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一
在國外進修的這兩年,許今今是在各種演出訓練中度過的,在一場場演出中,她不但找回了丟失的信心,還實現了自己曾經的理想。
終於,她做為主角代表自己國家站在芭蕾舞最頂尖的劇院里表演,台下是一波接一波如雷鳴般的掌聲。
她站在舞台中央百感交集,望著舞台下無數觀眾,她視線搜尋著一個身影。
國內臨近新年,陸晏回國去處理事務,她忙,他也忙。
她怕他太辛苦,提前就告訴他,如果時間來不及不用專門過來看她的表演。
但真的到了這一刻,心裡卻無比期盼著能在台下看到他。
她視線聚焦在前排的位置,只要有她的演出,他都會在前排,可當視線從前排座位一一掃過,直到這排的末尾,也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許今今垂垂了眼,面前的幕布漸漸落下。
演出結束后,在後台和同事們慶祝了一番后她先一步離開。
當離開人群,她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神色有些落寞走齣劇院大門。
這裡剛剛進入深秋,早晚的溫差大,一到室外冷風就撲面而來。
戲院的觀眾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劇院外的街上只有零星經過的人,四處一片深秋的蕭索之色。
許今今眨了眨眼,望前眼前,她還在期盼著下一秒,想要見的人就能出現。
但望著眼前經過陌生身影,她輕輕嘆了聲氣小聲嘀咕著,「我怎麼會這麼想他呢?男人最煩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準備邁下台階。
「那究竟是煩我還是想我呢?」
低沉的聲線突然從背後傳來,許今今不敢相信的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
秋風將地上的枯葉吹在空中打著旋兒,明明風還是那麼涼,許今今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胸口有些熱熱的。
還沒等她轉身,就突然被人從背後摟進了懷裡。
男人帶著寒意的氣息將許今今包圍,然後他輕輕摸著她的發頂。
「對不起,我來晚了,就在後排看著你。」
許今今從他懷裡轉身,當看到他臉上冒出的青色胡茬時,她抬手在他臉上摸了摸,「你怎麼連鬍子都沒刮?」
她頓了下慢悠悠道:「是著急來見我嗎?」
陸晏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嗯,是急,急的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聞言,許今今眼睛彎成月芽,手臂勾住他脖頸剛剛要踮起腳,就感覺後腦被人扶了下,兩人間的距離消失。
一個多月的思念都融化在這個吻里。
許今今感覺後腦上扣的手越來越重,當呼吸要被奪去時,她用手推下陸晏胸膛。
陸晏手鬆了松,在她唇角吻了吻才抬起頭。
「還在……劇院呢,你就這樣,就這麼忍不住嗎?」
許今今在周圍看了看,沒發現同事後才瞪他一眼。
帶著喘息的呼吸聲落入陸晏耳中,他低頭抵住她額頭,「太想你了,忍不住。」
低沉的聲線里不帶任何掩飾,許今今心裡像是被裹進被陽光曬過的棉被裡,柔軟溫暖。
她拉住他的手,「那我們回家。」她頓了下湊到他耳邊:「回家讓你親個夠。」
這句話落下,她看到男人的目光倏然變的幽暗,還沒等她反應,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攔腰抱起來。
「好好的,你抱我做什麼?」
「回家。」
「回家,所以呢?」
「你走的太慢。」
「……」
—
後半夜,許今今用手摸了摸發麻的嘴唇,往身側看了一眼,借著室內唯一的光源,牆上的一盞小壁燈她望著已經熟睡的男人。
他睡著的時候,眉眼完全舒展開,弱化了五官過於立體給人的凌厲感,甚至帶了一絲孩子氣。
她視線下移,當看到他抱著的手臂微微蜷縮著的身體時,表情頓住。
他睡熟的時候總是這種睡姿,她記得以前看過的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這種睡姿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這樣的姿勢一般是發生在幼兒期,如果成年後還以這呈這種姿勢,說明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聯想到他經歷過的一切,許今今心臟位置一陣陣刺痛著,她伸手輕輕在他臉上摸了摸。
指尖剛剛碰到,人就突然朝她抱過來。
「今今,別怕我……」
囈語似的聲音說完,陸晏眼睛都沒掀開,可聽到的人卻因這幾個字模糊了視線。
這麼久了,他總是在半夢半醒間說著一樣的話。
許今今垂了垂眼,忍住眼睛的酸澀,她伸出手臂將人抱在懷裡,然後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親,「我不怕你……」
短暫地停頓了幾秒后湊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喜歡你。」
「我不信。」
低沉的嗓音比之間清晰了些,許今今以為他還在說夢話,她唇貼在他耳上然後用更輕的聲音說,「喜歡的程度太輕了……」
「是我愛你。」
這句話說完,她感覺懷裡的人身體突然繃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人捧住臉,
「我是不是在做夢?你再說一遍。」
這場景這對話,許今今這兩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她像每一次一樣低頭趴到他肩膀上張開嘴輕輕一咬。
「我愛你。」
肩膀的輕微刺痛讓陸晏有了真實感,他眼底浮著笑將人摟進懷裡。
「還想再聽。」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風聲吹打在窗戶上發出「嗚嗚」的聲音,連窗外的梧桐樹都風被吹的搖搖晃晃,聲音里透著一股寒意,可一窗之隔的室內卻是一派溫馨安寧。
許今今臉貼在他懷裡,耳邊是有節奏的心跳聲,她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唇角彎了彎,「我愛你。」
「還要再聽。」
「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
「聲音太小了,這次沒聽清。」
「喂,還有沒有完啊。」
許今今在他胸膛上錘了一下,只是還未來得及收起手,手就被摁住,密而急促的吻朝她脖頸落下來,像每一次一樣,她身體做出最本能的反應,像電流涌過後顫慄著。
安靜的室內,呼吸聲開始變的粗重。
當吻從鎖骨滑下時,許今今喘著氣用雙手去推他,「都後半夜了,你還讓不讓我上班了?還有完沒完了?」
陸晏聞言動做一頓抬起頭,伸手捏了捏她緋紅的臉一本正經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要上班,就沒完。」
許今今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也十了,節制點吧,小心以後不……」
「行」字還沒說出口,嘴唇就被人堵上。
沒有一秒停頓,她的唇齒被人無情地撬開。
幾分鐘后,她連腦仁都開始發麻,幾乎任由著他對自己掠奪。
實在招架不住,她幾乎是「嚶嚀」地發出聲音:「你行,我老公最行了,求放過。」
百試百靈的話,下一秒她就被人鬆開,然後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見風使舵的功夫倒是見長了。」
許今今抿了下更加發麻的嘴唇,撇了撇嘴,「我那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陸晏聽到眼底的笑意更盛,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給許今今身上包的嚴嚴實實又用手臂抱緊她,「睡吧。」
許今今一向怕冷,在這個伴著大風的秋夜,放在平時她抱著暖水袋都不一定會暖和,可現在溫熱的體溫將她包裹住,身上哪裡還有一丁點的寒意。
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閉上眼睛。
在快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含糊地問了句:「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陸晏望著她慢慢垂下的眼睛,他沒回她話,只輕輕回了句:「睡吧,以後告訴你。」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的眼睛也完全閉上。
陸晏望著懷裡的人許久,他手指捧著她臉,拇指輕輕摩挲著。
「我被蛇咬的那天,手上很疼,腦子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的,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你,我就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來,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怕我。」
他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晦色,聲音低下來,「幸好,你現在不怕我了。」
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絲顫意,已經睡著的許今今在睡夢中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她嘴唇動了動囈語著:「不怕你,我愛你……」
儘管聲音很小很小陸晏還是聽到了,他鳳眼上揚著笑意從裡面溢出來,他低頭在她唇角上輕輕吻了吻。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