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坦白
「不行，你不能說殺了我，」聽出夜冷安話裡面的殺意，那一抹殘魂也感到害怕了，連忙開口道，「你如果殺了我，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現在在你的嘴裡，我照樣什麼都問不出來啊！」夜冷安冷笑著開口道，「所以說，你也並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而且，你都不知道了已經死了多少年了，我並不似乎要殺了你，我是要徹底地滅了你。」
她並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打算這樣做的。對於這個曾經造成她第一世的悲慘下場的殘魂，她是並不打算讓對方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我說，我什麼都說，」那殘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此刻的他也顧不得剛剛的隱瞞了，「只要你放過我，那不管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你到底是誰？」開口的是皇甫瑞凌，「人死魂消，你為什麼還能以一縷殘魂的形式存活於世？你生前應該是修鍊之人吧！」
就算是隱世界裡面的大能者，都不一定能夠在身死以後，還留下一縷殘魂。而且，看著殘魂的氣息，也並不像是強大的修鍊者。
聽到皇甫瑞凌開口，夜冷安也並沒有打算，而是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那殘魂的回答。
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沉默，也不知道那殘魂是不打算回答，還是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皇甫瑞凌皺眉，然後眼底一凜。
很快，那殘魂便再次開口求饒了，然後馬上就像是吐豆子一樣，快速開始回答了起來，「我的本名叫做鍾毓振華，是隱世界鍾毓家族的家主。後來我單獨去一處秘境的時候，在那裡隕落了。在隕落以前，我已經是金丹期初期的修為了。本來我是差點就身消魂散的了，可是因為那個時候，有一件家族的秘寶帶在身上，所以才留下一縷殘魂的。」
聽到那殘魂的話以後，皇甫瑞凌的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你知道？」夜冷安看到皇甫瑞凌的模樣，馬上就猜到了，「你母親也是姓鍾毓的！」
「那就是說，你這小子身上也有我們鍾毓家族的血脈，是嗎？」那殘魂的聲音有些驚喜。
或許他覺得，有著一絲血緣關係的存在，或許他今天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皇甫瑞凌連看都不看那殘魂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夜冷安的身上，在面對夜冷安的問題的時候，也是有問必答的，「我母親雖然姓鍾毓，可是和隱世界的鐘毓家族關係並不怎麼親近。」
「至於這鐘毓振華，在隱世界裡面，知道的人倒是不少。這人在三百年前突然失蹤，而且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鍾毓家族的珍寶——五彩石。按照他的說法，應該就是那五彩石保住了他的這一縷殘魂了。」
「這些年以來，鍾毓家族一直在尋找著著五彩石的下落。要知道，有這五彩石坐鎮，鍾毓家族的修鍊會更快，家族底蘊也會更厚些。」
夜冷安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那殘魂，直接開口道，「那五彩石呢？現在是在你的身上嗎？」
「那五彩石已經煉化了。」那殘魂也實話實說，「就是因為煉化了這五彩石，吸收了裡面所有的靈氣，所以我才能留著這一縷殘魂，苟活於世。」
「不過，很顯然，你並不甘心以這樣的形式存活於世吧！」夜冷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實說，你和葉熙媛之間是怎麼回事？」
葉熙媛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突然就變得這樣出色，很顯然就是這殘魂的幫助了。只是，他們兩者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還是弄不清楚。
有皇甫瑞凌的煞氣在，那殘魂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原來，那五彩石煉化以後得到的力量，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消磨以後，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鍾毓振華並不甘心這樣消散於天地之間，所以他不斷地想著辦法，看能不能復活。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中，他得到了一個可以剝奪他人的氣運，然後得到的氣運達到一定的程度以後，就可以藉助天地靈氣，重塑肉身了。
但是，他只是一縷殘魂，想要得到他人的氣運，根本就不可能。隱世界的人幾乎都是修鍊之人，警惕性太高，不可能隨意相信別人的話的。所以，他便離開了隱世界，來到凡世界，選擇了葉熙媛作為載體，藉助葉熙媛得到他人身上的氣運。
因為怕葉熙媛會懷疑，所以它偽裝成為一個系統，然後告訴葉熙媛它能夠幫助她成為天之驕女的，從而得到葉熙媛的信任，然後得以利用葉熙媛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然，它也是時不時給葉熙媛一點好處的，要不然也怕葉熙媛會懷疑。當然，至於那些積分什麼的，都是他隨便說的而已，為的就是要迷惑葉熙媛，讓她真的覺得它就是一個所謂的系統。
「沒想到，你還挺時髦的啊！」夜冷安冷笑著開口道，「都知道系統什麼的。」
「這是我來到凡世界以後知道的。」鍾毓振華連忙應道，「我不敢讓葉熙媛知道我只是一縷殘魂，就是怕她會起什麼壞心思。」
他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了，不管是做什麼，自然都會很小心的了。
「那你為什麼會選擇葉熙媛？」夜冷安眼底閃過一絲凌厲，「不要試圖隱瞞我，否則，我讓你死的很慘。」
說話間，夜冷安抬手，她的指尖出現了一簇小小的火苗。那火苗很小，可是卻好像蘊含著無盡的威力，能夠把世間的一切全部焚燒乾凈一樣。
在那火苗出現的時候，鍾毓振華就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一陣顫抖。而且，正是因為只剩下那一縷殘魂，所以他更加能夠感受到那火苗對自己的威脅。現在他的周圍纏繞著煞氣，不遠處還有那火苗的威脅。
這兩樣其中一樣，都足以能夠讓他直接消散在天地之中了。現在偏偏兩樣都在對他進行著威脅。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倒霉透了，之前的時候，他一直都隱藏得很好。偏偏這一次要攻擊夜冷安的時候，就被抓住了。
「說！」夜冷安冷喝一聲。
鍾毓振華連忙開口應道，「這個葉熙媛很特別，她不是普通一般人，她的靈魂有些異樣，所以我才會選中她的。後來，我發現，她居然是重生的。」
「重生？」夜冷安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葉熙媛居然也是重生的。葉熙媛為什麼會在第一世一直這樣針對她，甚至要把她害死，那這一切就有了解釋了。在她的第一世的時候，葉熙媛應該就是重生的了，在這殘魂的幫助下，一直針對她。那個時候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才會被害得這樣慘的。
就是不知道葉熙媛在重生前，究竟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在重生以後，一定要把她害得這樣慘。
一旁的皇甫瑞凌，不由得看了夜冷安一眼，眼神裡面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是啊！」鍾毓振華繼續開口道，「她重生以前，據說因為你，過得很慘，所以才會一直這樣針對你的。」
「呵呵，除了這個原因以外，應該還有你的原因吧！」夜冷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不要說，這其中沒有你推波助瀾。這樣的話，說出來，應該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以後，鍾毓振華才再次開口，「因為你身上的氣運很強大。只要能夠得到你的氣運，那莪就可以更快重塑肉身了。」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夜冷安身上的氣運很強大，就不像是一般凡人可以擁有的。每次只要一看到夜冷安身上的氣運，他就止不住的貪婪。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他也總是有意無意引導著葉熙媛去對付夜冷安。
不過，因為葉熙媛本身就夜冷安充滿了敵意，所以他引導起來也很輕鬆。
「你是怎麼能看到別人的氣運的？」皇甫瑞凌突然插口道，「就算是你活著的時候，應該都沒有這樣的本事的。為什麼在死後會知道的？」
一般來說，每個人的氣運都是註定的，但是卻也是會在平常的生活中發生變化的。可是氣運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的，甚至不可能感受得到。現在這鐘毓振華不過就是只剩下一縷殘魂，怎麼可能看得到氣運這樣逆天的東西呢！
「就是我得到可以重塑肉身的功法，在修鍊以後，我就能夠看到別人的氣運了。」鍾毓振華此刻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了，「那功法是我在那秘境裡面無意間得到的。」
「那秘境在哪裡？」皇甫瑞凌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不要試圖隱瞞。」
「就在隱世界昆崙山內！」感受到皇甫瑞凌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鍾毓振華應得很快，「那秘境每百年開啟一次，我那一次正好在崑崙上，所以才能夠進去的。」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進去，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出來了。
「之前的時候，你是是不會曾經在餐廳裡面試圖做過什麼？」皇甫瑞凌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於是開口詢問道。
「那個時候，葉熙媛想要知道關於你的信息，所以我才想要查探一下的。」
只是沒想到，他根本什麼都來不及做，就已經被皇甫瑞凌給攻擊了。那個時候，他的魂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他修養了很長的時間，還偷偷吸收了不少葉熙媛身上的氣運才堪堪緩了過來。本來緩過來以後，他就想要通過葉熙媛儘快吸收氣運來補回來的。
可是，後來葉熙媛卻越來越不中用了，幾乎每一次都失敗。甚至連那南宮旭堯的強大的氣運，都因為葉熙媛失去了好感度，而沒有辦法吸收了。
現在該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皇甫瑞凌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夜冷安，開口道，「安安，你覺得，這東西該怎麼處理呢？」
「既然是殘魂，那就說明，他不應該存活於世了。」夜冷安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看向那光芒的時候，身上的殺意很是明顯，「而且，他修鍊的這功法，顯然是邪惡的功法，奪取他人氣運，就更加是不容於世了。」
「你們說過要放過我的，」感受到夜冷安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鍾毓振華著急了，「現在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說出來了，你們不能出爾反爾。」
現在是靈魂狀態，雖然只是一縷殘魂，可是這要讓他對人的情緒感應更深了，所以他能夠感受到夜冷安是真的想要直接滅了他的。這樣的認知，也讓他感到無盡的恐懼。雖然現在只是一縷殘魂的狀態，可是到底還是存在再這個世界上的。如果真的消散了，那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m.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放過你。」夜冷安冷笑著開口道，「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居然還妄想著能夠繼續活下去。我說，你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不通透呢！」
一番話，讓鍾毓振華說不出反駁的話，可是他馬上開口道，「放過我，只要你們願意放過我，那我所有的東西，全部都給你們。」
「我收藏了很多的好東西，只要你們要，我馬上告訴你們在哪裡。」
「我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夜冷安身上的殺意未散，「我現在就只對你的命感興趣。而我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滅了你。」
不僅是他，還有葉熙媛，她都不會放過的。雖然現在的她很強大，可是卻不能抹殺她第一世的時候經歷過的那些痛苦。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仇人的。
「為什麼！」鍾毓振華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明明就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我也沒有得到你任何的氣運，你為什麼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想要知道原因嗎？」夜冷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明顯的弧度，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結了霜一樣，「因為，我也是重生的。」
說完，夜冷安單手一揮，那火苗會直接包裹起來那一團光芒。
然後，在鍾毓振華還沒有想通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就感受大靈魂深處傳來的痛楚。這不知道是多少年以來，他第一次感到疼痛了。或許說，在以前活著的時候，他才感受過痛。自從變成了一縷殘魂以後，他或許會虛弱，可是卻從來沒有感受過疼痛。
可是，現在當那火苗把他包裹起來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痛。那一種痛，是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消失了一般。
整個辦公室裡面，現在都是鍾毓振華那凄慘的叫聲。
那慘叫聲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很大的，可是漸漸似乎變得有些虛弱了。之後，那聲音徹底消失，然後那火苗也隨即消失了。
當那火苗消失的時候，那本來被包裹起來的光芒，也已經不見了。
鍾毓振華的消失，讓夜冷安感覺自己的心頭似乎鬆了一下。雖然葉熙媛還在那裡蹦躂，可是這罪魁禍首之一的鐘毓振華的消失，讓她覺得好像輕鬆了不少，就好像放下了什麼東西一樣。
「你不問一下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夜冷安並沒有看向皇甫瑞凌，直接就開口了，「現在想問什麼，那就問吧！」
剛剛在說話的時候，她就沒有忌諱過皇甫瑞凌，所以現在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要皇甫瑞凌開口詢問，她就會說出來。
「那你想說嗎？」皇甫瑞凌不答反問。
他現在是把選擇權放在夜冷安的手上，如果夜冷安想說，那他就問。如果夜冷安不想說，那他就不問了。他可以什麼都不知道，只要夜冷安繼續留在他的身邊那就足夠了。
聽到皇甫瑞凌的話以後，夜冷安轉過頭，看向他，突然歪頭一笑，「趁著我今天心情還算好，你問我的話，我就說。你可想好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哦！」
皇甫瑞凌點了點頭，隨後在夜冷安的目光中，緩緩地開口了，「那好，你剛剛說的重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自然知道重生是什麼意思了，可是他想要知道的是，夜冷安究竟曾經經歷過什麼。因為重生，就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死過一次。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的心臟處就傳來一陣鈍痛。他不敢想象，夜冷安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樣的生死。他同樣也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夜冷安這個人，他會怎麼樣。
「其實我不僅是重生的，我還重生了兩次。」夜冷安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完全看不出是經歷過兩次生死，「相信你也是曾經調查過我的吧！那你應該也發現了，我是在突然之間就變了的。其實，我不是變了，我只是重生了而已。」
接著，夜冷安便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包括自己第一世在葉熙媛的陷害中慘死的，還有自己第二世在修真界渡劫隕落，再次回到這一世的事情，她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全部說了出來。
在全部說出來了以後，她覺得一陣輕鬆，就好像有些積壓在心裡的東西，忽然間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一樣。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才剛剛說完，就一下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掙扎了一下，想要看看皇甫瑞凌到底是怎麼了。
「不要動。」皇甫瑞凌的語氣裡面帶著一絲壓抑的心疼，甚至還有這一絲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恐懼，「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只有抱緊懷中的人兒，感受到那溫熱的體溫，他的心才能暫時安定下來。就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自己懷中的人兒還活著，還鮮活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現在的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夜冷安對葉熙媛一直都抱有這麼深的敵意了。原來她曾經被葉熙媛害死過一次。
不，不僅是一次，還有第二次，也是因為葉熙媛，夜冷安才沒有辦法成功渡劫的。
兩次，原來他最愛的人曾經經歷過兩次死亡。那該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嘗試過恐懼。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危險，即使是曾經認為自己都有可能活不下去的時候，他都沒有感受過恐懼。
可是，現在的他卻真的害怕了。他怕自己失去夜冷安，他怕或許自己一覺醒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夜冷安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瘋。
他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吃過糖的小孩子，現在已經嘗到了甜蜜是什麼滋味。如果老天爺真的要收回他的這一份甜蜜，那他怕自己真的會瘋，會抑制不住想要毀了這片天地的衝動。
似乎是感受到皇甫瑞凌此刻的心情，夜冷安伸出手，環抱住皇甫瑞凌的腰，溫聲開口道，「我還在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還活著，我現在還好好地在你的懷裡呢！」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皇甫瑞凌的語氣有些執拗，似乎是執意就想要得到一個承諾，「你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好。」夜冷安的語氣裡面帶著縱容，她笑著開口應道，「只要你不背叛我，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君若不離，我便不棄。
皇甫瑞凌沒有再說什麼，可是那默默收緊的手臂，已經說明了他的承諾。
即使是已經感到有些不舒服，夜冷安也並沒有任何的掙扎。因為靠在皇甫瑞凌的懷裡，她能夠感覺到對方此刻的心情。她也很清楚，這件事情給皇甫瑞凌的衝擊有點大，需要給他時間好好緩衝一下。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再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就只是靜靜地待在皇甫瑞凌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