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疑點重重
秦丁發現,這些磁帶盒上標註的日期以及名稱,與磁帶中錄入的事件日期和代稱都不一樣。
他首先對照了下日期,發現磁帶盒上標註的日期與事件交付日期一樣,看來是按事件結束為準。
接著,他對照了下磁帶盒上的標註與事件代稱。
第一個事件,「四角」與「多出來的人」。
第二個事件,「築丹器」與「失魂」。
第三個事件,「末九男」與「床里的東西」。
似乎磁帶盒上標註的是具有代表性的人或物,而磁帶里的代稱則更突出事件性。
如果按這種思路,第二個事件里的築丹器應該是引發事件的主要物品,可他聽那四盤磁帶的時候,並沒有感到築丹器有多重要。
難道……都是隱藏在那段壞掉的錄音里了嗎?
秦丁也無法確定他的這種分析是否正確,他沒有再繼續琢磨這件事,拿著錄音機再次按下了播放鍵。
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依舊陰沉冰冷,準確地說不摻雜多餘情感。
「1997年8月31日
你好!」
「你好!我是惠大師介紹來的。我姓徐……」
「我知道。」
「哦。那惠大師跟您具體說沒說我這邊發生的事?」
「沒有。」
「哦哦,我之前找過幾位師傅,他們都處理不了,惠大師說您絕對能解決。」
「對!」
「額……」
「說一下遇到的事情,詳細些。」
「哦……好的。這件事兒呢,還得從上個月說起。
我家孩子呢,剛升高三,我們家離他學校有些遠,每天下夜自習后吧,他騎車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家。
考慮到一方面不太安全,另外也很耽誤時間,所以我就想著,在他們學校附近租套房子,反正就一個學期,方便照顧他的起居。
我當時本來打算在他暑期補課前租到房子,但沒想到的是,那周圍的房子不但緊缺,而且價格還高。
這也怪我,應該早想到的,畢竟孩子就讀的高中是重點學校,肯定不少家長也跟我一樣的想法。
就這樣我找房找了幾天,壓根沒合適的。便宜點的環境不行,還不如不租,差不多點的,價格高得離譜,咱不能被拿捏住當冤大頭對不?
正在我發愁的時候,也是湊巧了,在銀行門口遇到了我媽家的老鄰居。
他兒子跟他過來辦理業務,然後我就說起租房子這事兒了。
結果老鄰居他兒子說,他有個朋友的親戚空出一套房想出租,正好是那片學區的。
老鄰居也熱心,讓他兒子趕快找報亭打電話聯繫,沒多久,我就跟這個房東見了面。
這房東姓谷,長相看起來其實並不和善還有點凶,但說話態度很好。
他家房子就在學校對面,離的特別近,價格很公道,但就是樓層高了點,住六樓。
六樓倒也沒什麼,咱又不是七老八十,還是能爬動的,所以我跟著房東就去看了下房子。
那房子兩室一廳,還有個閣樓,就是朝向不太好,窗戶不是朝西就是朝北,但好在周圍環境還算安靜,不像我之前找的那些,樓下能吵死人。
當時我就跟房東簽了一年的合同,正好到我兒子高考結束。
這房東臨走的時候提了一個要求,說是不能隨便挪動他家的傢具,也不能損壞。
我當時覺得這種要求很正常,也沒太在意,再說咱也不是那種沒素質的人,怎麼可能弄壞人家的傢具。
後來我才明白,敢情這些傢具是不能動的,他覺得他這樣算是提醒過我了,所以之後出了事都是我的錯。
哎呀,這房主可太缺德了,明知道他家有問題,還往外租。這些都是后話,我一會說。
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房子發生過什麼,還覺得特別滿意。
在那兒收拾了幾天,搬了些生活用品,我們娘倆就住進去了。
那個時候我兒子學校開始補課了,他下樓不到3分鐘就能進校門,要不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真覺得住那太方便了。
搬進去的頭一天,我讓兒子住那間大卧室,我住了小卧室。
雖然大卧室窗戶朝北,但我想讓我兒子睡得舒服寬敞些,畢竟那屋有一張大床,上面還有個厚床墊子,大床旁邊還有一張寫字檯,正好能用得上。
說實在的,那房子里的都是些舊傢具,特別是床,講究一些的人還是想換成新的,可這不是在六樓嘛,我家那個跑貨運的,又不常在家,就我們娘倆折騰起來太麻煩了,另外房東不也特地交代過不讓亂動,就算暫時移到閣樓上也很費勁,所以當時決定就先那麼湊合用吧。
好在那床墊子不算太舊,我又進行了清理消毒,鋪了幾層褥子,躺著挺舒服的。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張床裡面,居然有那東西。
起初我兒子睡那屋沒啥異常,只是說晚上老做夢,也記不起夢到什麼,我當時以為是換地方不太適應造成的,也沒太在意,直到住在那裡的一周后,有一天晚上,我聽到我兒子在那屋又喊又叫。
這大半夜我被嚇得心臟都不穩了,趕快跑到他那屋打開了燈,一看孩子沒醒,正在被窩裡亂蹬,嘴裡還悶聲悶氣嘟囔著什麼。
我知道我兒子做噩夢了,趕快就叫醒了他,可這孩子醒來的瞬間,就和喘不上氣似的猛吸一口,眼睛還睜得老大,怪嚇人的。
我心想這是夢到啥了,能把孩子嚇成這樣,然後我邊給他胡擼背邊問他怎麼了。
我兒子說剛才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夢到一男的,掐住他脖子不放,他怎麼都掙脫不了,上不來氣馬上要被掐死了。
我當時壓根沒往其他方面想,因為我兒子有個壞毛病,從小睡覺就喜歡把手放在心口上,以前在家的時候,他就沒少做這種上不來氣的噩夢。
我在那屋安慰了半天,讓他以後改下姿勢睡覺,然後我就回我內屋了。
第二天中午,我們倆吃完飯,他午休,我在我那屋縫東西,也就是快到一點半的時候,我兒子突然就從他那屋出來了,坐在廳里也不說話。
我心想都離學校這麼近了,中午可以多睡會兒啊,我就問他怎麼不睡了,我兒子居然沒吱聲。
我把手上的活兒放下,到客廳里一看,我兒子臉色不好,看我的眼神還有些慌,我立馬就覺得他不太對勁。
我就問他怎麼了?他一開始支支吾吾不想說,但在我的追問下,他跟我說,「媽媽,我不想在那屋住了。」
我問他咋了。他說他有點害怕。
我說你害怕啥呢?
他說他剛才睡覺的時候,夢魘了。他睜著眼睛就是動彈不了,然後就看到床對面的柜子上,爬下來個人。
他這麼一說還挺嚇人的,但做夢就是做夢,也不可能是真的。
我就直接去他那屋看了眼,發現床對面的柜子上面,放著一頂藍色的帽子。那帽子就是五六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種的確良做得老式軍帽。
我當初收拾這個家的時候,並沒有清理這些舊傢具頂上的東西,所以那頂帽子應該是房東家以前放在那的,而我兒子夢魘的時候,正好看到那頂帽子,就演變成了爬下來個人。
我到廳里就問我兒子,是不是看到爬下來的那個人戴頂藍色帽子?他問我咋知道的,我一看,這跟我猜得差不多,就笑他快成大學生了,還迷信。
他被我說的不服氣,也就沒再說不想住那屋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我發現我兒子突然就跟我說話說得少了,看起來還有些悶悶不樂。
我就問他是不是學習壓力大還是有什麼事,我兒子欲言又止的,這下給我整急了,我心說這孩子以前從來不這樣,怎麼現在說個話一點都不痛快呢。
他一見我發火了,才跟我說,「媽,不是我膽子小,我覺得我那屋好像真有啥東西。」
我有點沒聽明白孩子說的是啥,就問他什麼東西,啥意思。
他說,他上次夢魘的那天夜裡,半夜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看到門那裡站著個人,他以為是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就沒了,然後一下反應過來,他就有些害怕。
我這人性格大大咧咧的,從來不信邪,所以當時一聽我兒子說的,一點都沒害怕,反而火一下就上來了,心想這孩子怎麼了,換了個地方住還疑神疑鬼上了,正要發火,我兒子趕快又說,也有可能那屋子太陰了沒睡好恍神看錯了。
我一想也是,屋子陰確實睡不好,之前光顧著讓他睡寬敞,沒考慮到那屋朝北,只能在早晨見一小會陽光,於是我跟我兒子換了下屋子。
為了不影響他學習,床什麼的我都沒動,只把那張寫字檯搬過去了。
之前寫字檯是靠著那張大床的,移走之後,我就發現瓷磚地板上有一塊核桃大小的黑黃印子。
我當時還覺得有點噁心,也不知道啥東西了,拿衛生紙擦了半天擦不掉,後來拿硬東西鏟了鏟也不行,最後我管人要了點汽油去擦,也清理不掉。
我當時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又覺得不是瓷磚上的瑕疵,總之怎麼都弄不幹凈,也就那麼著了,反正也不影響啥。
我跟我兒子換了屋子之後,當天晚上我也是沒怎麼睡好,就算我不信這那的,但是我兒子說的那些對我多少有些影響,睡的時候我還莫名有些害怕。
晚上也是醒了好幾回,等白天的時候,我問我兒子睡得怎麼樣,他說睡得特別好,我一下就放心多了。
我以為一切都妥當了,沒想到那只是個開始。
我換到大屋的第二天晚上,正睡得香,迷迷糊糊聽到咚咚咚的聲音。這聲音不是連貫的,也不是敲門聲,聽起來就像是誰拿著一根棍子杵地板。
起初我以為聲音是樓上住戶弄出來的,也就沒管,還繼續睡,後來睡著睡著,這聲音越響了,簡直就像在我床邊敲,我就醒了,聲音也一下沒了,接著我的腦子嗡了一下,想起來這是六樓最頂層了,閣樓在那邊,這邊沒有樓上啊。」
「啪!」
磁帶到頭了,秦丁熟練地翻了面,繼續聽著。他好像越來越習慣,對這些事件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