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察覺

第五十七章 察覺

如此過了近半月,葉白也瞧出了點不對勁,不過他最近被腹中孩兒攪得沒了胃口,飯桌上的東西吃了還覺得難受得很,每次都吃得少。

好在廚房每日都給他準備了新鮮的玩意兒,他覺得新奇,不自覺就能吃下去。

午後,葉白躺在椅子上,兩旁兩個侍女給他拿扇子扇著風,秋生在吩咐人給房間裡面上冰。

突然,葉白翻書的手指頓了一下,他神情略有些奇怪,狀似無意地開口問道:「秋生,距我那次去陵水宮見母后已經過了多久了?」

秋生沒有防備,答了一句:「過了半個月了太子妃。」緊接著,葉白的話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那日給帝衡寫的信他怎麼還不回我?」葉白皺著眉,放下書,不解地嘟囔著,「都半個月了呢。」

照理說隔幾日就一封家書帶回來,可如今也半個月了,帝衡直接沒了消息,莫不是被他的那封信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麼沒膽?

應該不至於。

「秋生,西北那邊的戰事如何了?」葉白放下書,提了一句,「可有傳出什麼消息來?」

「回太子妃,西北戰事一切順利。」秋生垂著腦袋,撒起謊來半點不敢抬頭,生怕被葉白看出來什麼。

「當真?」葉白狐疑地追問了一句,「秋生你看著我說,可當真?」

秋生只好抬起頭,緊張地攥緊了自己的手心,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當、當然啊小公爺,有太子在,怎麼可能出問題。」

葉白好歹活了兩世,明明白白看出秋生這狀態明顯不對勁,他冷了臉,「秋生,帝衡他到底怎麼了?」

最後眼看著逃不過追問,秋生被逼得沒了主意,只能將事實全盤托出:「太子妃,太子他那天中的是......毒箭,如今狀況,聽說不好。」

葉白臉色一變,手不自覺微微發顫,想再問一句,喉嚨卻發澀:「毒…箭?」

「您放心,陛下已經派人護送宮中御醫前去!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秋生害怕葉白一時心急對他自己和小皇孫都不好,著急勸慰著他。

葉白哪能不知什麼吉人自有天相,可是御醫既已派去,肯定已經到了西北好些天了,而那邊卻遲遲不傳消息回來......除非,帝衡是真的情況很不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葉白喃喃自語,聲音小到幾不可聞。

「那日您被診出懷有身孕,太醫說您不能思慮過多...皇後娘娘下旨說這件事不能告訴您......」秋生心虛地回應,接著又著急勸他,「奴婢知道,您若曉得這件事必定心傷,可是、可是,求您也看在您肚中孩兒的份上,不要心憂!等太子殿下平安歸來知道您為他著急,必定也不會開心的!」

葉白的臉頓時血色盡失,他蒼白無力地揮退了周圍的侍女,連秋生也被叫到了大殿外邊,門被關上,他跌坐回床上,思緒亂成一片。

帝衡......說來帝衡其實是代他的兄長去了西北,他也許不會......不!他不能這樣想!

他應該想帝衡現在已經大好,沒回他信件只是無力書寫,傷在肩甲,定是無力寫信的!說不定,說不定再等幾天,朝堂上就會傳出好消息了,說不定明天帝衡的信就送到了。

他不著急......他不能著急。

饒是這樣想,葉白也一夜無眠,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眼就會想到帝衡如今在戰場上生死難料的樣子。

寅時一刻,葉白起身叫秋生點了燈。

昏黃的燭光映襯著一側角落的陰影,葉白的臉在燭火照映下莫測。

秋生看見葉白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許多字,寫到一半,又猛地拿起放到燭火中,火焰燃氣,那些字散成了灰。

第二次,葉白寫滿了字,撂下筆的時候皺著眉看著紙張,又將它拿起,燒毀。

最後一次,葉白思慮了良久,只在紙上落下兩行字,最後怒氣沖沖地放進信箋中,交給她:「今日清晨拿給帶信的侍兵。」

秋生拿了信應下,又憂心地看著葉白,猶豫道:「太子妃,已經這麼晚了,您再睡不著也得睡會兒啊......不然明天沒精神勁兒。」

葉白鬍亂點頭答應了,翻身上床,閉上眸子終於準備安心睡覺了。

饒是這樣,他也等了半個時辰,實在累極了才睡下。

第二日清晨又早早醒來,眸子下一片青色。

帝衡的確是中了毒箭,可是遠沒有傳出去的那般嚴重,離開之前他去見了父皇,和他論起柳尚書的逆反之心,他知道柳家與西北有牽扯,就是不知這狐狸尾巴到底什麼時候才露出來,於是將計就計,傳出消息說毒未解,這樣也好叫對方早點中計。

他是特意矚咐了不要讓葉白知道他受傷的事,為了計劃也不再寫信回去,沒成想還是被知道了。

那天皇宮之中剛剛診出葉白有孕的消息,下一秒他派的暗中保護葉白的紅衣衛就馬不停蹄地傳了消息給他。

知道葉白懷了身孕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都不想去理會什麼戰事,什麼朝臣,他只想馬上回到葉白身邊,照顧他,和他們的孩子。

第一世他們的結局並不美好,這一世他說什麼也要讓他們之間不再有遺憾。

看著眼前這封得之不易的家書,帝衡卻遲遲不敢打開。

盯著它,直皺眉。

他猜,葉白會說些什麼?

會急切地詢問他的傷勢?會擔心他?說不定想的更好些葉白會原諒他。

怎麼可能?

帝衡嘆著氣打開信紙,那琢磨了許久才寫下的兩行字印入他的眼中。

「兩個月,你若不歸,我就帶著孩子改嫁。」

帝衡瞪大了眼,蹭地坐起,怒不可遏地看著那兩行字,像是恨不得將它盯出一個洞來。

改嫁?!呵,葉白想都別想,這輩子他都不會放開他。還想帶著他的孩子一起嫁給別人?

做夢!

拳頭一握緊,帝衡頗有些晈牙切齒地重新坐下。

思考了許久,最後他攤開手掌,一寸寸地將那張紙上的褶皺擺平,后才叫來外邊的侍衛。

「傳令下去,今晚突襲。」

那侍衛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下一秒就聽令下去傳話了。

當天夜裡,烏蘭國敵軍駐紮的營帳中突起大火,火勢借著風力愈燃愈烈,最後導致烏蘭國傷亡慘重。

消息傳進皇城之中被葉白聽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七天了,這七天,他照樣沒等來帝衡的信,即使表面上再怎麼裝不在意,心裏面還是騙不了人。

聽到消息的時候,葉白其實鬆了一口氣,他不懂戰事,只知道現在局勢在轉好那就是好事,他的孩子還未出生,他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父親。

所以即使帝衡不回信件,也無大礙,他等得起。

雖是這麼想,但是晚上還是睡不著,胃口也變差了,一聞到點不舒服的味道胃裡就犯噁心。

過幾日皇后說要帶著他去大慈寺祈福,選好了日子,馬車也備好了,可是臨行前一天夜裡,葉白又睡不著了。

因為懷孕,他不敢點香,水沉香更甚。

這也苦了他,每每夜難安睡。

第二日早起時他的精神頗為不好,秋生伺候著他洗漱之後,廚房端來了清淡的粥,饒是這樣,葉白聞見了也覺得不舒服,當即就要吐出來,可是最後只是乾嘔了一會兒,再抬頭時臉色蒼白。

「太子妃,要不您再休息會兒吧?皇後娘娘那裡她一定會體恤您的。」秋生見他那麼難受,好生勸了一句。

葉白搖搖頭,說不用,最後忍著噁心勁兒咽下兩口粥。

上馬車的時候皇后也瞧出來他面色不對勁,隨行叫了太醫來,一診脈才知道原來葉白竟夜不能寐。

「可有法子?」皇后比誰都急,還沒等太醫開口就先問道。

太醫歲數擺在那兒,說話都慢吞吞的,只聽他皺著眉頭直言:「太子妃如今的體質不便於用藥,臣也實難著手,待臣與太醫院商議了看看能不能做出個食譜來,這樣也好叫太子妃狀況緩解。」

「今日回去就立馬著手準備著,別耽誤了。」

「是,微臣遵旨。」

葉白看著皇后一連串命令下去,這股子霸道模樣,他心虛地想:帝衡倒真是學了個十成,說不定還頗有些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本事。

本來皇后看他今日不舒服就不去寺里,選個其他日子再去也是一樣的,但是葉白笑著回她說今日勝在天氣好,不熱,若是再等些時候天熱了他就更不好出來了。

其實他想的是今天已經洗漱好了,起那麼早,折騰那麼久,再叫他回去?他才不願意。

「也對,今天天氣勝在涼爽,你怕熱得很,這種天不可多得。」皇后瞅了眼外邊,轉過頭,「那就去吧。」

於是馬車一路緩慢地駛在去往南山寺的路上,還專程挑了平順的道,走起來不那麼顛簸。

饒是這樣,葉白也被折騰的夠嗆,等雙腳終於觸上地面,他的身體都晃了晃,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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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渣攻預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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