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幾天不見,很想你。」
今天超市大概是凉不怨專場。
放完那首彷彿要剜心掏肺的苦情歌后,就又切到了提到凉不怨一定會想到的一首歌——
《喜劇》
這首歌是凉不怨出道第三年寫的,那年凉不怨十九歲,靠這首歌拿下了金曲獎,將本來就崇高的人氣推向了一個極點。打破了所有人對他的固有印象。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他的唱腔太過悲慟沉重,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壓抑。
可結合各個媒體挖出來的關於他的身世經歷,大家又覺得合該如此。
每個人都在惋惜憐憫,卻鮮少有人能夠真正去聽他究竟唱了什麼。
直到《喜劇》。
他們說他是苦情歌手,於是一首極為大膽、將嘲諷甩在大部分人臉上的《喜劇》出場……凉不怨的粉絲現在回望當年,是真的感慨他沒被封殺該感謝他簽的是南界的娛樂公司。
後台夠硬。
他十七歲出道,出道那年提名最佳新人,十八歲拿下最佳新人,十九歲的金曲歌王,帶著自己的歌走向了全世界,讓無數粉絲將他奉若神明般吹捧。
而現在,這位神明和他的神明躲在停車場里無人的安全通道里。
他將他的神明撈在懷裡,單手托住他的後腦,墊著將人壓在門上,另一隻手臂穿過了對方的腰背牢牢地扣在自己懷裡。
細碎又曖丨昧的聲音被迴響無限放大,紀憑語有點頂不住,但他的思緒才飄散一點,又被凉不怨勾了回去。
凉不怨這個人,看著冷漠又狠戾,一臉不會愛世人的模樣,彷彿已經斷情絕欲,可親起人來是真的凶。
他的攻勢帶著濃烈的壓迫感,就連鎖在紀憑語腦後和身後的手都讓人的神經末梢戰慄。
每一次紀憑語都有種自己要被他乾脆就這樣咬碎吞食下腹的錯覺。
明明這個頭是他起的。
但他天生要強,從不會因為前方危險就後退。
於是到最後兩人分離時,紀憑語靠在凉不怨的臂彎里,一隻手攥著凉不怨的手臂,另一隻手壓在凉不怨的後腦上。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不出意料的品到了鐵鏽味。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的舌根都泛著酸痛……凉不怨這一次格外地兇狠。
而耍完狠的人還抱著他沒鬆手,只是腦袋埋在了他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叫他在發癢的同時也有異樣感在心裡蔓延。
紀憑語修長的手指沒在凉不怨的發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玩兒。
超市就在不遠處,今天真的是凉不怨專場。
放完《喜劇》后就又是凉不怨別的原創曲。
這首歌是一部動畫電影請凉不怨寫的古風歌曲,開頭悠揚的笛聲是凉不怨自己吹錄的。
紀憑語半靠在門上,聽著不太真切的歌聲,斟酌著開口:「凉不怨,你是不是有點……心情不好?」
「嗯。」凉不怨先是應聲,又低啞著嗓子說:「別哄我。」
紀憑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不理解:「為什麼?」
凉不怨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他埋首在紀憑語的頸側,嗅著紀憑語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紀憑語的沐浴露是薄荷味的,那款沐浴露留香很久,紀憑語又十年如一日的用著,已經有點被腌入味了。
凉不怨半闔著眼眸,投下的陰影將他瞳中的冷澀凝結得更加厚重。
他抑制不住自己心裡滋生的那些妄念。
因為失去過,才格外想要留住。
那種恨不得要將自己整個人剖開,把紀憑語塞進身體里藏起來的瘋狂念頭就好像無數荊棘鎖死在他的大腦上。
越掙扎,上頭的刺就扎得越深。
偏偏凉不怨也本來就沒有要將其剪斷的意思。
畢竟從六年前,紀憑語拽著他的袖子,玩笑著拉長了語調讓他帶他走時,凉不怨就在想,要是真的能就好了。
不是帶紀憑語離開過於嘈雜的操場,而是將他帶回家,把門關上,落鎖。
他知道自己這樣有多麼卑劣,可他就是無法抑制。
凉不怨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靠著紀憑語順從地讓他抱著沒有推開他的意思,才勉強調節好自己差點就外泄了的情緒。
「忍了好久。」
他找好了最合適的借口:「幾天不見,很想你。」
紀憑語沒想到這樣都還能被一個直球給擊倒。
他停了下后,小聲嘀咕了句:「那怎麼沒見你給我打視頻?」
凉不怨頓了頓,原本冷沉壓抑的情緒倏地被拋上了一個高點,像是乘坐著雲霄飛車真的飛上了雲端觸碰到了白雲一般。
他很輕地勾了下嘴角,抱著紀憑語的力度收緊:「對不起。」
凉不怨認錯很快,討要福丨利也很直白:「那以後要是再有不能見面的情況,可以跟你視頻么?」
紀憑語沒有再吊著他:「可以。」
他想了想,還是補了句:「方便的話。」
雖然就算不方便他也會盡量方便一下,但還是要考慮到萬一有什麼其他情況。
解鎖了新的通訊方式,凉不怨也終於從紀憑語身上抬頭了。
紀憑語給他順了順被壓得有些凌亂的劉海:「口罩戴好,去逛超市。」
他抬手看了眼自己新換的手錶:「早點回家,還有不少事。」
凉不怨:「好。」
.
兩人是在凉不怨的歌聲中逛了個超市。
就像紀憑語說的那樣,買零食的時候是凉不怨推車,買菜的時候是紀憑語推車。
紀憑語喜歡記錄生活,所以他在凉不怨推車的時候拍了凉不怨的背影,又在凉不怨挑土豆的時候拍了凉不怨戴著口罩的側面照。
肉蟹煲的材料家裡只有那些配料,土豆藕和蝦以及雞爪都沒有,都要買。
反正正好在,凉不怨就問紀憑語明天想吃什麼,順便買了。
紀憑語說想吃壽喜鍋,於是他們又買了點其他的菜。
等到結賬的時候真的是一購物車滿的——
主要是紀憑語買了好多零食。
回到家后沒多久,螃蟹和傢具那些也就都送過來了。
因為這邊保密性很好,紀憑語和凉不怨都懶得帶口罩,所以負責跟單的工作人員看見凉不怨后都驚了,但因為是客戶,她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激動又緊張地遞出單子。
紀憑語動動腳,輕輕碰了下凉不怨的小腿:「你開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凉不怨拿起了美工刀劃開箱子,一個個檢查,他報一個紀憑語就畫一個勾,兩個人之間默契又美好,看得那個工作人員在一旁拽著自己的工作牌才忍住尖叫。
媽媽!
我磕的cp是真的!!
等到檢查完最後一個,紀憑語低頭簽字時,凉不怨過來把美工刀放回原位,順便抬手捻了下紀憑語的發尾,將飄到紀憑語發尾里藏著的那一粒泡沫粒拿下,在指尖碾碎。
紀憑語沒有什麼反應。
也就是這樣,讓工作人員更加激動了。
天!這老夫老夫的相處模式!!
等到紀憑語簽完單子后,付了尾款,工作人員看著單子上紀憑語飛揚的字跡,到底還是沒忍住:「那個,紀少,就是……」
「要他簽名是吧?」
紀憑語彷彿已經很熟練了:「凉不怨,你粉絲。」
正在把小擺件拿出來的凉不怨走過來,從紀憑語手上接過了筆:「簽哪?」
工作人員緊張到耳朵都紅了:「我我我,我沒帶周邊……可以簽我工作證背後嗎?」
凉不怨沒動,只看了眼繼續他剛剛工作的紀憑語,語氣平淡:「不太好。」
明白了的工作人員:「好的!」
她手忙腳亂后摸出了自己的卡包:「這個可以嗎?」
凉不怨接過簽了。
在簽字時他還用很輕地聲音平靜地誤導人:「麻煩不要說出去。」
工作人員:「嗯嗯嗯!」
等到工作人員走了后,紀憑語和凉不怨分工合作,把家裡重新拾掇了一遍后,紀憑語終於滿意了。
沒有樣板房的感覺了,還多了個人。
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凉不怨又轉身埋頭進廚房,至於紀憑語。
作為「招租」的「房東」,他自然是在沙發上躺平,順便把桃花撈出來玩兒。
因為肉蟹煲一個菜就包含了很多種,所以今天晚上就只有這一道菜,最多再追加一個涼拌海蜇。
凉不怨把肉蟹煲端上餐桌,去喊紀憑語吃飯時,整個人就停在了原地。
他垂眼望著紀憑語,一時間喪失了語言功能。
而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的紀憑語也沉默了。
因為桃花這條蛇吧,總是喜歡纏著紀憑語的手,尤其是喜歡將他的雙手手腕都死死的纏繞住,讓紀憑語沒法動。
不是說紀憑語的力氣沒它大,只是他不能用那個力氣去掙脫,會弄傷桃花。
桃花每次這麼做,都是想要趁機跑,但每次都會被紀憑語手疾眼快地抓回來。
桃花樂此不疲,他亦是。
主要是好玩。
可是……
紀憑語抬著雙臂,被凉不怨看得莫名有點頭皮發麻:「咳。」
他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站在他跟前不動的凉不怨:「幫個忙?」
凉不怨往前走了兩步,單膝壓著沙發跪在了紀憑語的腿邊。
他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紀憑語,紀憑語不得不仰頭看著他。
就見凉不怨伸手捏了捏桃花,他垂著眉眼,濃墨似的眸子中有著明晃晃的淺淡笑意。
「紀憑語。」
就連他本該冷沉的嗓音都帶著些許輕快,像是冰塊之間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嚀聲:「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像聖人?」
他帶著繭的指腹蹭在紀憑語沒有被桃花纏繞遮掩住的肌膚上,惹得紀憑語的脊背順著炸寒了下去。
「你都這樣了,我不乘人之危一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紀憑語卻不怕他,只勾著唇:「涼先生,你想以什麼身份趁人之危?」
被提醒到了的凉不怨用舌尖掃了下上唇,後退了步,離紀憑語稍遠了點,免得自己引火燒身。
但他沒有去給紀憑語解圍:「那讓我幫忙,總要給點報酬吧?」
紀憑語盤著一條腿,語氣懶散:「你想要什麼?」
凉不怨望著他,喉結明顯地滑動了下:「房東先生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他連聲音也跟著一塊兒低下去:「暖丨床。」
作者有話說:
涼啊,你好像,有點騷哈///v///
下午六點還有一更哈寶們記得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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