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翌日,眾人早起繼續趕路,不過相較於之前,現在有盼頭,有了主心骨,即便大家臉色依然難看。
缺水,疲憊導致的不適持續折磨著所有人的精神。
但,他們似是重新煥發出了另一種精氣神。
看著倒也不像之前那樣絕望壓抑了。
按照宴姮的指路,順著那個方向,今日天黑前就能到地方了。
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有水喝了。
只是山路難走崎嶇,有幾次,有人晃神都差點崴腳,更有甚者險些滾下山坡,幸而有驚無險。
從早上走到太陽快落山,雖還未看到水,但唐昭能明顯感覺,約朝著那個方向走,空氣濕度越重。
這說明他們的方向沒有錯,那邊的確有河,且應該隔得不遠了。
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我,我聽見聲音了。」
又走了一截,突然趴在馮虎身上精神萎靡的羊頭突然來了精神,大聲喊到。
許多聽后,皆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昨晚上他就亂喊亂叫說看到河了。
「你小子老實點,再亂動,老子把你丟下去。」
馮虎不耐煩地說。
羊頭從昨晚被打暈后,到今日醒來,除了眼睛睜開,眼珠子轉了兩下外,其他的動也不動一下,滿臉都寫著絕望。
臨出發前,所有人都起身準備走了,就他靠在樹上,不起身。
馮虎去喊他,他也不說話。
總之一副到死不活的樣子,看得人心裡焦躁。
最後沒法了,馮虎只能黑著臉,把人背著走。
「真的有聲音,在前面,前面有水,前面有水。」
羊頭不理馮虎的話,激動地指著前邊方向,掙扎了起來,嘴裡還一通喊。
馮虎實在沒勁兒背他了,加之地上本來路就不平,他這麼一掙扎,直接腳一軟,兩個人都摔坐在地上。
不想那羊頭人一落地,顧不得疼一溜煙就往前躥,拐個彎人便不見了。
「誒,你,你小子趕著投胎啊,跑,跑什麼跑。」
馮虎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罵到。
「前面像是真的有動靜。」
這時周到說到。
他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看向唐昭說:「天快黑了,我們也該找地方休息了。」
唐昭點頭:「走吧。」
「阿昭姑娘,我,我先去找那小子,山裡路不好走,我怕他出事。」
歇了一口氣后,馮虎起身說到。
「嗯,去吧。」
她頓了一頓接著說,
「你注意安全。」
「是。」
隨後馮虎脫離了隊伍,向著羊頭跑的那個方向追去。
「我們也走吧。」
她回頭說,然後自己補上了馮虎的位置,在前面開路。
對於馮虎和羊頭的離開,唐昭神色看起來很平靜,面上沒多少擔憂。
其實對於羊頭的話,她多多少少是相信的,因為她也聽到聲音了。
所以羊頭一定會按照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最終他們是會在那條河邊匯合。
只是一個早到些,一個遲點。
當然如果他們兩人不幸跑偏了方向,唐昭會在把所有人安頓下來后再去找。
以免天黑了,大家還在林子里亂躥,太危險了。
眾人繼續往前走,墜在隊伍最後面的趙環幾人對視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自從那日唐昭與趙環鬧崩了以後,她再也沒有理會他們。
至今,一眾人直接分成了兩路人。
雙方各不干擾,也不交流,連晚上的火堆守夜都各收各的。
對於這點趙環實則也很無奈。
他本是要打算拉攏唐昭的,在所有人中除了唐昭其他人於他而言,只有必死和無關緊要的兩種。
可如今,自那夜火災過後,趙環試圖與她修好,皆無功而返。
如此看起來,他也只能放棄這一打算了。
趙環頗有幾分遺憾,但也僅此而已。
……
隨著天越來越暗,他們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當走過之前羊頭跑過的那個拐角以後,奔騰的水流聲音,隱隱躥入了眾人耳朵里。
所有人一愣,腳下也不由自主地聽了下來。
「我沒聽錯吧?」
毛貴幹巴巴地問到。
「我也聽到了。」
方仁說。
青竹道:「似是水流的聲音。」
宴顧露出一笑,肯定地點頭:
「的確是水流的聲音。」
唐昭往前走了兩步,聽到動靜回頭看會有人停了下來。
再一聽他們的話,她也跟著笑了:
「看來我們是到地方了」
「啊……」
她話剛落,毛貴突然嚎了一聲,然後顧不得腳上,丟開了手裡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向著聲音來處沖了過去。
他第一個,然後是朝玲,直接施展輕功,足尖一點一躍而起瞬間身影就遠去了。
原地剩下的周到,宴家兄妹及成安幾人,青竹方仁等,也都抑制不住地高興,激動。
只是稍微顧忌了一下她,沒有跟著前面的人跑。
當唐昭目光落在最後那幾人身上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幾人一眼,然後扭頭對其他幾人說:
「走吧。」
「好。」
幾人繼續往前走,只這會兒,步子較之前邁得大些。
他們穿過幾棵大樹,遠遠就看見了前面透著光亮的出口。
而此時流水的聲音更大了。
唐昭舔了舔唇,也按捺不住了,往前跑去。
她雖沒說過,但她也是真的渴。
她已經多久沒有正經地喝一口水了,靠著每日早上收集的露珠,勉強潤潤唇。
到現在也真的快到極限了。
唐昭一跑,後面的人立馬跟上。
風聲烈烈在耳邊響起,腳下的路逐漸變得平坦,唐昭越跑越快,前面樹枝掩映的出口,越來越近。
幾乎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經站在那兒了,而那出口外面,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一條大河,橫擱在眼前,河面寬廣波濤洶湧,落日的餘暉撒在上面,水面泛著橘紅色的波光,很是壯觀。
這條河和將她沖入萬木山的那條比起來一點都不遜色。
說不準,這就是那條河流過來。
此時早一步到的朝玲和毛貴已經在用碗舀水喝了。
而更早離開的羊頭和馮虎果然也在這。
他們二人應該是到了有一會兒,現在已經癱坐在地上歇氣了。
「阿昭姑娘,這水甜,快過來。」
毛貴看到她,忙揚著聲招呼她。
落後一步的周到幾人,也來了。
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碗,趴在河邊舀水喝。
唐昭更是連喝了四碗,發乾的嘴裡才感覺好受了些。
她擦了擦嘴,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這水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待所有人水都喝得差不多了以後,唐曉道:
「這幾日大家都辛苦了,也都累了。這裡地勢開闊適合暫時停留。我們就在此處修整幾日吧。」
此言一出,沒有人反對,紛紛點頭同意了。
隨後,按照頭一晚上的分配,所有人各自忙活了起來。
離天黑沒多久時間了,他們需要在這段時間內生火找食物。
之前幾日獵的肉食用鹽巴腌過,還剩了些,今晚可以用,剩下的找些野果野菜煮湯就好了。
比起他們這邊的從容不迫有條有理的忙碌,趙環那邊則要顯得手忙腳亂許多。
他們現在沒有鹽,沒有鍋,只剩下最開始燒了土碗各自分到手的那一個小碗。
才吃了幾日鹽,又要開始吃沒滋沒味的菜了,幾人嘴上雖沒說什麼,但每到吃飯時,整張臉都沒什麼表情。
有時,更是吃出了一種受刑的感覺。
唐昭見了,冷笑著罵了一聲活該。
到夜裡,用了飯後,所有人的面上愁悶疲憊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適意之感。
連他們之間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火堆上架起的土鍋里燒著唐昭煮的茶。裡面放了車前草,清熱解暑,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最好不過。
眾人捧著茶,難得有說有笑,氣氛熱烈。
「我告訴你,你小子要是下次再來這一出,你看老子還帶不帶上你。」
馮虎看著羊頭,冷哼一聲說道。
喝了水,吃了些東西以後,他人便恢復了正常,已經看不出之前的異樣了。
要不是他之前那模樣太嚇人,說不準都會以為他是裝的了。
眼下聽了馮虎的話,羊頭撓撓頭,黑黑的皮膚里浮現了可疑的紅色。
他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是身不由己嗎。」
「身不由己?行,那下次我們換換,我也身不由己一次,你來背著我走。」
羊頭笑呵呵地點頭:「行啊,下次我來背你。」
「滾開,就你那身板,能背得動老子。」
馮虎瞥了他一眼說,眾人看向羊頭。
果然如馮虎所說,他有些矮,身材看得也沒馮虎結實。
要說他能背動誰,恐怕除了在場的女子外,其他人他還真難說。
想到這,所有人頓時忍不住笑了。
唐昭喝了一口碗里的茶,而後對坐在她身旁的周到說:「一會去你燒些開水,把布燙一下,等你睡之前我把葯給你換了。」
周到點頭:「好。」
「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唐昭繼續問。
周反正皺眉想了想:「還行,沒什麼大問題,傷口也沒昨晚上疼了。」
「那就好。」
傷口疼痛減緩,說明沒有惡化。
而且那蛇咬傳皮肉的傷口本來就小,唐昭給他用火燒時,也沒留下多大面積的燙傷。
加之他們現在葯備的齊全,處理傷口時也小心,應該不會感染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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