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往事隨風
桑小雨顧不上寒暄，馬上樓上樓下看了看，發現比原來鹿鹿小築大多了，租金也在自己的預期里。
這裡和鹿鹿小築一樣的地方就是一座小二樓，樓上樓下大約有十五張桌的地方，樓上更為寬敞。
按照人家原來的布局就挺合理的，桑小雨發現二樓的頂端還有一個小閣樓，是原來老闆住的地方。
她說這裡離家不算太遠，但也可以好好裝飾一下，來不及回家也可以住在這裡。
程偉澤看桑小雨特別的滿意，就說這裡四通八達，周圍又是效益特別好的工廠和公司所在地。
兩人站在二樓的窗戶旁看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視野很寬闊，桑小雨說喜歡這樣的格局，讓人有種透亮的感覺。
桑小雨不解說原來的老闆為什麼不做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程偉澤聽桑小雨說出事兩個字，還是有點掛不住臉，說沒多大的事。
桑小雨認真起來，說：「如果這個房子有問題，那咱們可不能接手，要是水、電有問題，線路也有問題，那也是個鬧心的事，一定要好好打聽一下。」
程偉澤見問，只好說：「這家老闆和我是朋友，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敢打包票沒有任何問題。」
桑小雨哦了一聲，問：「那是什麼原因呢？」
程偉澤見她喜歡刨根問底，於是拉著她坐在二樓通往閣樓的樓梯上，還細心地掏出紙巾，把樓梯擦了又擦。
樓梯上貼了地板革。
桑小雨不坐，說就站著說吧。
程偉澤不幹，伸手要拉她，桑小雨無奈自己坐在了離他有些距離的另一側。
程偉澤說自己也是因為要租房子才認識這家店的老闆，其實他幹得一直紅紅火火，只是兒子來了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桑小雨沒明白，問是怎麼一回事。
程偉澤說男人有一次跟他講了，自己在另一個城市原來是一家公司的老闆，後來在財會上出了事跑了出來。
老婆說什麼也不願意跟著他亡命天涯，
而他則帶著公司的會計私奔了。
會計比他小整整十歲，還帶了一個五歲的女兒。
會計特別能幹，而他父母都是做飯店的，於是他在梅瀾江就開了這家叫梅家的飯館。
他說生意太好了，女人也一心一意與他在一起，日子過得十分的愜意。
但老婆那邊卻出了問題，家裡的房子被封，兒子的工作因是自己關係而上位的，自己一離開，兒子也就無業了。
兒子多方打聽，知道了他的電話，一心要來。
他說自己對老婆沒有一點感情了，但對兒子卻不一樣。
只是兒子來了之後，特別看不上身邊的女人，天天找她的麻煩，而且他非要管錢，還跟父親說，說你現在是賺了點錢，但早晚都讓女人榨乾。
他說自己也沒有辦法協調他們之間的矛盾，女人也越來越生氣，飯店裡收到的錢，都進了兒子的腰包，女人不幹了，要走。
他就是在這個時候要兌飯店的，他說被兒子折磨得過不下去了。
我找他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但告訴我，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他說一旦兒子聽到了風聲，他們就無法脫身了。
我象徵性地交了五千元定金。
他人就跑路了，但我們一直有聯繫。
就在這時候，你上電視了，我根本就不敢再開飯店了，有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呢？
桑小雨不解地說：「他怎麼回事，店不兌了就跑了？」
程偉澤說：「他不能不跑，女人說如果任由兒子這麼下去，她一天也不會待的，下了最後的通牒，他要是再把她丟了，他可算是一無所有了。」
「他兒子呢？」
「別提了，他兒子一點風聲都不知道，第二天在閣樓上睡到十點多，每天這時候都有人叫他吃飯，這天鴉雀無聲。
兒子也沒以為會有什麼事，結果我當天來看房子的時候，他才知道父親把飯店兌出去了。我按他父親的說法，說自己交了全款，讓他即刻找房子搬出去……」
桑小雨嘆了口氣說：「這叫什麼人家呀，他就這麼跑了，不怕你開了飯店不給錢嗎？」
程偉澤說：「這飯店又不是我的，他也不是逃犯，只是為了避開兒子，你不知道，他兒子知道父親跑了后，拿一把菜刀滿大街找父親，揚言要殺了這一對狗男女……」
桑小雨還是不解地問：「他就這麼把這個房子交給了你？」
程偉澤說：「他在梅瀾江只認識我一個人，別人他也不信任，他就把房子讓我幫他出租，我前一陣子談了一個，如果你不想租，這房子也剩不下。」
桑小雨這下全明白了，問：「他那個兒子呢？不會還天天來吧，這也是個麻煩事。」
程偉澤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了，這小子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沒什麼真本事，他自己在梅瀾江根本無立足之地。
我前幾天給那個老闆打電話，說租房子的事，他說聽家裡兄弟說，兒子回家了，天天管他媽要錢，母親一氣之下，也要逃離……」
桑小雨這才放下心來。
她站了起來，四處打量著。
程偉澤突然傷感地說：「這房子是不是有點像鹿鹿小築？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下就喜歡上這個房子了？就是因為太像鹿鹿小築了。-
小雨，這一輩子我犯的最錯的事就是當天出事的時候跑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我在火車上的時候就想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勸不動自己回來。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我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太愛面子了，都說面子害死人，我就是這樣，面對山一樣的債務，我跟你一樣噔三輪撿破爛嗎？
小雨，你別怪我，我知道自己錯了，但要是讓我干那樣的事，我寧願死也不肯做，要是別人看我如此的落魄，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這就是我跑的主要原因……
我自己特別瞧不起自己……」
出了事之後，桑小雨很少怪罪於他，知道於事無補，聽他這麼說，也說：「我知道你的性格的，只是沒想到你會走得那麼久。
我以為你跑了，事情過去久了，想通了，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