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假如朕是皇帝

張壽很快就融入了龍鳳麵館，雖然這個年輕人有不少的毛病，比如生活很嬌慣，非要睡軟床，還挑食，不喜歡吃蔬菜，喜歡吃肉，但是又不吃內臟等等，最後還有一個毛病，就是要往馬桶裡面放碳等等，一開始把蔡婆都折騰的惱了，三天兩頭的要趕人。

好在竇娥扛住了壓力，一邊儘可能滿足張壽的合理要求，一邊對不合理要求嚴詞拒絕，還好好的教訓了張壽好幾次，特意把洗廁所和馬桶的工作交給了張壽，終於讓張壽改正了受不了臭味的毛病。

另一邊，張壽的優點也體現了出來。

首先是聰明，做事情非常的聰明，好幾次都幫助店裡面解決了一些麻煩和陷阱。除此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有文化，讀書識字，居然還真的是個讀書人，甚至能夠和一些老學究們談經學，搞得麵館裡面居然多了一些文人氣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能聊，天知道這個小傢伙從哪裡知道那麼多的名人軼事，還是國朝的野史。

上到太祖年間的密事，比如太祖的皇后是用三個燒餅換回來的，太祖朝的第一將軍特別愛吃燒鵝，還有什麼那位被吹得神仙一般的張真人，其實沒有那麼的邋遢，太祖見他的時候，那整個屋子都是香的。

這些太祖年間的事情他都如數家珍，而當今朝廷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比如現在的首輔平章政事楊大人和另外六位平章政事不和，七個人好幾次在內閣裡面打起來。

太后的小舅子安康侯喜歡扒灰，卻偏偏被皇上逮了個正著，皇上他想要當大將軍，不想當皇帝，整天想著要滌盪漠北什麼的。

這些秘聞說的聽故事的賓客們個個毛骨悚然，不敢說話，但是又覺得新奇不已，想著這裡是楚州，天高皇帝遠，應該問題不大。皇帝陛下總不可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吧！

於是大家就紛紛暢所欲言了，對於各位先帝和當今陛下的故事發表評論，張壽也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附和叫好，一同針砭時弊。

不過看得出，張壽對於大行皇帝，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父親，集慶皇帝是非常的崇敬的，他說所有皇帝的趣聞和糗事，但從不說這位陛下的，哪怕說到了，也必然是讚美和崇敬。

如果有人敢說壞話的話，張壽就會上去打架，為此，張壽已經打了好幾架了。對此，張壽的解釋是，他是因為集慶皇帝的仁政才活下來的，所以不允許說先皇的壞話。

眨眼的功夫，張壽在龍鳳麵館也呆了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天，張壽好奇的找到店裡面的另外一個小二道「小乙哥，我幾乎每天都看到掌柜的看著衙門的方面出神，別人說話也聽不見，有好幾次甚至還在偷偷的抹眼淚，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呀！」

「你現在還不知道？」小乙看了竇娥一眼，發現她在專心算賬之後，才小聲的說道「對了，你來到我們楚州之後就一直待在麵館裡面，沒有出去走動。而來麵館的賓客都知道咱們家掌柜的事情，從來不敢在掌柜面前說這些事情，你自然也就沒有聽說過了！」

「那我就告訴你好了，省得你以後說錯了話，讓掌柜不開心，那你就罪大惡極了。你聽著，掌柜的恩公現在還待在大牢裡面，據說再過幾個月就要凌遲處死了，掌柜的難過也是正常的事情！」

「凌遲處死？這麼大的罪過！莫非這傢伙是個反賊不成！」張壽驚呼道。

「反賊肯定不是反賊，畢竟這隔三差五就有一批好漢們劫獄救人，但這位卻從來不走，就安心的待在大牢裡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反賊？」

「哎，這位恩公就是天生的英雄，鋤強扶弱，替天行道的好漢，去年的時候呀……」小乙將張若飛和竇娥的故事給說了一遍，聽得張壽驚訝的張張嘴道「原來是這樣，可為什麼我看到的奏……抵報上面的情況卻不一樣呢？」

「這誰知道呢，反正官老爺的事情咱們不懂，但是張英雄殺了一任知府，那是肯定要償命的，這是我們大家都覺得凌遲處死太過了，不如給張英雄一個痛快，畢竟他是替天行道呀！」小乙嘆了口氣道。

「什麼償命，像這樣的大英雄，朝廷嘉獎還來不及，怎麼可以殺了呢！」張壽忽然一拍桌子，大聲的說道「要是我是皇帝，我不但不殺張英雄，還要讓他當官，專門懲治那些貪官污吏，徹查各種冤案，還百姓一片青天！」

「你小聲一點，叫這麼大聲幹什麼，不怕掌柜聽到嗎！」小乙連忙把張壽給拉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又看了竇娥一眼，確定她沒有發現這裡的變故之後，才鬆了口氣道。

「那個，小乙，還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張壽遲疑了一會，突然扭扭捏捏的說道「小乙，你說掌柜的和那位張英雄，是不是那個……那個……那個情投意合之人呀！」

「我就知道你想問這個！」小乙嘿嘿一笑道「很多人也是這麼覺得的，說張英雄肯定是因為愛上咱們家掌柜，這才拼了命不要，也要救咱們掌柜一命的。」

「可是蔡婆都跟我們說過好幾次，張英雄和掌柜的在法場上才是第1次見面，而且救了人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哪來那麼多情投意合的事情。而且掌柜她是有丈夫的了，就是蔡婆的兒子，只可惜命不好，早早的就沒了，否則掌柜的也不用吃這麼多的苦！」小乙嘆了口氣道。

「哦，原來如此！」張壽聽得喜上眉梢，彷彿撿到了什麼大寶貝一樣。

當天晚上，在張壽居住的屋子裡面，忽然有兩個一身黑衣的人偷偷從窗戶潛入，摸到了張壽的床邊。

「你們是誰？」黑暗中，張壽忽然質問道，然後兩個黑衣人連忙同時跪了下來，叩首道「卑職繡衣衛指揮使毛易，卑職繡衣衛楚州千戶蔣文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兩個繡衣衛的大人物們，對著張壽就是不停的磕頭，張壽則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你們怎麼現在才找過來？繡衣衛就這麼點能力嗎？」

「啟奏陛下，其實我們繡衣衛一直跟著陛下您，保護陛下的安全，只是督公吩咐我們，陛下您難得出來散心，如果不是有什麼滔天的大事，又或者是陛下您主動召喚，就讓我們千萬不要打攪陛下的興緻！」毛易連忙說道「所以今天陛下一給臣信號，臣就連夜過來拜見陛下了！」

「還是大伴懂朕呀！」張壽感慨道，旋即又有些怒道「不過大伴他怎麼沒有過來？難道他不關心朕了嗎？」

「陛下息怒，督公他也是不得已呀，現在您微服私訪的消息已經傳到江南了，督公他只能夠呆在金陵城裡面陪那些文官們演戲，指揮他們整個江南的亂找，不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到楚州上面，就連整個楚州唯一見過陛下您的龍顏的參知政事竇天章，也被調走了，不然陛下您也不能在楚州安安心心的呆上一個月的時間！」毛易解釋道。

「原來如此，還是大伴懂我呀！」張壽，也就是我們的天德皇帝陛下張厚照再一次感慨道。

「也罷，既然如此，你們就派人去一趟金陵，告訴大伴，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一切手段，也要把張若飛從牢裡面給無罪釋放！」張壽興緻勃勃的說道「這是一個大英雄，朕要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