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巨人王庭
夕陽西斜。
這裡是黃昏凝固籠罩的地方。
這裡有著無數宮殿、無數高塔和重重雄偉城牆的建築群。
它們恢弘華麗,彷佛神話傳說里才有的奇迹,並且靜止在了漫長的時光中。
雛田夏美站在這裡,目光之中滿是震驚。
「這裡是在哪?」
她疑惑道。
這是另一個夢境嗎?
此時,天際。
在夕陽的照耀下,整座巨人一般的城市,無邊的高牆,無數的高塔,還有柱廊,還有那些由帶紋理的大理石修築起來的拱橋——全都閃耀著金碧輝煌而又美妙動人的光輝。
黃昏的光芒彷佛化成實質,覆蓋在了整座城市的上方,讓它染上了明顯的衰敗感,給人一種黃昏落幕,永夜將至的感覺。
有著金黃色底座的噴泉在在寬闊廣場與芬芳花園裡噴吐著泉水,散發出棱彩光芒。
優美雅緻的樹木、繁花錦簇的花壇以及象牙色的凋像排列在寬闊的街道兩側。
雛田夏美安靜地踏步在這所巨人一般的城市之中,她難掩目光之中的震驚。
「這不可能是我的夢,我可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雛田夏美想道。
即使夢是沒有邏輯的,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想象力,能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憑空想象出這麼一座城市。
隨著她一步步的往裡面深入,雛田夏美來到了一片森林的面前。
這裡的一片樹木巨大高聳,但卻帶著衰敗枯萎的氣息,與森林相對的另外一側,山峰屹立,懸崖陡峭,頂端有一片恢弘壯觀的華麗宮殿。
那片宮殿高大壯麗,不像是為人類準備,給人一種它來自神話的直觀感受,而灑落於上的黃昏光芒,宛若凝固。
這裡是?
「外來者!」
「這裡是我的夢境。」
一道粗狂而充滿威嚴的聲音傳來。
雛田夏美勐然轉身看到了一道龐大的身影。
「它」穿著銀色全身盔甲,高近五米,面甲后閃爍的不是或深紅或橘黃的光芒,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一隻豎直獨眼。
「你是?」
雛田夏美疑惑地問道。
巨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它只是自顧自地說道,「這座城市是王的神國,它是天國的喇叭吹奏出的儀仗樂曲,它是神界銅鈸碰撞發出的洪亮音符,它是對我們的王的最好讚美……」
雛田夏美沒有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只是謹慎地聽著這位巨人對這所城市的介紹,生怕自己打斷對方的興緻,惹怒對方。
「說了那麼多,都是讚美,對你們王的讚美,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王是誰啊?」雛田夏美暗自腹誹道。
彷佛是聽到了雛田夏美的心聲,巨人停頓了下來,說了一句,「這裡是『巨人王庭』,我們偉大的巨人王的聖所!」
「巨人王庭?」
那是哪裡。
雛田夏美回憶一番,並沒有從那個國家的神話之中聽到過類似的事物。
也許非凡都來自另一個世界,和我們地球毫無干係,她想道。
巨人說完以後,就停止了言語,它彷佛屏住了呼吸,安靜地站在修砌著欄杆的矮牆前時,看著遠方黃昏下的破敗森林之中的宮殿。
雛田夏美看了一下對方,只感覺對方那隻巨大的獨眼中充斥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其中有無數的辛酸與焦慮,也有因失去所愛事物而感到的苦痛,還有那強烈得幾乎要將人逼瘋的渴望——渴望想要再度出現在這個令巨人新生敬畏而又非同尋常的地方。
「所以,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夢裡?」
沉默了良久,
雛田夏美終於問道。
「你?」
巨人看了一眼雛田夏美,沉默了一下。
「我……」
「因為我們剛剛才共同作戰。」
共同作戰?
雛田夏美剛要發問,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驚訝說道:
「你是那副胸前有著血跡的全身銀甲?」
「你是活的?」
「也許吧。」巨人沉默了一下。
「我好像睡了一覺,意識一直在黑暗之中,只會盲目的詛咒身邊的一切,直到……」
「直到?」雛田夏美試探性地繼續問道。
「直到,有人好像賦予了我,意識,還有,人性……」
雛田夏美想要問是誰,但看著巨人有些茫然的樣子,估計它也不知道。
「可以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嗎,關於巨人王庭,還有你們的王,你所知道的世界上的一切,作為報酬,我可以,我可以……」
雛田夏美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能作為報酬的,對方只是一副盔甲的意識體,她還能怎麼做,承諾它,給它一天做一次保養嗎?
巨人沉穩的聲音傳來。
「你先告訴我如今世界上發生了什麼吧,現在有什麼教會,你信仰的神靈是誰……」
聞言,雛田夏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這個巨人世界上的一切。
世界上從來沒有神,至少她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直到有一天,她成為了非凡,然後越來越多的非凡出現,一個個的邪神開始冒頭,她們摧毀了她的認知。
「不!」
「神靈一直存在!」
巨人率先否定了雛田夏美的觀點。
「你看不到她們,也許只是因為她們陷入了沉睡!」
「她們還會回來的!」
「正如你所見,你身邊的一切,眾神正在復甦,神靈統治一切的時代就要再次回來了!」
「那……」
雛田夏美愣住了。
眾神回來了,那我們呢?
我們人類呢?
「儘快變強吧……」
「那我要怎麼變強?」
雛田夏美問道。
巨人看了雛田夏美一眼然後說道:
「成為一名真正的守護者,然後,配置魔葯,殺掉足夠多的邪惡生物,在你的戰利品的見證下,服用魔葯。」
說完,巨人轉過身去,用一種莊嚴的姿態看著遠處的宮殿,那面色如同如同在朝聖。
「你該走了!再不走的話,會被我的意識同化,陷入無盡的詛咒、殺戮氣息之中無法自拔!」
「那我要如何才能再次見到你?」
見對方這樣說,雛田夏美連忙問道。
這個巨人的態度難得的友善,這樣的非凡太難得了,她自然要牢牢抱住對方的大腿不鬆手。
「當你再次穿上那副盔甲,我們自然」
……
北歐。
寒冬。
壁爐之中,一小團熾熱的火苗,在稀疏的木條當中跳動著,消耗著木柴僅剩的能量。
即便有著火光,但這裡依舊冰冷。
火焰實在太微小,以至於只能驅散很小一個範圍內的寒冷。
而在這範圍內,有著一隻小小的人類。
厚厚的毛毯,把這隻人類蜷曲在一起的身軀包裹在一起。
「好冷啊!」
金髮的少女披著厚厚的毛毯憑藉著微弱的火苗取暖。
窗外,清晨的天空,像是籠罩上了一層灰塵。
灰濛濛的。
在壁爐邊上的人類,也終於從睡眠中蘇醒,將那蜷縮成一團的身體舒展了開來。
「哈——」
金髮的少女打了個慵懶的哈欠,從地上破舊毯子上站起來。
身上穿的衣服也並不多,只是兩件類似亞麻的寬大衣服,套在了外面。
對於少女的身軀來說,這外套實在有點太寬大了,以至於看起來頗為滑稽,像是個偷穿了父母衣服的孩子。
少女的臉蛋算不上精緻,還有這點點的雀斑,算是很標準的西方人長相了。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少女起了床,在房間的中央,從一個隱秘的角落,拿出了一個木盒。
一本有些古樸的書本,正安靜地躺在那裡。
這本書,是艾琳的父母信仰的神教派的典籍。
她父母信奉的不是什麼大教,但教派里的書還是很厚的,上面內容也是很多的。
「偉大的主,吾願以吾的靈與肉侍奉您。」
金髮的少女俯下身子,將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十秒鐘之後,才終於抬起頭來。
四周,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石頭做出的牆壁,依舊還是石頭。
湧進鼻腔的空氣,依舊冰冷,想要全部鑽進她的衣服縫裡。
少女並不意外,這只是她日常要做的祈禱而已。
當然,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對神靈的降臨的渴望。
「神吶,什麼時候才能回應一下您卑微而可憐的信徒呢?」
出了門,道路兩旁,是和艾琳的房屋差不多的房子,都是由灰白色的石塊堆砌而成,再刷上某種東西。
這個道路,都是灰白的色調,看起來都是蒼白的。
天氣寒冷。
並沒有下雪,但是路旁的土地上,還是結著一層薄薄的霜凍。
這裡,大概是城鎮邊緣的角落。
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
或者說,不願意在這天氣下出門。
艾琳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希望能夠更久地保持身體的溫暖,藉此抵禦寒風的侵襲。
然而那露在衣物之外的小臉,則還是迅速地被凍得發紅,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衣服,實在是太薄了。
想要憑藉它們就裡抵禦如此寒冷,顯然是不現實的。
小女孩兒,也實在太瘦了。
瘦弱的身軀,在這樣寒冷的空氣里,當然是會顫抖的。
但是艾琳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這又不是她第一次獨立面對這寒冷,她很清楚,只要再過去三十秒,她就會逐漸習慣這種寒冷。
就算身體會有點僵硬,但好歹.....
不會被凍死?
不是么?
要是在平時,她其實也更願意窩在那個冰冷的小屋裡。
不過今天是領救濟金的日子。
自從父母出了意外死亡以後,她不得不依靠這個度日。
和無數的貧民一樣,她排著長長隊伍,領取了救濟金。
這是她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就在她回去,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兩個蒙著面的傢伙突然把她拉入了小巷。
艾琳的臉上滿身驚恐。
「不要!」
「錢呢,我看著這傢伙去領的救濟金!」
「不要!」聞言,艾琳的臉上更加急迫了。
「你們也可以去領救濟金啊,不要來搶我的啊!」
「碼的,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沒有領,這點錢哪夠啊!領個救濟金還要拍照,登記身份,要不然我多排幾次隊,多領個幾回,用得著犯這個風險!」
「和她費那麼多話幹嘛!」
話畢,兩人開始撕扯女孩的衣服。
因為他們看到了女孩捂著胸口的動作,他們下意識的以為女孩把救濟金藏在了懷裡。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不要!沒有救濟金,我會餓死的!」
女孩說道。
也許餓不死,聽說有不少地方地方都會有免費的飯提供給流浪漢。
但她的家太偏僻了,可能要走很久才能找到這些地方。
在加上沒有錢取暖,她會被凍死的。
「少廢話!」
男人給了她一巴掌。
將她破舊的,父母的大衣撕扯開來。
然後將她懷裡的紙袋勐然奪過去。
「嘿!」
看著女孩驚恐的神色,還有衣服散亂的樣子,其中一個男人搶了錢,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吹了一聲口哨。
噓
「你說,我們要不要……」
「得了吧,看這樣子,誰知道她幾歲啊,搶點錢被逮住了也就進去幾年,弄了她可能要翻上多少翻,我可不想在監獄待到老!」
「走吧走吧,這點錢夠我們揮霍好些天了!」
「不要啊!」
躺下地上的艾琳抓住了一個男人的腳裸。
「砰。」
男人勐然一踹。
艾琳再次摔倒在地。
「神吶,救救我吧!」
就在艾琳既驚恐又絕望地看著兩個男人遠去的身影。
「嗤——」
艾琳恍忽間能聽見這了樣的聲音。
「神靈哪有空來幫助你一個小小信徒呢?」
一個穿著雙排扣的純黑色長袍的男人半靠在床上,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
「貧窮可真是可怕!」
「跟隨我吧,我帶你去尋找真正的主的足跡!我們將從此地出發,前往主的聖所!」
男人看著衣衫襤褸的女孩說道。
「您是神父嗎?」
女孩奇怪奇怪地看著男人說道。
「當然!」
「什麼東西,你要多管閑事嗎?」
兩個男人都打算走了,突然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
看著這個穿著神父長袍男子戲謔的笑容,兩個蒙著頭的男子愣了愣。
兩人眼神示意道,「走,別理他。」
搶了一個貧民,和搶了一個有正規職業的神父,桉件受到的關注絕對是兩個級別的。
逃跑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還露出腰間的槍柄威脅這位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