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混亂初現

丹雅城。

天邊現白肚，朝陽即將升起。

往日悠閑走在街道上的民眾，現在卻都像是趕集似的，慌亂的加快腳步，往家中趕去。

販賣早餐的商販們，則在往日最賺錢的時候，快速收攤，逃難似的要往家中趕。

其中名叫朝陽包子鋪的流動攤位上，堆著大堆等待的客人，那小販看看人群，又抬頭看天，連連擦汗，一邊收攤一邊喊道。

「沒了！今天沒了！」

眾人頓時不樂意了。

「現在收攤？你怎麼做生意的！」

「老賀，別管別人，快給我包子，我照顧你家生意那麼多年了……」

人群你一句我一句的罵開。

賀小販也知道這事得罪人，但昨天白天的時候，多少人熱死在街頭，他可是親眼看著的！

一條街的人，都被高溫曬的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奄奄一息。

暑熱之可怕，別說現在沒什麼治療的手段，光是消耗的財力，他這種小人物就耗不起啊。

沒病沒災，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努力了。

「各位大哥們，真的對不住，馬上就要天亮了，我真的得收攤了，不然來不及了。要是還和昨日一樣高溫……蕭捕頭？」

賀小販動作忽然一頓。

捕頭？

人們紛紛退開，空出一條道。

只見蕭捕頭，正頂著黑眼圈，越過眾人，排出十文錢。

「老樣子，兩屜肉包子，兩更油條，一碗豆漿。」

「我……」

賀小販猶豫了下，還是收了錢，把剛出籠的包子和豆漿給了蕭風行。

「別的沒了，蕭頭，我急著收攤呢。」

蕭風行接過東西，點點頭，轉身看了眼眾人。

「都愣著幹什麼，收攤了，全都散了！」

捕頭髮話，他們哪敢多嘴，紛紛做鳥獸散。

等人走了，蕭風行將早餐入肚，而後看了眼還在收拾攤位的小販，說道。

「這幾天你盡量別出攤了，躲家裡關好門窗。」

賀小販動作一頓。

「蕭捕頭，別嚇我啊，是出什麼事了嗎？」

上次聽蕭捕頭說這類話的時候，城裡可是出了個殺人兇犯，衙門追捕了十多天才把人拿下的，期間死了七八個人，鬧得城裡人心惶惶呢。

「沒啥大事。」

蕭風行瞥了他一樣，沒再多說。

好心勸不住該死的鬼。

賀小販要是貪那點小錢，因此喪命那也是他的命該如此。

他與賀小販本就只有早餐交易的那點交情而已，具體透露更多就不適合了。

賀小販注意到遠去的蕭捕頭，刀鞘上染著血跡，心中一慌，慌慌張張地收拾好攤位，就連忙回了家。

「死鬼！怎麼回來這麼早？」

賀小販沒理娘子，而是將東西放好后，立刻抓住她的手問道：「昨夜城裡可有什麼大動靜？」

「有啊。」娘子奇怪賀小販的反應，但還是說道：「聽張嬸說，盛路米鋪生意火爆到把店裡的庫存都清空了。都是有錢人去買啊，一馬車一馬車的拖走。價格還漲了不少呢，我也跟著買了一石，託人運回來的，諾，就在那。」

米鋪遭哄搶……

「還有嗎？」

「還有？恩……好像夕扇町那邊捕快去了好幾撥，不知道發生了啥，張嬸悄咪咪和我說那麼多捕快過去，可能是鬧出人命了。」

人命……

高溫，暑熱，米鋪哄搶，人命……

賀小販閉上雙眼，再睜開眼時，他鬆開了娘子的手。

「阿英，近期我不出攤了，你也別出門。」

「為什麼？」

「我懷疑我們城裡要鬧飢荒了。」

……

衙門。

「蕭頭，死了三個弟兄！」

給死去的兄弟蓋上屍體的捕快，紅著眼說道。

「媽的！」

砰！！

蕭風行一拳砸在牆上，牆壁微微一顫，裂開幾道裂紋。

「城裡到底出了幾個勁氣境的傢伙！東一處西一處的冒出來鬧事，這些傢伙都目無王法了嗎！」

蕭風行呼吸急促，雙目微紅。

旁邊的捕快沉默不語，只是雙拳握緊，再抬頭時，目露堅定。

「蕭頭，要不我去盯著夕扇町那邊……」

「不行！你不是武者，不是那些傢伙的對手，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

「可惡！！要是我平日再勤奮點練武，說不定現在也能突破境界，就能助大家一臂之力了！」

「別說了，這是不怪你。」

衙門裡突破境界的人不多，算上他，一共就十多人。

數量其實不少，這些人要麼有武學世家的背景，要麼足夠勤奮有天賦。

可對比外面犯事的人的數量，卻有些不成比例了。

偌大的丹雅城可是有著近百萬的人口，突破境界的人數，哪怕萬分之一，也足足有百多人！更別提實際情況比這更多的多！

人手……嚴重不足啊！

這一刻，蕭風行後悔把樂水汐給派到下面的村子去辦事了。

倒不是擔心她的安全，而是她勁氣境的實力，在這時候非常珍貴，等於白白浪費了戰力。

「蕭頭！蕭頭！夕扇町王家府全家被人抓住了！兇犯是優家三兄弟！他們還留在王家，說要見你！每過一刻，就殺一人！直到你出現為止！」

優家三兄弟！？

那三個傢伙怎麼……

蕭風行瞳孔一縮，握緊拳頭。

這種案子，放在以前，他是巴不得早點發生，好升官發財。

但如今，他只覺得恐怖！

那些得到力量的人，將人心的惡，發揮到了極致！

丹雅城的局勢，正在失控！

「城主呢？城主那邊怎麼說？」

「沒消息，只說還在談。」

「……那三兄弟，都是勁氣境？」

「派人試探過，只有優家老三不是勁氣境的。」

兩個勁氣境的……

蕭風行看向衙門，沒有一個勁氣境的還在衙門裡，全都被他派出去處理突發事件去了。

我一人去，那就是必死無疑。

但若我不去……王家就要發生滅門慘案。

蕭風行低頭咬手指，煩躁走動。

我不能去……我怎麼去？我為什麼要去！

「頭？頭！」

下屬的聲音讓蕭風行驚醒，回頭一看，才發現他已經出了衙門，迎著朝陽，走在去王家的路上，熟悉的高溫灼熱立刻出現。

而下屬則在衙門門口的陰影里，探頭喊著。

原來……我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

蕭風行一瞬恍惚，而就在這時，忽見前方有兩道人影逆著朝陽升起的霞光走來，其中一人還一蹦一跳。

「蕭頭！誒！是蕭頭誒！蕭頭，你是來門口迎接我的嗎？嘻嘻嘻嘻，不用了啦，這麼客氣！」

這個聲音……

「樂水汐？」

蕭風行眯起眼，仔細一看，果然是她。

而在她的旁邊，則是一個皮膚些許黝黑的陌生少年。

等等！那少年……竟也能無懼高溫，走在陽光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