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四人最終被分成謝鳳雛和賀存劍一對,包金芸和無妄一對,被分別帶走。
這是經過慎重商議的結果,謝鳳雛身中魔氣,無妄無法使用功法,分在一起遭遇危險難以應對,再考慮到賀存劍那麼排斥包金芸,正好將他們分開避免產生內訌。
如此客觀、周全結果出來,包金芸和賀存劍皆是一臉欲言又止。
給包金芸、無妄這組引路的是那名男子,一路上不忘勾搭包金芸,妹妹長妹妹短,油膩到令人髮指。
「哥哥,那合歡塔是什麼地方呀?」
男子聽到這聲軟軟糯糯的「哥哥」登時酥了半邊身子,迫不及待去拉她的小手。她輕巧避開,笑容甜甜的,「哥哥為什麼不回答人家?」
「答答答。」他恨不得把命給這小妖精。「合歡塔是針對你們這些外來人最困難的試煉,就怪你們在外面不配合,得罪了那女妖婆,不然跟我們睡一覺啥事沒有就過了。」
「哥哥騙人,這睡一覺怕不是要把我們當爐鼎榨乾,哪還有命在?」
男子猥瑣地「嘿嘿」笑。
「妹妹如此妙人兒自然不同尋常待遇,哥哥哪裡捨得一次吸干你,自然要長長久久的快樂!」
「可是妹妹要是死在合歡塔里,哪能跟哥哥長久快樂,不如支個妙招給妹妹,好不好呀哥哥?」
……
合歡塔,銷魂窟。
外來人需得通過三個關卡才能離開,否則永遠留在塔中,迄今為止,通過三關離開的人屈指可數。
三關分別是畫春宮圖、製作春.葯,以及生命大和諧。
包金芸一路絞盡腦汁地回想,原著這個地方究竟有沒有發生褻佛事件,印象中這塊寫得曖昧不明,完全不像謝鳳雛和蕭亦塵溫泉那段簡明刺激。
偷偷瞥了眼無妄,他相當平靜,望著眼前高聳的塔樓,眼中充滿悲憫和嘆息。
「連累包道友了。」他說。
真是換個人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如果不是他要渡情劫,他們或許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好說。」她頷首,「若能平安出去,我也算是對佛子有恩的人了,一般人沒這種福分。」
「包道友說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顯而易見,那是騙謝鳳雛的。」
……
二人步入塔樓,眼前豁然開朗。
熏香裊裊、紗帳飄飄,無數男男女女在此處顛鸞倒鳳,其中一對就在包金芸腳邊打滾,她悚然後退,被無妄拉住,「危險。」
後面竟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似乎是幻象。」他伸手觸摸最近的男子,手直接穿了過去。「但應該是真實場景,不知從哪裡映射來的。」
「你們出家人看這種場景沒問題嗎?」
他雙手合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和尚虛偽得很,心裡怕是早就春潮澎湃了罷!」
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從幻象中走出來,衣裳大敞,里褲鬆鬆掛在腰上,身上唇印、指甲印什麼都有,滿臉欲求不滿的煩躁,像是被強行中斷好事抓出來。
「比賽畫春宮,半個時辰。」
她舉手,「我有問題,誰來評判畫得好壞?」
「這裡不都是人?」
可不都是幻象嗎?
她嘀咕地退回無妄身邊,「你繪畫如何?」
「小僧擅繪一百二十八金佛。」
「好,那就交給你了。」
他面露遲疑,「包道友確定?」
她斬釘截鐵,「我相信你!」
書生冷哼一聲,兀自鋪開筆墨,開始畫畫。他畫圖速度極快,幾乎一炷香的功夫畫好一張圖,看起來要產出一套春宮圖集的架勢。
包金芸悄摸摸靠近偵查敵情,書生察覺了,不遮不擋,大大方方展示給她看,神色變得更加傲慢。
「挺好看的。」她說。
書生勾唇:「算你有眼光。」
無妄抬頭看了她一眼,神色無奈。
她踱回無妄身邊,他這邊速度也不慢,一個個寶相莊嚴的金佛相繼躍然紙上。
「你畫得也好。」
「多謝誇獎,可他們比的不是佛像。」
「那也沒辦法,」她善解人意道,「要你一個和尚畫春宮圖太強人所難了。」
她將已經畫好的金佛收集起來拿到一邊,提起筆,「我給你潤色一下。」
無妄無法想象如何將金佛像潤色成春宮圖,繼而思考,自己現在所做之事是否真的於渡情劫有益?
目光於是落在包金芸身上,她神色專註,目光澄澈,彷彿在畫與春宮圖毫無干係的東西,譬如尋常的花鳥蟲獸。
她似乎潤色好了一張,放在一旁,繼續下一張。他如夢初醒,記起自己當前的任務,但是畫金佛的時候不由自主猜想她潤色后的佛像,莫名心緒不寧。
他默念經文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她第二次來拿他畫好的金佛時,他問:「可以看包道友潤色的圖嗎?」
「不可以。」竟毫不留情。
他怔住。
「我怕影響到你畫畫的心情。」
對面書生冷笑,只當他們垂死掙扎,居然妄圖用佛像來充春宮,簡直是對春宮藝術的侮辱!
一個時辰時間到。
書生果真完成一套春宮圖集,不是這個時代流行的兩個看不清臉的小人打架,不但男俊女美,還兼具畫技和劇情,完美涵蓋生命大和諧的事前事中事後。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趕緊認輸。」書生不耐催促。
這邊無妄一共繪製了六十五張金佛,其中三十二張被包金芸挑揀去潤色,他看著桌上被拋棄的三十三金佛,不知它們哪裡比不過那三十二。
包金芸阻止了欲走來的無妄,對他歉意笑笑,背過身將潤色過的金佛圖擺在書生面前。
「這!」書生驚呼。
「如何?」
「實乃平生僅見!」震驚又欽佩,「沒想到姑娘也精於此道!」
「謬讚,是我的同伴畫得好,我不過錦上添花。」謙遜。
「這些圖送我,這一關算我輸。」
「儘管拿去,別客氣。」
無妄從未產生過如此強烈的好奇心,不知他的金佛哪裡與春宮沾邊,不知包金芸如何潤色他的金佛,不知包金芸為何堅決阻止他看,以及她那令人不安的歉意笑容……默念經文,驅逐雜念。
書生走得急,腳下一絆,那些經過潤色的金佛圖如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不好!
包金芸忙往無妄眼前遮擋,但晚了一步,無妄看清了地上的圖紙,瞳孔震顫!
每個金佛身上多了一個衣衫半褪的女人,以各種意想不到的姿勢纏在金佛身上。世上最無堅不摧的佛,與最溫軟的嬌柔的女子,佛像的慈光、怒目、悲憫、嫉惡統統被水一般的柔情裹挾,神聖而淫.盪,莊嚴又糜爛。
無妄陡然噴出一口血,目光冽厲地凝望包金芸。
她急步後退,心驚膽戰。不會吧不會吧,這就要成為佛子潛在的殺人理由?
但他一瞬間就收斂了情緒,沉默不語,面色凝重。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輕輕捏住他的袖角,他抬手將袖子扯回去。
生氣了!生氣了!
書生離開后,新來一位滿身金環配飾的女子,走起路來叮叮噹噹,搖曳生姿。
「那蠢書生居然輸了,看來你們有兩下子。」她看見無妄眼睛一亮,「姐姐還沒有跟和尚親熱過,仔細一瞧小和尚生得真俊俏啊,等輸了比賽就跟姐姐走吧,教你體會人生極樂。」媚眼如絲,勾勾纏纏。
包金芸制止對方調戲和尚的行為,「別啰嗦了,趕緊開始吧。」
女子瞪她,「別以為我跟那蠢書生一樣,他不過是個有些本事的外來人,我可是正正經經的合.歡宗高徒,我煉春.葯從來沒輸過!」
「沒輸過之前怎麼有人通過?」
女子惱羞成怒,「我怎麼知道,你們名門修士最是卑劣,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打敗我的春.葯。」用力拍手,兩個小山似的胖子被綁在木板車上推出來。
兩個胖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不同在於左邊那個鼻子旁邊有一顆大痣。
包金芸沖左邊那個拋了媚眼,他激動得渾身肥肉顫動,發出豬叫似的哼哼。「我要她!」被女子踹了一腳,「閉嘴,噁心的東西!」
「規則就是,喂這倆葯人吃下春.葯,哪個棒子立得久就是誰贏。」女子不耐煩地說完,開爐煉藥。
包金芸看了一眼無妄,他一動不動,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無妄道友,那個,煉藥。」
他搖頭。
「不會春.葯不要緊,隨便煉個什麼丹藥,主要我沒煉過,怕把人吃死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一言不發開始煉藥。
一刻鐘后,兩邊丹藥都出爐了。
包金芸捧著無妄出品的金燦燦小藥丸,小聲問:「這是什麼?」
「金槍不倒丹。」
她懷疑他在嘲諷自己,但是沒有證據,半信半疑地去給胖子喂葯。胖子神色淫.盪地盯著她,喂葯的時候差點沒被舔到手。
「把你的葯人褲子扒了。」女子吩咐。
「不要,難道你喜歡看他倆的這玩意兒?」
女子厭惡皺眉,也不扒了。
兩個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頂起小帳篷,發出無比蕩漾的嚎叫。
包金芸十分震驚地看向無妄,無妄轉開頭,低聲誦經。
合歡宗高徒驚奇地打量剩下的金槍不倒丹,舔了一口,臉上很快飄出紅暈,嗔道:「故作正經的葷和尚,姐姐就好你這口。」朝無妄撲過去。
包金芸往前一擋,誓死捍衛佛子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