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 花魁選
所謂花魁,當然是所有青樓中最出類拔萃的美女,因此各家青樓都派出了自己最好的姑娘,就等在今晚一舉揚名,自己的姑娘被選上,自家青樓也能沾個光,不怕財神爺不進店,只怕兩隻手接不了大把銀子。
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花車上騷首弄姿,先沿著街道繞了一圈,然後來到舉行萬花祭擺滿繁花的高台。
高台前還有幾排位子,那只有有錢有權的人才能坐,憑著唐瑞的特殊身份,淼夕也坐到好位子觀看花魁競選,如果沒有耳邊奉承唐瑞的那幾隻蒼蠅,相信淼夕會更高興,這幾個混蛋真吵得欠扁,不知道人家還要看節目的嗎,好死不死老擋在淼夕面前,淼夕側哪邊他們就擋那邊,看得淼夕真想用一招「絕炎黑碎腿」把他們都踢到天涯海角去。
看出淼夕的臉越來越臭,唐瑞也不耐那幾個死胖子在他面前晃了,美人沒見著就對著幾張簡直會流油的胖臉,是人都會發火,唐瑞對身後的侍衛招了招手,他們都很瞭然地上前把人架開,舞台的場景終於能以全貌出現在淼夕面前了。
萬花祭果然是萬花祭,眾多開得妖嬈的鮮花擺在台上,繽紛美麗,各有千秋,看得人眼花繚亂,可是...美人在哪裡?
淼夕看向台上那些長袖曼舞的女子,她們身上羽衣飄飛,青絲搖甩,纖指變幻著各種手勢,或捏或勾,旋出一個個美麗的指花,細腰也像水蛇一般扭動,淼夕真怕她們腰骨會不小心折了。
正當淼夕讚歎古代風塵女子多才藝時,舞蹈結束,飛在空中的長袖絲紗垂落,她們的容貌也展現在人前,淼夕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這...這就是古代的美人?!
她們的衣著絕對是華美的,薄紗若隱若現,宛若能看見下面的冰肌玉膚,一舉手一投足都風情萬種,她們也用各種誘惑的姿態撩撥男人的**,從身材上確實無可挑剔,但是...誰來告訴她,哪個人能知道她們的模樣?
不是淼夕眼睛近視,夕當仙人的視力絕對很好,就算看不到一千米外的螞蟻也能看到一千米外的蜜蜂;也不是舞台太高,再高也不過和淼夕他們的座位齊平,她和唐瑞是座上等座位的;更不是因為她們和周星馳那出《唐伯虎點秋香》那樣戴著面具,戴面具也不能給淼夕如此的心理衝擊,她們...粉太厚了!!
淼夕此刻不再懷疑古代仕女圖的寫實性,她們...簡直就和仕女圖上走出來的一樣,臉特別大,主要成分是底粉,那層妝起碼有一厘米以上的厚度,如果她們去跳河自殺絕對能給所跳的那條河造成比工業廢水更嚴重的水體污染,不是屍體的惡臭污染,而是她們臉上的粉足夠讓整條河刷白,就跟往河裡倒了幾十桶牛奶的效果雷同,雖然古代化妝品是天然無毒材料製成,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吧,要知道粉太厚,會導致臉部皮膚不能呼吸,一樣是對皮膚不好的。
淼夕扶著椅子按住自己昏厥的頭,古人誠偉大,對著這樣一張臉也能叫美人,估計無臉鬼的傳說就是走夜路的說書人不小心遇到同樣走夜路的花魁,說書人驚嚇之後給後世流傳了這種鬼故事。
「淼夕,怎麼了?」唐瑞聽到身邊有物品下滑的聲音,轉過頭問一隻手還抓緊桌沿的淼夕,「你還沒睡夠嗎?要不先回去睡覺吧?」
「不是,我很清醒,太清醒了。」還不如剛才看不到臉的好,至少有朦朧美讓人多點懸**,「只是春蘭沒跟來不大習慣吧。」
「這種地方女人家不要來的好,春蘭在廟宇那邊,等等花魁選完了我們就過去,那時曇花也快開了。」
「嗯。」淼夕敷衍地應了一聲,把目光移回高台的姑娘們身上。
花魁選舉除了身材之外還要比試才藝,除了剛才的舞技,還有琴棋書畫,對於中國古典樂曲,淼夕懂的不多,只覺得好聽,結果聽著聽著睡意又上來了,幸好在她見周公的前一秒「催眠曲」彈完,淼夕總算打了幾個大呵欠才摒去睡意。
之後的棋淼夕更不懂了,她還沒天才到只看幾局就能無師自通,比聽琴更加無聊的淼夕於是捉起桌上的點心吃,邊吃邊逗弄小雪,就此熬到棋局結束。
書和畫還好一點,雖然淼夕同樣不懂古文,但書一直是她的最愛,古代詩歌她沒少背,看別人作詩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她不會作但也能品出其中意境,中國畫通常是與詩結合的,何況憐給的武功秘籍淼夕都是看著畫學的,所以對畫還有點欣賞心得。
在這個過程中,淼夕倒是看到了一位臉上唯一沒有塗滿底粉的女人,說實話,她的容貌雖然比不上憐和夕,但也稱得是閉月羞花了,天上的月光也在她的容貌下失色,她身邊傲然盛開的鮮花也顯得自慚形穢,淼夕的目光幾乎都留在她身上捨不得移開了,因為她的美貌,也為她眼中的不屈與自尊,正如她鬢角的白牡丹,冰清玉潔。
「唐瑞,她是誰?怎麼沒化濃妝?」
唐瑞順著淼夕的手指看過去:「她是一家小青樓的藝妓,原本是禮部尚書趙遠的獨女趙玉姬,但趙遠在權利鬥爭中被安了罪抄家,她也被充為官奴賣到青樓,因為才華洋溢又出身高貴,老鴇沒有讓她賣身,她向來不化濃妝,大概是不想讓別人看上,你看上她了?」
「不想讓人看上就不化濃妝?為什麼?」什麼意思?不懂!
「她把容貌都顯了出來,沒有藝妓的風采,當然沒什麼人看上她。」
收回前言,古人除了眼光,連思想也不是現代人能理解的,歷史確實是神秘的。
淼夕上下看著唐瑞:「你很了解嘛,不愧是醉仙樓的少主哦,你對她有意思?」
「當然不是,只是她爹也光顧過我們醉仙樓幾次,我和那小姐絕對清白的。」唐瑞手忙腳亂地和淼夕解釋。
「你急什麼,我隨口問問而已。」淼夕懶得去想唐瑞為啥反應那麼大,「如果要為她贖身要多少錢?」
「為她贖身?你...當真看上她了?她只是個藝妓...」聽到淼夕要為趙玉姬贖身,唐瑞心頭總是悶悶的。
「那有什麼關係,你不也說她賣藝不賣身嗎,我就是想幫幫她嘛,她到底是多少身價啊?」淼夕再笨也聽出唐瑞的意思,隨便唐瑞誤會去吧,反正她現在是男兒身,誤會了麻煩反而會少一點。
「...八十兩白銀。」
「八十兩白銀啊?」淼夕頭疼了,那是什麼概**,一錠黃金抵不抵得過八十兩白銀?
看淼夕低頭似乎在煩惱的樣子,唐瑞沒再說話,他心裡還是隱隱希望淼夕是錢不夠,最好能打消這個**頭。
「唐瑞,八十兩白銀是多少,你看這些夠嗎?」
淼夕拿了十幾錠銀子丟在桌上,她這才想起來她上次和墨羽一起洗劫了一個強盜的山寨時摸了人家的寶物庫,裡面好象有幾箱白銀,但一下子把箱子從手鐲里搬出來太誇張了,所以她就拿了十幾個銀元寶丟出來。
唐瑞先是獃獃地看了她一陣,然後點點頭,淼夕果然很有錢,這些元寶也能隨意亂丟可以看出他一點也不介意這些錢,原本以為他是沒錢想找工作的**頭沖唐瑞腦中消失了,可是他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找刺客偷兒的工作做呢?
「你不知道這些銀子有多少吧?」見淼夕乖乖點頭,唐瑞她了口氣給她介紹,「你看這個大的,這是五十兩的,這個比較小的是二十兩的,還有這個最小的元寶是十兩的,還有碎銀是一兩到五兩不等的,一百兩白銀的價格等於一兩黃金,還有銅錢是二十貫一串,五串銅錢等於一兩銀子,懂了嗎?」
「哦,我想想。」
淼夕在腦中整理了一下資料,多少了解到古代金錢的概**,那她現在好象挺有錢的哦,那她多休閑幾年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位趙...趙...」趙啥名來著。
「趙玉姬。」唐瑞好心提醒淼夕,淼夕不會記人名他是知道的,這幾天沒少給她介紹自己的侍衛,可是她卻連陪她一起守夜的侍衛的名字也記不多住,唐瑞真為春蘭經常在她面前提到自己感到慶幸,至少讓淼夕記住「唐瑞」這個名字。
「對,趙玉姬姑娘該怎麼贖身呢?」
「你確定要幫她贖身?」
淼夕對唐瑞重重地點了下頭,唐瑞知道自己勸她不住,也沒什麼立場去勸,只得自己接下這任務。
「鷙,你帶上這八十兩銀子去跟那老鴇說,趙玉姬我們贖下了,拿了賣身契帶她先回客棧去。」
淼夕總算放下了心,把剩下的元寶又收回袖子塞進手鐲里,幸好古人穿長寬袖的衣服,袖子剛好遮住了她往手鐲里塞東西的動作,淼夕繼續喝茶吃點心,等著選舉結束,她對那些滿臉底粉的姑娘已經絲毫不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