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無能的人聽著就好了

等宇博佑帶著秦玉言抵達了機場，許南雙已經把朱馳的屍體搬了回來。周圍的人都遠離了許南雙，他雙目空明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

明明早上一起穿過黑霧，平靜了4個小時，現在怎麼就——

只剩他一個了呢。

進入大廳后，宇博佑鬆開了手，用戴著手套的那隻手接過秦玉言手裡的黃金箱子，走向依舊站在原地的少年和壯漢。

「名字。」抵達少年面前，宇博佑盯著少年身下的地板，用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道。眉頭一皺，沒等少年反應過來，便伸手去取壯漢手裡的飲料，等取回打開，開始往嘴裡灌水的時候，還沒有聽見少年的回話，便睜眼瞥向了他。

「賈、賈申。」少年道。【諧音】

宇博佑點了點頭，蓋好空飲料瓶的蓋子。「幫我去那邊的垃圾桶那裡扔一下。」他戴手套的那隻手抓著飲料瓶，向旁邊陰影下的一個垃圾桶揚了揚。

「啊？哦，好的。」賈申接過瓶子，背對著宇博佑走向陰影。

鬼燼開始散落，宇博佑覺得於先生可能理解不了「在鬼出來的一剎那進行救援」的一席話。

賈申靠近了陰影處，宇博佑則是盯著他身下的影子，影子逐漸融入了陰影中。宇博佑的視線也隨之移動，從地上，延伸到了牆面上。

隱藏在，影子里的鬼么。（心理）

面對著牆壁，賈申向垃圾桶里扔出了垃圾。在他打算走的時候，忽然感覺了不對，餘光內，牆壁上突然伸出了兩隻黑色的手臂，抓向他的頭。

殺人規律的話，面對陰影吧。大概......（心理）

「呼——」

鬼燼轟涌而去，一部分開始悶燃爆炸，另一部分則是像普通的灰燼一般抓住了那兩隻黑色的手臂，將它扯出牆壁。

靈異開始對抗，黑色手臂明顯抵抗不住鬼燼，在燃燒過程中不斷的縮小，僵持不動了。鬼本身不會恐懼也沒有任何痛覺，完全的壓制。

不緊不慢地抓著黃金箱子，走進陰影里，「藏在你的影子里。」對還渾然不知的賈申，他難得的解釋了一句。興許是看著兩人年齡相仿吧。

打開黃金箱子，兩條黑色的手臂被鬼燼扯出陰影，塞入了黃金箱子。

「啪嗒。」箱子被關上了。

暫時沒什麼大事，後面封死就可以了。王小明是這麼教他的。

乾咳了幾聲，宇博佑面露難色，如果要進行靈異檔案創建，他需要說很多的話。喉嚨變成這樣后，他就想著紙筆來寫了。總部里白嫖了一本小的記錄本，還有一支筆，宇博佑貼著牆壁就開始寫。寫了鬼的殺人規律，和鬼鎖定的人。

陰影中有接觸的人，就是目標。目標不死前應該不會換。

殺人規律，頭碰到影子。

嚴謹一點，應該是影子碰到的地方會「死亡」。就是冷舉一開始送出來，手臂的那個樣子。只是宇博佑沒有去關注，也不需要去關注。鬼已經被關押，沒必要再提那些有的沒的了。

寫完這些，宇博佑一手連同著這張紙和黃金箱子上面的拉杆一同抓著，另一隻手則是去拿另一個被留在冷飲店門口，由朱馳拿過來的那個空的黃金箱子。

秦玉言已經到許南雙身邊詢問情況了。看著這兩個死亡的隊友，她也倍感悲傷。可現在，事件還沒有結束。

大廳中原本抵抗鬼域的靈異已經被宇博佑關押，所幸壯漢感覺到了威脅，自主釋放了鬼湖，抵抗著黑霧。

「幫我聯繫我的接線員建立靈異檔案，大體就是上面，細節問他們。」宇博佑放下裝著鬼的箱子，紙條遞給秦玉言，上面還有接線員的電話號碼。在秦玉言接過後，他又掏出來了個衛星電話給她。

「你早就知道鬼在哪裡對么？」許南雙聲音低沉。

「......」拉上黃金箱子，宇博佑並沒有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他們死了，你會很高興么？！」

「在那伙人從通道里出來的時候，我就阻止了。那伙逃出來的人里，創造出鬼域的鬼就在裡面。」

「是誰同意他們靠近，拿槍威脅了我。」沒有疑問語氣。

「如果再等一會，等我確定了危險程度的情況，或許兩隻鬼都已經被我關押了。你的那兩個朋友也不會死。」

「......」許南雙不再接話，整個人像被剝離了力量。

「無能的人，不知道該幹什麼聽著就可以了，廢物。」

最後一句，也是說給他自己的。

宇博佑拉著黃金箱子，走向外面。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霧之中。鬼湖在沒有完成包裹的時候，的確也可以抵禦靈異。可效果並不是特別盡人意，在宇博佑消失在黑霧中沒有多久，之前的那些跑出飛機大廳的人全部都跑到了大廳門口。

「卧槽！別讓他們進來！」賈申抄起沒有還給屍體的槍，對準門口。

「求求你們了！別那麼無情！」一個最先跟著肌肉男一起跑出去的中年禿頭大叔聲音悲哀，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僵硬。因為靈異正在被對抗，所以它們這些鬼奴保存的原先思想並不完整。

或者說，它們模仿的並不透徹。

「別動！」

說出來的話和聲音都非常的恐懼，可表情卻都如一的冰冷。每個人面對玻璃門投射的照影都是沒有上半身的。這樣一副詭異的奇景哪怕做夢也很難看到。

它們沒有破門的打算，但全部都在往門那邊聚集。

「大、大叔，想想辦法啊——」賈申有些手抖，他也不確定到底要不要開槍。萬一他們只是被控制了，後面就能恢復，不是死了復活的那種呢？

普通人對鬼了解不深可以理解。

於先生聽了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自顧自地釋放鬼湖抵擋鬼域的靈異力量。

秦玉言也拿出黃金手槍指向門口，一絲冷汗微微浮現。

數量太多了。

與此同時，漫步在黑霧中的宇博佑。

他並沒有開啟鬼燼的鬼域，如果鬼燼的鬼域開啟，四周的黑霧將會被焚燒殆盡。但得知了秦老訴說的平衡理論之後，他便也沒有打算過度使用力量。依靠鬼燼對燃料的判斷，他徑直往燃料最多的地方走去。

「你、你是來救我的么？」黑霧盡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淺裝女人面露驚喜。看到活人靠近，她就差沒有跳起來。

臉上的淚痕無比真實，還有那抽泣的聲音。

「找到了......」宇博佑將黃金箱子拉到身前，黑色悶燃的鬼燼像四周擴散。

這隻鬼，不，眼前的這個東西是鬼的本體，應該還擁有部分人的記憶。

但那跟他沒有關係。

「啊！！！」透過黑霧，凄厲悲鳴響徹雲霄。

那是屬於活人記憶主導的不安和詛咒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