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押注

第19章 押注

「荒唐!太后愚蠢!」

秦戟也狠狠踏了一下地板,「牝雞司晨,惟家之索。這女人如何進了我秦國王室還被拜為王后!」

「大王打算如何處理?」

「大王在朝堂上說把此事交給呂相處置。那嫪毐,就是呂相送入宮獻給太后的。」

「高啊!」

「可不是,現在呂相忙的連他的《呂覽》都無暇修了。」

「那個寺人呢,被處死了沒有?」

「那人就是個無賴,躲在太后塌上不下來。連宮門都不出,我看文信侯有心弄死他,但是沒機會。」

「秦國王室的臉面,都被這對娼婦姦夫給丟盡了。」

「父親,這您就擔心的多了,要丟丟的是嬴氏那一支,如今咋們這一支老秦氏,已經徹底被邊緣了。咋們還是擔心自己吧。」

老太公聽了這話,卻和顏悅色的,「怎麼說?」

「如今朝中,明面上呂相一派,昌平君一派,這兩個派別互相鬥爭,昌平君自然是支持大王,其他臣子支持呂不韋。但是朝中波譎雲詭,新晉軍功世家一派,以桓齮、楊端為首,他們嚷嚷著要打仗,趕緊滅了趙國。」

「可是呂相出自趙國,門下又多趙國間諜說客,硬是只把戰事當遊戲,他還沉醉在給他自己創立範蠡之業的清夢之中。朝中眾將恨不得飲其血肉。」

老太公又問,「大將軍是什麼態度?」

「蒙驁——他兩邊都不想得罪,只要大王發話,他就去打仗,基本不在朝中。」

「智士啊!我讓你與蒙氏交好,你有認真做嗎?」

「他的兒子蒙武,和我有些交情。蒙武的長子蒙恬已經長大了,正打算為他保舉讓他為吏。我也要為他作保。」

「學吏?」

「是的,蒙武不打算讓他兒子再帶兵打仗了。」

「功高震主,誰都怕成為下一個武安君。要我說,咋們秦國應該早早停止內鬥了,拖得越久,這平天下的大業越是難以完成。」

「難。好在明年大王就要加冠了,所有人都在等。」

秦太公捏著魚竿,捋著鬍鬚長長的嘆了口氣。

「呂相會做殊死一搏嗎?」

「我不清楚。」

「老夫已經十幾年沒有釣到魚了,明年可以嗎?」

「看是往哪裡撒網了?宗室王氏——可以附庸,以保我秦氏永久。」

「王氏?」

「呂相把持朝政,觸怒軍功集團,老舊人馬都不支持他。但是昌平君此人,背後是夏太后一脈的楚系勢力。我觀大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是唯有老王氏,他背後是咋們秦國宗室,雖然明面上沒有權力,可是卻與大王十分親密。」

「如今王氏的族長是誰啊?」

「王綰。他如今是太傅的身份。」

「你這是讓我把賭注全部壓在秦王政這個毛娃娃身上。」

「呂相沒有野心,昌平君過於貪婪,這兩人都不是可以團結的對象。呂相惹了眾怒,必敗;若是投昌平君門下,功成之後,他必定對秦氏上下頤指氣使。」

「你此番來,莫不是受人驅使?居然讓我把賭注都壓給秦王。」

秦戟搖了搖頭,「實在是,心悅秦王。王若是加冠,必下令大舉發兵攻打六國,國中有河清海晏之相。」

「你對他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

「選擇支持大王的,不僅僅是我一人。」

「王還年輕,再等等吧。」

「等不了了。

昌平君已經聯繫宗室老王族了,為的就是打擊文信侯。咋們再不出面,到時候贏了連湯都沒的喝。」

「他們的動作很快啊。」

「是的,有人在背後催動讓這些事趕快發生,最終的得利者,不是王又是誰呢?」

「尚未加冠,竟然有如此城府?」

秦太公搖著頭,顯然是不相信。

「王雖少,可是這一路波折下來,趙國為質子,幼年經歷二王駕崩喪亂,又遇如此太后,這不是上天要讓他去成仁,而是要成功!」

老太公眼中閃著光,「加冠禮上,我去見見。」

「還有就是,如今朝堂上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各地地方卻已經在那二位的授意之下鬥起來了。新王不日就要加冠,地方勢力已經在忙著清算了。」

「如今各處郡縣,一派是昌平君的人,一派是文信侯的人。一旦大王繼位,到時候必定要清算呂相的人。以昌平君的個性,今日不順他,他日他就要讓我們秦氏做階下囚。」

秦太公捋著鬍鬚,對此不表態。

秦戟又道,「昌平君,他是楚人血脈。楚人留他在秦國,就是為了保護楚系一脈勢力。軍功集團壓迫之下,呂相絕無勝算,到時候就是昌平君一人獨大。如今地方各處勢力都有所作為,就差咋們雲陽秦氏了。」

「自古以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王就是那黃雀。一旦加冠,按照禮法,整個秦國都將跪倒在大王面前。」

「你今日對我說了這麼多,但是句句都在拐彎抹角地誇讚大王,你是見了秦王嗎?」

「見到數次,非常用功,無書不覽,為人堅毅,有昭襄先王之風。」

秦太公捋了捋鬍鬚,「如果形勢真的如你所說,那就押。」

秦戟又問,「與誰附?」

「暗地裡附王,明面上附文信侯。隨後你親自去給昌平君送份厚禮,以讓老夫晉陞為諾。」

秦戟聽了心喜。

「唯!我這就去。」

「等等——」

「父親還有何囑託?」

「那縣丞杜氏,獄長吏景差,都是誰家門下的人?」

「杜氏愚蠢,派了不少人給呂相編纂《呂覽》,我真恨當初還和他們家結親。月前還專門來我府上炫耀此事,洋洋得意,早晚要入大獄。倒是景差,此人一向謹慎,但是看著不像是昌平君的人。」

「去查舉薦他來此的人。」

「唯!」

「還有一件事,月娥做了寡妻兩年了,今年說是要回家,杜氏不肯答應,說是要讓杜氏族人續娶月娥,以延續兩家之好。」

「這事情,讓二弟拿主意就是。只是照如今這情況,這兩家之好不必再續了。」

「你二弟現在拿不住了。」

「怎麼說?」

「自己去問吧,如今有人心花了,覺得公乘門中的白米飯不香了。」

秦戟出了門,這就去了後堂,遙遙就看到了秦月娥母女。

臻首娥眉,身形窈窕,舉止典雅,微風一吹裙擺,整個人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秦月娥無論立在哪裡,都自帶著光彩,清麗無雙。

二房良人月娥母君推搡了她一把,在背後嘀咕道,「這事情是你自己提出來的,自己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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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秦,從獄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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