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求本座回去?
「蒼大人!今日是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快快快,快請坐,我命人去給您沏茶!」
言美虞表情歡喜至極,言辭間竟有幾分巴結的意味。
一旁林安笙見狀,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開始還以為這小姑娘是多麼清高潑辣,懟天懟地,原來也是看人下菜碟。
林安笙之所以一開始就被懟,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沒有神族的氣息,這才讓言美虞剛看見就肆無忌憚的揶揄嘲諷。
「這位不要臉的公子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沒看到蒼大人在此?趕緊起開!」
林安笙聞言也不惱,雙手抱臂,笑著給他們讓路。
言美虞錯身過去的時候,還狠狠地白了一眼林安笙,轉臉向蒼九的時候,又像會變戲法似地瞬間變得歡歡喜喜。
只是言美虞去拉蒼九坐,沒拉動。
蒼九的眼睛反而直勾勾的盯著林安笙,直奔著她就來了。
「哎喲!您還在這兒啊?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天色了,再呆在這兒,就不怕神皇陛下被您氣出個好歹來啊?」蒼九催促的時候,還有些卑微的口氣,與剛進門時的蒼九簡直派落兩人。
言美虞直接被眼前出人意料的一幕驚得呆若木雞。
言無霜倒像是早就料到會是如此。
從頭到尾,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淡然地坐在一旁品茶,下棋,笑意潺潺。
畫面如詩如畫。
與言無霜同父異母的二小姐言美虞就要煞風景得多。
她不依不饒地走過來拉住蒼九,連珠炮似地發問。
「蒼大人,這個戴面具的公子是何人啊?為什麼您跟他說話都要這麼客氣?神皇陛下也認識他?還下令要他回去?」
「額……」
蒼九在言美虞的刨根究底之下,這才恍然發現神皇陛下不直接來找林安笙是對的。
他來找就行了。
只是,林安笙還是一臉莫名其妙。
「本座想呆在哪裡,還需要經過他同意?」她又不是賣給了帝銘夜!
「那就當是可憐可憐我,趕緊回去吧!」蒼九無奈地雙手合十告饒。
「你來這裡求本座回去,是神皇的授意?」
林安笙一挑眉。
忽然覺得事情有趣了。
蒼九聞言,回過神來,趕忙裝作沒有那回事。
「不不不,只是我私自想要林公子回去幫忙解圍罷了,我這次來是……」蒼九說話間直接轉頭對著旁邊坐輪椅的言無霜開口,「言大人,神皇陛下有請。」
半個時辰之後,林安笙便與言無霜,言美虞一同來到了帝銘夜的書房。
帝銘夜穿著一身黑底金線的寬袍,坐在堆滿了奏摺的案幾之後,時不時翻閱一本,批註幾筆,就將奏摺合攏丟在一旁。
周而復始。
神情一本正經,眼皮沒抬起一下。
林安笙她們進屋都快有半柱香的工夫了,也沒搭理她們一下。
林安笙也不急,直接尋了旁邊的椅子坐下,吃吃喝喝著等,沒人敢把她怎麼樣。
言無霜就更加了。
他自帶輪椅!
只剩下言美虞是老老實實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
直到言美虞雙腿打顫,實在站不住了,才哼哼唧唧,可憐巴巴地望著帝銘夜,嬌柔的聲音開口。
「神皇陛下,是不是長兄得罪了您?他得罪了您,您懲罰他就行了啊……」
「人家只是因為哥哥腿腳不方便,送哥哥來一趟而已,我何其無辜啊?」
「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誇過我可愛乖巧,現在就捨得這麼折騰人家嘛……」
「……」
在言美虞越說越肉麻的時候,帝銘夜批閱奏摺的筆,明顯一頓。
帝銘夜輪廓分明的臉上,濃墨的長眉也微不可聞地擰在了一起,沒等言美虞說到第三句,帝銘夜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只說了三個字。
「趕出去。」
「遵命!」
蒼九第一時間聽命上前拽言美虞。
「我就說了吧!神皇陛下不會記得你的,你就不應該來這兒……」
「你等等,神皇陛下是太忙了,沒空抬頭看我,當然記不起我的樣子,只要讓神皇陛下看一眼,就能記得我了!」
言美虞不想走,跟蒼九拉拉扯扯了起來。
林安笙聽著,差點把嘴裡的茶水都笑噴出來了。
「記得什麼?記得你光屁股的模樣?」
「你!你是誰啊!我和神皇陛下說話,輪得到你多嘴嗎?」
「讓她閉嘴!」
帝銘夜依舊沒抬頭地開口,聲音低沉不悅。
言美虞卻開心地笑了,手指著林安笙的方向,口中附和著帝銘夜的話,沖蒼九嚷嚷。
「蒼大人聽見了沒?神皇陛下也要她閉嘴了,快去張嘴!!我剛剛聽他說話就不順耳了!我就知道神皇陛下還是向著我的……唔唔唔……」
蒼九無奈之下抬手緊捂住言美虞的嘴。
「言姑娘您就少說兩句吧,還沒看出來神皇陛下是要您閉嘴嗎?」
「我?神皇陛下……憑什麼啊?我可是……唔唔唔……」
言美虞掙脫開了蒼九的手之後,有了片刻說話的自由。
可帝銘夜依舊看都懶得看言美虞一眼。
言美虞就這樣被拽了出去。
滿眼不甘。
屋子裡便只剩下了林安笙和言無霜、帝銘夜三人。
帝銘夜這才抬起頭來,丟給了言無霜一道奏摺。
「你身為吏部尚書,對神魔戰給出的奏摺,就是這般水平?」
「……」
言無霜面色從容地準備拾起奏摺。
林安笙先他一步,幫他撿起了奏摺,粗略掃過了奏摺上的內容,便微微凝眉。
言無霜對這次的神魔之戰,竟然主張化干戈為玉帛!
林安笙可不贊同這個想法。
畢竟,那魔族之中除了魔尊陸晚辭看著還順眼,別的之所以能叫做魔,那都是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性命造就的,有的甚至是世世代代的不共戴天之仇,豈是可以一笑泯恩仇的?
比如厲辰瀾的爹娘一族,那可是全軍覆沒啊……
言無霜卻執著。
沒有小丫環替他翻譯,他便用素潔的手指沾了些案几上的水,然後在桌子上以水代筆,寫下他想要說的話。
「紙上談兵終覺淺,深知此事必須躬行……」
「正好本尊也有此意。」
帝銘夜忽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