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陸星遙朝著眼前一身黑衣的夜厭月揮了揮手,「夜尊主,你還記得剛才發生過的事情嗎?」陸星遙小心地後退了一步,生怕夜厭月直接將他咔嚓掉。
夜厭月看到他後退,徑直將人拉過來,攬入懷中。
「記得一些,又有一些不記得了。」他靠在陸星遙肩膀處低聲說道,他吸了吸陸星遙身上的味道,彷彿這個動作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兩人就像情侶一般親昵。
陸星遙驚呆了,果然像他想的一般,他試探地問道,「那你記得遺迹島的事情嗎?」
「記得,與小九發生的事情我都記得。」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磁音渾厚,聽得陸星遙耳朵有些酥軟。
這、到底什麼回事?
夜厭月並不知道他叫做小九,是跟他去到合.歡宗的時候才知道的。
難道說,夜厭月遇到他之後產生了兩個人格?白色衣服的不記得與他合.歡宗弟子身份時候發生過的事情,而黑色衣服的則只記得與他身為合.歡宗弟子時候發生過事情?
怪不得剛才那麼好糊弄他,陸星遙沉思道。
「你還記得,你什麼時候會變成黑色的嗎?」原諒他的用詞,實在是夜厭月一身白衣和一身黑衣的反差太大了,白色衣服的夜厭月讓人想到了天上的神仙,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而黑色的夜厭月則是讓人想起地獄深淵最恐怖的閻王。
他從來不知道,夜厭月竟然會穿黑色衣服,而且,那麼邪肆,一身魔氣驚人,彷彿要將人拖入深淵之中。
如果說葉槐安是魔道之尊,那麼對比夜厭月就差了百倍,他也總算知道為何每次葉槐安見了夜厭月都要逃走,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夜厭月的實力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高出千百倍。
思及此,陸星遙覺得自己有些悲劇,面對這麼強大的夜厭月,他日後還有機會逃走嗎?
而且,正道由夜厭月主持,所有正道都聽他號令,而魔道之中他也有不少的分量,日後兩人崩了后,正魔兩道他能去哪裡躲避?
「我每年有一個月都會入魔,不過,大抵他不知道,他不記得這段記憶。」黑衣服的夜厭月說道。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正道的夜厭月,在夜厭月的記憶里,似乎他在某一次重傷之後,每年都會跑出來一。黑·夜厭月並不想惹麻煩,每次出來都會戴上面具,穿著一身黑衣前往魔道深淵處屠魔,他的魔性驚人,若不前往魔道之處壓制,恐怕會理智全無。
「入魔的時間不記得了,每次都是修鍊的時候入魔的。」夜厭月說道。他是高傲的,他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會留下痕迹,他亦不會讓另一個自己難做,畢竟,他們兩個本是一體。
所以那天楮中天說的邪尊就是他?
陸星遙吸了一口氣,「那……你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他輕輕問道,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太震驚了,他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估計修真界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也會地震幾天。
眼前的夜厭月輕輕撫了撫陸星遙的頭髮,仔細啄了啄他的臉龐,眼底似乎有萬千星辰,他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知道,我一定是為了遇見你才會出現的。」自從夜厭月遇到了這個合.歡宗的弟子,他就不甘於沉睡了,他開始爭奪身體的主動權,想要醒過來,想要和眼前的合歡宗掌門說說話,摸一摸他的臉,和他□□情的事情。
夜厭月無數次壓制讓他沉睡下去,可最近他體內的魔性越來越強,夜厭月壓制不住,他便蘇醒過來了。
「我只是想見一見你,你是我的。」黑·夜厭月親了親陸星遙的嘴唇,「我心、悅你。」夜厭月將陸星遙的手十指相扣,親吻過去。
陸星遙石化了,等等,他有點接受無能,剛才一身白衣的夜厭月想著要殺他,此刻忽然換了一身黑衣,就說喜歡他,可、可你換成白衣服會砍我呀。
眼前的吻不像平時的夜厭月,那麼溫柔繾綣,像是要將他放在心底的最深處。
「答應我,不要讓他碰你,你是我的。」耳邊酥麻的感覺傳過來,陸星遙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推開了夜厭月,他差一點沉溺在夜厭月的溫情之中,魔終歸是魔,誘惑人的手段一點也不比合歡宗的差,黑·夜厭月眼底的炙熱和掠奪,還有不加掩飾的慾念都讓陸星遙心顫。
「你你你、你不是夜厭月。」他警惕地看著他。
「我就是夜厭月,我們是同一個人,你不願意承認嗎?」黑羽衣的夜厭月將陸星遙逼至牆角處,他的靈力盡出,釘住了陸星遙的靈力,讓陸星遙靈力用不了。他肆意而為,這麼多年從未想得到什麼東西,眼前的合歡宗掌門,他勢在必得,並且不計較後果。
就在他抱到陸星遙的時候,準備親吻的時候——
陸星遙眼前鋪天蓋地都是黑色——一身白衣的夜厭月突然出現了,彷彿雲銷雨霽一般,天空忽然晴朗,又恢復了那片雪色的景象。
白·夜厭月一臉凝重地看著陸星遙,「剛才我又變身了?」他語氣不善,心底有塊地方崩塌了。剛才的景象分明是他想要強吻小魔修。
他已經接受了眼前的小魔修的說辭,兩人應當有一些關係的,大衍劍法也應當像他說的那般,是他教會這名合.歡宗掌門的,否則,以對方的資質,不可能學到百分之一。
重要的是,他剛才記憶全無,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和這名魔修在說話,說著說著,醒過來的時候,他正準備強迫眼前的魔修。
陸星遙趕緊退後兩步離夜厭月遠一些,他一臉戒備地盯著夜厭月。
陸星遙想說,你這是病,得治。
「夜、夜尊主,你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問題嗎?」陸星遙小心翼翼地問道,他見過入魔的人,可魔性像是夜厭月這般深重的,從未見過。夜厭月不像是一般的心魔入侵,如果說是心魔,那心魔和他本尊幾乎已經平分秋色了。
「我不知。」若要追溯的話,他大概能記得時間,前幾年與葉槐安打鬥,他受了葉槐安的暗算,便開始閉關修鍊,從那時起,他似乎有些記憶就開始缺失。
葉!槐!安!夜厭月咬牙切齒地想起了仇人。
陸星遙看到夜厭月臉色那麼冰冷,估計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便沒繼續開口。
「你最近且留在這裡——」夜厭月看了小魔修一眼,「你留在外院住,我夫人要回來了,見到你會不喜。」夜厭月說道。
陸星遙一臉驚呆了,他有點理解不能,夫人?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夜厭月的夫人是他呀。
「你、你夫人不在你身邊嗎?」陸星遙斯巴達了。
「我給他發了消息,告訴他我在這裡,可是他一直沒有找過來。」夜厭月有些困惑地說道,「無妨,夫人在等我接他,我去接他。」夜厭月一臉寵溺的笑容。
這、這傻瓜式的笑容不太適合出現你身上,陸星遙吞了吞口水。老天,夜厭月要來尋他了,這可怎麼辦?夜厭月該不會真的尋到他吧。
「夜尊主,小人保證明日一定會準時出現在弟子比試大會,我以我的修為保證。」陸星遙誠懇地說道,他可不想留在這裡,夜厭月來找他了,他得趕緊去找夜厭月才是。該死地,夜厭月什麼時候給他傳了消息了,他竟然不知道?
陸星遙有些鬱悶,這幾乎不可能的。
夜厭月上下打量陸星遙,「如果你膽敢逃跑,不僅僅是你,你所在的合.歡宗,本尊必定親自剷除。」夜厭月輕蔑地看了陸星遙一眼,然後瞬間離開了雪園。
陸星遙也忙不迭地離開。
離開之後,他身上的兩把神劍才開始慢慢說話,「主人,爹爹的魔性太強悍了,將我們壓製得出不來。」赤霄劍瓮聲瓮氣地說道,它的語氣有些懨懨,只怪它太弱小了。
冽光劍也在他腦海里點了點頭。
離開雪園,陸星遙趕緊往城鎮趕過去。
「現在有沒有人跟蹤我?」陸星遙詢問道,在中域厲害的修士實在是太多了,若是讓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沒有人。」兩把神劍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一點,陸星遙還是相信的,兩把神劍感知能力很強。
陸星遙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換好了衣服——他有些妒忌,夜厭月衣服可以秒換,他的卻要找個遮蔽的地方一件件換下來。
說起來,夜厭月的衣服他從來沒見他親自脫下來換過,那件衣服該不會是他用靈力凝聚出來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夜厭月實力實在太恐怖一些了。
陸星遙換了一身淡藍色的長衫,腰帶在腰間處系成繁複的結,外邊披著一件白色紗質的披風,上面流光熠熠,這也是夜厭月尋來給他的,說是防禦性很好。
陸星遙並不打算讓夜厭月來尋他,他打算親自去找夜厭月。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法寶,果然,有一道傳信符是來自夜厭月的,時間是今天早上的時候,那時候他正忙於戰鬥,便一直沒有看到。
「阿遙,我在雪園等你。」短短的話,上面還有用靈力標記的地點,憑藉這一道傳信符,陸星遙一定能找到地點。
陸星遙換了一身衣服之後慢慢踱步在前往雪園的路上。
他走了大約半刻鐘,路上小路風景正好,綠意盎然,陽光灑落下來,穿過樹林,落在了夜厭月的身上。
「你到了。」夜厭月站在路口處,正等著陸星遙,男人芝蘭玉樹一般,是天地間最清貴那抹雪蘭。
陸星遙看到夜厭月,心口跳快了幾下,他不知道有多擔心夜厭月,擔心夜厭月再也變不回來了,可此時見到夜厭月,只剩下滿腔欣喜。
他有好多的話想要跟夜厭月說道,想問夜厭月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想告訴他自己在大會上已經殺進去500名了,但是最後,他強忍住了。
他抱住了夜厭月,「我終於找到你了。」陸星遙抱緊了夜厭月說道。
夜厭月有些手無足措,他幾乎沒見過陸星遙這麼熱情的時候,「我看不懂你的地圖,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來的。」陸星遙蹭了蹭夜厭月的胸膛,撒嬌地說道,他從未對著夜厭月撒嬌,做這個動作似乎也並不難,他撒起嬌來得心應手。
「下一次,我親自來找你,阿遙無論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夜厭月拉過陸星遙,虔誠地看著他的雙眼,他的心底酸酸軟軟的,是他沒有照顧好阿遙,才讓阿遙迷路了。
夜厭月抱著他,縮地成寸,一眨眼的工夫,兩人已經回到了雪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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