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小糰子並不能同人達到情感互通，它阻撓蘇槐只是想保住沙下那顆蓯蓉。

等蘇槐將沙下那顆蓯蓉挖出來，它好似明白了這顆蓯蓉不會再屬於自己，悲鳴兩聲依依不捨地蹦躂著離開。

將蓯蓉收好，蘇槐注視著沙精鑽進沙下。

隨後兩人趕往南海尋喚魂珠，到南海之時恰好是深夜，入了海極其順利地在一個老蚌精那裡找到喚魂珠。

接連御劍，蘇槐險些將自己白日里吃的野果吐出來，死皮賴臉留在南海休息一晚。

第二日清晨，兩人踏霧進入東澤。

水澤之上倒影晃動，夜搖光疑惑看著自己模糊的倒影，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蘇槐徑直朝沼澤深處走。

沼澤深處有古井，古井是通往上古東澤的唯一通路。

而她要找的往生花，就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上古東澤國內。

經歷了那場神魔之戰，古井早已被破壞，長滿青苔的井沿上滿是碎石，井口也被用大石塊填著。

蘇槐清理完井周碎石，看著那塊擋著井口的巨石犯難。

回頭看夜搖光神情不明，怔怔站在遠處。她嘆口氣，深知不能指望他，便用仙術費勁將巨石移走。

巨石轟然倒地，她站直身板微微喘息，剛想喊夜搖光，就見眼前黑影一晃而過跳進古井。

蘇槐跑到古井前，沖裡面喊：「喂！你真好意思讓我一個弱女子搬石頭。」

回應她的只有古井迴音。

黑漆漆的古井深不見底，哪還有夜搖光的蹤跡。

蘇槐心底泛起忐忑，忍著對未知的懼怕，緊隨其後跳進去。

黑暗過去之後，蘇槐看到水底那座巍峨宮殿，縱然大半宮殿已成廢墟，但彷彿依舊能看到曾經那個繁華國度。

蘇槐穩穩落地，跑到夜搖光身後。

他們此時身處宮殿中央，經歷了萬年歲月整座宮殿灰暗破敗。

「往生花會在哪？」

東澤遺址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往生花和來生草同株而生，而來生草是上古東澤國的聖草，大概率會在神殿。」

說完他朝著一個方向往前走。

「來生草？」蘇槐疑惑跟上，她怎沒在古籍里看到這個草，「大師兄去過東澤國嗎？居然如此熟悉。」

夜搖光腳步微頓，「曾去過東澤遺址。萬年前東澤滅國后就沉浸沼澤，秘境同六界共生，我們現在即是在秘境內，又是在東澤遺址。」

東澤寶物極少，地勢又極偏，因此就算進入秘境，也很少有人會來。

蘇槐瞭然點頭，跟著他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神殿。

廢墟之中，神殿保存格外完整，緊閉的石門高大莊嚴。

夜搖光抬步上前，伸手推開石門。

石門發出笨重沉悶的聲音，緩緩將殿內露在蘇槐眼前。

各類祭祀用品完好無損地擺放在殿內，就好像剛剛進行過一場祭禮，若非厚厚的灰塵和蛛網，根本瞧不出已沉寂了萬年。

神殿中央，自樑上懸挂而下的長幡用硃砂寫著蘇槐看不懂的文字，長幡層層繞繞晃動時長幡后透著熒光。

熒光忽明忽暗，直覺告訴蘇槐往生花一定在那裡，她剛想入殿卻被夜搖光拉住。

一個紅彤彤的野果被丟進殿內。

隨著野果入內，神殿內響起機關扭動的聲音，殿內左右兩側塵土掉落，兩面一人高的銅鏡從牆壁里露出來。

銅鏡泛著光，兩道光照在野果之上。

蘇槐到嘴邊的質問轉為疑惑，「這是？」

「浮生鏡。」

「可以預言的那個鏡子？」

夜搖光點頭，「可以看到過去和將來，但如果照鏡人沉浸其中，將會被永遠困在鏡內。」

說完見蘇槐不動，他往後退一步，不解地看著她。

蘇槐指著自己，不可置信，「我自己去？」

他不以為然地點頭，只說送她來，可沒說同她一起冒險。

看著照在野果上的兩束光，蘇槐認命，一鼓作氣衝到殿內。

有野果乾擾，銅鏡反應極慢。

當蘇槐撩起長幡，看到同株共生的花草時，兩束鏡光正在朝她挪來。

萬年未啟動的機關卡頓的聲音很大，聲聲催命。蘇槐來不及猶豫，一把扯下往生花和來生草，轉身朝殿外跑。

就在她差兩步出殿時，兩束鏡光同時打在她周身。

鏡光漫起，刺目的白光散去后，蘇槐看到她面前兩個鏡子。

一面往生，一面來生。

她看到年邁的姥姥癱在病床上，骨瘦嶙峋的手顫顫巍巍地想端床頭的水杯，可距離太遠，她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姥姥！」

蘇槐驚呼，下意識往前跑。

在她靠近往生鏡時，另一側的來生鏡亮起，大片的鳳凰花開的絢麗，她看到穿著黑色紗衣的自己緩緩靠近鳳凰樹下的男子。男子似乎有所察覺停下腳步，而她直直撲過去摟住男子腰身。

鏡中沒有聲音傳出，她似乎能感受到到鏡中人的快樂。這時她看到男子轉身，一雙黑眸皆是溺愛。

在男子回首時，鏡中的自己踮起腳親在男子嘴角。

男子被她遮擋住大半張臉，但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過熟悉。

蘇槐震驚，一拳打碎面前的來生鏡。

她……

怎麼能對大師兄生起這麼齷齪的想法!

來生鏡破碎，蘇槐從鏡內出來，她大口喘息，不能理解自己剛剛所看到的一幕。

殿外，夜搖光狐疑地看著痛心疾首的蘇槐，不禁想她這是瞧見了什麼，怎如此神情？

蘇槐醒過神抱著花草跑出來，離夜搖光遠遠的。

收好往生花和來生草，蘇槐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一個好的理由和夜搖光分道揚鑣。

本還想繼續賴著他，可鏡中看到的那一幕讓她無法直視夜搖光。

若是在他面前露出馬腳，讓他知曉了自己在來生鏡看到了什麼，估計不等出秘境，她就被滅了口。

在蘇槐內心戲十足時，夜搖光已準備好離開。

他御著玄露劍，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槐，冷淡道：「三個地方已到，告辭。」

生怕被蘇槐纏上，他說完飛速離開。

雖說蘇槐想單獨行動，可這裡是東澤。

「好歹把我先帶出沼澤地！」蘇槐沖著夜搖光的背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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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谷之內，程霜兒一行人在花粉迷幻下，足足兩日才走出花谷。

程霜兒出來時，另外兩名蓬萊弟子已經在谷外等候多時。

瞧見程霜兒，他們急忙詢問：「仙子可曾見到雲間師兄？」

「不曾。」

剛從花谷出來，程霜兒面色煞白，那兩名蓬萊弟子也沒多問，讓她去一旁歇息。

花谷內遇到的諸事在程霜兒腦中閃過，她面色蒼白，可眼神卻逐漸堅定。

倘若心動她無法控制，那為什麼不接受呢？

三人又等了半日，才見雲間月從山谷內倉促跑出。

「雲間師兄！」

兩名蓬萊弟子關心圍上去。

雲間月著急道：「她出來了嗎？」

一共就四人，雲間月問得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蓬萊弟子打趣地看著他，隨後指向身後。

清冷佳人靜坐在樹下，美得不可方物。

想到在花谷內自己所見之事，雲間月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程霜兒決心已下，也期盼出秘境的那日。見眾人都平安出谷，她提議繼續前行。

隱去心間愛慕，雲間月同意。來日方長，他還有諸多時間打動程霜兒的心，不必在秘境之內好像趁人之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