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下藥
三番兩次的盤算落空,再加上祭神的時候一向同她作對的李玲子又拿鎮上那戶人家的事刺激她,馮英氣上心頭心思愈發歹毒起來。
趁著午後全村的人都在廟裡忙碌,馮英便悄悄來到西山腳下想直接找謝家人談判。
只是她敲了半天屋子也不見有人開門,將耳朵貼在門縫裡細聽也不見家中有人的樣子,馮英一時氣惱至極。
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馮英沿著那座大宅子走了一圈,然後在後屋發現了通往院中池塘的溪水,她直接從懷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迷藥全部灑進了水裡。
迷藥分量很多,有一部分是上次迷葉遠閑時剩下的,還有多數則是馮英從鎮上買的。她父親和王伯關係好,她在兩人閑談時記住了幾味迷藥的名字,然後去鎮上偷偷買了許多回來。
只是她買來的迷藥只是藥材的原材料磨成粉末製成,和普通中藥一樣味道刺激犯苦,沒辦法在悄無聲息中將人放倒。
馮英原本是打算用這葯威脅兩人的,如今看來不如直接下到他們水裡毒死他們算了,敢得罪她的人,她都要這些人好看。
遠在山上的葉遠閑察覺到了院子里的禁制被觸動,他將神識投射過來就發現了鬼鬼祟祟的馮英。只一眼就想起這人正是他剛穿越過來時讓他替嫁的那個女子。
葉遠閑眸色變得異常幽深,他之前不與馮家計較是因為替嫁合他心意,看在這是促成他和謝移風相見的份上就兩兩相抵了。
葉遠閑只要馮家不作死欺負到他頭上,他也不願意再去翻那以前的舊賬來,大家都安穩過日子就好。
但如今看來,馮家女好像並不這麼想。
葉遠閑神識一直尾隨著馮英的動作,見她掏出藥粉撒到溪水中之後眼裡閃過殺意。
馮英對此絲毫不覺,她倒完懷中的藥粉滿意的拍拍手後轉身離去,她不管這葯的毒性大不大,會不會毒死人或牲口,反正她只要泄了自己的恨就好。
馮英拍拍手轉身瀟洒的離去,想著等這個教訓過了再慢慢來談她盤算的事情。
在她沒有發現的地方,一抹瑩瑩的綠色包裹著黢黑的液體從水中浮出,順著馮英的行走路線落在了她們家後院的井中。
正在栽種的謝移風見葉遠閑低頭不動,便關切問道:「遠閑,是沙子眯了眼睛嗎?」
葉遠閑回神:「沒事,感覺有些累了,歇一會兒。」
「哦,那你去邊上歇著。」謝移風擦乾了手上的土將他帶到田埂邊上的大石頭上:「你在這裡喝水,剩下的我來種。」
「好。」葉遠閑垂頭,收斂了眼中的思緒。
天色昏暗,為期兩天的清明祭神祭祖活動終於完成,村裡人全都回了自家的屋子裡開始準備祭祖后的第一頓晚飯。
「英娘,身體可好些了?」馮家婦人喊著自家女兒,她和老漢年過三十才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閨女,平日里都捧在手心寵著,生怕她受一點委屈。
而他們兩口子也不曾知道自家嬌滴滴愛撒嬌的女兒,竟然已經被寵成了目中無人心狠手辣的脾性。
「好啦。娘你快去做飯,我要餓死了。」馮英倚在窗邊漫不經心的喊著,她在等謝家傳出不好的消息,到時候她再上門威脅,肯定能逼那二人就範。
「你爹正在燒水,等他燒完了咱們就做飯。」馮家婦人進了屋坐在自己閨女的對面,乾瘦蠟黃的臉瞧著不像是馮英的母親,倒像是她奶奶。
馮英聞到自家母親身上傳來泥土汗漬的腥味兒不由得捂了捂嘴,沒好氣道:「娘,你又要給我說什麼?」
馮家婦人慈愛的看著自家女兒:「你舅母給我說鄰村有戶好人家,今年十九,是念了書的,家裡邊也算富足,讓我來問問你的意思,你若同意他就請媒人來說和。」
「娘,」馮英站起來像困獸似的原地走了幾步斥責婦人:「念了書又怎麼樣,還不是成天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你告訴舅母,我以後要嫁到鎮上去,讓她少操些心。」
知道自家女兒驕縱,婦人也沒有半分訓誡的意思,只好聲好氣的哄著她。
另一邊,馮老頭從井裡提了一桶水在鍋里煮著。他們夫妻二人常年在地里勞作,身上落下了不少病根。雨季來臨前天氣變化大、濕氣重,兩人的風濕又犯了,渾身疼的不行,只能每晚熬煮葯湯泡腿緩解疼痛。
一旁的小鍋里煮著一家三口今晚的飯菜。
謝家大院里,葉遠閑聽著神識里傳回來的消息臉上勾起一抹冷笑,他覺得僅僅只是以牙還牙絲毫沒有成就感,既然馮英那麼想嫁到鎮上去,他倒可以幫上一把。
當晚,馮家老頭驚慌的喊醒了周圍的鄰居,借來他家的驢車去接王伯。
王伯年齡大了腿腳不好,夜裡更是看不清楚,驢車接送要比他自己走路快的多。
眾人被鬧騰醒后便聽說馮家閨女不知吃了什麼東西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燒的厲害。
那王伯知道事情緊急,進了馮家也顧不上避嫌什麼,直接去了馮英的閨房裡替她把脈,此時的馮英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捂著肚子,口中喃喃囈語,睡的很沉。
王伯的指尖放在馮英的手腕上,臉色越來越凝重:「問題大了,我治不好,趕緊送到鎮上的醫館去。」
馮家婦人一聽雙腿當時就軟了,馮老頭強撐著揣上了銀子將人往驢車上帶,周圍的鄰居七手八腳的跑來幫忙。
直到馮家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神識覆蓋範圍之內,葉遠閑才停止打坐準備起身,但很快他有停止動作,看著熟睡的謝移風熄滅了想要出去的心思,只打出一道法訣落在馮英身上。
夜深人靜,兩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天亮后馮家人並未從鎮上回來,陪同前去的鄰居們回來帶來了最新的消息:醫館的大夫說了,馮英是吃了許多迷藥才導致高燒昏睡不醒。
而且他們還聽見昏睡的馮英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鎮上」「嫁人」「毒死算了」「銀子」什麼的,聽著就令人害怕。眾人心裡不由得猜疑:難道是馮家中了什麼邪?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眾人將馮家的事和之前李石虎家的事情聯繫起來,幾番猜測之下得出一個結論:「那馮家老頭平日里就李石虎關係好,如今他們家裡都發生了怪事,想來也和這有不少關係。」
這樣一來眾人和馮家就越發的疏離了,生怕走得近了將自己家也牽連上。
很快三日過去,陪著馮家老頭去的最後一個人也回來了,論起輩分來他是馮英的堂伯父,回來的時候面上帶著愁容。
「大哥,英娘怎麼樣了?」馮家婦人在家苦等三天終於盼來了帶消息的人,剛打開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人搖搖頭,見周圍的鄰居臉上滿是看熱鬧的神色便往院子里走了幾步,反手將門關上。
馮家婦人一看這架勢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我那孩兒..」還未說完就哽咽不成句子。
老人一看馮家夫人這架勢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英娘人沒事,已經被大夫救回來了,養上個幾天就行。」
馮家婦人這才擦乾了眼淚,卻不知道老人為何還如此神色。
老人嘆了口氣解釋道:「昨日大集,英娘原本在醫館里好生呆著,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衝到了街上,正好同一男子撞在一起。」
馮家婦人不解,天佑國民風開放,即便不慎撞在一起只要兩人並未有其他越矩之處,便也不會損什麼名聲。
老人嘆息:「壞就壞在英娘當時剛做完針灸..」
餘下的話他即便作為長輩也不方便說,可婦人還是懂了,既然要做針灸,那衣衫必然是穿著單薄。
「被撞的男子也是個混不吝的,家中已有妻子和兩房妾室,平日里最喜流連煙花之地。他瞧上了英娘,扣了人死活不放,我回來便是請村長去處理此事的。」
老人說完便去請村長,而馮家婦人終於支撐不住坐倒在地上。她清楚,若是尋常人家請族老出面即可,如今到了請村長出面的地步,想必那戶人家也不尋常。
葉遠閑的神識反饋回來的消息令他心情很是愉悅,面上不由得帶了笑容,正在斟茶的花紅看的迷了眼,差點沒把茶水倒在桌子上。
好在何千的注意力也放在葉遠閑身上,因為注意到她一個小小丫鬟的失態。
「葉兄,聽聞那藥商要在營店縣裡停留兩天,咱們趕在明日出發,只需七日就能回來,你可要去?」
葉遠閑有大量購置藥物的打算,何千多方打聽后便帶來了藥商的消息。
「自然要去,多謝何兄。」葉遠閑笑容真切,等藥材到手他就可以幫謝移風打開全身骨竅,引導他踏上修行之路了。
「咱們兄弟,不必客氣。」何千爽朗一笑,對著謝移風擠擠眼睛:「謝兄,咱們去打上一場如何?」
謝移風挑眉:「當然可以,請!」
兩人腳下一同提氣往演武場奔去。
葉遠閑則將目前手裡能拿出來的銀子全部歸納到一起,藥材這玩意兒尋常的種類一兩銀子就能買一大包。可真遇到那名貴的,花幾千兩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他得提前做好準備。
至於那即將要被人強搶去做了侍妾的馮英,早已被他拋到腦後,不管不顧了。
作者有話說:
馮英下線,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