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凌峰志
凌峰突然出現,非但是韓夜,連斗地魔尊重樓都十分驚訝。
凌峰看了看手中泛著五彩/金光的至終魔劍,滿意地點頭道:「哼哼,一年了,這劍終於成長到令我都驚嘆的地步了。」
韓夜冷聲問道:「凌峰,你竟然跟蹤我?」
「什麼跟蹤?別說得那麼難聽。」凌峰高昂著頭,哈哈大笑道:「劍魔韓夜,你明知道這把魔劍有我的魔族刻印,我只要想來,隨時都可以過來!」說著,凌峰又看了看絕地漂浮的混沌之氣,道:「嗯,上次也是這樣,你突然來到魔界某個地方后,我就感知不到了,這次我特意早早跟了過來……此地充滿混沌之氣,原來就是神魔兩界傳聞中的——絕地?」
重樓厲聲問道:「我和劍魔比武之事,除了怒焱,魔界其他人根本無從知曉,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凌峰拍了拍黃袖,看了一眼韓夜,道:「難道你從沒和重樓說過,魔劍上有我的魔族刻印嗎?」
韓夜道:「我以為他知道。」
凌峰又看向重樓,高傲地道:「斗地之尊痴迷於武學,哪裡有工夫關心我這樣的人呢,你當真以為我平日里只是坐在金珀宮裡發獃嗎?」
韓夜看了一眼胸口,胸口隱隱閃爍著黃光,似乎在壓制著他的靈氣,他沉聲問凌峰道:「在我眼裡你也算個英雄,但你趁我和重樓比武暗中偷襲,這卻是為何?」
凌峰望著韓夜,只是哼哼哈哈地狂妄笑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我凌峰自認算不得什麼英雄。」
凌峰說著,他手中的魔劍薛燕忽而劇烈晃動,大罵道:「笨呆瓜!你還不明白嗎!我們都中了他的圈套啦!」
凌峰把魔劍牢牢抓在手裡,明知故問道:「哦?什麼圈套?」
薛燕痛恨地罵道:「狗賊!把小夢夢還給呆瓜!聽到沒有!不然姑奶奶絕饒不了你!」
「哦?」凌峰故作一臉茫然地看著重樓,對手中的魔劍道:「你說那個仙女啊?她不是在重樓手裡嗎?」
薛燕搖晃著劍身道:「本來我也這麼想的,但細細一想,我又覺得不對!紅毛何等人物,他完全可以當著呆瓜的面抓走小夢夢,這樣更能激發獃瓜的鬥志,有必要背著呆瓜把人擄走然後留字嗎!那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凌峰望了望面色凝重的韓夜,點頭道:「有道理,接著說。」
薛燕又道:「後來我們遇上了怒焱,怒焱才是紅毛/派來接我們過去的,我想,紅毛起初只是想托怒焱給韓夜報信讓他去絕地接受挑戰,根本也沒想過要擄走小夢夢!所以怒焱聽到韓夜說要奪回小夢夢,才會一臉錯愕!」
重樓聽著,面容變得鐵青。
韓夜似有所悟,便對重樓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為何要認?就是為了逼我和你生死相搏嗎?」
重樓緘口不言,薛燕卻搶著道:「大笨蛋啊你!紅毛本意就是要和你死斗,看你那麼在意,不就順水推舟說人在他手裡咯,這種事你還想不明白嗎!所以我叫你不要打得那麼上頭,我就怕這種事!」
韓夜阻住薛燕說話,看著重樓,道:「重樓,我感激你幫了我那麼多,但我還是想聽你說兩句,為什麼寧可騙我?」
重樓雙目暗淡,嘆息一聲,道:「那天六界毀滅,我在失去全身色彩時,有那麼一瞬間,我心裡湧出一絲遺憾……我在想,劍魔,我還沒機會和你一戰就要離去,我有點後悔!所以啊,一旦恢複色彩,我便不想再留遺憾!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我重樓生於天地之間,就是為了戰鬥!而且,是和勢均力敵的高手窮盡所能地戰鬥!」
韓夜惺惺相惜,點頭道:「明白了。」
重樓道:「我原想,只要你以性命相搏,令我開心,我們打得痛快了,你的女人我幫你一起找,算不得什麼大事。」
一切謎題都解開了,薛燕這才把凌峰的計劃和盤托出,道:「你這該死的藍毛怪!一早就了解到紅毛要與呆瓜比武,但這絕地你又不知道在哪,只好趁小夢夢與我和呆瓜分開,搶先下手將小夢夢擄走,然後以紅毛的手跡刻下留言,這樣呆瓜心急,沒了往日的冷靜去細想,而紅毛迫不及待要比武,也自然背了這個黑鍋!等到兩人死斗,無瑕顧及其他之時,你便趁虛而入,從而坐收漁利!快說,把我的小夢夢藏哪去了!」
「真聰明啊。」凌峰讚歎地望著手中魔劍,而後才把冷月眉一收,道:「但是也因為你太聰明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給本尊閉嘴吧!」
凌峰說著,手底下發出一股金光,鎮住了魔劍,魔劍便不再晃動,變得十分安靜,與一把普通的寶劍無異。
韓夜怒火中燒,對凌峰道:「那把劍不屬於你。」
凌峰一聽,愣了愣,繼而右手按著額頭仰天大笑:「哼哼,哈哈哈哈!」
重樓在一旁道:「蠢材,事到如今,還不明白嗎?」
凌峰目光閃過一絲凜寒,他道:「魔劍一直都屬於我啊,只是你幫我不斷完善罷了!韓未央啊韓未央,你且想想,如果我不放消息出去,說這劍非你這個主人莫屬,六界之中,有多少人會覬覦此劍?你覺得,是讓這把劍一直留在一個人手裡好呢?還是讓它被六界眾生爭來搶去好呢?」
韓夜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預謀的?」
凌峰孤傲地整了整黃袍,氣宇軒昂地道:「談不上預謀,重樓讓我構思一把劍,我便收集天底下所有古籍,把這劍的製作方法刻在獸皮之上,我本想,這劍做得成便罷,做不成也在預料之中,因為它需要吸收天地靈氣、六界結晶、日月精華、陰陽虛魂,對於魔尊而言要去的地域有限,太難了。」
凌峰對韓夜的憤恨不屑一顧,他高昂著頭道:「然而,我心中總抱著一絲幻想,萬一這劍機緣巧合,成為六界第一的劍呢?於是,我就散布消息,讓六界眾生都知道這劍很特別,非主人不能驅使。這劍被怒焱拿去鑄造,費盡心力,投入人間吸收人界靈氣,直到有一天……」
「你出現了!」凌峰興奮地指著韓夜道:「其實我一直都挺欣賞你的,還記得司徒雲夢給你織的那個劍鞘么?自從司徒雲夢給你織了那劍鞘,你這一生戎馬便全掌握於她手中,她就如同你的命一般重要!在這點上我們是一類人,我懂!所以你那晚在蜀山做夢,我趁此機會,抓住你的最大弱點,把魔道心經灌輸給你!讓你不知不覺修鍊反玄元真氣。不過這兩套路數本也殊途同歸,竟然給你練到這般層次,實屬難得。」
凌峰又道:「你帶著我的魔劍,挑戰武林人士,又下到鎖妖塔、進到里蜀山,如此一來,在你到達魔界見我之前,這把劍已經吸收了人氣、妖氣,以及蜀山的部分仙氣!哈哈哈!」
韓夜皺著清眉道:「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便想利用我,所以才一掌打散我的魂魄,將我送到鬼界?」
「當然了,哈哈哈哈!」凌峰黃袖一揮,不無得意地道:「我一見你,就預感到這把劍終將破繭成蝶!你這麼好的棋子,怎能不好好利用呢?於是,我把你送到鬼界,你為了鬼界太平勇於拚鬥,吸收了鬼界的靈氣,又在我的提示下,將魂劍合一,促成了魔劍的完全態勢!」
重樓沉聲接話道:「即便如此,你仍不滿足,而且你當時也知道了劍魔與他的青梅竹馬必有一番坎坷,所以你還不打算拿那把劍。」
「果子還沒熟透呢,我怎忍心摘得太早?」凌峰一手握劍,一手負於身後,道:「而後,蜀山仙妖大戰,那一役使魔劍大放光彩,劍魔還手刃了長天,把長天身上那萬魂靈氣全收了,好得很!」
韓夜順著說道:「所以說,內子被九天玄女抓走,我決意上天,你並沒有馬上出現,你知道我去昆崙山必有一番惡鬥,讓我鬥了再說,而後才現身,送我去神魔井。」
凌峰冷月眉一揚,道:「這樣昆崙山的萬古仙氣也被魔劍吸收,魔劍經過神魔井再度變強,到了九天更是吸收了大部分神靈之氣,但是……」凌峰雙手微抬,望著魔劍,欣喜若狂地道:「連我都沒想到你劍魔能與鎮天女武神瑤光稱兄道妹,她還把所有靈氣給你以及魔劍!哈哈哈!」
重樓冷哼一聲,道:「想不到你如此工於心計,然後呢?」
凌峰道:「等韓夜回到人間,我原想時機大概成熟,打算出手,但聽說盤古之殤要出世,我凌峰不是傻子,如果盤古之殤不滅,六界都沒了,要了魔劍何用?」
重樓嘴角一彎,笑道:「你倒識時務。」
凌峰雙手托著魔劍,心花怒放地上下打量,而後望向韓夜,道:「劍魔韓夜,不得不說,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憑著你的信念與執著,你們一次次克服難關,甚至於,你拿著它與龍伯萌屍斗、與貳負斗、與奢比屍斗,更敢與盤古巨神一斗!越戰越勇,竟然把天下第一名刀鳴鴻刀也融進去了,讓這把劍成為了至終魔劍!那可是連我都不敢想的形態啊!」
凌峰說著,又仰望蒼穹補充道:「那日我站在蜀山之上,看你一劍斬破盤古虛靈,威風八面,我便想,是時候將這把劍拿回來了。」
韓夜心想:「這凌峰布局周密,卻獨獨不提我上次來絕地挑戰刑天之事,再看他先前進入此地的言行,可以斷定他不知道這裡還有蚩尤刑天存在,也對,魔劍到了這裡與外界幾乎隔離,不在他掌握之中也不足為奇。」
「時機雖然已到。」凌峰感慨萬千,道:「不過魔劍把人界、妖界、仙界、鬼界、神界的靈氣吸收到巔峰狀態,獨獨魔界還差了些許,怎麼辦呢?」
重樓道:「你就利用我和劍魔比武這點,你唯恐劍魔不去,便擄走他的女人,逼他發狂與我一斗,如此,魔劍便終將六界靈氣吸收殆盡。」
凌峰傲然笑著,道:「擄走仙女於我有很多好處,為什麼不做?劍魔為了她,刀山火海都願意闖,這個我已瞭然於心,於是我就趁她與韓夜分開,將她抓走了,她不再是五彩之心,自然抵抗不得。」
重樓長吁一口氣,道:「想不到連本座也被你算計了。」
「這就不好意思了。」凌峰說著,高舉金光閃閃的至終魔劍,蔑然望著韓夜道:「韓夜,你勞苦功高,本尊絕不為難,現在你最愛的女子在我手中,只要你發誓跟隨於我,那麼六界之內,給你封個王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你就可以帶著你的情人享盡榮華富貴了!」
韓夜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沉聲道:「那燕兒呢?」
凌峰冷月眉舒展開來,狂妄地道:「本尊都貴為六界之主了,自然隨手便能將她從劍中分離出來。」
韓夜沉聲道:「凌峰,我了解你,你人雖狂,卻對天下並不在意,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凌峰孤傲地昂首,金眸里閃著寒光,他道:「你以為你有多了解我嗎?你剛和重樓打鬥的時候說得好,男兒存於天地,在乎的不過兩者,一是天下,二是女人。」
韓夜抬起頭來,對凌峰道:「那你就是為了水落櫻!」
韓夜一語中的,凌峰面容頓時僵住,嘆了口氣,推心置腹地道:「哼哼,劍魔,你果然和我是一樣的人吶。事已至此,我便不妨告訴你,我,狂地魔尊凌峰,只有五百年壽命了!」
「五百年?」韓夜疑惑地看向重樓,道:「魔不是永世不滅嗎?」
「永世不滅?哼哼哼!」凌峰狂放地大笑著,道:「我還想天長地久呢!可誰知道……」凌峰怒而指著上天,喝道:「誰知道天不容我!我貴為魔尊,卻終有一天要消散於天地!造物弄人吶!」
重樓這才頷首道:「劍魔,你有所不知,凌峰當初為了保護水落櫻不受魔界其他強者的欺凌,頻頻施展第二真身,雖說總歸佔得一席之地,卻折損壽元,終至於此。」
韓夜心道這第二真身的壞處太多了,怪不得重樓往常死活不肯用。
「你能想象嗎?」凌峰手指韓夜,金眸里閃著可怕的狂光,他道:「讓心愛的女人看著自己一點點老去,讓她看著你死!你能想象這有多難受嗎!如果讓你那仙女看著你死,你還能坦然面對這命運嗎?!」
韓夜沉默不言,心中隱隱同情這魔尊。
凌峰痛苦地按著額頭,悲傷地笑、痛徹心扉地笑,他笑道:「哈哈哈哈!所以我遠離她,我不要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我寧願她恨我,不再喜歡我!我曾許諾與她天長地久,可是和她在一起時,我總看到身邊光陰飛逝,看到自己即將死去的未來!看到她痛苦萬分!!無人可依!!!」
韓夜嘆了口氣,道:「凌峰,你錯了,幾百年很長,你卻不知珍惜,把她一個人扔在痴地……你知道嗎?她因為你的冷落,日日飽受折磨,別人說她殘忍,又如何明白她內心的痛苦?」
「我知道。」凌峰把劍背在身後,苦嘆道:「那天你在金珀宮對我說的話,隱隱觸動了我的心弦,我知道這麼做是錯的,我和她不能這樣,絕不!!!」
「劍魔,真的很感謝你啊,打盤古之殤的時候,我都心灰意冷想要去陪水落櫻了此餘生了,是你教會了我!不能認命!一定要放手一搏!!」凌峰說著,將魔劍高舉於頭頂,魔劍泛著金光,把凌峰的身影映得無比高大,他繼而說道:「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既然天不容我,我便自己做這上天,做這六界之主!只要我現在衝上神界,斬殺伏羲,自立為帝,那麼我便是天,我便與天地同壽!」說著,凌峰彷彿解脫一般,舒展容顏,道:「這樣,我就能與我最愛的水落櫻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哈哈哈哈!」
韓夜冷聲道:「如果做了六界之主,你依然不能與落櫻天長地久呢?」
「那就一起毀滅!!」凌峰張狂大笑道:「本尊窮盡所能,既然不能與她長相廝守,那也沒有遺憾了!本尊還沒試過統御六界,便就此放棄,豈不可笑?!」
凌峰說著,看向韓夜與重樓,張開雙手,道:「來吧,劍魔,重樓,我們沒必要壓抑自己!放開雙手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只要你們歸附於我,那麼大事可期矣!」
韓夜與重樓冷眼望著這個幾近痴狂的人,皆是默默不語。
凌峰見韓夜與重樓都不說話,便指著韓夜道:「劍魔,似乎,你還有什麼想說?說吧。」
韓夜深沉地笑了笑,道:「你的計劃聽起來不錯,你做了天帝,而我則封了劍王,還能抱得美人歸,豈不快活?」
「明智之舉,哈哈哈哈!」凌峰仰頭狂笑道。
「不過太可惜了。」韓夜清眉一揚,道:「我已經對內子做了承諾,要帶著她過清貧的生活,封王封侯太高了,萬一哪天有人不服我,找我麻煩也罷,再來找我身邊的人呢?雲夢?燕兒?抑或是我妹妹?星辰?我豈不是防不勝防?」
「胡說八道。」凌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道:「司徒雲夢還是里蜀山的飛凰公主呢,你不照樣和她郎情妾意?」
「那是因為雲夢的子民都愛戴她,我作為駙馬,自然沒有什麼好擔憂的。」韓夜把手一指凌峰,道:「但你若給我封王,我韓夜無德無能,下頭的人豈能服我?我與雲夢如何過得安穩?你且說說看!」
凌峰為之一頓,繼而恢復狂妄的面狀,仰頭道:「這個好辦,既然你們管得好里蜀山,就把里蜀山封給你,讓你逍遙快活去。」
韓夜搖了搖頭,冷然笑道:「那你又錯了,我的雲夢本來就是里蜀山的一界之主,還需要你封賞嗎?如此說來,你對我便無半點恩澤了,叫我如何服你?」
凌峰被韓夜這麼一說,怫然道:「說來說去,你還是無心跟隨我咯?」
韓夜目光裡帶著一絲不屑,他道:「凌峰兄有此凌雲之志,也不必對我說什麼順者昌來逆者亡了,一句話,我韓夜就是不服你,你耍這麼多陰謀詭計,還不如老老實實陪自己女人過一天是一天。」
凌峰眼中盛含殺機,但他很顯然克制了下來,又問重樓道:「重樓,你乃斗地之尊、魔尊之首,如今我即將一統六界,你願意屈尊來當我的左膀右臂嗎?」
赤發飛舞的重樓雙手環於身前,冷冷一哼,道:「本來你直接與本座商量此事,本座覺得有意思興許會陪你耍耍,可如今……」重樓眼裡閃著紅光,他語帶殺機地道:「本座最恨被人利用!你把本座玩得團團轉竟還想讓本座幫你,有可能嗎?」
「那也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凌峰無奈地笑了笑,神情狂妄而怪異,他道:「你們兩個中了我的金魔封印,連靈氣都用不出來還口氣這麼硬,真不愧是蓋世英雄啊,哈哈哈哈!」
凌峰笑著笑著,臉色一變,對韓夜道:「韓夜!虧我還以為你對仙女痴心一片,現在她在我手裡,你卻不就範,是不是非要她死了你才甘心?」
韓夜惋惜地搖了搖頭,嘆道:「凌峰啊凌峰,這正是我們不能稱為同一類人的原因,內子從小喜歡我,就是因為我善良,如今她知道我為了她要去作惡,即便此刻救回了她,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她?」說著,韓夜把拳頭朝著凌峰一握,道:「我與夢從來都是一條心,所以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之事,你想也別想!!」
重樓也道:「凌峰,看在與你多年同轄魔界九地的份上,奉勸你一句,安心呆在魔界吧,你若要自立為帝,魔族與神界自然又要激戰,從而血流成河、生靈塗炭,而我們剛從盤古之劫中走出來,有何道理再陷進去?」
「沒志氣的東西!英雄豈有仁慈念?一將功成萬骨枯!」凌峰黃袖一甩,怒視重樓道:「這還是那個動輒血洗滿門、滅人全族的魔尊重樓嗎!」
「別把本座說得與你一樣愚蠢。」重樓道:「本座雖是魔,卻也要遵循六界天道,本座要殺的人,也都是該殺的!今日的你,也該殺!」
凌峰見商談不成,也就露出了他的兇相,他將金光魔劍指著韓夜與重樓,道:「其實本尊也早知與你們說話是白費功夫,罷了,不為我所用,便為我所殺!」
此刻沒了薛燕在身邊,韓夜雖不知如何是好,但還是試著用玄元真氣突破凌峰的金印封鎖,只覺黃庭之中狂濤激蕩,卻無論如何不能恢復真氣運行。
魔尊重樓的造詣到底比韓夜高了許多,將手按在胸口,全身紅光猛然綻放,繼而一股強烈的魔氣便從體內衝出,周身百丈混沌又燃起火光!
「嘖嘖嘖。」凌峰漠視重樓,道:「不愧是斗地魔尊,這麼快就衝破金魔封印了。」
重樓自得知被凌峰蒙在鼓裡后,心裡不知有多惱怒,如今自行突破金印,哪裡顧得其他?化作一道紅光,右手作爪徑直抓向凌峰,怒道:「給本座死!」
凌峰一個側身躲了開去,道:「重樓,在此之前本尊還忌憚你三分,但本尊隔岸觀火、瞧得很清楚了,你與劍魔激鬥上千回合,如今不在全盛狀態,又強行衝破我的金印,恐怕只餘四五成實力了。」
重樓不想聽凌峰啰嗦,下手便是絕招,朝他一招殘天打去,撕破虛空的巨浪一往無前卷向凌峰,凌峰不慌不忙將劍立於胸前,身前便結成一道金光幻陣,竟將重樓絕技擋在了外頭!
「哼哼哼!」凌峰狂妄地盯著重樓看,道:「一來,你沒了往日功力,二來,本尊與至終魔劍已融為一體,我即是劍,劍即是我!功力更勝以往十倍,此消彼長,今日你絕不是本尊的對手!」
韓夜了解重樓心性,知他絕不甘心敗於凌峰之手,便在一旁勸解道:「重樓,先不要衝動,待我突破金印,我們一同……!」
「哼,廢話!我若不動手,他能給我們機會恢復功力嗎?先照顧好你自己吧!」重樓說著,化作一道赤光沖向凌峰,凌峰不慌不忙,一手握著魔劍,另一手單掌迎上重樓。
重樓與他互斗三兩回合,頓覺這廝靈力強大得非同以往,往後退了退,使出心波,一道小型心火攻向凌峰。
「哈哈哈哈!如今魔劍吸收的所有靈氣皆歸我所用,這可是六界之力啊!你重樓便有天大能耐,卻也奈何我不得!」凌峰說著,持劍一揮,金光一掃,便將重樓的心波斬於無形。
重樓不甘示弱,連續打出無數心火,如同傾盆暴雨般轟向凌峰。
凌峰與重樓同處魔界千年,豈能不知重樓這招的厲害,一旦中了,那便保不住要輸,所以他也不給重樓機會,手握魔劍雙拳一振,喝道:「鬼、獄、泣!」
說著,凌峰周身迸發出強烈的金色靈氣,那靈氣如同金光海洋,把萬里混沌化為一片金黃,重樓的心火才到凌峰百丈之外便消散無蹤。
「劍氣破乾坤!」凌峰手握魔劍,隨心所欲地朝重樓揮出一劍,金色劍光橫掃過去,百里混沌瞬間被撕開一個大大的口子,重樓大驚失色,雙手護在胸前,連臂上的一對銀玄刃都被這招斬得粉碎!
「好強!同樣的招式,比我往日所用更強!」韓夜大駭不已。
重樓被擊退十數丈方才停下,放下顫得發麻的雙手,一臉不甘地望著凌峰。
凌峰目中無人地仰頭狂笑,繼而將一雙冷芒射向重樓與韓夜,道:「先把你們兩個絆腳石殺了,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