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尼可勒梅的母校

「是我已知的第二根用蛇怪角作杖芯的魔杖。」尼可對著兜點頭道，不知是在對自己手藝精湛而自贊還是回憶往事的唏噓。

「站那愣著幹嘛？把盒子打開，看看合適不合適。」尼可話音剛落，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別亂揮，到後面那個山頭再說。」

「我知道了。」兜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他這一小時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點頭了。尼可率先推門而出，沒有鎖門，也不怕被盜竊。如果有小偷進來瞎搞，不被弄個半殘已經算幸運的了。

兜接著下樓梯，抽開盒子，裡面是一柄漂亮的純白色，富有光滑質感的魔杖。幾乎可以對別人說它是象牙的也不會被拆穿。但仔細摩挲了一下杖身，才發現它不如看上去的那麼光滑。表面有細微的甚至感知不到的刻紋。在兜接觸魔杖的瞬間，魔杖的頂端亮起了一抹刺眼的強烈白光。

白光把透光不行，內室完全靠頭頂尼可做的煉金燈照亮的室內照了個通透。

察覺到身後還沒完全關閉的大門縫隙中傳出的光輝，尼可的表情更加複雜了。附近是麻瓜的地盤，尼可先前為了教學提早就在這邊山頭設了屏障咒，配合上他的煉金造物，能夠加強對無魔法共鳴的驅逐。

「我的時間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充裕，小子，我很忙的。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只有下午有空帶你長長見識。」尼可走在前頭，回身拋起一枚看起來臟髒的黃色鑰匙。

跟在後面的兜單手一抬，接住了那枚看起來像是遠古造物的東西。

「我很早之前設置的，唔——類似於，嗯.....門鑰匙？好吧，」尼可甩了甩手，「這算得上是加強版本。雙向傳遞，有效範圍是我家門口鈴鐺到山頭這邊以及布斯巴頓的後門。」

一般的魔法學院可都不會開啟壁爐讓你任意用飛路粉到處來。

兜沒有回話，經過1個月的相處，再加上他本身識人的能力，可以說，他清楚尼可所表現在他面前的那一面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尼可還沒有把話說完，「所以，我決定，以後你每天早上去布斯巴頓製藥，隨便什麼東西我不會幹涉，哪怕你是在看雜誌也行。中午傳送回來吃午飯，下午我會教你一些咒語，或者帶你去看看別的有意思的東西。」他揮著手，極力要表現出那種他所講的東西的「有趣」性。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看我心情。」尼可在放下手后聳了聳肩，一臉「看著辦」的表情回頭對兜挑了挑眉。

「嗯.....」兜回應了一下。

「啊，很高興看到你還在我身邊，兜先生。」尼可似乎有些興緻缺缺，「我原本以為你會因為好奇——」他手比了一個「爆炸」一樣的手勢，「好吧，這個特殊的門鑰匙是需要記錄你的魔力的。也就是說，你不注入魔力，它就是一把鑰匙。」

這個老頑童還想看兜好奇地注入魔力後傳送走的奇妙場景呢。

「我後面會把地圖給你的，這個門鑰匙還是個『門鑰匙』，可以開一個魔藥房的單人隔間的門。那以前是我專用的，現任校長馬克西姆女士應該會很高興不用再天天派人去打掃了。」尼可自顧自地在前面走，一路上就沒有停止過說話。

他總是給兜一種是一個鮮少與人交流所以現在一有人可以正常說話就一直說個不停的人的感覺。

「好，我們現在開始吧。」走到一處空地，尼可隨意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了那隻魔杖，「嗯，基礎的我懶得講了，這麼的吧......嘶——的確似乎沒有什麼可以......」

「嗯，不錯。」尼可似乎拿定了主意，「三大不可饒恕咒，兜，我相信你是知道的。」見兜緩緩點頭，面色未變，尼可輕笑了下，猛然揮手，「鑽心剜骨。」輕飄飄的一句話，魔杖對準的是一棵旁邊平平無奇的樹。

鑽心剜骨會讓被施咒者感到全身刺骨的疼痛，鑽心的痛苦會使被施咒者痛不欲生，如果一直不停施咒，被擊中者會痛苦得瘋掉，甚至死亡。但，樹木——

兜沒有實際看到過正常的鑽心咒施展，不過很明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那棵樹就在兜的面前，葉片迅速變黑，並且開始以中心點撕裂，最終緩慢，平和的被撕成了兩半。

「需要一定程度的魔法境界。」尼可看著已經完全向兩邊裂開，毫無生機的斷木，道，「施法者還需要一定程度的心理作用，比如，置人於死地的狠心。」他放下魔杖，回看平和注視樹木斷口的兜。「在正常情況下，這三個咒語如同你看到的一樣，盡量別對著人用。你看到過案例的吧。」

一個被歹徒包圍的巫師對領頭的用了鑽心咒，沒弄死人家，但在施法把人弄得飄起來之後沒有控制住，把他狠狠摔了下來，脊椎斷了。因為魔咒的緣故，這並不是普通的傷病，後面這名巫師也被送到了阿茲卡班，哪怕是為了自衛。

「第二個，奪魂咒。」尼可略有所思的瞅著兜，兜沒有感覺後背發涼，相反，哪怕知道尼可的想法，他也僅僅只是躍躍欲試。

其實他對這種感覺挺感興趣的。

「這個咒明面上不能對人類使用。」尼可這麼說著，掏出來了一個乾淨的嬰兒拳頭大小的藍色半透明淺色球體，用魔杖對著揮了一下，球體整個散發出了更加深沉的光芒。

其內部原本半透明的核心瞬間變的渾濁不堪，像是被一層厚重的灰塵遮擋住了原先的光輝一般。

「嗯哼。」老人托著球體，對兜懟了懟。

「這樣就不是我主動對你施咒了不是么。」尼可滿不在乎地道，「不過你可能要做好一點心理準備，在結束后不會讓你感覺太舒服的。」

沒有問出「是不是要拿著輸入魔力」之類的問題，兜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是沉默地看，自己先進行理解，行不通再發問。

觸碰到藍色球體的一瞬間，兜的精神變得恍惚，一片蒼白色的背景映射在他的腦中，還沒等他來得及探查，一雙金色的熟悉豎瞳驟然顯現。

在金色眼瞳爆發的剎那，企圖進攻神智的藍色魔咒開始收斂，並強制性將兜的這種精神的負面狀態給抹除了。緊接著，一種失重感伴隨著極致的噁心突襲而來，兜雙目圓睜，差點沒能站穩。

「好吧，跟我想的差不多。」看到是這種結果，尼可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把這個喝了，對你的身體排斥反應會有緩解。」

一杯早就準備好的黃色液體藥劑被裝在一個透明的方形玻璃瓶里，由尼可拿著親自遞了過來。

「謝謝，先生.....」兜臉色蒼白的接過藥劑，一口悶下。

整個藥劑的味道是比較淡的甜味。

「最後一個，殺戮咒。」在等兜稍微恢復了些后，尼可又將魔杖對向鑽心咒旁邊的又一棵無辜的樹。

「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魔咒從魔杖中噴涌而出，直直湧向目標，同時還伴有一陣雜亂的聲音。尼可手中的魔杖異常穩定，並沒有資料上寫明的命中率低和低頻顫抖。

這是一種施法水平的體現。

「另外，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做到無聲無杖施法。盡你所能的最快。」尼可將視線從那棵以肉眼可見迅速枯萎，萎縮成一坨乾癟的臟爛樹皮袋子上移開，顯而易見，那棵樹已經被掏空了。

老人沒有揮舞魔杖，甚至沒有發出聲音，樹被橫截切開。不同於之前看到的鑽心咒，這個不是自主裂開，而是被強制性扯開的。用一股魔力強制性撕扯開的。它的切口哪怕離的這麼遠，現在兜的狀態那麼不好，也能夠看見殘缺。

是啊，今天剛剛拿到魔杖，從理論到實踐的第一步就是三大不可饒恕咒，並且還要求無聲施法和無杖施法。

尼可自己的筆記中有過對魔杖的個人理解。

魔力的接收放大器。

更好的運輸自身體內的魔力，讓它傳導的更加通暢。

至於正常在學校裡面學習的那些——

尼可是這麼說的。

「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你後面如果要去霍格沃茨找神器資料的話，也可以順帶便看一看，考個證書什麼的。有些地方我說話要比你先拿出來個證書暢快的多。」

「好了，下午茶時間。」尼可準時掏出了表，「今天到這裡了。書上的咒語你自己看吧，晚飯五點半的時候記得回來。」

「......啊，好的，勒梅先生。謝謝你的演示......」兜還是有些虛弱，但硬撐著脊背，道謝，「我會在晚飯前回來的。」

收到回應后，尼可眨眼間幻影移形離開了。

那顆藍色的球體尼可並沒有帶走，兜注視著水晶體內核的渾濁。

他對令巫師們恐懼的三大不可饒恕咒之首的阿瓦達索命並沒有多大興趣，反而對剛剛看到的那雙眼睛產生了濃烈的探知欲。

那是少數能讓兜出現「熟悉」感覺的東西。

······

當兜迷迷糊糊地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一股刺裂的頭痛感衝擊著大腦，看到窗外朦朧的陽光，兜捂著感覺到跳動的前額坐起身子。

這個房間不大，就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用來放書的，桌上還有一盞燈。

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袖口有一些泥土的痕迹，不過也只是痕迹。有魔力的殘餘，被清理過了，他起床開始洗漱。

1樓客廳。

勒梅夫人和藹地對下樓的兜打著招呼。

兜也溫和笑著問好，從她的問候中能夠得知，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桌前的勒梅先生似乎看出了兜的疑惑，抿了一口咖啡，「很正常，魔力透支。」他斜睨了半眼兜，在還沒有看到他之前就收回了目光。

其實這並不正常。

兜身上的魔力溢出的驚人，這意味著他本身的魔力儲備就是普通成年巫師的幾倍。這還只是保守估計，但絕對不少於這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