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洞房花燭夜,怕給沈應眠帶來不好的體驗,景瀾到底還是沒有現出原形,只在最後將尾巴釋放出來卷著沈應眠的身體睡覺。
醒來時胸口一陣炙熱,沈應眠睜眼便看到景瀾將一片龍鱗放在他的心口上,慢慢融進去。
「瀾瀾,你在做什麼?」
「把護心龍鱗給師尊。」景瀾摩挲著沈應眠心口上龍鱗的輪廓,看著它慢慢隱沒,「方星竹和師尊的血契還沒解開吧?將龍鱗給師尊,這樣我也能隨時知道師尊的處境。」
「可是給了我,你自己怎麼辦?」
「無妨。自小護心龍鱗就不在我身上,現在給了師尊我也還是像正常人一樣。更何況經過這些年的修鍊,我能護好自己。」
景瀾說著親昵地抱住沈應眠:「現在有了師尊,我更加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還要和師尊永遠在一起。所以師尊別擔心。」
沈應眠喃喃道:「其實我也能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景瀾低頭親親他,「我也有我的私心。」
「如果有一天師尊去了別的地方,護心龍鱗也會帶我找到你。」
沈應眠心一揪,側身抱緊景瀾。
即便到了現在,沈應眠也無法保證他永遠不會離開景瀾。
他來時身不由己,亦不知道去留能不能如他所願。
沈應眠仰頭給了景瀾一個吻,終於不再拒絕:「好。」
只是想起這事,景瀾又冷不丁提起沈應眠和方星竹的血契一事。
景瀾酸溜溜道:「除了我的龍鱗,師尊身體里還有一個血契,還有人心甘情願幫師尊分擔傷痛。不止方星竹,那個叫井燃的小孩兒也會願意吧?師尊這麼討人喜歡,真想把師尊永遠藏起來啊。」
「瀾瀾,我已經說了我喜歡你,便不會再看別人。」
「你也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有那麼強的佔有慾,我是獨立的個體,你不能隨意把我關起來,知道嗎?」
「哦。」景瀾和師尊貼貼,悶悶應了一聲。
沈應眠也很是冤枉:「我先前並不知曉方星竹與我結了血契,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談談,讓他將契約廢除。」
沈應眠抬手撫上他的脖頸,掀開衣領往下看。
經過一夜,景瀾的戾氣慢慢壓下去,臉上的黑紋已經消失,但身體上卻還是爬滿了藤蔓一般蜿蜒的黑紋。
這些黑紋長在景瀾身上並不難看,就像藝術品上的花紋,點綴著白皙的肌理。
某些時候看到也能狠狠地踩在沈應眠的特殊喜好上。
但魔性像獸性一樣,有天生的本能,景瀾怕自己會傷害沈應眠,因此還需要想法子抑制魔性。
三日後,二人秘密出發前往浮雲教。
來接待的人是狄楚桓。
不多時,方星竹也來了。
沈應眠看向景瀾:「瀾瀾,你先去冷泉?我容后便到。」
景瀾往前一步靠近他,看著沈應眠欲言又止,最後在沈應眠的一聲「乖」中終於肯聽話。
方星竹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眉頭緊鎖,待只剩下二人時終於開口問沈應眠:「你和景瀾在一起了?」
沈應眠不太喜歡他這樣質問的語氣,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問題,禮貌道:「星竹劍君,我此次邀你來是希望你能解開在我身上結下的單方面血契。」
方星竹忿忿道:「他是你的徒弟!他年紀小糊塗,你怎能如此……違背天道!」
「嗯。」沈應眠不欲與他爭辯什麼,「瀾瀾不喜歡我這樣,所以還請星竹劍君同意解除血契。」
方星竹:「你……」
沈應眠打斷了他:「當年''勾玉仙尊''與你結下單方面血契,想必那時的你也並不領情,只覺得那是他自以為是的自我感動吧?」
「我如今的心情便和當時的你一樣,所以你應當很能理解。」
方星竹微怔,看向他冰冷的眼睛,目光里有追憶也有憐惜。
可惜遲來的後悔並沒有用,沈應眠也並不是他應該心疼的對象。
「請。」
血契順利解除,沈應眠看著方星竹離去的背影,問系統:「他和清羽沒有在一起嗎?」
【沒有,宿主來到這裡后已經產生了蝴蝶效應,主角攻受並沒有走到一起,但未來仍然有可能在一起。】
這些就不是沈應眠該管的了。
他收拾好心情朝著冷泉去。
鎮壓魔性要比景瀾從前洗滌根骨還要痛苦,沈應眠一靠近冷泉便聽到巨龍咆哮的聲音。
狄楚桓守在外頭,將沈應眠攔住,「現在,眼下不可以進去。」
沈應眠只能在外頭聽著裡頭巨大的聲響,良久,狄楚桓終於打開結界入口讓沈應眠進去。
幾乎是在沈應眠踏入山洞的一瞬間就被循著味趕來的黑龍捲起來。
黑龍在山洞裡亂竄著,終於叼著沈應眠進入冷泉。
溫度驟降,沈應眠瑟縮了一下,被化作人形的景瀾擁入懷裡。
這一次,抱著他的懷抱是熱的,就像回到了景瀾的少年時期。
他的小火爐回來了。
「師尊,難受……」
冷泉里,周身的冷水還冒著寒氣,而緊緊與他相貼的人身體郭濤,沈應眠的腿腳纏上龍尾,景瀾灼熱的唇也跟著貼上來。
接吻時他能感受到景瀾體內四處衝撞的魔氣,只能耐心地承受他的發泄,極盡溫柔安撫他。
直到他被抱著坐到景瀾身上,碰到了令他震撼的物件。
「師尊喜不喜歡我的原形?」
沈應眠張了張嘴,不敢說不喜歡,更不敢說喜歡……
「師尊,冷泉水有特殊功效,在這裡師尊應該可以……好不好?」
未及多言,二者之一已經靈活地尋找到它的歸宿。
龍形和人形到底不同,這對沈應眠來說亦是全新的體驗。
一開始他只是咬著唇趴在景瀾肩膀上,而後又禁不住去咬他的肩膀。
不知過了多久,沈應眠在冷泉里泡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看到景瀾往水裡加了什麼東西。
他聞到香香的思維氣味,忍不住吸了兩口,冷不丁被另外二分之一觸碰。
沈應眠瞬間驚醒,驚恐地瞪大眼睛,說話都說不利索了:「瀾……瀾瀾,你想做什麼?」
「師尊,我愛你。」
景瀾極盡耐心,一遍一遍確保沈應眠不會受傷。
沈應眠從震撼到失神,昏睡過去前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龍一點都不可愛,應該是可怕才對!
沈應眠再度醒來時已經身處魔宮,他懶懶偏頭,看到旁邊的蜷縮著兩條小龍。
沈應眠:「……」
再也無法直視小龍了。
「師尊,你醒啦?」景瀾似乎是從小廚房來,手上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滿身神清氣爽,「師尊該餓了吧?我燒了師尊愛吃的菜。」
景瀾風風火火將飯菜準備好,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才來抱沈應眠,連下床都不肯讓他自己下。
沈應眠急急道:「瀾瀾,我自己可以走……」
景瀾腳步一頓,一臉沉思地看向沈應眠,「嗯……真的?」
「真的!」沈應眠覺得真不至於,卻沒想到真正被放下來時寸步難行。
景瀾的手剛剛鬆開又攙扶上,抱起沈應眠無辜道:「師尊這回總該信我了?」
「你,還不都是因為你……」
想到昨日的畫面,沈應眠整個人都快熟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稀里糊塗地就……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怖至極。
「嗯。都怪我一看到師尊把持不住。」
景瀾一應應下,又多此一舉道:「雖然時間還是不夠,但一切還是以師尊為先,我下次再努努力壓縮時間。」
這一次景瀾沒讓沈應眠自己坐在軟墊上,一直親力親為抱著他,夾了一隻蝦喂到沈應眠嘴邊。
「我沒關係的,師尊的感受最重要。」
沈應眠的臉比蝦還紅,在不知道第幾次聽到景瀾似有若無的嘆氣聲時終於破罐子破摔一般開口:「我好像也沒什麼事……」
沈應眠一直以為就像氣球被灌滿水之後會因承受不住而撐破,但事實上他似乎低估了一些事情。
人待開發的潛力有時候超乎自己的想象。
「那楚桓這次給的葯很有用!」景瀾驚喜道。
「師尊放心,那葯是保護師尊用的,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景瀾高興地親親他,「我就說昨日從師尊的神情看起來很是滿意,看來我的感覺沒有出錯。」
沈應眠:「……」
讓我死了算了。
景瀾的愉悅都寫在臉上,才剛喂沈應眠吃了一口菜,又著急將自己的吻餵給他,一頓早膳吃得黏黏糊糊,吃完已將近中午。
沈應眠力氣恢復了不少,趕緊查看景瀾的身體情況。
魔性得到壓制和安撫,景瀾的體溫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溫度,身上繁複的黑紋也已經消失,此刻展現在沈應眠眼前的皮膚白皙乾淨。
沈應眠看著,卻像在看一幅待著色的畫卷。
他靈感突然迸發,看向景瀾時眼睛眨了眨。
景瀾微微抬起身,好奇道:「師尊想做什麼?」
「噓。」
沈應眠從儲物囊里翻找著什麼,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師尊現在想畫畫嗎?我幫師尊鋪紙。」
「別動。」沈應眠按了下他的胸膛,以上位者的姿態命令景瀾躺好。
景瀾有些彆扭地看著沈應眠用毛筆蘸取墨水,下一瞬,他腰腹繃緊「嘶」了一聲。
沈應眠狡黠一笑:「瀾瀾,別亂動。」
柔軟的毛筆一筆一劃畫在「紙」上,經過肌理紋路時有意放慢速度,隔靴搔癢一般。
這對景瀾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他不敢動,只能盡量放平呼吸,唯恐驚擾了師尊的畫作。
沈應眠畫了一條等比例縮小的龍,一直蔓延到景瀾胸膛上,只差最後的畫龍點睛之筆。
「瀾瀾。」
景瀾聽到師尊俏皮的一聲呼喚,怎麼聽怎麼不懷好意。
景瀾哽著喉嚨:「師尊,怎……怎麼?」
沈應眠眨了眨眼睛,「我要畫龍眼睛啦。」
「哦……哦。」景瀾不知道他特地提一句是何意,只獃獃點頭應好。
他看到沈應眠丟了毛筆,伸出食指指腹蘸取墨水,「師尊你要……」
景瀾的聲音戛然而止,震驚地看著墨黑緩緩、曖昧地將一點殷紅慢慢吞噬,隨著手指的暈染徹底被覆蓋。
沈應眠玩心大起,邊畫畫邊道:「哎,身子還是不爽利,畫了這麼會兒畫就累了。」
景瀾:「……」
景瀾咬牙切齒,在沈應眠手指畫出的線意欲對稱地到達另一邊時終於忍無可忍阻止了他。
「師尊既然累了,那就先休息休息!」
沈應眠的雙手被限制住了行動。
景瀾綳著臉幫他洗乾淨指尖沾染的墨水,接著眼不見心不煩一般將他的手塞進被窩裡。
沈應眠忍著笑意,無辜歪了歪頭:「瀾瀾不喜歡我畫的畫嗎?」
「沒有。」景瀾下頜線繃緊,「喜歡極了。」
「那就好,那今天不能洗掉哦。」
景瀾:「……」
「啊。」沈應眠突然想起了什麼,伸出手來,指尖泛起紫光點點,一縷清風拂過景瀾身前。
沈應眠笑:「這下洗不掉啦。」
景瀾也不用怕墨水沾到被褥了,立馬重重地抱住沈應眠,狼犬一般咬上他的耳朵,「師尊是不是以為我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
「嗯……」沈應眠想了一下,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敢,是不捨得。」
景瀾:「……」
「瀾瀾,你說對不對?」
景被拿捏得死死的瀾:「……」
沈應眠聲音軟了下來:「還是有些不舒服哎。」
「哪裡?」景瀾緊張地掀他的被子,看到沈應眠自己揉著腰,趕忙拿開他的手自己幫著按按。
沈應眠眼睛微彎,笑意終於從笑眼中泄露出來。
景瀾:「……」
他狠狠咬住沈應眠的脖頸,紅著眼不滿地控訴:「師尊就是恃寵生嬌!為所欲為!」
「師尊欺負我!」
「我生氣了!」景瀾「哼」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他,只留給沈應眠一個氣鼓鼓的背影。
沈應眠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有些慌:「瀾瀾?瀾瀾你真的生氣了嗎?」
沒有得到回應,沈應眠焦急地靠近想抱他,卻和突然轉過身來的景瀾撞了個正著。
「抓住你了。」景瀾擁住投懷送抱的人,眼底含著笑意,「師尊越來越壞了。」
他們笑著,鬧著,在某一個對視的瞬間歡聲笑語突然止歇。
「師尊這樣是要接受懲罰的。師尊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沈應眠往後退,小狼的爪子已經襲了上來。
但小狼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會藏起鋒利的爪子,看起來兇狠,實則只會用軟軟的肉墊靠近,輕輕觸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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