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少年
山包上提前規劃了水流的走向,所以還要留出一排水渠的位置和暴雨天排水的位置,這些都需要有經驗的人修建。
而葉遠閑準備去縣裡買些玉石回來,等山頭清理完后在八方四處埋下玉符作為守護山頭之用,玉石的個頭不能太小。
忙碌的事情似乎都堆在了一起,鎮上來了個收葯的藥商,正巧謝家最近新收了一批藥材剛剛晾曬好,葉遠閑見這藥商給的價格還算公道,便準備賣出一部分去。
謝移風自然是隨著他的,五百斤的藥材賣了一共十兩銀子,雖然聽著少了些,但這是謝家成家以來嚴格意義上的第一筆進項,代表的意義不同,自然也就稀罕。
十兩銀子打成了一個小小的銀錠子,葉遠閑之前沒見過捏在手裡把玩著。
「焞焞。」
「嗯?」謝移風在一旁記賬,冷不丁聽見葉遠喊他便抬頭應了一聲,看向葉遠閑的眼神溢滿愛慕,神色自然的好像他依舊是那個單純如孩童一般的傻子。
這段時間的變遷什麼都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葉遠閑眉目舒展眼底含笑,將手中那枚銀錠子放在謝移風面前:「給你收著,以後家中的賬務就交給你來管了。」
謝移風挑眉:「遠閑這是要我執掌中饋?」
葉遠閑難得有了幾分少年玩笑的心思,含笑道:「焞焞可是不願?」
謝移風伸手,卻沒有去接那錠銀子,反而握住了葉遠閑的手低頭在上面印下一吻:「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我執掌中饋甚是勞累,遠閑也該給我補償才行。」
氣息落在手腕上略癢,葉遠閑強忍住縮手的衝動調笑道:「這就要看焞焞的表現了。」
美人含笑,情意綿綿。
謝移風眼中倒映著如畫一般的美景,心底的暖意不再壓制,彌散到各處,只覺得四肢融融神魂顛倒。
「那就,請先生好好看看了!」
未盡的言語消失在兩人的唇間,芙蓉帳內春意暖暖。
這筆生意做成后謝家陸續又收成了幾批藥材,都放在鎮上的鋪子里,漸漸的周圍幾家藥鋪也都知道謝家鋪子里做著賣藥材的生意。
比起外地來的藥商謝家鋪子里的藥材品質上乘價格也不算太貴,於是便和謝家鋪子簽訂了長期購買的契約,謝家算是有了穩定的客源。
氣候和地理環境決定了一座山頭上出產的藥材種類不算太多,但數量足夠,這些藥材供鎮上的幾個藥鋪綽綽有餘。
謝家出產的藥材,藥效比尋常藥材要好上三分,但讓謝家藥材出了名的還是縣裡的事。
之前葉遠閑曾在縣衙里幫著治療了一個少年,那少年原本是縣太爺背後的大族家中的嫡系子嗣,因著家中局勢不穩怕被人謀害了性命,所以特意送到了偏遠的康寧縣來養病。
而初春的一場風寒差點要了那少年的性命,還是葉遠閑施以援手才將少年的命救了回來,也祛除了少年體內的隱患。
只是少年畢竟多年卧病在床,雖然去了病根但身子骨一直虛弱,閑暇時間也得幾味補藥不斷溫養著才好,而問題就出在這幾味補藥上。
少年的補藥一直是從縣裡的安康藥房買的品質上佳的藥材,前幾日一場雷雨過後,縣裡的路有一段塌了,外面的馬車進不來,藥商自然也被擋在了外面。
而這藥材雖然溫補但也不常見,縣裡好幾家醫館都沒有存貨,只得去鎮上的葯館里碰碰運氣,一來二去就找到了謝家的藥房。
這葯就是當歸,卻不是尋常當歸,而是藥力溫而足的老當歸。
而葉遠閑之前就曾將每種藥材都用靈力催生了幾株當作老葯存著以防萬一,如今安康藥房的人求到了門上,價錢給的也合理,葉遠閑便賣了一株給他們。
正是這一株老當歸,讓喝了多年依舊不見好的少年的身體有了些許起色。
為少年診治的幾位大夫對此大為驚奇,幾番查證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謝家的那株老當歸成色極為醇厚,所以藥效才格外好些。
如此以來,幾位大夫立刻將那少年的補藥全部換成了謝家出產的藥材,連服了幾日後果然見那少年身體有了好轉,於是謝家藥材的盛名就這麼傳了開來。
謝家的藥材品質好並不缺買家,所以藥鋪的事葉遠閑並沒有過多的費心。
就在他們準備動身去縣城買玉的時候,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上了門,是那少年。
「聽說是葉先生治好了我的病,和澤今日特意前來道謝。」少年生的蒼白羸弱,微圓如小獸一般的眼睛里透著堅毅。
葉遠閑頷首:「只是湊巧罷了,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叫和澤的少年也只點了點頭便換了話題:「今日前來和澤還有一件事要勞煩先生,不知先生可方便?」
「說來聽聽。」葉遠閑點頭,他身邊的謝移風饒有興趣的看著少年。
「不知先生這裡可有老參?」和澤問道。
葉遠閑點頭:「老參有,但公子目前的情況並不需要老參進補。」
少年的眼裡迸發了些許光彩,語氣帶上了掩飾不住的雀躍:「不是我用的,先生手中的老參可過了百年?是否有五百年的參齡?」
別看話本戲曲中動輒便是千年老參,實際上過了百年的老參就已經極其難尋,五百年的那就已經是可以上供給帝王所用的了。
葉遠閑手中的老參不少,大多是他和謝移風去山上時採挖的,年份都在百年以上,其中一株到了八百年歲,這在天佑朝也算得上是極其珍貴的寶物了。
還有一株的年份比這株更長,不過卻是葉遠閑以靈力催生而成,老參里蘊含的靈氣遠比自然生長的要來的多,是他之前以防萬一給謝移風準備的。
「五百年份的老參自然也有,只是這樣成色的老參罕見,公子若是想要,那定然要說出用途來才行。」葉遠閑順著謝移風傳來的話音說道。
和澤遲疑半晌,他從越銘口中得知這兩人身份並不簡單,恐怕不低於他。再加上人術士的身份,和澤選擇賭上一次:「之前我父身體抱恙,需要一味老參補身,但族中老參已然用完,所以我便來問問先生,請先生割愛將參賣與我,價錢由先生定。」
葉遠閑質疑:「想必公子出生不凡,這五百年老參雖然罕見,但以公子族中勢力,多費些心也定然有人送上門去,為何卻要公子親自到我這裡來找?」
和澤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揚起的下巴依舊倔強:「我父身份貴重,族中宵小覬覦我父之位,可他們那副腌臢做派,如何能抵得上我父一根手指,不過是小人作祟罷了。先生若有何需要儘管提出,即便我做不了主,等我父身體恢復,自然都能幫先生辦到。」
出乎和澤意料的是葉遠閑並未太多糾纏,反而爽快道:「一千兩銀子就夠了。」
一旁的謝移風將裝著老參的盒子遞了過去:「看看成色。」
和澤驚訝於這價錢的低廉,所以迫不及待的讓身後跟著的老者去查看老參。那老者仔細看了又看聞了又聞,最終掩飾不住喜意道:「公子,這參並無問題。」
和澤聞言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但隨即心頭又泛起了疑惑:「先生這價給的低了,在京中這樣的老參就是五千兩銀子也賣得。」
葉遠閑神色淡然,似乎五千兩這樣的大數目於他而言也不過而而:「謝家與你父有些交情,這參按著我說的價給了就行。」
和澤震驚的瞪大了眼,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被看穿,心底閃過慌亂又很快鎮定下來,他知道對方並無惡意,所以稍稍放心。
「原來是家父故友,和澤失禮了。」少年重新站起做了個晚輩禮:「等家父身體恢復,和澤必然登門重謝。」
「客氣了。」葉遠閑頷首。
少年帶著他的心腹和那株五百年年老參消失在街頭,葉遠閑這才看向謝移風:「他是友人之子?」
謝移風點頭:「他是徵親王嫡三子。」
「初時我與徵親王一同抵禦狄戎,後來我轉戰到北方同蠻夷作戰,徵親王依舊同狄戎對抗,之後我受傷徵親王也失蹤,估計就是那時候受的傷。」
因為第三顆丹藥還未服下謝移風的記憶沒有全然恢復,一部分原因他自己也沒弄清楚,所以說的很是簡單。
「原來如此。」葉遠閑道:「這小孩兒身體雖然病弱但心性不錯,等身體養好了,日後肯定也是國之棟樑。」
謝移風眉眼含笑:「我教出來的後輩能入得了遠閑的眼,當真是他的造化。」
「你教出來的?」葉遠閑驚愕:「他不認得你?」
謝移風伸手輕點他因為驚訝而略微張開的唇:「他的師父是我教出來的,準確來說他該是我的徒孫。」
其實謝移風在天佑國中變換身份停留多年,朝中許多親王、世家子弟都曾過聽他授課,細算下來,經他教導的人沒有百人也有七八十了,這些人幾乎都成為了天佑國的肱骨之臣,為保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馬功勞。
葉遠閑聽著他這位伴侶的豐功偉績臉上露出了略微怪異的表情,他的道侶似乎是個年齡不小的「老先生」?
許是看出了葉遠閑內心的想法,謝移風含笑拍了拍他的脖頸,語氣親昵曖昧:「遠閑可是嫌我老了?」
危險之感一閃而過,葉遠閑十分有眼色的搖頭:「不老,焞焞年輕力壯,年少氣盛…」
「嗯…」回應他的是謝移風不咸不淡的語氣,和那已經落在腰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