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衝突
春來帶著花紅柳綠退到後邊,她們有自知之明,打仗的事要交給謝一他們這些有經驗的去干,她們要做的就是不拖後腿以及力所能及的給予幫助就好。
「小六,去拿弓來。」謝一沉聲吩咐。
很快幾張木製弓箭就被拿了出來,天佑國不允許私人藏匿大量的鐵制武器,所以他們早早就選用了最上乘的木頭來做弓箭。
謝一率先拿起一張木弓在手裡掂了掂,木弓的拉力和射程都比不上鐵弓,但外面叫囂的那些小人離得並不遠,用木弓綽綽有餘。
趙家家丁見第一支火把扔進來沒有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於是又打開火摺子準備將第二隻火把也燒著了丟進來,然而很快他們看見謝家院牆上出現了兩截木頭。
「那是什麼?」家丁停下手裡的動作詢問。
那瘦弱歇的家丁喏喏回答:「看著像是梯子。」
家丁以為是謝家終於怕了他們想要求和,剛要得意的大喊就見梯子上冒出一個人的上半身來,緊接著,那人舉起了手中的…弓。
「快跑…」家丁大喊一聲,什麼都不顧上就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他們離謝家院牆距離很近,不然也不會一隻手就能將火把扔進院子里去。
謝一冷靜的彎弓搭箭,一間射出直中那趙林平的面前一尺之地。
鋒利的木劍斜斜刺在地上,箭尾還微微顫動著。
從來沒見過這樣架勢的趙寧平幾乎被嚇破了膽,顫巍巍的在原地、大張著嘴,卻喊不出一句話來。
緊接著,牆頭上又連續搭上了好幾張梯子,清一色手拿弓箭的人從院牆上冒了出來,尖利的箭矢對準了外面圍著的人的腦袋。
眼見外面的人亂成一團,謝一聲音冷冽:「再不滾就把命留在這裡。」
趙寧平這才反應過來沖著已經跑遠的家丁大吼一聲:「狗東西,快點過來扶老子。」
那家丁似乎沒聽到直直的跑了出去,倒是一旁瘦弱些的家丁跑過去將趙寧平連扯帶扶拉著離開了原地。
二十多個人猶如炸了群的魚一樣什麼都顧不得拚命逃竄,生怕跑的慢了被後面的人一箭射穿了腦袋瓜子。
謝家的危機似乎就這麼解了,但葉遠閑和謝移風兩人依舊沒有出來。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春來目光沉沉:「別的村也有一個漂亮姑娘被抓了去,聽說就是這趙家乾的。」
謝一等人七嘴八舌的將最近得到的消息整理交流過,得出趙家這一系列的舉動很可能和欽差大人要來巡查有關。
「咱們再多磨些木箭,另外該準備的武器也要備上一些,萬一趙家那幫狗東西又來,咱們也好有個應對。」謝一拍板定下。
另一邊,趙寧平回去之後立刻跑去了家主的院子里,站在門外,他不經意用手撫了撫臉,表情很快就變成了七分孺慕三分害怕的神色。
「進來吧!」屋裡的人說。
趙寧平彎腰進去,見著屋裡人的第一件事就像個孩子一樣張嘴告狀:「大哥,我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我帶著人和銀子上門去談,他非但不出來,還想用弓箭射我。」
低頭處理公務的男人看著年歲比趙寧平大上十多歲,正是趙家如今的家主趙寧德。
趙寧德放下手裡的筆問趙寧平:「苗子有多好?值得你親自上門?」
趙寧平上前幾步湊到趙寧德面前耳語幾句,又從衣袖裡掏出一張早就畫好的人像打開給趙寧德看:「大哥您瞧瞧,這可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了,咱們樂康縣這麼多女子哪個能比得上他?」
趙寧德一見畫像也是極其滿意,他上頭的人早早就告訴他不愛金錢權利不愛紅顏知己,唯獨只好一口南風,要是挑的人讓他滿意了,權力官職,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要知道,他們趙家如今的財富已然頂了天,再富下去也不過是白花花的銀子,放在庫房中有什麼用呢?男人最重要的還是手握權勢,就像他們趙家,錢財再如何的多見了縣太爺還不是要磕頭問好,地位何在?
趙寧德素來眼高手低慣了,他既要無窮的財富也要無盡的權利,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擺在眼前,他他只要走對了路子摸准了欽差大人的喜好,再加上趙家如今的錢財定能為他博一個官職。
趙寧德自認要求不高,能得個縣太爺的位置也就行了,剩下的等時機成熟了他再一步一步往上謀算。
現在這個機會就放在他眼前,畫像上的這個人不管是姿容氣度都是絕佳連他這個只愛女子的人見了都覺得好看,那欽差大人定然喜歡。
「你可查過了,這人身後有沒有牽連?」趙寧德壓抑住內心的驚喜問趙寧平。
趙寧平做足了小心翼翼的姿態回道:「我已經查過了,他們一個是退伍兵士一個是孤身一人流落在游落村,都沒有什麼能依靠的人。唯一能扯上些關係的就是鏢局,但牽扯並不算深。」
也就是說,鏢局不可能因為這麼一個人而出頭和趙家對上。
趙寧德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再給你派些人手,今天晚上就去將人給我抓回來。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欽差大人不過十多日就能到,在這之前咱們要好好將人tiao教一番,免得他壞了咱們的大事。」
趙家敢將人送上去就要確保送上去的這個人要足夠聽話順從,不會在欽差大人面前反咬他們一口,壞了他們的謀算。
趙寧平立刻高興的拍拍手:「好,大哥您養的人那都是從土匪堆子里挑出來最厲害的,今天晚上一定能將他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對了,大哥,我能不能將那謝家給毀了啊,山野村夫看著就討厭?」
趙寧平其實是嫉妒謝家那精緻的宅院,他作為樂康縣最富有人家的三房嫡子,住的院子都沒謝家的寬敞,這讓他心裡著實氣憤。
「再等等。」比起趙寧平趙寧德的性子就沉穩的多,也毒辣的多:「等事成之後你想怎麼作弄就怎麼作弄,我定然不會管你。現在還不能將事情鬧大,免得節外生枝。」
「哦好,我都聽大哥的。」趙寧平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比不過趙寧德,所以很聽他的話。
傍晚時分,十多個彪形大漢腰間別著用布巾包起來的東西悄悄出了城,他們正是趙家精心培養的打手,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專門給趙家幹些見不得光的事。
而這些打手背地裡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安陽山的山匪。
等這些人出了城,藏在暗地裡的人連忙跑去了縣衙:「大老爺,趙家的人這會兒出了城朝著平淮鎮的方向去了,那些人的腰間都別著東西,我們不敢攔著。」
這人是縣太爺專門吩咐到城門口駐守的人,最近幾日縣裡並不太平,鄉紳地主心裡的謀算太多,縣太爺剛上任時間不長家族勢力也沒有過多助益,所以至今都未完全將樂康縣所有的勢力掌握在手中。
而這些未被他掌握的勢力,首當其衝就是以趙家為主的富商和地主。縣太爺面目略微扭曲,強搶民女民男這事就是趙家最先放出風聲導致的。
「大老爺,咱們該怎麼辦?」手下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他生怕現在提醒了縣太爺他控制不住怒氣將自己給打一頓。但手下心裡也清楚的很,要是他不提醒壞了事,最後倒霉的還是他。
好在縣太爺雖然神色扭曲但並不是心性殘暴之人,他知道手下的意識,想了想后說道:「你讓衙役長帶著人和我的手令跟在那些人後面,若是鬧出了事就以我的名義叫那些人先扣押起來,不要審問,直接關進大大牢里,和那些鬧事的鄉紳地主一個待遇。」
「是,大老爺。」手下連忙跑了出去。
謝家大宅里,葉遠閑一直守在謝移風的身邊對外面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他知道謝一他們能應對,所以並未出聲。
謝移風的狀態不是很好,不知他究竟回憶起了什麼事,臉上帶著沉重的哀痛,周身籠罩的絕望似乎要將葉遠閑也裹進去,著實可怕。
夜幕降臨,謝一安排了三個人,分別在院子里,院子前方一百米和三百米的地方值夜,白天的發生的事總讓他心慌不已,他隱約覺得趙家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五月下旬的天氣已經格外炎熱,等天黑下來后村子里靜悄悄的,謝九給自己脖子上掛了個竹筒,竹筒底部裂開一條細縫,過一會兒就滴出一滴水來落在他的胸膛上,好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後半夜蟲鳴鳥叫聲逐漸不見了蹤影,連山裡都慢慢安靜下來,正是一天當中夜最深的時候。脖子上的水滴落下第六次后,謝九再一次睜大眼睛盡量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熬過這一個多時辰的睏倦期,就會清醒一些。
遠處隱約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動物踩在長滿雜草的路上,草葉碰撞間發出的聲音。
謝九猛地一個機靈瞌睡蟲全部跑了個乾淨,自幼在軍營里長大的他十分清楚這樣的腳步聲代表著什麼,以及僅憑腳步聲他就能大概估計對面到底來了多少個人。
他向著遠處望去,目光所視皆是一片黑暗,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這讓謝九的心沉到了谷底,深更半夜而來還掩蓋了身形,必然是心懷不軌之輩。
他將小指含在嘴裡,喉嚨間便發出了「咕」的聲音,接連兩聲之後謝九一個翻越落在地上,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與此同時,另一道藏匿起來的身影也朝著謝家大院飛奔而去,正是已經接到消息的謝六。
兩人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在那群人面前,和他們隔著幾百米的距離。而大院里原本就和衣而睡的謝一等人迅速起身拿起放在門邊的弓箭和長矛就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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