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唷,心要碎成餃子餡咯
嚯。
麻了。
地上躺了個人兒。
倆牛,一丑騾子用腦袋使勁兒頂。
岑阿潤小個兒蹦高,氣的嗷嗷叫,也跟小牛犢子似的用小拳頭打人,還咬:「讓你偷我家蒜,讓你偷我家蒜。」
偷蒜?
岑阿寶原本沒啥的,聽著這……嚯……不行了。
立馬跟小旋風似的嗖的跑過去要揍人。
岑老太拽住她脖領子:「別去,再傷著你。」
她和三兒媳婦互相瞅了眼沖了上去,好頓拳打腳踢。
這求饒的聲兒咋這耳熟?
揪起頭髮一看:「熟人啊。」賣包子給他們下藥不成被抓的小販。
「老太婆我第一次見著恁沒臉的人。」岑老太啐了口:「被打了幾板子還敢不老實。」
小販嗚哇的求饒:「我瞅你家賣蒜賣的挺好,我尋思鋌而走險偷些換個地方過日子呢。」
「把你美的,還想拿著我家蒜苗去別地兒發財,咋?這地兒容不下你了唄。」
「在這兒混不下去了,再者我在北邊的親戚說不少南邊的人都過去了。」
「先給他送衙門去。」
岑老太進了屋發現沒人,飯菜啥的倒是都做好了。
岑阿潤在土裡滾了圈跟小臟孩似的,搓搓臉:「奶,三叔帶著哥去采草藥了,娘吃完葯被爹帶出去溜達了,二叔和哥出去迎你們去了,估計走倆岔了。」
過了會兒陸陸續續都回來了,聽說了方才的情況心都提溜了起來,岑老大及時承認錯誤:「娘,怪我了,不該把阿潤一個人留家。」
「本來就不該,蒜丟了是小,孩子被打壞了,或者被拐走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岑老太砰砰拍桌子:「都沒斷奶么,這都得用我教!」
「都散,散了,看著你們就堵得晃,阿潤,等會奶給你叫叫魂兒。」
阿潤獃獃點頭。
「等等,奶。」岑阿寶小手摸著亂跳的眼皮:「方才聽小販說南方那邊的人都往北方跑了……」
她緊張的抓住岑老太的胳膊:「我咋感覺不對勁兒呢,為啥都往北邊跑?是不是出事了?」
李香嘟囔著:「不能吧,咱這兒也算北方啊。」
岑老太剜她:「算恁?頂多算南北方的交界,半拉腳往回跨跨還是南邊。」
「咱得敏銳點,不能像上次似得逃荒的時候兩眼一抓瞎。」
「娘說的有道理。」岑老大也說:「就算是幸運,不逃,到了冬天不也得準備冬天的食兒么。」
「明兒出攤跟溜達兵打聽打聽去。」
「成。」
到了晚上岑老太給阿潤叫完了魂兒這才回去歇著。
夜半岑家人睡的稀爛熟的時候,祈澤堯悄悄的跑出去了。
他打算去後山看看,跟一些動物們打聽打聽情況,畢竟動物對危險更敏銳。
早上先習慣去祈澤堯屋裡的岑阿寶推開門愣住了。
沒人?
被子疊的四眼齊。
她一摸被窩,涼的,肯定早走了。
眼睛又掃到貼在炕柜上的紙條。
「外出有事。」
岑阿寶捏著紙條找到岑老太:「奶,小臟孩一早出去了,我挂念。」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總愛往外跑。」岑老太蹲下,對上乖孫的大眼睛,嚴肅道:「你挂念小堯,奶知道,但我跟你說,你不能自個兒去後山讓奶挂念,我讓你爹去後山找小堯。」
岑阿寶點點頭。
這一路上,包括支攤子前兒岑阿寶小臉兒皺的跟小包子似的。
晌午吃飯都沒咋吃,也就溜達兵過來前兒有了點精神頭。
岑老太李香還有跟來的岑阿卓把人圍住了,非要請溜達兵吃飯,神秘兮兮的問:「你看咱,雖認識時間不長,可感情到位了,你跟我們偷偷嘮點實底兒……是不要出事啊?比如打仗啥的?能不能波及到咱這兒?是不要跑?」
溜達兵咂了下嘴:「打仗啥的沒聽說啊,就知道現在啊挺亂,說真的,咱不是最最上頭的,啥事都不清楚,這樣的,我跟你們把話拍這兒,要是有一丁點風吹草動,我就告兒你們。」
「嘿真夠意思,來,再來碗蛤蜊粥。」
下午人少,岑阿寶心思都跑九霄雲外去了,岑老太嘆口氣跟孫子道:「阿卓,你帶你小妹家去,待會兒你把阿潤帶來。」
「誒。」
岑阿寶又高興又愧疚:「奶最好啦。」
她歡喜著回家到了村口便發揮雪貂的優勢噌的躥了出去。
她一路喊著』小臟孩』』小幫手』的,開門一看,沒影子。
娘做針線活呢,三叔在幫村民們瞧病呢,二叔整理院子呢:「阿寶咋回了?」
「挂念我爹和小臟孩。」
「別挂念,你爹常打獵上山是老手了。」
她悶悶的誒了聲陪娘待了會兒,感覺娘喝了羚羊湯藥雖說精神好些了,不大瘋了,能像正常人幹活了,好像還是想不起過去的事。
不過沒關係,過去不重要,娘的以後有爹和她、哥哥們就成啦。
晚上岑老太他們回了,岑阿寶以為是爹和小堯呢衝出去一看,長嘆口氣。
「乖孫啊,見著奶就這麼不高興啊,哎喲奶的心要碎成餃子餡咯。」
岑阿潤也學岑老太:「哎喲,小哥的心也要碎成餃子餡咯。」
鬧的岑阿寶擰嗒著身子樂了出來。
「咱先做飯,這樣等你爹和小堯回來能吃上熱乎的現成的。」岑老太動動脖子,洗了把手和三兒媳婦忙乎開了。
冒著熱乎氣的飯菜剛上桌,門被推開了。
岑阿寶看去,果然是岑老大和小臟孩。
倆人身上掛滿了東西,造的都挺狼狽,她剛要咧嘴笑,想到啥,哼了聲,抱著倆胳膊氣鼓鼓的轉過了身。
岑老大誒了聲:「乖寶生爹氣了?是不是一天沒見……」
話沒說完呢,就見祈澤堯嫌他礙事似的推開他朝岑阿寶去了。
岑老太嘖:「大兒,你少自作多情。」
岑老大:……
「不生氣。」
「自己出去,也不帶我。」
眼巴前冒出朵小花,岑阿寶沒崩住噗嗤樂了:「哼。」
還是把小花別在了腦袋上捧著臉蛋臭美的搖頭晃腦的。
「大兒,你們咋走了一天?」岑老太翻著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哎唷哎唷兩聲一屁股坐地上了:「我腦袋昏,讓我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