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密信
第56章密信
霎時,許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懷裡那個一尺見方的紅色木盒吸引,猜到自己要的秘槍,應該就在那木盒中。
原來,辦理秘槍交接的流程終於走完,他隨老劉來此,正為取走秘槍。
而這座灰撲撲的小樓,則是近衛軍設在春申的一個辦事處,專門負責退役士兵事務。
雙方見禮后,灰發老者請許舒坐下,「我姓麻,你叫我麻伯就好,這是你父親的秘槍,現在歸你了。」
許舒按捺住激動,打開方盒,裡面正有一把銀色的手槍。
「西北黑虎!」
許舒驚聲道。
麻伯微微點頭,「秘槍確是用的西北黑虎的模具,但質量和精度都遠遠超過,每一把都出自名家之手。」
許舒握住手槍,果然比普通的西北黑虎要重上三分,一股森冷的感覺直襲掌心。
他正要將秘槍放回,忽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槍身傳導入掌心,彷彿被鱔魚咬住,滑滑的,麻麻的。
緊接著,銀亮的槍身顯露出一道道紅色的線條,彷彿筋絡。
與此同時,槍柄處顯露出「停雲」二字,熠熠生輝。
「果然是老三的崽,錯不了。」
麻伯眼中淌出熱淚。
許舒驚訝地看著麻伯。
麻伯道,「秘槍乃血脈鑄造,每一把皆有名姓,伱父字停雲,槍身便刻有停雲二字。
你父亡故后,停雲槍被收回,塵封許久。
今日,你握住此槍,停雲槍感應到了你父親的血脈,才有此異象。」
「原來是這樣,敢問前輩識得家父?」
許舒細細摩挲槍身,越看越是歡喜。
麻伯道,「何止識得,當年我們七人義結金蘭,你父行三,我行二。」
許舒起身,深深一躬,「原來是世伯。」
麻伯擺手,「這麼多年,我都沒去見你一面,蒙你叫一聲世伯,實在是慚愧。」
他滿是皺紋的雙眼蓄滿淚水。
「小舒,非是我心狠,我也是有苦難言。
五年前,你父親臨終前曾找到我,交待我一件事。
說有朝一日,如果你來取停雲槍,便證明你踏進超凡世界,便讓我給你擺一盤棋。
如果你不來取槍,他要我永遠不要打擾你。
當我知道你申請持獲停雲槍的文書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裡。
現在我替你父親再問你一遍,你可想好了,當真要獲此槍?」
許舒鄭重點頭。
麻伯起身出門,拿來一個文件袋,取出一份文件,和一支鋼筆,讓許舒仔細閱讀後,簽上大名即可。
許舒接過文件,仔細閱覽。
這是一份承諾書,核心思想有兩點。
其一,得槍后,改簽秘槍血契,出現任何風險,由持槍人自己負責。
其二,一旦改簽血契成功,持槍人有義務響應近衛軍三次徵招。
條款有些苛刻,但天下畢竟沒有免費的午餐。
「世伯,改簽血契是怎麼個過程?」
許舒從厲俊海處知道得秘槍后,要重新改簽血契,但對具體過程,毫不知曉。
麻伯道,「秘槍都是用秘法祭煉,熔煉了軍中十萬虎賁的血勇煞氣,至剛至烈。
其中持槍人更是貢獻了本命精血,以秘法結為血契,故秘槍能得心應手。
你雖承你父血脈,但畢竟混雜母系精血,要想激活此槍,只能改簽血契。
過程雖不複雜,但稱得上兇險,我看了你的資料,已經是體士超凡者了,本體氣血強大。
在改簽血氣時,有相當大的優勢。
但我還是得提醒你,過往的秘槍繼承人改簽血契成功的不到三成,你可要想好了。」
許舒沉吟片刻,「我能先知道改簽血契是個怎樣的過程么?」
麻伯道,「整個過程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改簽血契,原主人的血脈就是鑰匙,比如,你身上繼承的你父親的血脈,就是打開原來血契的鑰匙。
用血液打開原來的血契后,再重新簽訂新的血契。
整個過程看著不難,但必須要有強大的氣血作為支撐,多少人都倒在這一步。」
說著,他從文件夾里取出一本冊子,遞給許舒,「上面有具體的步驟,也有前人或成功或失敗的經驗教訓。」
許舒接了,再次謝過。
麻伯擺手,「你我至親,無須多禮。
對了,你父親讓我擺給你瞧的棋盤,你可瞧好了。」
說著,他著人取來一副圍棋,便在桌上擺弄起來,花了五分鐘左右,一盤殘局才擺弄完成。
許舒怔怔盯著圍棋,陷入了沉思,許久,他在記憶中檢索到了這盤棋。
「我父親要您擺棋,這是何意?」
許舒盯著麻伯問。
麻伯搖頭,「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其中深意,我也不知。」
「世伯,我父親在近衛軍有名氣嗎?」
許舒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麻伯昂然道,「當然,許停雲的大名,近衛軍中誰人不知,他是體士途徑的天才。
可惜,達爾干山脈一行,他傷了元氣,再也沒能恢復過來。」
「那您是什麼途徑的超凡者?」
許舒一直在觀察麻伯。
此人五十多歲年紀,軀幹精壯如老樹,卻沒有強大的氣血表徵,讓許舒對他的途徑十分好奇。
麻伯眼神黯然,「我一個衰朽之人,還談什麼途徑。
等你改簽血契成功后,我會離開春申,自此再無遺憾。」
許舒見他不肯深談,再次謝過後,深鞠一躬,轉身離開。
他很感激麻伯,無論何時,遵守亡者諾言的人,都值得尊敬。
許舒才上車,老劉盯著他手裡的紅木盒,雙目放光,「成了?」
許舒點點頭。
老劉激動地道,「下一步就要改簽血契了,我們厲總早給您準備好了壯大氣血的藥劑,連場地都備好了。
當然,我們厲總說了,您若是願意,可以取走藥劑,選擇任何秘密地方,改簽血契。」
「這事兒先先不急,我休息幾天,調整好狀態,再做安排。」
當下,許舒讓老劉將他送回老宅。
緊閉門窗后,許舒回到書房,從床底下取出落滿灰塵的棋盤、棋子,擦拭乾凈后,擺上那盤殘局。
熟悉的棋盤,熟悉的棋子,熟悉的殘局,一下子將他的記憶拉回老遠。
他記得很清楚,那時他才十二三歲,許父隔三差五,就會擺弄這副殘局,並讓他記下,一直持續了一兩年。
後來,許父便再未提過這副殘局,也不再讓他擺弄,彷彿忘了此事,許舒也漸忘了此事。
直到今天,殘局從麻伯手中再現,讓許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顯然,許父是想通過這盤殘局傳遞信息。
可什麼樣的信息,要這麼拐彎抹角呢?
還非得他去取槍,才會告知。
許舒盯著殘局看了很久,也不得要領。
忽然,他意識到殘局也許只是關鍵信息之一,一定還有其他隱藏信息。
他開始努力回想,當年許父教他下棋的細節。
「等等,順序,擺棋的順序。」
許舒猛地意識到,許父每一次擺弄這盤殘局,永遠是按固定的順序落子。
而且在教導許舒擺弄殘局時,每次許舒弄錯順序時,都會被他嚴厲訓斥。
當時許舒還不明白,不就是一盤殘局么,擺出來就行,為什麼糾結哪步棋先,哪步棋后。
現在想來,擺棋的先後順序,也是關鍵訊息之一。
「可為什麼麻伯擺出這盤殘局時,車馬炮的落子順序,完全不對,雖然也擺出了殘局,但既是父親教他擺給自己看,沒道理他會將順序記錯。」
許舒想不明白緣由,盯著棋盤出神,「落子的順序又代表什麼呢?等等,書,《春山童蒙》!」
許舒一躍而起,回到雜物間的書架上,好一通翻箱倒櫃,找出一本積滿灰塵的《春山童蒙》,拍凈灰塵,翻開書頁,紙張泛黃。
他記得很清楚,每次擺弄殘局,許父都在一邊喝茶,一邊拿著這本《春山童蒙》漫不經心的翻閱。
他打開春山童蒙,扉頁正落著四個字:三五錯數。
刷的一下,許舒腦海炸開靈光,他全明白了。
原來,只需將圍棋看作一個坐標軸面,每一手棋,便對應著相應的坐標數值。
而三五錯數,是換算坐標的一種特定演算法。
許舒迅速將殘局的第一個落子寫成坐標數值,再用三五錯數,換算成坐標,得到兩個數字,第一數字是7,第二個數字是108。
許舒打開春山童蒙,翻到第七頁,找到第一百零八字,卻是個「小」字。
他心中一動,繼續找第二手棋對應的坐標:三、十八,第三頁,第十八字,卻是個「舒」字。
「小舒,果然如此。」
許舒振奮精神,繼續用功。
三個小時過去了,許舒終於錄下所有棋子對應的文字,足足寫滿兩頁。
他抬頭看向窗外,一輪殘月於厚厚的雲層半隱半現,微風乍起,莎莎搖動竹枝。
他起身活動片刻,調亮檯燈,在燈下仔細讀了起來。
這是一封許父寫給許舒的信,除了父親對兒子的祝願和擔憂外,核心消息只有一個。
那便是,十年前,許父曾隨近衛軍小分隊前往達爾干山脈出外勤,遭遇盜墓份子,雙方激戰,死傷無算。
許父從盜墓賊手中,得到一件秘密物品,被他藏於院中梧桐樹樹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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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