舅們，謝謝外祖父，外祖母！」

周母難得見到娘家人，也想多和二哥聊會，問問娘家，母親和父親身體狀況。

「二哥，你這次來要不多待一晚，明早再回去。」

周元二舅舅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周母多待一晚，「好吧，妹妹，我先出去，你和元哥兒好好說一會話。」

周元二舅舅把東西留下就出去了。

周母替她家哥兒整理衣服，還把周元二舅舅給的添妝打開，每個盒子上都放著一個金鐲子，紋路簡單，鐲子半厘米寬，兩個鐲子加在一塊也就有魏城買的那個那麼大。

周母看見哥兒白皙手腕什麼也沒戴，便問：「元元，魏城給你買金鐲子，怎麼不見你戴上？」

「娘，戴上會不會太過……」裝著金鐲子木盒子就放在桌面上，周元是不想戴，太過引人注目。

周母笑道：「傻孩子，今天是你大喜日子，該風風光光，有什麼好遮掩，你把鐲子戴上，你舅舅帶來的也一起。」說著，幫自家哥兒把都金鐲子，左手邊一個，右手邊兩個。

周元也任周母幫忙戴上。

周母打量著，終於滿意了！

外面熱鬧聲更熱烈！

張媒婆喜慶聲音也傳進屋裡里，張媒婆喊著，

——新郎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