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反擊
話語一出,整個大廳安靜一片,連被一個女同事拉著發瘋的女人,也愣住了。
一秒鐘后,大家才反應過來,紛紛說開了。
「居然是這個秘密,這是大好事啊!」
「這有什麼不好說出來的?」
「不過江螢還在上學,所以才不方便宣布吧。」
眾人有祝福,有不解,也有羨慕……還有人覺得既然和新舒集團聯了姻,那公司發展更加無可限量。
喧鬧的聲音里,江螢聽不見任何人的話語,她只是看著沈玦緩緩走過來。不自然地朝他笑,笑完又有些想哭。
孫婧酒醒了大半。
她整個人呆住了,沒有再說話,也不掙扎了,安靜了起來,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最後只喃喃地問:「……你們,領證了?……」
沈玦不大明白為什麼她會突然公布領證的事,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和孫婧有關,這個女人是一顆定時炸.彈,得先把她排除。所以走到她旁邊,冰冷而犀利的目光刺向孫婧,聲線也變得冷了許多,對旁邊兩位女同事說:「你們先帶她去隔壁休息室。」
孫婧倔強地咬牙,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任由兩位員工扶著轉身離開。在經過孟可媛這一桌的時候,已經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的孟可媛這才反應過來,急急跟在了孫婧的身後。
*
江螢在情急之下,才想到這個招,這的確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相反某種程度上是喜事好事。當時不想公開,是因為她認為這不過是契約婚姻,傳出去也不好。
現在,即便學校里都知道她已經結婚,又能怎麼樣?比起沈玦的身世,這個秘密簡直既能解圍,也不會傷到自己。
沈玦面容有些凝重,走到了檯子下,輕輕地拿過了她手裡的話筒,遞給了一旁的江雨,又握著她的手,用穩定溫和的聲音說:「別怕,跟我來。」
江螢不知道自己現在說出來算不算是個錯誤,沈玦會不會生氣,但此時她感覺沈玦是來救場,給她台階下的。於是乖乖地跟他穿過亂七八糟的人群,身後的事,都交給了姐姐收拾。
走在路上,他沉出一口氣,聲音柔和了許多:「怎麼突然就公開了?我只是出去打了個電話……」
江螢剛才的無助與逼迫感突然釋放出來,禁不住抱著他,委屈地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說:「孫婧好像知道了你的身世,剛才發酒瘋,要逼我說出來,我迫不得已,才想出這招,轉移注意力。」
抱著的人身體僵了僵:「什麼?」
沉默片刻,他擦了擦她的眼淚,問:「你是……為了救我?」
江螢悶在他懷裡點點頭。
摸著她的頭,直說著:「傻瓜,身世問題,我其實只在乎你怎麼看,才一直不想說,你既然已經知曉,他人公布出去也無所謂,任何人都無法用我的身世來要挾,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
他又微微嘆息,擔憂起來:「我們領證的事傳到學校,你要是被別人說三道四,這可怎麼好?」
「沒事的。」江螢安慰他,「在校大學生也沒有規定不能結婚,只要合法就好,很多情侶一畢業就領證,我還聽過有大四學姐畢業前懷孕的。」
「……」沈玦變換了抱的動作,摸了一下她的頭,「雖然沒有不允許,可我還是不希望你被別人另眼相看。」
江螢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我不在乎的。」
大概就像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一樣,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
他沒有再說話,但江螢依稀能聽見他心底的嘆息。
*
宴會廳旁邊有一個房間,諸如婚禮時,會用作準備室、休息室。
孫婧被先一步帶過去,安置在了沙發上。
孟可媛對那兩位女員工說:「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
她看著孫婧歪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問:「婧姐,要不要喝水?」
桌上有幾瓶沒開的純凈水,孟可媛拿了一瓶,遞給孫婧。
孫婧沒有接,她徹底被打擊到了。
這步棋輸得有些難看。
她是在前段時間,回寧市看望沈玦親爸的時候,聽叔叔親口說他和沈玦媽媽的往事。
今天過來,借著幾分醉意,想嚇唬嚇唬江螢,但是江螢的態度讓她覺得上火,她也低估了自己醉酒的自控力,這才當眾質問。
卻沒有想到,事情的進展超出她的想象,爆出來的竟然是他們領證的事情。
領證了,就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護,有她什麼事?
她的執念,顯得無比多餘和可笑。
……
過了一會兒,沈玦帶著江螢走了進來,孟可媛也不知該說什麼,只站在那兒,拉了拉一張椅子。
「可媛你回宴會廳吧。」沈玦說。
「可是……」
「沒事的,我來處理。」
孫婧原本眯著眼睛,不想說話,也壓根沒有睡著,只是頭疼的同時心也隱隱作痛。現在一聽見沈玦的話,瞬間睜開了眼睛。
依然是傲慢的神情:「你想怎麼處理我呢?」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孟可媛也怔愣著不敢走了。
江螢一看見她傲慢的態度,火氣直躥,想發作時,沈玦開口了:「怎麼處理?不如去問問你父親會怎麼處理你?」
江螢:「……」
「根正苗紅的你在美國犯的那些事,你覺得可以瞞住全世界?你爸你爺爺你的家族,至今不知道你嗑過葯,你今晚的表現,很難不讓我懷疑你犯癮了。需要的話,我很樂意幫你叫人來戒掉。」沈玦的語氣十分平淡,臉上也看不出一絲的激動。
可越是平淡,說出來的東西就越擲地有聲。
江螢和孟可媛雙雙懵了,孫婧居然嗑過?
孫婧聽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怒道:「你少他媽來栽贓,我他媽是清白的!我現在是守法公民!」
「呵——」沈玦的語氣里充滿了嘲諷,「栽贓?這個圈子就這麼大,你在叫Jenny之前,其實是叫Jane吧,去年4月在紐約某個賓館里碰過不該碰的東西,被NYPD逮到過,保釋了出去,還交了罰款。這些都是公開的資料,一查便知,我何必造謠?」【註:NYPD是紐約.警.察】
有理有據,無從抵賴。江螢感覺此時的沈玦,就像如來佛祖一般,面色詳和,語氣平靜,卻將上躥下跳的潑猴壓製得死死的。
「倒是你,在派對上造我的謠,說我不行?呵——」他又嘲諷地笑了起來,「看來是嗑出了幻想,認為我們關係匪淺。」
孫婧的臉變得十分倔強,咬著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沈玦繼續淡淡地說:「當天派對,可媛也在。可媛,你來說說,是不是有這回事?」
孟可媛打死也想不到還把自己給牽進來了,如果知道會被拉出來,她一定不會對孫婧心生同情,跑過來照顧她。
「我……我不知道。」孟可媛為難之中,只能這樣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心裡清楚就好,我沒興趣研究你知不知情。」沈玦甚至沒正眼看她一眼。
是在這一秒,孟可媛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懊悔。
當初應該早些離開孫婧這個大坑的,她居然還嗑過!雖然是在美國嗑的,可是……這也不在她的接受範圍。
孫婧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大約是還不服氣,反而冷笑起來。
「沈玦,你果然夠狠!狠到連親生父親也不見。」
孟可媛又訝異了,親生父親也不見?什麼意思?是說沈再新去世前,他沒有見到最後一面嗎?可當時沈再新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的,這也不能怪沈玦吧。
沈玦依然露出淺淡的笑:「不去見他,是我個人的選擇,你現在這樣著急,難道是以張舒梅看中的兒媳婦的身份來關心我的私事?」
羞辱真的一層又一層,江螢感覺自己跟看戲似的。
孫婧依舊不服氣地說:「你既然不是沈再新的兒子,他給你留下的江山,你好意思坐么?那些股東知曉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沈玦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走到桌子邊,拿了一瓶水,擰開后問江螢要不要喝水,江螢直搖頭。
他大概是有些口渴,十分隨意地喝了兩口。
而後,才緩緩道:「我家那些事,原本也不是什麼秘密,沈再新在離世前兩年就立過遺囑,上面寫得清楚分明。你覺得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會來路不正?用你那被毒侵噬過的腦子想一想吧。」
「至於我的親生父親?你有空擔心我,不如先擔心一下你爺爺。孫家老爺子若是知道你在美國霸凌同學,嗑藥,回國還造謠無辜的人,陷害相信你的人偷拍了什麼流量明星……他會不會氣得心臟病發作下去找沈再新搓麻將?還有,你的這些不光彩歷史,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被婆家嫌棄。我可真是替你擔心吶。」
孫婧被氣得啞口無言。
江螢聽得乾乾地咽了咽。
真是,沈玦,一個字,絕。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牽過了江螢的手,說道:「我們走吧,好好的跨年夜,不去慶祝,卻來磨嘴皮子,真是無趣得緊。」
「哦。」江螢獃獃點頭。
他帶著江螢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大概是表達自己最後的善意。
「對了,你的這些腌臢事,我暫時沒興趣跟孫老爺子說,至於我的身世,你想公之於眾的話,隨你的便。」
江螢感覺他也算做到仁至義盡了,心裡不由浮起了幾分欣賞。
正用膜拜的眼神看向沈玦時,卻發現他的臉一秒變得十分肅殺,眼神似乎要殺人,聲音語氣變得冷如寒鐵:
「但是有一件你記住了,你若是敢傷江螢一根頭髮,我能讓你全家體無完膚!」
作者有話說:
終於被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