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東川市負責人的講話
宇博佑眉頭微微皺起,範圍這麼大的會議,聞所未聞。
看出了宇博佑還想離開,荊以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誒,不是吧大哥,你還想走啊?校服都沒穿,你乾脆混進隊伍好了——」
「想什麼呢,昨天晚上宿管查寢的時候已經查到了,娘的幾個寢室里一個人都沒。」旁邊,別的班剛好走來了一個人,臉上帶著佩服表情用調笑的語氣道,看熱鬧不嫌事大。畢竟,誰知道周六一個晚上過後,他們熟知的幾個寢室里的同學如今只剩下宇博佑一個了呢。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它就是發生了。
也不會有人往那個方向想。
「啊,忘了。」荊以不住校,他家就住在學校邊上,用一種「你慘咯」的眼神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宇博佑,又看看一邊臉色只有擔憂的慕容采,卻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很不對勁。「你很難受么?」
毫無血色的臉龐展現出一股從未見過的病態之色。是那種瀕死的臉色。
搖了搖頭,宇博佑也沒再寫字回話,將紙筆還給了慕容采,他走入了隊伍。
荊以原本還想問宇博佑其他的幾個人去哪裡了,但看宇博佑難看的臉色,也不好意思再去問了。只當是他生病太難受了。
慕容采也原本想要再問些問題,但看他這樣也沒有再追問,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心疼。只是宇博佑當做沒有看到一般,跟在了隊伍中間。
體育館是大原市十二中學經常舉辦運動會的地方。偶爾的足球賽也會在這裡舉行。中間是草坪,踢足球的。一圈紅色的塑膠跑道包圍了草坪。台上,一個身穿防護服,露出難看的枯黃面色的人站在中央,其餘所有的老師、校長包括醫院裡的院長一級的人物都站在下面,學生和少數醫生的前排。
「這件事其實原本不應該由我這個外市的負責人來處理的。」台上,男人用著疲憊的語氣輕聲道,聲音藉助話筒清晰傳播到每個人的耳里。隨後,他輕聲說了幾句,特意移開了話筒,像是在自言自語。
宇博佑站在隊列里,手裡拿著慕容採給的礦泉水,現在已經全空了。他能走到這裡,完全是用意識操控骸骨,讓骸骨幫著操控肉體。他本身不應該能動的。
「嗡嗡——」
身側,有隻長相怪異,不像蒼蠅也不像蚊子,更像是兩者混合物的蟲子繞著他飛來飛去。
「捏死它。」思索中,控制住骸骨。
身體立馬開始行動,以一種不尋常的速度抬起手,抓住了那隻撲面向慕容採的蟲子。慕容采被嚇了一跳,眨著水潤的大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嗯?」喉嚨里如同被堵住一般,他發出的聲音有很強的「混響」在其中,跟有痰一樣。宇博佑疑惑地看向手心,餘燼不受控制的出現,隨後,那隻蟲子在餘燼的包裹下化為了灰燼。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音。
「凎了艹,這裡蚊子怎麼這麼多。」身後,荊以又抱怨了一句。
宇博佑不動聲色地握著手吸收了手上的灰燼。他沒有出聲干擾,因為他不確定這些蟲子是否會直接攻擊其他人。他現在已經捏死了一隻蟲子,可別的蟲子也沒有像找到目標一樣來攻擊他。他現在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好,」話筒再度開始傳播聲音,「我們速戰速決,快速來講一下。」男人拍了拍話筒,「首先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川市的負責人,專門負責抓鬼的。」他頓了頓,給下面的人精神緩衝的時間。
台下,都是獃滯了一會,隨後開始吵鬧。
旁邊醫生隊列里還有一些被強制帶過來的病人,其中一個更是美艷絕倫,一句話,那張臉就不像是活人該有的臉,驚艷了所有的男人。她還一直吵嚷著說自己是大澳市的什麼什麼。好像身份不低。
「嗡嗡——」原本四散開的蟲子突然聚集,飛向了男人,男人打開防護服的拉鏈,任由蟲子飛入,整個防護服看上去癟癟的,似乎裡面根本就沒有軀體一般。拍了拍話筒,發出聲音讓下面的人安靜,「我叫項傑,人稱鬼蟲項傑。這是我的能力,」他有氣無力地道,「我已經很確定了,你們當中存在鬼。」
「駕馭了鬼暫時沒有死的,被稱為馭鬼者,像我一樣。馭鬼者動用鬼的能力會導致鬼復甦,鬼完全復甦人就會死。」項傑輕鬆地道,「是的,我剛剛動用的是鬼的能力。」
台下的人呆若木雞,跟見鬼了一樣。雖然,他們的確是見鬼了。
「我不確定那隻鬼具體在哪裡,哪怕把你們全部都控制了起來,我也不知道——」項傑沒拿話筒的手一攤,臉上表情不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們全部清算,然後還站著的大概率就是鬼。」
大概率是鬼?
小概率是什麼......
這句「清算」引來了大多人的不滿,有幾個刺頭開始跳了,試圖鼓動周圍的人。
項傑撇了撇嘴,低聲道,「果然我還是不適合這種活啊,娘的,大原市的負責人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失蹤。」他抱怨了一句,沒拿話筒的手往腰間掏了掏,下一刻,他舉起了一把金質的手槍,對著地面就是一槍。
「請你們安靜一點,我很累。」項傑閉了會睡眼惺忪地眼睛,再度張開,「放心,我怎麼也是負責人,『清算』是總部不允許的。根據我的鬼蟲反饋,你們當中還有一個特殊的存在,應該是馭鬼者。」項傑的目光瞥向剛剛反饋鬼蟲死的方向,也就是宇博佑站立的位置。
「哦,對了,我還要講講鬼。鬼啊......」項傑打了個哈欠,砸吧了下嘴,給人感覺下一秒他就要睡著了一般,「啊......對,鬼......」他晃了晃頭,「嗯,鬼有三條大概的規律。第一,鬼會殺人,無差別殺人的鬼很少,一般,被鬼盯上的就是觸發了鬼殺人規律的。第二嗎......額.....鬼沒法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他敷衍的揮了揮手,似乎是想結束談話。
項傑的頭微微低落,一個寒顫下去,他似乎清醒了不少,「嗯,第三條,只有鬼才能對付鬼。也就是馭鬼者。」他活動了下胳膊,「看起來有人已經觸發了規律。」
他看向了最旁邊,學生的站位。最旁邊的8班,一個學生沒由來的發出了巨大的咆哮聲。那聲音像人,但絕對不會是人發出來的,因為那邊喊的這頭的醫生護士隊伍都聽得清清楚楚。就像在耳邊被吼了一樣。
站在台上的項傑絲毫不在意,這隻鬼有過檔案記錄,基本是已經被確認可以無傷關押的鬼,代號是醉鬼。麻煩就麻煩在,這隻鬼難找。殺人的話,它的危險程度不高。因為死的人不多,項傑慢悠悠地放下了話筒,轉身向身後去搬什麼東西去了。
片刻,項傑抓著三個金色的箱子走了出來,拿起話筒,壓根不在乎下面慌亂的尖叫。他已經吩咐人把門給堵住了。整個體育館都被封鎖了,嘗試逃走就會被射殺。「哦,還有,靈異力量無法影響黃金,所以可以用黃金關押鬼。如果你們有誰有獻身精神,覺得自己被鬼盯上了可以提前鑽到我打開的這個黃金箱子里,死了之後我直接把門關上。」
他沒有生息的眼睛瞥向沖向門口的幾個年輕醫生,一邊的學生還在被老師群體給組織著,「哦,別想著開門出去哦,你們都是潛在的靈異傳播者。如果逃出去了,害我關押失敗,是會死的。」他不咸不淡地說著,已經將注意力放到開黃金箱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