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鱗鷹

荒天帝。在這方世界海中，是一個足以壓塌萬古的稱號。在穿越到這方世界之初，庄九天以為憑藉他對「所謂劇情」的了解，修行還不是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證道成帝，紅塵成仙，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或者打上高原，成為祭道之上不死不滅的存在，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惜現實教會了他頭腦清醒的重要性，「所謂劇情」不過是一段此方世界歷史的記載，絕對不能代表真實的生活。就好比讀史，我們可以了解到逝去的歲月里發生的大事件，但是絕對了解不到那段歲月的人間百態。因為許多生活的常識和細節的點滴，是不會被記載在歷史書中的。在被大荒中的妖獸追的差點喪命之後，庄九天終於意識到，他來到了一個真正的世界，一個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小命的世界。而且身處的時代，也不是他熟悉的三部曲中的任何一個時期。當他第一次得知此時統治宇宙八荒六合的是帝尊所創立的天庭之後，真箇人都傻了。更令他「恐懼」的是，帶他來到此方世界的「祖符」消失不見了。初來乍到，他就像是一個被山賊洗劫過的落難公子一般，就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唯一令他欣喜的是，穿越一趟讓他返老還童，變成十二三歲時的樣子。正因為擁有少年的模樣，才讓他安全的度過了最初的危險時刻。畢竟少年人遇難，總有好心人會伸出援助之手。如果還是之前成年人的樣子，恐怕等待他的就不會是獵戶們的援手，而是獵戶手中的鐵木箭的射殺了。畢竟放出誘餌「捕獵」，是盜賊們的本能。這是後來庄九天幫忙解決了村中的幾件棘手問題之後，才了解到的情況。如果那時他不是少年模樣，恐怕等待他的將會是殘酷的獵殺。這些大荒中生活的人，決不會大發善心，去拯救一個來歷不明的成年人。那樣做的話，不僅可能給村子帶來麻煩，更可能給整個部落帶來滅頂之災。這都是經受了血淋淋的教訓之後，生活在大荒中的人們總結出來的經驗。雖然他們不能修行，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見過修士。要知道，他們部落所在的區域，就坐落著散發著濃郁天地精氣的泰山。在村子里短暫停留之後，當庄九天告別村長，說他要去拜師學藝的時候，村長和長老們並沒有挽留，而是很熱情的送別了他。後來，庄九天才想通了為什麼他們會熱情送別。並不是因為他招人喜歡，而是村民們把他當做瘟神了。能夠在大荒中立足的村落，雖然他們不是大奸大惡之輩，但也絕不是「聖母」和爛好人。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不一定會傷害他，可是也不意味著，就會接納他。庄九天也是後來能夠寧心靜氣之後，才想通了此間的道理。凡人的生存之道，往往就是如此樸實無華。也正因為如此，被困在洞府中的庄九天，並沒有想念他們，反而對於自己的處境，很是滿意。而且，當他摸索出了一個能夠煉心的法門之後，就更加能夠接受長時間的獨處了。凡人是群居生物，一旦長時間的脫離群體，就會感到孤獨和恐懼，最後精神失常，但是修士則不同。他們的時間觀念和凡人不同，獨自一人生活幾十上百年或者更多的數千年，都不會因為孤獨而抑鬱。雖然庄九天此時還是個凡人，可是他摸索出來的煉心法門，絕對不平凡。每天定時定點的繪製「奶罐祖符」，就是庄九天摸索出來的煉心法門。雖然他所繪製的符籙徒具其型而不得其意，但是在他聚精會神繪製「奶罐」時，他會感覺到身心愉悅，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消散一空。這一畫就是數年時光。結束了今天的功課之後，庄九天整個人變得精神飽滿。然後開始回想自己的點滴過往。別誤會，他不是在追憶往昔，而是想要從記憶里找出可能被他遺忘的「金手指」。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又沒有學習過任何修行之法，想要憑空創出適合此方世界的修行之法，簡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他才會妄想找到屬於他的「系統外掛」。可惜，數年來，他一無所獲。為何他還要如此，只不過是他已經把「回憶往昔，發現點滴」當成了習慣罷了。又是一個沒有收穫的日子。庄九天暗嘆，天命不在，最後回到石榻上沉沉的睡了過去。他所佔據的洞府，是一個修士開闢出來用於閉關的洞府，內中有各種物品齊全，除了一間被封閉起來的密室沒能打開之外，其他地方他都能夠進入。除了葯園和密室擁有禁制之外，洞府其他地方並沒有禁制存在，只有一個法陣將整個洞府包裹在其中。庄九天也是藉此地利，才能在此安全的生活數年。如果沒有陣法保護，他恐怕早已淪為妖獸嘴裡的食物了。就像此時此刻，洞府外面又一次傳來了沉悶的撞擊之聲。「咚！」「咚，咚，......」不用出門，庄九天就知道，那隻青鱗鷹又來沖陣了。好地方誰都想要，庄九天所借居的洞府，正是青鱗鷹築巢最完美的地方。索性這已經不是那隻青鱗鷹第一次破陣了。庄九天早已適應了這種程度的撞擊。剛開始，在面對這種猛禽破陣時，他還有一些恐懼。可是後來，見識到了護洞陣法的堅固程度之後，他就把青鱗鷹這種白費力氣的破陣行為，當成了一種樂趣。不知為何，今天的青鱗鷹格外的耐心，以往都是嘗試七八輪之後，他就會離開。可是今晚，他已經發起了十輪以上的衝擊，卻依舊力道不減的在那裡衝擊陣法。大有不破此陣，誓不罷休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外面的動靜依舊，庄九天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穿好衣服，拿起一把手感冰涼的寶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洞府的門口。陣法之外，青鱗鷹不知何故，好似發了瘋似的，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陣法結界。看著結界上出現的一道道凹進來的爪印，庄九天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青鱗鷹的實力越發強大了。以前他的攻擊可撼動不了陣法分毫，結界上更不會出現爪痕。緊緊握著手中的寶劍，庄九天在心中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希望手中的寶劍不要讓他失望。這把原洞府主人的寶劍的堅固程度，庄九天已經測試過許多次了。希望它可以扛得住青鱗鷹那雙比合金還要鋒利的鷹爪。「啾......」突然青鱗鷹發出了一陣尖銳至極的鳴叫，甚至穿透了護洞結界，震得庄九天耳膜刺痛。「不好，他要發大招了。」庄九天臉色驟變，看著從高空俯衝而下的青鱗鷹，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雙手下意識的握著劍柄，將劍尖對準了俯衝而下的青鱗鷹。「咔嚓！」護洞結界出現了破碎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