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老祖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復化成人形的胡伴書更是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許舒。
他猶記得數年前,許舒和自己也就打個不分上下,自己憑藉特異的肉身,許舒甚至無法對自己造成殺傷。
這才過了幾年,這人怎麼厲害成這樣了。
最震驚的還是佟國中,適才那一擊,他不說盡了全力,至少使了八分。
若是許舒用靈力或者術法,生生擋下,他還能接受。
可他親眼目睹,空氣中不僅沒有靈力波動,甚至連御力時的勁風也沒有,這是什麼手段?
「魂念之力,便能擋下這排山倒海一擊,尊駕之強,超乎想象。」
張金成劍眉挑起,「想不到我景賢宮又有隱世大才問世,哈哈,有趣。」
說話間,一把桃木劍忽從他背後浮現,隨著木劍的滴溜溜旋轉,道道氣旋伴生。
忽地,四道氣旋投入地下,竟落成四個深淵。
其一,冒昏黃之氣。
其二,冒玄黃之氣。
其三,冒赤烈之氣。
其四,冒冥冥之氣。
四氣交合,竟形成一道明明滅滅、虛虛實實的風暴。
「一氣演地水火風,此乃道基法相,你,你竟真的煉成……」
佟國中驚得瞠目結舌。
張金成長嘯一聲,桃木劍猛地飈射,風暴迎著許舒疾馳而去。
胡伴書早看出勢頭不妙,拉著許舒便要朝靈潭下方潛去,奈何根本扯不動許舒。
她正急得俏臉通紅,法相風暴已至。
極具毀滅氣息的風暴籠罩,氣機瞬間鎖定,胡伴書立時動彈不得,只剩了滿面死氣。
說時遲,一道金色大手印從九天之上落下,法相風暴竟應聲而破。
金色大手印擊潰法相風暴后,向下的威勢不散,竟折而向天,炸出燦燦金光。
「白師叔!」
佟國中驚呼一聲。
「參見白師叔!」
眾人盡皆躬身行禮。
秦飛躍趁著躬身的檔口,扯著黃飛的衣袖,顫聲道,「景賢宮內煉炁長老皆是同輩,能稱師叔者,必是仙基啊。
這,這難道是仙基仙人?」
黃飛低聲道,「開眼吧,白師叔不僅是新晉的仙基仙人,還是許舒老祖的親傳弟子,極得信重。
他來了,這裡的麻煩就消了,你小子也算歪打正著,不僅抓出了忤逆人妖大妨的宗門敗類。
更因此牽連出了一口罕見的靈坤寒潭,不錯,不錯。」
「舅,那我的前程是不是有門了,金袍力士,不,紫袍力士也成啊。」
秦飛躍正眉飛色舞,忽地,眼珠子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扯著黃飛的膀子,顫聲道,「舅,舅,這,仙基仙人是,是有啥特殊癖好,殺人之前,要,要先行大,大禮。」
素來暴力無比的黃長老,竟似不能支撐秦飛躍的一扶之力,身子一軟,竟癱倒下來。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便見白鶴羽拜倒在地,「驚擾師父清修,不孝弟子死罪。」
「師……師……父。」
佟國中瞪圓了眼睛,張金成已先行拜倒,「晚生後輩參見老祖。」
佟國中喉嚨一甜,眼睛一黑,身子一歪,昏死過去。
「老,老祖?」
胡伴書緊緊盯著許舒,一雙靈動的眼球在眼眶中滴流亂轉,掐著聲道,「你,你這又是什麼幻術?」
許舒瞥她一眼,擺手道,「都下去吧,鶴羽留下說話。」
「諾。」
一干人或飛,或跳,或抬,或扶,頃刻間,去了個乾淨。
「認識一吧,白鶴羽,我門下高徒。胡伴書,我的義妹。」
許舒翻身上岸,頃刻間,衣衫盡干。
「見過師姑。」
白鶴羽拱手行禮。
「啊!」
饒是胡伴書機靈百變,也鬧了個手忙腳亂,蹭地一下,逃了個沒影。
半柱香后,胡伴書才從天而降,不停圍著許舒繞圈,「嘖嘖,這才幾年,我記得你當初追殺我,是試煉來著吧。
這才多久,你成了景賢宮的老祖。
仙基仙人都成了你的徒弟,你跟我說實話。
你是不是隱世老魔,故意混到景賢宮試煉,故意裝作打不過我。」
許舒沒好氣道,「想來你最近是沒少看話本傳奇。」
說著,他掌中現出一塊烏漆漆的黑鐵令牌,令牌上並無文字,正面鐫刻著一座仙府,只有寥寥幾筆,勾勒得仙意盎然,反面只有一些尋常的雲紋。
這塊黑鐵令牌,正是適才胡伴書從許舒褲腰裡塞進去的。
胡伴書想起這令牌適才進過何處,忍不住滿面羞紅,低聲道,「這是真武仙府的門禁令牌,南疆現在炒的最火熱的,便是這座新被發掘的真武仙府。
當時,十萬修士同破真武仙府禁制,真武仙府禁制破時,飛出數十塊令牌。
我僥倖弄了一枚,溜達著溜達著,不知怎地到了景賢宮的地界兒。
既然遇上了,送你就是,我要了又無用。」
許舒心中一陣感動,他知胡伴書說得輕鬆,但這一路行來,必是危險重重。
畢竟,要從妖族邊境行至此處,要跨入人族之境超過萬里。
在人族和妖族不共戴天的大背景下,胡伴書的遭遇可想而知。
「真武仙府,極好,我還真聽過這仙府的名號。來而不往,非禮也。」
許舒扔過一枚儲物戒。
胡伴書念頭才侵入其中,石化當場。
儲物戒內,竟有三枚靈炁球,十餘枚煉炁丹。
以她如今的見識,早已知道,一枚靈炁球就足夠鎮北宗那樣的宗門興起滅宗之戰。
煉炁丹,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稀釋珍寶,也只有景賢宮這樣的超級宗門級別的存在,才能煉成。
「太,太多了。」
饒是胡伴書機靈百變,這會兒,也變得結巴起來。
許舒擺手,「多什麼多,好生修鍊,別到處胡鬧。
這靈潭所在,稍後會變成道場,你若無事,就在此修鍊吧。」
說著,他扔給胡伴書一枚令牌,「再遇到危險時,亮這塊令牌,上面有我的一道魂念,應當能幫你擋去不少麻煩。」
說罷,許舒晃身消失不見。
胡伴書駐足良久,瓊鼻微皺,「爆棚的保護欲啊。可惜,我每一根皮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這個越縫合越古怪的世界,有無盡瑰麗的秘密,我怎能困鎖於斯呢。
許舒,再見之時,不定誰保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