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講道理的土匪

"目的相同，那麼無論利用什麼手段去達成目的，意義是一樣的！」－－－節選《炎師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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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皮和零蛋對自己現在的造型很滿意.

實在沒有看出來,大當家在造型方面竟然是如此地有造詣,如此地有想法，每次出來,都能給兄弟們一個嶄新的面貌.

用大當家的話說,這種造型「真他媽拉風」,雖然不明白拉風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但看著大當家說這話的時候是滿含笑意的,那麼這個詞估計不會太差.

大當家很有水平,從他嘴裡說出的話,都是那麼地有煽動力和爆力,讓鐵皮和零蛋總有股熱血翻騰的感覺.

鐵皮現在光著上身,結實的肌肉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在陽光的照shè下,那黝黑壯實的肌肉竟然出一種很有誘惑力的光芒.

鐵皮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胸,心裡對大當家升起一種感激之情,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大當家的掘,自己這一身健壯xìng感的肌肉只能埋沒在田間地頭了.

大當家一句話,自己就脫了上衣,然後也不知道那傢伙從哪裡弄來一種奇怪的黃油塗在自己身上,太陽一曬,自己以前毫無光澤的肌膚就散無窮的魅力,引的以前村裡那些正眼也不看自己的娘們媳婦老是用眼角瞟自己,而且還捂著嘴角笑,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什麼.

鐵皮是老實人，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大當家說自己的身體像鐵一樣結實,叫鐵皮吧,那就叫鐵皮了.

零蛋對自己的名字是不滿意的.

因為大當家很平靜地說,爺們,你的腦袋特像我家鄉的一個數字,是零,以後就叫零蛋吧.

零蛋很納悶,他實在不知道大當家的家鄉在哪裡,更不知道數字是什麼玩意,但大當家有才,既然說了,那就那麼叫著吧.

但他對自己現在的造型很滿意,因為自己除了穿上一身黑衣黑褲外,頭部竟然也包起了一圈黑布,只露出兩隻小眼睛.

大當家的說這是「忍者」造型,很酷!

零蛋明白,酷就是好的意思,在大當家的家鄉,酷人是很受追捧的.

兩人正一左一右地站在大當家身後.

大當家坐在椅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品嘗著昨晚偷打的小雞,雖然鐵皮和零蛋對這小雞的味道也很有yù望,但大當家說過這是道具,是用來搶劫的道具,兩人雖然弄不清小雞和搶劫有毛個關係,但大當家的話他們還是聽的.

「我是譚堅,很榮幸你們來到青石崗.從你們驚慌的眼神中我已經感覺到你們的智慧,你們已經看出了我們的身份,不錯,我們就是被你們稱為王八蛋,天殺的狗匪子.其實說句實話,我本人並不喜歡土匪這種稱呼,我更喜歡另外一種委婉的稱呼.零蛋,那是怎麼說來著!」大當家的啃了一口小雞,懶洋洋地問道.

「好漢,大當家的,你喜歡好漢這個稱呼!」零蛋表現出了嫻熟的配合技巧.

「哈哈……!不錯,好漢,對,我喜歡好漢這個稱呼.你們不用害怕,作為有素質的土匪,我們不會像其它傢伙那樣,直接就去搶你們的財物,我們要好好介紹一下自己,然後你們自己再作出是不是該交出財物的選擇.」

「你們看的沒錯,我身後這兩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就是我手下最無能的兩個傢伙,他們除了殺人搶劫,也許再也做不了其它的適應,對於他們來說,土匪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但是我說過很多次,做土匪不能只去搶劫別人的東西,一定要讓客戶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搶別人的東西,至少讓客戶心裡明白,土匪並不全部都是殺人不眨眼,沒有半點素質的傢伙,土匪也是一個有素質講道理的群體.」

「那位長的挺不錯的傢伙,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呃……這雞肉還不是太嫩,花八那蠢貨,老子回去把他給烤了.你一直看著我,是不是因為我長的很好看?怎麼你竟然笑,哈哈,原來你是在看著我的雞肉,這個雞肉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是除了我身後這兩個無能傢伙之外,另一個更卑鄙無能的傢伙做的,如果你喜歡,等我們搶劫完后我可以帶你去我們老窩去嘗嘗.」

「他媽的，老子竟然說錯了話題.我們是在搶劫,不是說雞肉,所以繼續搶劫的話題.你們應該知道,這方圓百里之內,強盜就有近千個,連我們在內,團伙也不會小於二十撥人馬,能到達我們這裡,你們肯定是最幸運的，因為我一再強調,我們是有素質的土匪,我們講道理.不像那些狗雜碎,他們的行為簡直是在玷污土匪的名頭.」

「我們這次對你們很看中,因為你們算是不小的隊伍,雖然我們搶過無數的商隊路人,但對你們我卻很感興趣,所以這次除了在家裡燒飯的花八,我兩個兄弟也全部來了,你們有……讓我數數,哦,不錯,你們有二十多人,可以抵抗一下,但我希望抵抗不是你們現在考慮的,因為那樣會把我對你們美好的印象打破.穿著藍衣服的胖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領頭的,而且知道你很有智慧,所以我現在想問問你,你們是想和我們好好打一架,還是丟下貨物,帶著寶貴的xìng命離開呢?」

一篇冗長的搶劫台詞說完,譚堅又狠狠地咬了手裡的那隻小雞.

這隊人馬有二十多人,押著四輛大馬車,經過這條窄小的山崗時,竟然碰到了這個很簡陋的小草棚.

小草棚裡面只有一張殘破不堪的椅子,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個滿腮鬍鬚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身材似乎很高，看起來頗為健壯，他有一雙很大的眼睛和濃厚非常的眉毛.他的臉似乎籠罩在濃密而茂盛的鬍鬚里,滿臉堅硬黑亮的鬍鬚將他整個人變的剛猛豪氣.現在那漆黑篷密的鬍鬚上粘滿了油膩,左手握著刀柄,右手拿著油星星的雞腿,兩條腿搭在一起,橫放在旁邊的橫樑上,顯得散漫無比.

在這個大鬍鬚後面,竟然站著兩個兇猛猙獰的傢伙.

一個壯如鐵塔,那黝黑的肌肉竟然還著光,顯然是個練家子,至少外門功夫很不簡單.另一個雖然個頭矮小,但絕對不可小視,全身上下被緊密包裹,這麼熱的天,這個造型不是傻瓜就肯定是個高人,弄的就像一個黑衣殺手一樣.

商隊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十多人手中都提著大刀,似乎要和這些土匪鬥上一斗.

「看來你們還沒有想明白,我說過,我希望和平又不傷面子地解決這件事情,你們如果真的要動手,我只能表示遺憾,我很不希望是這種結果!」大鬍鬚譚堅平靜地道,眼睛似乎不經意地向北邊看了看.

商隊領頭的是那個胖子,他是個jīng明的商人,很懂得察言觀sè,一見譚堅向北邊望,立刻感覺出什麼,也向那邊看了過去.

那邊是一片茂盛的草叢,野草茂盛,都有一人多高,在微風中,野草左右搖擺,眼睛看去,時不時地看到草叢裡反shè出刺眼的光芒.

胖子一身冷汗,他立刻明白,那些光芒是陽光照shè在某種東西上反shè出來的,而那些反shè的材料,十有仈jiǔ就是那些在那埋伏的土匪手裡兵器反shè出來的.更讓他心驚的是,草叢裡忽然有個人影在動,那人影顯然是個生手,提著刀竄了一下,將他自己暴露了.

胖子斜眼看了一下譚堅,心中暗罵:「媽的,還說只帶了兩個人,那裡面也不知道埋伏多少人,只怕有好幾十個!」

譚堅對胖子突然改變的神情很滿意,繼續道:「我們時間不是很多,所以……你們應該知道,土匪是個特殊的行業,素質的高低決定著是不是能培養出合格的土匪,我身後這三個卑鄙無恥的混蛋是我們山寨最沒有素質的傢伙,我不能因為他們讓山寨丟了臉面,必須抓緊時間培養,所以希望你們不要耽擱太長時間,其他山頭的兄弟只怕快到了,在他們到達之前,希望我們能圓滿解決眼前的事情.」

胖子對大鬍鬚口中的「素質」「合格」這些名詞很不適應,也許是他們的土話吧,但這大鬍子說他兄弟還沒到,這不是騙人嗎,如果沒到,草叢裡那些光芒是什麼?

「大王……不,好漢,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胖子又看了看草叢那邊,有些低聲下氣地道:「弟兄們這麼熱的天都出來,實在不容易,我給你們留下一車,你看行不行?」

譚堅對與胖子的合作態度滿意的很,但顯然對他的條件很不滿意,嘆了口氣,道:「老哥哥,你知道,除了上百個弟兄,還有他們的婆娘和孩子,雞鴨豬羊,狗牛虎豹,一大群啊,吃喝拉撒哪樣不花銀子,總不能讓他們喝風去吧!」

「可是……,大王,這裡只是一些藥材而已,也不能吃啊!」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

「如今兵荒馬亂,你打我,我殺你,缺的就是葯啊,只要藥材出手,弟兄們自然可以吃的上飯啊!」譚堅深感世道艱難:「老哥哥,你要體諒啊!」

「那大王的意思是?」胖子臉sè有些白.

譚堅大口咬著雞腿,悠然道:「命你們帶走,東西留下!」

「大王,你是想全部吞下……!」胖子臉sè通紅:「東西如果沒了,我也就活不了!」

譚堅並不回答,悠然道:「鐵皮,看看兄弟到了沒有?」後面那鐵塔般的大漢立刻將右手兩指放在口中,吹出了一個響亮而悠長的口哨.

口哨剛落,就聽草叢中回吹一個同樣響亮的哨聲.

「哈哈……!」譚堅咧嘴笑道:「我的人到了!」

「媽的!」胖子心裡將這個大鬍鬚罵了個體無完膚:「你的人早就到了,還和我玩這手!」想到那草叢裡竟然還埋伏了不少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心裡不由有些軟.

這些該死的強盜,真不讓人活了,這個可是自己花了血本才置辦的藥草,本來想趁這個急需藥材的時候好好撈上一筆,沒有想到竟然要賠在這裡了.早知道這塊地區有十幾撥土匪出沒,因此耗盡jīng力穿插到這條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沒想到依然碰到了這群癟三,也活該自己點背,只能破財消災了.

「大王,要不……!」胖子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要不我們一人一半,大家以後做個朋友!」

「呵呵,做朋友沒問題,但是我這個人很有原則,不和吝嗇的傢伙做朋友,我要和那些坦蕩大方的英雄交朋友,能不能成為朋友,就看對方給不給我面子.」譚堅啃了最後一口,將雞腿扔掉:「我現在向老哥借這貨,給我,那就是給我面子,大家就是朋友了!否則……呵呵,老哥哥這種朋友我可高攀不起.」

鐵皮似乎很不耐煩,揀起旁邊的一塊石頭,兩手一拍,竟然將石頭拍的粉碎,這份手力立刻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鐵皮很得意,但更是對大當家的欽佩,這種一拍就碎的石頭也是大當家的傑作,村頭六歲的狗子也能拍碎,但此時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鐵皮只當自己是拍碎了真的石頭,那股得意和囂張的表情讓商隊更是恐懼.

接下來又進行了一番談判,在胖子的苦苦哀求之下,雙方達成了諒解,最終商隊留下三車貨物,而帶著一車貨物離去.

胖子走的時候是哭著的,不知道是感激還是難受,臨走前,他多次看向那片茂盛的草叢,他深信,在那片草叢裡,埋伏著上百名殺人不眨眼的土匪.

當譚堅看著胖子的商隊遠去后,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

身後兩個傢伙互相對視,都露出詭異的笑容,齊聲道:「大當家的英明,大當家果然是無比的英明!」

「你們一人推一輛車!」譚堅一把撕掉臉上那茂盛的鬍鬚,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龐,猛吸了口氣:「快悶死我了!」

兩個傢伙樂呵呵地跑去推車,在他們眼裡,車裡可全是銀子.

「花八,你小子把草叢裡那些鐵皮給老子收拾好了,回村了!」譚堅吆喝著:」給老子出來推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