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感知惡意,烈陽高照
猛然驚醒。
夜空遼闊,斗轉星移。
「呼,呼,呼……」
江無疾望著星空,胸膛起伏,喘著粗氣。
殘留的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帶來絲絲冰冷……
「回來了……」
緩了緩,江無疾從地上爬起來。
雨已經停了,但他身上卻沾滿泥濘,手掌也因為泡在積水裡太久,發白褶皺。
「吱嘎——」
院門推開,瘦骨嶙峋的村長從里走出。
「師父。」江無疾微微作揖。
村長打量了一下江無疾,聲音沙啞:「為師喚你,為何不應?」
江無疾:「弟子熱病複發,剛醒過來。」
渾濁的雙眼似乎想要從江無疾身上找出什麼破綻來。
但在探了探江無疾的脈搏后,那滿是褶皺的臉,才算緩和了一些。
「你的熱病是瘟疫引起的,凝血丹治標不治本,不過無妨。」
「擇日丹成,你的熱病自然能祛除乾淨。」
江無疾順勢說道:「不知仙丹何時能成,弟子實在不想受疫病折磨了。」
「弟子暈厥,若有歹人藉機闖入祠堂,弟子都不知道,更別說阻止了。」
村長點點頭,「三日之後,丹成病祛。」
「多謝師父,弟子……弟子還有些事想要請教師父。」江無疾說道。
「哦?」
村長挑了挑眉,渾濁發黃的雙眼閃過一絲戲謔,問道:「說來聽聽。」
趁著現在還沒跟村長翻臉,江無疾便暫時把他當成工具人,問些事先問,信不信另說。
「方才弟子昏迷時,夢見了狗娃索命……」
自己原來的世界肯定是真實的,但是這東西說不清楚,所以乾脆說是夢簡單一些。
而且狗娃的出現,也的確讓江無疾升起了強烈的不安。
然村長聽聞此言,竟是大笑了幾聲,說道:「三障十惡,三塗五苦啊。」
江無疾:「請師父解惑。」
村長:「三障者,魔障,業障,災障也。」
「因貪嗔痴等之惑,而生魔障。」
「因五逆十惡之業,而成業障。」
「因三災八難之遭,而見災障。」
「十惡者,口有綺語、妄言、惡口、兩舌。」
「心有貪、嗔、痴。」
「身有殺、盜、Yin。」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害了狗娃?那晚你明知道沒有紅簽,卻還是讓狗娃來抽,這等同於讓他做祭品。」
「如此障惡纏身,夢中索命,也非怪事。」
聽完村長的話,江無疾眉頭微微皺起。
他的意思是,這只是我的心魔?是因為我覺得是我害了他,導致我出現幻覺?
好像合理……
如果這個世界出現邪祟鬼魂什麼的,倒也說得過去。
但那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一定是我的幻覺沒錯了。
就像之前把那醫生認成龔山一樣,都是幻覺。
江無疾作揖道:「多謝師父解惑,但如何消除這障惡呢?」
村長臉上掛著笑容,直勾勾的看著江無疾。
那模樣,讓人心裡發毛。
半晌,村長伸手拍了拍江無疾的肩膀,說道:「徒兒啊,你涉世未深,等以後殺生多了,這些因果障惡自然就淡了。」
好傢夥……江無疾眼皮抽了一下,但還是恭聲應下。
「既然你身體不適,就先回去歇著吧,喊幾人過來替你就行。」村長說道。
江無疾:「師父,弟子還有一事……」
正轉身準備回祠堂的村長頓住了腳,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村長:「問吧。」
江無疾:「弟子白日吐納時,感受不到炁流,是為何。」
「白日吐納?」
「哪有人白日吐納的?荒唐!」村長甩袖,覺得這行為非常離譜。
但一想自己也從來沒跟江無疾解釋過,於是耐心說道:「青天白日,萬物蘇醒,紛爭精華,何來炁流?」
「唯有夜闌,萬籟俱寂,天地沉睡,方能吐納修鍊,凝炁聚元。」
「以後莫要在白日吐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江無疾:「是。」
……
回去路上,江無疾還在想村長說的話。
按他的意思,白天萬物都在修鍊,所以在這個時間點吐納,連湯都喝不到。
可為什麼小魚可以?
而且小魚是完全相反的,白天吐納,晚上不行。
回到住所,小魚立馬迎了上來。
「哥,你晚上不用在祠堂吐納了?」江知魚抱著江無疾的胳膊,問道。
江無疾:「嗯,不用了,對了……你吐納的怎麼樣了?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江知魚笑盈盈的回道:「沒有啊,很順利,而且啊……」
烏黑清澈的眸子轉了轉,最後貼近江無疾的耳旁,輕聲說道:「我現在可厲害了!」
江無疾:「嗯?」
「喏。」江知魚對著牆角的一堆粉末揚了揚雪白的下巴。
「哪來的骨灰?」江無疾瞳孔急縮。
「什麼骨灰啦!是石粉!我捏碎的!輕輕鬆鬆~」江知魚揚了揚她那粉嫩的小拳頭,滿臉得意。
江無疾詫異,隨後找來幾塊堅硬的石頭。
毋庸置疑,江知魚的力氣真的變大了,皮膚依舊滑嫩,但卻又能劈轉碎石,絲毫不損。
至於他江無疾,力氣程度上也就贏妹妹一點點……
但放心不下的江無疾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江知魚,最後確定,白日吐納對她沒有壞處。
至少現在還看不出來任何壞處。
「哥,今早祭祀……」江知魚欲言又止。
江無疾伸手揉了揉對方烏黑的秀髮,說道:「祭祀怎麼了。」
「村長是不是……想殺你?」江知魚說道。
江無疾眉頭一皺,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江知魚小臉凝重:「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村長很陰森,很可怕,每當他看著你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特彆強烈!」
江無疾:「惡意?」
江知魚:「對對,就是惡意!我能感覺到他對你有很大的惡意!」
江無疾心中駭然。
小魚還能感受到別人的惡意?
村長迫不及待要對我下手了?
就在江無疾眉頭越皺越深的時候,江知魚挽住其胳膊,說道:「哥,要不我們跑吧。」
「反正現在也沒人管我們,我們逃吧!」
然而,江無疾卻搖頭說道:「不行。」
江知魚:「為什麼?」
江無疾:「這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安排。」
逃有什麼用,萬一村長追殺呢?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隱患,除了殺村長,別無他法!
安撫小魚后,江無疾開始教她太極劍法。
在這裡,他唯一信得過的只有江知魚,所以江知魚越強,那就等於他江無疾越強。
翌日,晨曦,浮光躍金。
被江無疾折磨了一夜的小魚,彷彿身體被掏空。
這會還躺在床榻上,賴著不起床。
「再睡會,再讓我睡一會會~」
「不行,起床。」江無疾語氣嚴肅,硬是把軟綿綿的小魚拉起來。
「昂~昨晚練劍太累了~再讓我睡會嘛~」江知魚睡眼朦朧。
江無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晴空萬里,烈陽高照。
在夏季,雷雨過之後往往是炎熱。
也真是想來什麼,來什麼……
江無疾:「起床吧,今天有事做。」
江知魚揉了揉眼睛,「什麼事啊哥。」
江無疾整理了一下自己,拿上太極劍。
「午時之後,你在村口等我。」
「哥?」江知魚瞬間清醒。
江無疾:「別多問,照做就行。」
說完,江無疾便走出了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