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程偉澤回來了
【化繭成蝶】【】
桑小雨卻睡不著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覺得矛盾叢生。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她可能永遠也還不清這筆巨額的債務，她堅信，如果不生這場病，她是可以完成的，但現在，她真的沒信心了。
就算自己明天手術成功，那債務……她不敢想了，怕了。
桑小雨越想越灰心，前路一片迷茫。
桑小雨整整調理了九天，手術才被安排到日程上。
這九天里，一直是趙春鈴護理她，江春暉給她發工資，母親和子僑也知道了她的病，桑小雨告訴母親，讓她一切放心，自己很快就會好起來。
江春暉對母親極力討好，讓母親覺得挺放心的，就帶著子僑回家了，子僑馬上要放暑假了，桑小雨說放假的時候再過來。
江春暉再沒晚上來過，趙春鈴說桑小雨太有福氣了，怎麼會有這麼樣的一個男人對她這麼好？還說自己要是碰上這麼好的男人，她會毫不猶豫投懷送抱。
桑小雨問她與孫鵬處得怎麼樣了？
她說要是有江春暉的一半就好了。
李俊浩來過一次，他說看見江春暉就煩，有點臭錢不知道怎麼顯擺了。
桑小雨說不用過來了，好好照看老婆吧。
手術這天終於到了。
時間定在十點。
上海的專家還有本院的麻醉師什麼的，都是江春暉親自過問的，他再三叮囑桑小雨一定不要害怕，說很快就會出來的。
請專家花的是場面上的錢，江春暉私下又給專家每人遞了一個大紅包。
兩個專家好像商量好了一樣，一個沒收。
其中一個專家說：「如果不是孫院長的介紹，我們也不可能過來，既然過來了，就沒有不好好做的道理，你就放心吧，我們有自己的堅守，沒有紅包我們一樣可以盡心儘力。」
江春暉一個勁地討好，說紅包不收就算了，手術后一定要吃個飯。
專家問這個病人到底是你的什麼人？
江春暉只好說是自己的親戚。
桑小雨十點被準時推了進去，江春暉還有程家姐妹和公公婆婆都到了，唯獨沒見李俊浩的影子，桑小雨與他們一一握手，心裡廢墟一般荒涼。
她如果順利地出來，面對的是重新欠下的近四十萬元新債，如果不順利，自己倒是輕鬆地走了，母親和兒子怎麼辦？
桑小雨這幾天根本就沒辦法休息好，醫生與護士也都說盡了好話，一個勁地安慰她，但她的身體怎樣她最清楚，於是一直在忐忑不安中盼著手術這一天快點到來。
李俊浩還是沒來，桑小雨有一絲失望。
她也只是想了想，什麼都沒問。
程偉婷拉著她的手讓她放心，程偉麗也說了好多安慰的話。
桑小雨對公公婆婆表達了感謝，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回家等消息，她說年齡大了，不適合這種場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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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小雨被推了進去，江春暉讓大家都散了吧，說等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醫生也說了，這是個大手術，沒幾個小時是下不來的。
程家老人在程家姐妹的勸說下離開了，一個勁地說有消息一定要告訴他們。
江春暉也沒打算一直等在這裡，就在他要走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
這男人高高大大的，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體恤衫。
他剛到手術室的門口，程家姐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一起向男人撲去，一個叫哥一個叫弟。
來人正是桑小雨的丈夫程偉澤。
歷經近四年的程偉澤，風塵僕僕終於回來了。
江春暉看了男人一眼，說：「你就是程偉澤？」
程偉澤臉上明顯黑了許多，身材有些發福，一件全體的藍色體恤穿在身上，腋下還夾了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乍一看，像建築工地上的包工頭，一種滄桑感刻在他的臉上，他點了下頭問：「你是誰？」
江春暉想也沒想就給了他一拳，說：「你還是個男人嗎？你知道桑小雨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要不是我在福建發遍了廣告，你是不是還不會回來？你知道她……」
「原來是你？你到底是她什麼人？」程偉澤也終於知道廣撒尋人貼的人就是眼前的人。
江春暉邊打邊說：「什麼人？拯救她於危難之中的恩人，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管你？你算老幾？我告訴你……」
程偉澤的姐姐和妹妹一起沖了上來。
程偉澤一手沒還，程家姐妹卻不幹了，一起上前廝打著拉開江春暉。
程偉婷厲聲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對我嫂子好，但他才是她法定的丈夫，你沒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江春暉沒跟她一般見識，主攻目標就是程偉澤。
醫生和護士一起趕到，醫生嚴肅地說：「這裡是醫院，你們要幹什麼？裡面要手術的人不是你們最親近的人嗎？你們就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她？趕緊離開這裡。」
程偉澤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就跪下了，還把醫生嚇了一跳。
他拽著江春暉的褲子說：「你就是不發廣告我也要回來了，這裡是我的家，有我的老婆和孩子……我謝謝你在我不在時對她的照顧……」
程偉澤不知道他和桑小雨是什麼關係，但看他霸道的樣子，知道桑小雨至少是受了他的恩惠。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江春暉又衝到他面前說：「我用你謝？你還有臉說你有老婆孩子？你走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們會過怎樣的生活？你把他們親手推進了火炕里……」
程偉澤一動不動地說：「打吧，所有人都打吧，我是罪有應得……」
醫生再一次趕他們出去，說如果再大聲喧嘩就要叫保安了。
程偉麗哭著扶起弟弟說：「你到底去了哪裡？你就不知道給家一個信兒嗎？你知道爸爸、媽媽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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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都哭了。
程偉澤把她們倆抱在一起。
三個人都哭了，好像電影里的某些場景。
江春暉不想聽他們痛說家史，把幾個人都趕了出去。
桑小雨讓江春暉找程偉澤，江春暉覺得如果不找到程偉澤，桑小雨一定不會死心，也不會踏實下來接受自己的幫助。
他發現悲哀就像是一張網，牢牢地罩在桑小雨的頭頂上，也罩在了自己的心裡，他們都無法掙脫，桑小雨因為絕望而變得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