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48章 第48章

真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如此胡說八道,可也當真是對他無計可施了,才會如此。

乘月撐著窗沿兒,怒目而視,眼前人卻轉頭問向盛玢:「殿下吃酒了?」

盛玢還未及回話,乘月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將生氣的眼眉回歸原位,垂下眼睛再不看他。

櫻珠靜默無聲地將窗帘放下,將公主同夜色外的人分隔開來。

「走,去吃酒。」

公主的語聲從窗內穿出來,低低的,並不像是故意說給他聽,反而有些許心灰意冷的喪氣感。

盛玢即便隸屬於步軍司,可護衛公主乃是第一要務,這便硬著頭皮看了顧景星一眼,默然無聲地揖手道別,引著公主的馬車一路向東北而行。

氣死風在車廂后晃動著,灑下一圈一圈昏昏的光暈,顧景星目送著馬車離去,良久才轉開視線,翻身上馬,往北城一帶巡行而去。

公主的車馬行出一段兒路程后,乘月到底還是忍不住掀簾回看,卻也只看見黑寂寂的夜色,以及流淌在空中細微的風。

北城夜靜,顧景星一路巡行至麗正門大街,這一時雖不算太晚,但因快要臨近寒露,夜深風冷,百姓們都早早回了家,尤其這麗正門大街上,原就正對著宮城的正門,街道兩側全是皇親貴族的宅邸,人煙便更為少了。

「……殿下的馬車一路從北城轉南,繞過神武門,在陡山門街尋了一處酒家坐了,點了四樣下酒菜,一壺九醞春。坐了大概有一刻鐘,鉞戎王世子趕了過去,此刻正同殿下把酒言歡。」

月亮很善良,在快要藏進雲層里的那一瞬,將最後一束光色投射在顧景星的側臉,他垂睫,望住了手裡的韁繩。

他道了一聲知道了,不再有第二句話,身邊親隨聞弦音卻不知雅意,只上前低問。

「……是回燈帽衚衕?還是往神武門步司?」

「尚未散值,不可掉以輕心。」顧景星腳下使勁兒,手中牽起了韁繩,馬兒應聲揚蹄,調轉了馬頭往回行。

這是依舊要往北城去的意思?

親隨鄭槲不解地跟上,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從午後就開始巡視北城,甭說人了,犄角旮旯、蛇蟲鼠蟻都快藏不住了,這會兒還要查。

他望了望前方顧帥挺拔的肩背,忽又想到了什麼:步帥既命他去追隨殿下的足跡,那殿下這會兒正同鉞戎王世子把酒言歡,步帥應當是坐不住的。

鄭槲幾分瞭然,這時候麗正門大街人煙稀少,安靜如井,大街右側的一棟小樓倒吸引了他的注意,忙彙報給顧步帥。

「這棟樓前日巡城時,還是普通民居的模樣,如何今日樓頂卻生了花邊兒?」

顧景星此時正心無旁騖,聞言便轉眼看過去,果見這這一棟小樓的樓頂,像是新加蓋了青瓦,垂拱落下錯落的花邊兒,同周遭古樸典雅的房屋很不相同,有一種清雅自由的美。

倒不像是中原的樣式。

不過帝京城裡並不嚴格規定民居的建造樣式,故而顧景星只看了一眼,並不關切。

一行人正欲打馬而奔時,由北方忽有一隊輕騎風馳電掣而來,為首一人躍下馬,屈膝拱手道:「皇太子殿下方才出了神武門,看方向是往陡山門街去,只有太子諸率六人護衛在側。」

倘或是往陡山門街去,那一定也是得知了公主在外吃酒不回宮的消息,才去的吧。

顧景星身為步軍統領,既得知道了儲君出宮的消息,陡山門街又是在他戍守的北城範圍內,那便是一定要前去護衛的,這便打馬呼嘯而去。

待煙塵散盡,麗正門大街一側那棟小樓的一樓金鋪卻忽得開了門,一個清影閃了出來,往前方張望了半天,旋即後巷里有人牽出了馬,這抹清影動作嫻熟地翻身上了馬,腳上夾了夾馬肚子,那馬兒便揚起了馬蹄,嘶鳴一聲,一頭扎進了茫茫的夜色里。

她去的快又急,倒把後頭的老嫗給忘了,直拍著大腿想喊又不敢大聲,急的直跺腳。

「快,趕緊跟上郡主去,這孩子,魯莽慣了的,聽了一耳朵便往陡山門街去,驟然而見的,萬一人孩子不認你,有你哭的。」

那一頭抖山門街的酒家,依著小山而建,門前吊了兩盞轉鷺燈,上頭畫著清荷小魚、小橋蓮塘,鳳一吹那上頭的小魚就轉個不停,很是逗趣。

燈下擺了一張小酒桌,桌上果然擺了四樣下酒菜,一壺九醞春,兩個半大孩子兩邊兒對坐,女孩兒嬌美無儔,少年俊眉深目,神情略顯拘謹,只認真聽著眼前女孩兒說話,時不時露出笑容,倒是個十分俊朗的少年郎。

從半山處向下看,便是這幅情景,看上去倒是很愜意的畫面,可看畫的人卻眉頭緊鎖,十二萬分的不稱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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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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