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無可更改
桑小雨的卧室是極簡的造型,屋子牆面上『寸草不生』,她自己解讀是留白。
而葛雲生這裡則是一幅足有兩米以上的風景畫掛在最突出的牆面上。
上面是一個男人正在衝浪,迎面而來的浪花拍打在男子身上,肌肉結實健壯,乘風破浪流光溢彩。
桑小雨竟然被葛雲生的設計感動了,她覺得這裡有思想,有內容也有他的吶喊、嚮往和抗爭……
桑小雨來到陽台,滿眼都是植物的蓬勃和茂盛,窗戶打開著,秋風拂過,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涼意。
程偉婷在屋子裡喊她過來吃飯。
桑小雨是等了好幾日才決定找程偉婷談的。
本來她都想放棄了。
自己算什麼?最後想了想,算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真的不談,她們之間反而是少了什麼。
本來她以為這次談話會變得艱澀難以開口,卻不想程偉婷等她坐好就說:「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是我老闆的感覺真好。」
桑小雨樂了,說我什麼時候跟你擺過老闆的架子?
程偉婷說:「擺不擺是一回事,是不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是沒有以前那麼單純了。」
桑小雨不以為然地說:「那是你的感覺,至少我沒有。」
桑小雨不知道,當她有一天完全擁有了這樣的感覺的時候,她才想起今天說的話。
人與人之間的是有距離的,如果離得遠還好,要是真的湊在一起,那上下級的感覺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
程偉婷用高腳杯給她倒了滿滿一大杯啤酒說:「我最煩紅酒了,酸不拉嘰的,喝著不是味,但後勁還不小。
我也不懂紅酒的質量,沒給你買,喝啤酒湊合著吧。」
桑小雨指著頭上的高腳杯說:「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東西是喝啤酒的?」
程偉婷看了又看,突然眼光靈厲起來,說:「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這些東西都砸了,
這些都是他弄得,煩死了。」
桑小雨盯著她看,她只好說:「心裡天天這麼想,真要把東西扔了,還是捨不得,不是東西的價值,是過往。」
程偉婷這才點頭認可,說:「走出一段感情,哪那麼容易。」
兩人毫無顧及地幹了一大杯,程偉婷突然驚叫了一聲,嚇了桑小雨一大跳,她說:「家裡好像有香檳,也是他忘記拿的,他這人就喜好這些不務實的東西。」
桑小雨狠狠地說:「你能不能別一驚乍的?早晚給你嚇出毛病來,還是別拿了,那東西我也喝不慣,就喝啤的吧。」
程偉婷不答應,說:「你要是不喝,我可沒有能招待的朋友了,他們都是俗人,只有你還陽春白雪一點。」
說完,就跑到廚房裡翻找起來。
終於找到了,她拿在手裡說:「這東西怎麼這麼沉。」
桑小雨看她拿了一個淺綠色的瓶子,足足有一斤半的量,又仔細看了上面的牌子說:「我一點也不懂這個。」
程偉婷說:「甭管它,喝就是了。」
程偉婷怎麼也打不開香檳的蓋子,終於用毛巾包裹著,費了好大的勁才擰開。
擰開的時候,香檳發出空洞的響聲,把兩人又嚇了一跳。
桑小雨樂不可支使勁用手指著程偉婷的頭說:「在你家真容易嚇出毛病,你給我安靜會兒。」
程偉婷和桑小雨把杯里的酒都幹了,換上香檳。
桑小雨喝了一口,連連點頭說:「好東西,味道醇正,口感上佳,不用說就是價格不菲。」
程偉婷有些氣惱地說:「整天風花雪月的,把心思都用在了這上面,還不是對著我……」
程偉婷說:「這東西是彆扭,算了,換大杯,我喝啤酒,喝不習慣這味道,比紅酒還酸。」
她急急忙忙找來了大號玻璃杯,要和桑小雨喝個夠。
桑小雨說自己是開車來的。
程偉婷說睡在這裡吧,我們好好說說話,你當了廠長,我再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彆扭。
桑小雨說:「我開飯店你不是也要來?我還是你的頭,這有什麼,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要混為一談。」
程偉婷說:「我那個單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我還是喜歡上班的感覺,給個人干,總覺得低人一頭……」
桑小雨說:「給誰干都一樣,都是為了養家糊口,你現在還有孩子。」
程偉婷嘆了口氣,說:「咱們就別漫無天地地聊天了,要不是因為小趙的事,你也不會過來。」
桑小雨知道要到正題上了。
於是問:「你們的關係到了哪一步?」
程偉婷說:「你知道哪一步就到了哪一步。」
桑小雨心裡叫了一聲苦,說:「你真愛上他了嗎?我怎麼有點不相信呢,我不是說年齡差大有什麼不妥,可你不一樣,你才從這段婚姻里走出來,你們曾經如此的相愛過,你真的放下了?」
程偉婷沉默了好久,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然是淚光盈盈了。
她說:「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他了,反正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太好了,天天盼著他早點回來。
你知道我的過往,我也怕只是為了那點事,但好像也不是,他挺成熟的,對我也體貼……」
桑小雨真的不知道這類事應該怎麼勸,就像當初她要離婚的時候是一樣的。
桑小雨只好說:「你就跟著我吧,先在調料廠干著,要想不招惹那些閑話,你千萬別在庫房有事了。
這裡是工作的地方,你讓別人知道了,會讓人瞧不起的。
我跟你這麼說吧,我在工廠里安了好幾個視頻,都是李俊浩的主意,趙春鈴就在是視頻上看到你們的……」
程偉婷大吃一驚,問:「沒事裝那玩藝幹什麼?」
桑小雨頓了一下,聲音有點啞,說:「如果不是李俊浩天天央求我安,費家妮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了……」
程偉澤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可不是針對男女之情才安的,再說了,自己有什麼資格管這類事。
桑小雨倒沒想那麼多,說:「兩個人好上了,只要是光明正大也沒什麼,但在工作的地方,就會傳出閑言碎語,不值當的。」
程偉婷的臉通紅通紅的,要不是因為喝了酒,她還真想鑽到地縫裡了,小聲說:「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已經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