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對，防患於未然。」崔氏顯然同意女兒綿綿的這話。
「娘，您瞧瞧女兒未及笄都已經是議定親事。楊姨母年芳二十，她前頭是因為守孝擔擱一些光景，如今可不得更加操心上終身大事。」杜綿綿給親娘崔氏提醒一下，她道：「祖母心疼姨母是爹娘沒了，娘家又沒一個嫡親兄弟的，這才留在咱家小住做客。小住吶總是時間有限，娘不若提醒祖母一下，祖母做長輩的也應該關心一下楊姨母的親事。」
楊楚楚未來會如何選，她是接受杜家長輩給挑的普通人家的嫡妻身份，還是心向著富貴的去給人做妾？
杜綿綿覺得自己是一個善心人，她但行好事，不問楊楚楚是選擇何等前程。
「是這個理。」崔氏連連點頭，女兒杜綿綿的話說到她的心坎上。
楊楚楚這等美貌動人的未婚姑娘擱在杜宅里晃蕩，那真是讓崔氏心頭不舒坦。如果把楊楚楚早點嫁出去，崔氏一百個樂意的。
「這事情娘跟你大伯娘、二伯娘也說說，想她們也樂意多關心一下楊表妹的婚事。一家子親戚的就不多講客套話。」崔氏這話里的意思明顯，她想拉同盟。這妯娌顧氏、趙氏，那自然是天然的盟友。
「楊表妹的年歲大了，這終身大事拖來拖去的拖成愁，我可得跟大嫂嫂、二嫂嫂好好的說道說道。」崔氏嘀咕幾句。
杜綿綿見著親娘的注意力擱到楊楚楚的身上，她就知道她的婚事上，親娘崔氏已經是默許祖母司徒氏和親爹杜三老爺的意思。
當晚，夕食前，杜綿綿陪著親娘，領著弟弟一起去祖母的院子問安。
今個兒親爹與大伯杜大老爺、二伯杜二老爺在外面有聚會，這二人未歸。
杜家第三代里，杜綿綿的大堂哥杜赦、二堂哥杜敏，那陪著杜大老爺、杜二老爺一起去參加聚會，此時亦不在家中。
於是老太太司徒氏的屋中全是一家子女眷與小兒郎。
大房在老太太屋中問安后，留下來的便是大太太顧氏和大姑娘杜貞貞，以及杜綿綿的庶出四堂弟杜畋、五堂弟杜敀。
二房留下來的是二太太趙氏，杜綿綿的三堂妹杜寧寧、四堂妹杜婉婉。
三房處就是崔氏、杜綿綿母女，以及杜綿綿的弟弟杜啟。
老太太司徒氏的堂屋中，一屋子的杜家媳婦與孫輩，若說有一個外人便是做客的楊楚楚。
楊楚楚這些日子在杜家住下，她可是忙裡忙外的孝敬老太太這一位長輩。那殷勤周到的連杜綿綿看見后也得翹個大拇指的點贊一下。
老太太留著晚輩用晚飯，杜家又是商戶人家，這講的規距真不大。就是男女分桌的用飯。像是年歲小的杜啟那一桌兒，旁邊也有奶娘在看顧住。
杜家做為商戶人家在吃穿上面挺是捨得，老太太司徒氏也不是苛刻的。於是一桌子夕食也是頗豐盛。
當然起筷的是老太太，一屋子人還要看長輩的眼色。等著長輩落筷子后，這一頓夕食就是結束。
飯時桌上沒人說話，大傢伙都是靜靜的用飯。
待用飯結束后，丫鬟送上嗽口水。待著飯後，老太太這才有更多的心思留著晚輩們說些逗趣的話兒。
顧氏、趙氏、崔氏三個兒媳都是捧哏的，這時候全撿著讓老太太開心的話講著。楊楚楚也是一個會看眼色的，她在旁邊不時補一句的讓氣氛更好。
「綿綿的婚事有著落全是娘操碎了心思。綿綿，你得給你祖母磕頭，你可要記著你祖母待你的好。」崔氏把話引到女兒杜綿綿的身上。
杜綿綿趕緊的起身，她就是當場跪下來，她還真給祖母司徒氏磕了頭。
「祖母，孫女得您的疼愛，孫女謝您的愛護。」杜綿綿說的情真意切。她心頭最清楚的知道，她未來的嫁妝確實要老太太多費心的添私房。晚輩跪長輩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杜綿綿跪的心甘情願，一派真誠。
「好孩子，快起來，來我身邊坐。」老太太對二孫女招招手。對於這一個合上侯府姻緣貼的孫女，老太太司徒氏自然是愛護的緊。甭管有沒有一分半點的私心，這孫女是自己的骨血後人，老太太疼的一片情意里自是濃濃的親情。
「綿綿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顧氏在旁邊配合一句，她嘴裡說的誇讚，她心頭有點酸酸，在顧氏眼中關於侯府的這一門婚事，她可一直以為會配給她家閨女貞貞的。
只結果已經出來，顧氏不敢招老太太的閑，她只能強打起笑顏的說著討老太太歡喜的話。
「咱們家的這些閨女，我瞧著就是綿綿福氣最大，瞧瞧侯府的門第與尊貴，往後綿綿可得多幫襯幫襯一些娘家。」杜二太太趙氏自是巴巴的說著奉承話。
趙氏的目光還在大嫂顧氏和大侄女杜貞貞的臉上來回瞧一遍，趙氏可不相信大嫂和大侄女真甘心？要知道侯府的門第離著杜家多遠的距離，大房捨得這般的好事讓出。趙氏是膝下沒嫡女，她若有女兒遇上這樣的姻緣，那搶都得搶到手。
杜綿綿坐到祖母司徒氏的身邊。她裝害羞的聽著屋中的長輩們說話。崔氏開口說道：「二嫂，你這話不對。咱們杜家的閨女，哪一個都有福的。」
「娘，綿綿上頭還有兄長與姐姐，兒媳瞧著長幼有序，赦哥兒、敏哥兒、貞貞兄妹三人的婚事，那也得早早備上。若不然侯府那邊一商量綿綿的婚期，咱家哪有什麼章程的。」崔氏把催婚的事情擱到大房、二房的頭上。
「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怎麼看你們三弟妹的話。」老太太的目光望向大兒媳顧氏、二兒媳趙氏。在場的當事兒杜貞貞，她的意見被華麗麗無視。
這時代講究一個父母命、媒灼言，女兒家的婚事哪有什麼地方真能自己做主的。有一點家資的人家看得是家族的利益，那姻緣結兩姓之好。只要對家族有益的姻緣，家裡的長輩自然就會訂下來。
「媳婦已經瞧上合適的人選，只中間還要老爺去走動走動，老爺那邊落實后一定讓娘也給相看相看。咱家裡娘的眼光最好，兒媳覺得赦哥兒、貞貞的婚事一定也要娘給參詳參詳。」顧氏撿著好話講。
「娘，敏哥兒的婚事由他爹做主的，兒媳還要跟老爺再問問。」趙氏一推二五六。
「成，你們兩個下去都是夫妻好好商量商量，你們都要心裡有數，莫要擔擱到咱家跟侯府的結親。」老太太的態度特明顯，這時候偏袒得明明白白。
杜貞貞瞧著坐祖母身邊的堂妹杜綿綿，以前那位置一定是她的。
可如今換人了。
在這一門關於忠勇侯府的親事換人時，杜貞貞對於她在娘家的地位會下落，她是心頭有數兒的。杜貞貞對於自己的未來已經有謀划，只是真的被人輕視時，杜貞貞心裡空落落的還是不好受。
杜貞貞莫名的感覺到一些小情緒，只她自己壓抑下來。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忠勇侯府的富貴也就十幾年的光景，往後比不得她給自己謀的後路，她的新人生會更好，不必羨慕那些有的沒的。
杜貞貞心頭念叨叨的，她的目光又一轉，她望了一眼楊楚楚。
杜貞貞在琢磨了，這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得趕緊的處理掉，擱眼前晃蕩讓她眼暈的緊。
可能是杜貞貞的目光有點淬寒，楊楚楚在這等不應該覺得冷的時節里，楊楚楚是結實的打上一個寒顫。
「表妹。」崔氏此時喊話，她打斷楊楚楚的思緒。
崔氏笑對把話頭轉移到楊楚楚的身上，崔氏對老太太說道：「娘，咱們只說著小輩們的婚事，這是落下一個要緊的人物。表妹這一位絕色佳人還在大傢伙的跟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