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福禍無門,惟人自招

第10章 福禍無門,惟人自招

東方奚聽了,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高論呢,沒想到就這。

東方杜衡卻很高興,「可否看看他命中婚姻,子嗣如何?」

公孫粱拿過東方奚的手,拉起他的手掌,放在太陽底下。他心裡覺得奇怪,這小子不是在大獄里做雜役嗎,為什麼這雙手長得這麼修長,雖然皮膚微微有些粗糙,可是他怎麼在他的手裡聞到了一股筆墨之香。

「令孫這手相,極佳啊,這一生都不會吃苦。」

東方杜衡聽了,雙眼眯起樂開了花。

「可有貴人之相?」

公孫粱想著,東方杜衡之所以有恩於他,還是因為他老人家學了醫術,屬於百工之行。但是這小子不學習醫術,又沒身份又沒地位,他憑什麼吃飯啊,可是看著又是文氣如此之重,在這鄉野之間實在是難得。

看他長得如此俊俏,以後怕是要吃女人軟飯的。既然是吃人軟飯那就做不了貴人,只能是富人。

「有錢,但無勢。」

東方奚不解,「這是何故?」

對於東方奚的詢問,公孫粱故作高深,不肯作答,只是搖搖頭。

東方杜衡又問,「老朽就想知道,這孩子以後能不能給東方家留個后?我看我老朽有生之年是見不到了。」東方杜衡說著,兩手捶著膝蓋,眼睛里流出兩行清淚來。

男兒的心,就像是鋼鐵一樣堅韌,但是鋼鐵也有融化的時候。東方杜衡一流淚,東方奚便覺得自己肩膀上壓了鐵塊。

公孫粱見了,也忍不住抽動嘴角,「十七歲了還不成婚,確實有些不像話。」

東方奚坐在兩人中間,面色尷尬。

公孫粱再一次拉起東方奚的手,這一次他盯著掌側的紋路說道,「你看,這裡有三條長的紋路,這說明你會有三個兒子;再往下看,還有兩條短紋,這說明你有兩個女兒。你兒女雙全啊。」

東方奚聽了,一臉鄙夷之色。公孫粱見到東方奚如此,心中納了悶了,別的少年人聽到這話,要麼害羞,要麼眉飛色舞大悅,怎麼到了這個東方奚,他卻一臉鄙夷,難不成他是真的如傳聞中所說,腦子有了大問題啊!

東方杜衡卻心情大悅,「好啊!東方氏有后了。」

東方杜衡送走公孫粱,東方奚卻杵在原地黑著臉。

「祖父,這公孫粱分明是騙人的。」

「你今天怎麼回事,來了客人卻表現的如此傲慢,這位公孫先生,少時受過我的恩惠,如今他已經成了咋們秦國丞相府上的門客了。」

「丞相的門客?要做門客必須要懂經書韜略,他懂什麼啊?」

東方杜衡狠狠的敲了一下東方奚的頭。

「相術啊,你沒吃過豬肉總該見過豬跑吧,相術也是一門學問,裡面學問可多著呢。」

東方奚卻道,「如果這世間真的有相術,那麼我想咋們的大王一定是通過面相來看誰人適合做宰相,誰人適合做將軍。如此,士人用不著讀書,士兵用不著訓練。」

東方杜衡聽了,板著個臉。「你這伢子,笨就笨在這裡。就算你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你也不該當面給人家臉色看。」

「那也要看是誰,我看他這樣的人,最多是在咸陽城混了口飯吃,絕不是什麼丞相門客。」

「人家都被景長吏請去家中做客了,怎麼有假?而且他身上還掛著呂相之綏。」

「不。方才我就注意到了,他來時穿這很招搖的玄色深衣,

上面的花紋都是祥雲,雖然他是呂相門客,穿的豪奢些也沒有問題。可是他的深衣卻寬大許多,我留意看了,那套衣服上面還有細細的絲線,顯然是有人後期縫補所致。」

「呂相乃我堂堂秦國丞相,如果要給自己府上門客賞賜衣服,那肯定是專人專門量身定做,怎麼可能會出現袍子大了的情況呢。要我看,這個公孫粱肯定是回來騙人的。祖父您以後少與他來往。」

東方杜衡聽了,只覺得東方奚想法太多,搖頭道,「他也是咋們雲陽縣的人,你怎麼這般嫉妒於他,見不得他好呢。我本來還想著讓他幫忙引薦一下你,省得你白天做工,晚上練字。你是我的孫兒啊,別人不心疼,我心疼你啊,你這麼下去不行啊。」

東方杜衡多年行醫,還是救了不少人,這為他積攢了不少人脈。東方奚年紀輕輕能有在雲陽獄的差事,還得靠他祖父托請,這才能夠見到景差景長吏,然後給他安排這個差事。

而雲陽獄中的許多人,也都受過東方杜衡的恩惠,要不然,東方奚早成了他們欺負的對象。

東方奚被戳中心事,卻也不打算繼續遮掩,「人生在世,男子漢大丈夫,要麼馬上取名,要麼筆上取祿,哪能一直待在家裡,若如此這般過一生,沒滋沒味。只是祖父,這條路我自己來走,祖父老了,以後安心讓我奉養就是,不要為我的事情多費心。」

「我心裡都有數。就說這公孫粱,如果他真的是秦國呂相的門客,那麼他突然回到雲陽縣一定是有事要做,何不先看看他回來是要幹什麼。」

「何況孫兒雖然有志干一番事業,可是也要取之有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就算被他舉薦了,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換一家繼續給他們做雜役。」

東方杜衡聽了,心裡踏實多了,他的孫兒長大了。

「但是,如果他不是秦國呂相的門客,那又該當如何呢?他的那身衣服就值兩千錢,是孫兒做雜役一年的工錢,那他的綏又是從哪裡來?祖父,福禍無門,惟人自招。」

「咋們先觀察觀察,看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吧。」

東方奚如此這般的分析了一遍,東方杜衡想了想,確實很有道理,「你說得對,這件事我應該聽你的。他今日與我說了一堆在咸陽城如何得意的事情,但是獨獨卻不說他在相府里做什麼,我恐怕這裡面確實有些問題。」

東方奚眸子一暗,「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咋們都先不要過分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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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秦,從獄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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