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除惡

2 除惡

短短的一周時間,接二連三的親人離世,讓朱家人感到人生似乎也沒什麼樂趣可言,朱老媽本來還被孩子三舅媽安慰著,這時卻不得不反過來去安慰她,三舅媽扶著三舅的屍首,自顧自地嘮著心裡話「你這死鬼,做了什麼孽啊,什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就這樣去了,剩下我跟孩子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呀」朱老媽心裡想,是呀,我們又做了什麼孽呀,忽然間想起挖墳的事,兒子在結婚前,曾有一次很晚回來,說自己遇到了棺材里的通判,當時大家都說是他看花眼了,也沒在意,這時想起來,難道兒子說的是真的,這三條人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沒了,莫非真跟上次那挖墳的事有關,真的是遇到鬼不成!

朱老媽雖然是建國前生人,但是受新中國教育多年,從不信什麼鬼神之說,這時也不由的相信起來,難道我們家真的遭到報應不成,那該如何是好。一想鬼神要來報應,腦袋裡馬上想到如何應付,這時一個模糊的身影進入腦海中,似乎只有他才是救星,這人是誰哪?朱老媽想了又想,始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反正腦海中有這人的形象,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朱家老二在外面進來,手中拿了十來個燒餅,用紙包著,因為這時已經是半夜,大家晚飯一直沒吃,都有點餓了,朱老爹讓兒子到家裡去取點吃的,家裡面正巧還有兒子和兒媳出殯時剩下的燒餅,二兒子便拿到醫院給大家吃。

朱老媽一見到燒餅,腦子裡馬上電火石光般閃了一下,想起了大兒子結婚當天,那個在門前索要燒餅吃的老道士,不錯,自己苦苦思索的救世主,正是這被家人趕跑的老道士!還記得他在結婚當天,在門前說的一段話,說家裡災星罩宅,馬上就要大禍臨頭,當時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可是這一系列的教訓,不正應驗他當時說的話嗎,對,就是這道士,可是他現在在哪裡呀,到什麼地方才能找到他呀!

朱老媽想到這,馬上把自己的想法和家人說了,她這麼一說,孩子三舅媽也想了起來,因為她當時兩次去給那道士進屋取燒餅,印象較深,朱家老二也想到,當時是自己拿磚頭把老道給嚇跑了,大家一印證,老道士所說的話,也不由的相信起那老道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朱老爹本來也不信神鬼之說,但兒子兒媳離奇死亡,也不由他不信,加上挖墳開棺的事,心裡上總覺得有那麼一點欠妥,想法也自然和朱老媽一致。

大家意見一統一,馬上決定分頭去找老道,可是外面正是天黑,要找也要等到天亮,正在大家準備苦挨到天亮好出去找那老道士,只聽身邊路過的一名小護士說道:「這東西真的這麼靈嗎,我怎麼不相信呀?」另一名小護士說「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那道士給了我爺爺一塊破道服布后,我爺爺晚上再也沒做過噩夢。」先前那名小護士說「一塊破道服,還能趕上安定片,那以後藥廠不得黃了,咱們還上班幹嘛?」兩人說著說著在朱家人身邊走了過去。

朱家人正愁沒有老道的消息,一聽這話,忙上前攔住兩名護士,細問發生了什麼事,小護士忙完手裡的活,坐下來和他們講了發生在半月前,發生在她家的事。

小護士的爺爺是抗美援朝下來的一名老兵,在朝鮮戰場上曾殺死過三名美國大兵,轉業後到了地方,家在車站附近,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最近連續兩個月晚上睡覺,總夢到被他殺死的三名美國大兵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還說著一大堆英文,對他指指點點,擾的他總是睡不好覺,身子骨也消瘦下來了。一天老人心裡煩悶,就到車站走了走,遇到一名身穿破道服的老道,那老道告訴老人,他被惡鬼纏住了,於是從身上的破道袍上撕下一塊布,叫老人晚間睡覺時,放在枕下,可保老人不受惡鬼所纏,老人聽了老道士的話去做,果然困擾老人的問題,不治而愈,一連十幾天也沒做同樣的噩夢,飯量上漲,體重也上來了。

朱家人聽完這段故事,更加相信老道士的非凡能力,連忙打聽老道士的去向,那小護士告訴他們老道士經常在車站附近,不知因為什麼,他竟不肯離開綏化,似有什麼心事未了,由於沒有什麼收入來源,在那裡經常靠乞討過日子。

此時天已初亮,朱老爹和二兒子一同步行來到車站,剩下的人在醫院幫三舅媽料理後事。

當朱家父子來到車站,見圍了一大群人在那裡,以為是賣什麼東西,也沒在意,忽然間朱家老二聽見裡面的人用山西話講話,心中一動,拉著父親擠進人群,只見裡面一人破衫捲髮,高個落拓,果真是前些日子到自家門前被自己用磚頭嚇跑的老道士!

只見那老道士盤坐在地,身邊一名神志恍惚的青年男子,也學他的樣子盤坐在身前,一名年紀稍長的女子在那青年身旁,似是他的母親,一邊焦急的看著男青年,一邊帶著乞求的神態看著老道,那老道口中念念有詞,伸出右手食指點在青年男子的眉心上,叫道:「青天白日,乾坤定法,此時不現身,更待何時!」說話后,口中大喝一聲,只叫的鬚眉並揚,目露寒光,那青年全身一陣顫抖,忽然間一股青氣,在他身邊升起,隨風飄舞,片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青年身子似虛脫了一樣,軟軟地倒在地上,雖然身上無力,但明顯看出精神有所恢復,眼神也變得靈動輕快,與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圍觀的人群中不由的有人發出一陣驚呼!

朱家老二問身邊的一名婦女,發生什麼事。那婦女說,這男青年是她鄰居。前兩年處了一個對象,兩人感情特別好,正要準備結婚。誰知那女孩子出車禍死了。男青年心裡想不開,每天晚上都到十字路口燒紙,不知為什麼,有一天晚上回來,就開始胡說八道。找了明白人給看了一下,說是那個女孩子的靈魂被他給召了回來了,附在他的身上,說什麼也不肯走。有人給他介紹了這個老道,結果一試就靈,說幾句話就給治好了,真是個活神仙啊。

這時人群裡面婦女忙著向老道士道謝,老道士也謙虛了幾句,一抬頭,看見了朱家父子,眼神漸漸地凝重了起來,不一會兒,搖了搖頭,口中嘆了口氣,說:「冤孽,冤孽。」朱家父子見老道士主動招呼,連忙迎了上去,將老道請出人堆,這時圍觀的老百姓見已無熱鬧可看,紛紛散去,那一對母子與老道打完招呼后,徑自走了。

朱家父子將老道領到了自家內,這時家人也不嫌老道又臟又臭,忙收拾屋子,請老道進屋休息,又叫女兒到食雜店內,為他買了一瓶「革娃斯」(俄語:一種在八十年代盛行的飲料),見那老道士可能又有些時間沒吃飯了,於是出錢為老道又買了兩個麵包。

老道似乎對飲料沒有什麼興趣,可能是喝不慣,拿起麵包吃了起來,又摸出他的軍用水壺喝起了水,朱家父子等他吃飽喝足了,才開始和他說話。

老道士長嘆一聲說道:「不用你們說了,事情我都知道了。貧道祖籍山西太原,現在江西龍虎山天師府出家,道號玉真子,這次遠走黑龍江,是為了幫一名黑河的俗家弟子設壇講道,回來時在火車上路過綏化,忽然間發現綏化上空有一團紫氣,飄在半空,久久不散,知道這裡一定有人動了陰棺的棺氣,以至陰棺白日見光,導致煞神出土,近期觸到棺木的人定要遭到大禍。

朱家父子聽的似懂非懂,於是叫老道細加解釋。

老道雖說是一嘴的山西話,但慢點說,朱家人還是能聽得懂。只聽他道:「陰棺是一種被人詛咒的棺材,在下葬時也是經風水先生仔細瞧過地點的,一般是在陰氣較重的地方安葬,以至屍體能更加充分吸收陰氣,當陰氣吸收到一定程度時,遠離屍體的陰魂便可以重新附在屍體上,這樣屍體就有了靈性,不但可以保護屍體不受人損壞,又可以保佑子孫後代興旺。這種做法的害處就是,死者得不到轉世投胎的機會,世世代代永為厲鬼。子孫後代卻能代代出官,個個有財,家族興旺。但一般死者不會這麼做,誰不想重新轉世為人,一定是死後有什麼不孝子孫,或是夫人家屬恨透了死者,用陰棺的方式鎮住死者的魂魄,叫他永遠的在地下受苦,永世不能超生。

朱家的房宅大院處在東門,四商店北側的巷口深處,由於地處八卦方位中的「震」卦,乃陰雷轟頂之位,最是陰寒,在這地方挖出陰棺再正常不過。

朱家人如夢方醒,朱老媽道:「我家的房子冬天寒冷,往往要比別人家多燒一兩噸煤,夏天還好點,鄰居都願到我家來,說我家屋裡涼快,連我們自己夏天睡覺怕涼著,還得蓋點棉被,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說法。」

那老道繼續道:「由於看到綏化這地方紫氣凝集,我就在綏化下了車,一直尋找這紫氣的來處,由於身上帶的盤纏不多,住了幾天,就所剩無幾了。但是眼見有妖未除,我身為修道之人,不可能就此離開,所以只好以乞討過日子,那一日我尋到你家門前,眼見院內紫氣繚繞,正是我要找的陰棺所在,於是出聲提醒,卻被你們趕走,錯過了最好時機,卻是那厲鬼已經謀取了三條人命,吸幹了他們的魂魄,功法已有小成,只怕捉起來已經是相當地麻煩。」

老道士又語重心長地說道:「自古多行不義必自斃,若不是你們冒然地挖他人棺木,又擅自取出棺中財寶,如何招來這飛天橫禍。萬事有因必有果,一切善惡福緣,皆有報應。」

朱家人聞聽后,不由得又是慚愧又是後悔,悔不該當初為圖一已之利,開棺取寶,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後果。

老道士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既然事已至此,三條人命足以還上這筆孽債,貧道就捨出性命,去會一會這神通廣大的通判老爺。今晚為我準備幾樣東西,以備急用。

準備的第一樣東西,是黑狗的血,要全身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黑狗。

第二樣東西,牛黃粉,這種東西藥店有售,

第三樣東西,柳樹枝,柳樹遍地都有,不難準備。

第四樣東西,鏡子一面。

第五樣東西,烈性白酒。

第六樣東西,硃砂和黃紙。

朱家人依照老道士玉真子的要求,分別去準備這些東西,唯一難準備的是黑狗的血,朱家老二和朱老爹借了一輛兩輪摩托車,一口氣跑了綏化下面五、六個鄉鎮,最後在四方台鎮買到了一條黑狗,僱人殺死後,狗血放了小半盆,狗肉放了起來,準備事情結束后,拿出來吃一頓。

用了一小天的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多,家裡人將六樣東西都準備全了,老道叫朱家人打開新房的鎖。進屋后,他開始準備了,首先將部分牛黃散在屋內隱蔽的地方,用他的話說,等一會兒鬥起法來,讓惡鬼沒有躲藏的地方,然後用剩下的牛黃粉和白酒後均勻地塗抹在鏡子北面,做成簡易的照妖鏡,以免惡鬼使出障眼法,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將黑狗血輕微的塗在新房的地上,用來鎮一鎮妖氣,用硃砂和黃紙寫了幾十道靈符,以備鎮妖之用。剩下的柳樹條,便拿在手中,做為打鬼的武器。

一切準備停當,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老道讓朱家人都退出房,告訴他們一會兒若是屋內有動靜,大家齊動手,將幾十道靈符全部貼在窗上、門上,防止惡鬼逃走,以便來個關門打狗。他自己在屋內將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在懷中拿出一個紫銅的鈴鐺,叮叮噹噹的搖了起來,那聲音輕脆悅耳,雖然門窗緊閉,但鈴聲竟能撕破夜空,驚心動魄!

過不多時,天色較剛才更黑,老道將電燈關掉,點燃了七根蠟燭,取的是北斗七星的方位,自己端坐在地中央,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七根蠟燭的火苗忽明忽暗,燃燒的十分不穩定,忽然間一股陰風襲來,老道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七根蠟燭同時熄滅,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現身室內!

老道士劍眉一揚,睜開雙眼,看見那黑影后也不搭話。口中依舊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雙手一揚,七根蠟燭又同時亮起,那黑影卻驚的後退一步,這時看清來者正是那個通判老爺,只見他面色慘白,最恐怖的是,口中竟比先前多了兩顆獠牙,可能是一連吸取三個活人的魂魄,法力更加高強,只見他操著一口京腔,問道:「你是誰,竟膽敢拘本官到此?」那聲音陰寒透骨,竟像在冰川地獄中發出的一樣。

老道士並不起身,答到:「貧道江西龍虎山太師府玉真子是也,見你在這裡禍害凡間性命,特來降你。」那通判怒吼一聲,叫道:「他們是罪有應得,破壞了我的肉身,毀我房宅,貪我珠寶,我在世時,為官三十年,剛正清廉,不該遭此下場,我索回我應得的,難道不該嗎?」老道士嘆了一口氣,道:「我算過你的運術,你在世時,確實是本地的一名好官,綏化百姓安居樂業,也是借你之福。但是你死後,竟被人用這陰棺鎮屍之法,鎖住魂魄。以至你近百年的時間都未能投胎作人。確是有人負你,但是世間百姓,多為迂腐之輩,貪圖小利是生存本能,你既已如此,何必計較肉身、財寶這來世帶不去之物,好好隨我去吧。我保你修個正果。」

那通判冷笑一聲道:「你要拿我,還得拿出點本事來。」老道士搖了搖頭道:「好吧。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我的三清法術。」

那通判不再言語,凝神靜氣,忽然間,身子暴長半米,雙臂竟然隔著三四米的地方伸了過來,向老道士的頸部掐去,老道士左臂一擋,將通判的雙手擋住,那通判力大無比,雙手抓住老道的胳膊,向後急拉,老道士一不留神,竟被他拉上三、四步,連忙將左手的柳樹條向通判的雙臂打去,那柳樹條乃是第一等的打鬼之物,與桃木劍並稱仙界雙寶。如此一出手,那通判果然畏懼,雙手忙不迭的鬆開,但是由於他連吸了三個人的魂魄,法力較與朱家老大互搏時,不知高了多少倍,那采陽補陰之法是陰間秘術,惡鬼一但害人命成功,功力也就隨之增長,但一般情況下,由於受地獄制度所限制,鬼怪也不輕易出來害人。但這通判卻是個例外,他死時被陰棺鎮屍之術所控制,過了將近百年的時間,在陰間生死輪迴薄上的名字已經被抹去,所以投不了胎,作不了人,一但出棺,必須將開館之人的魂魄吸掉,以增強法力,防止被地獄的牛頭馬面所捉,押到十八曾地獄,萬劫不復,此時雖然畏懼柳樹枝,卻不會輕易控制,一招落空,和身撲上,露出獠牙,準備將老道士的喉嚨咬斷。

似老道士這等道行高深之人,一但被惡鬼吸去魂魄,那惡鬼便可成為半仙半鬼之身,就再也不受仙界、鬼界所控制,但是修道之人煉就的就是畫符捉鬼之術,也正是惡鬼的剋星,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乃是生生相剋的永恆道理,每名修道之人自然不會輕易被惡鬼所害。老道士玉真子見通判撲上,單掌立胸,迎面拍出,掌心中早貼了一張靈符,那靈符傾刻間變成一團烈火燒了過去!

那鬼通判乃是百年的純陰之身,雖然受不了烈火燒身,但那靈符一遇極陰之身,威力也是有所減弱,一到身前,立即熄滅,這一來一往的兩個回合,竟打成平手。

老道士心中一寒,之前只知道這鬼通判吸取了三個活人的魂魄,法力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卻沒想到會高到如此地步,不由的暗自後悔有點過於託大,若是準備齊一點,或是請祖師爺附體,局面會大不相同,降妖用的東西事到臨頭已經無法再準備了,請祖師爺張天師附體也要事先開壇祭禮方可:此時,只有拼盡畢生所學,降住這鬼通判,才能保證自身性命。

想到這,老道士玉真子高喝一聲,將那柳樹枝高高拋起,室內畢竟空間有限,眼見柳樹枝撞到棚頂便落了下來,剎時間,只見柳樹枝上的樹葉紛紛脫離枝幹,變成一柄柄飛刀,暴風驟雨般的向鬼通判飛去。

鬼通判沒想到老道士還有這等絕招,龐大的身體被飛刀掃過,剎時間,一件好好的通判官服被划的七零八落,由於通判法力也是非同小可,那柳葉化作的飛刀只能損其外體,對其功力卻損傷不大。

玉真子並非一招窮盡,待飛刀飛出,雙手早扣好兩張靈符,縱身撲上,他五十幾歲的年紀此時卻也動如脫兔,異常矯健利落,只聽的啪啪兩聲,兩道靈符已經貼到鬼通判的前心、腦門!這兩處是鬼通判的要害所在,上面的身體登時被靈符所限制,腳下卻活動自如,一腳飛出,玉真子整個人被踢到了炕上,但覺胸前劇痛,氣息不順,但也知道這絕好的機會不容錯過,忍痛摸出一把牛黃粉,向鬼通判灑去。

老牛身上有兩種辟邪之物,一種牛黃,另一種牛眼淚,牛黃乃是鎮鬼鎖妖之物,一經沾身,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脫身。一種是牛眼淚,擦上雙眼后,可看的見鬼怪,玉真人乃修道多年之人,陰陽眼早已練成,不需要擦什麼牛眼淚,、牛黃粉卻不能不使,關鍵時刻,全靠它來建這奇功。

鬼通判被貼了兩道靈符,又被牛黃粉灑到,若是換成其它惡鬼,早已灰飛煙滅,但是他畢竟是純陰之體,雖然身子受制,竟然能牢牢地守住真元,不讓靈魄外泄,表情卻顯得異常痛苦。

老道士玉真子強忍劇痛,走下炕來,到了鬼通判身邊,又貼了幾道靈符,這才放心,喝道:「妖孽,還不束手就縛,要我打的你魂飛魄散不成!」

鬼通判此時方被制服,知道再反抗下去,只有自己受罪的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我投降了,求道長饒我這一次。」老道士點了點頭道:「你肯求饒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便饒了你這一次,但是你必須跟我走,回去,我求祖師爺將你打入輪迴,重新投胎做人。」鬼通判不由的心服口服,說道:「如此請師父成全。」老道士點了點頭道:「好,就這樣最好,朱家人挖了你的墳墓,取得你的寶藏,你也害了他們三條人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三年,我叫他們年年為你燒一整車紙錢,保你在陰間也能做個富鬼。」

鬼通判無話可說,只有拜謝的份兒,老道士將他的軍用水壺拿出來,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對著鬼通判說:「如此委屈你了。」當下口中念了幾句咒語,那鬼通判便化作一道青煙,進入了他的水壺當中,老道士將水壺蓋好,去將房門打開,讓朱家人都進來。

朱家人在外面提心弔膽地等了半個晚上,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進屋點亮電燈,屋裡面一片狼籍,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鬥,待老道把經過一說,懸著的心也都放下了,一齊感謝老道的救命之恩。

老道吩咐朱家人以後三年要按時燒紙,每次要一車的數量,朱家人雖然感到數量很大,但一想到自己挖了人家的墳,還得了幾錠金元寶和官珠,唯一遺憾的是大兒子和大兒媳、孩子三舅沒福花這錢了,事情既以結束,也不在乎這三車紙錢,當下一口答應。

第二天,朱家人請老道飽餐一頓,又給老道拿了足夠的盤纏,替他買了回江西的車票,一路將他送到車站,目送他上了火車,才掉頭回家。

以後三年,朱家按時燒紙,每次一車,決不食言,也沒能再起波瀾,剩下的兩枚金元寶和一串官珠,也沒有再賣,做為傳家之寶,留了下來……

不知不覺,我和朱大哥在張家館這一頓飯吃到了晚上,連下午上班都忘記了。他家中發生的這一經歷,讓我聽的入了迷,彷彿親眼看見了那鬼通判的模樣。正自回味無窮時,服務員過來問我們還需不需要再點點什麼,才意識到我和朱大哥中午點的幾個菜,不但吃光了,連茶水都喝了三四壺,而且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人家飯店也要下班,於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連忙算完帳,走出飯店。

一到外面,刺骨的寒風吹過來,望著寬敞的北四路,想起了昨晚見到的鬼出殯情景,不禁有點害怕,朱大哥哈哈一笑,道:「害怕什麼,我開車送你回去。」我們上了車,朱大哥把我送到北四西路築路隊家屬樓前,我下了車,朱大哥獨自開車走了。

回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回想著昨晚看到的鬼出殯和朱大哥給我講的鬼通判的故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知道事情還沒有完,一定還有什麼神奇的事情在等待著我,我在夢中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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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化鬼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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