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不先聊聊器官移植嗎?」歇洛克不情願地將信交出。
「同步進行,」麥考夫道,「器官移植之事不用我敦促,你也會處理,CAM恐怕不是。」
所以說,麥考夫從來都料事如神。
「所以,又是訂婚,又是情書,生怕我不動起來。」歇洛克忍住了說些不當言辭的衝動。
麥考夫樂呵呵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他不太好對付,從法律的途徑上講,抓一個這樣的敲詐犯有些麻煩,尤其是被他敲詐的人大多都富有聲望,寧願花錢解決,或者寧願死亡也不願意曝光自己的信件。」
「除非有被害人願意犧牲自己的聲名。」歇洛克低聲道。
「是,一直以來,他無往不利,」麥考夫厭惡地動了動勺子,「你不能準備點糖嗎?」
「不能。」歇洛克懶洋洋地往後一靠。
這樣的敲詐案算不上歇洛克喜歡處理的那種案子,手法過於粗暴下流,只令人噁心。但是基於他本人的正義感,他無法坐視不理,更何況此刻他的姑娘給他的情書還在對方手上——即便不拿回來,摧毀的是她和別人的訂婚禮,但他也不可能坐視她的名聲坍塌。
「委託人出了很大一筆錢,我個人加碼的是一個引薦機會,一個足以令她回到倫敦的理由,」麥考夫微笑道,「籌碼已經擺上桌了,你真該感謝我。」
「感謝至極!」他大聲而沒好氣道,勉強從一個抽屜里拿出放糖的罐子。
看著兄長得逞的笑容,歇洛克心中攢了些鬱氣,總是落他一步、踩在他的算計之中。但是不得不承認,麥考夫確實提供了許多幫助,他又沒有道理生氣。
「說說米爾沃頓。」他道。
麥考夫遞給了他一張名片和一份邀請函:
查爾斯·奧古斯特·米爾沃頓,埃爾普多別墅。
「我想你應該已經探聽到一些消息了,他出高價購入權貴人士的私信作他的財富,常常等到價碼最高之時拋售,毀滅了幾個貴族家庭,還有幾位可敬紳士的仕途,至少在我看來,那些瑕疵不過是人年輕時會犯的一些錯誤,」麥考夫的話並不全是為了委託人開脫,「他一開始只是為了錢,但現在他或許從這樣的生活中找到了別樣的樂趣,他折磨別人的靈魂、刺激別人的神經,發出敲詐的威脅之後還總愛去可憐的羔羊面前時時威嚇、折磨一番,以人的痛苦為趣。」
「滑膩的毒蛇。」歇洛克辛辣地評價。
「是的,所以,為免意中人受他折磨,為了早點得到莫里亞蒂的人手術的地點,你得努努力,歇洛克。」
歇洛克的表情都不變,他已經看出來自己兄長就是在逼自己保持冷靜。
他從抽屜里拿出她給的煙斗,拿在手上,卻並不抽:「你套出來地址之後,準備怎麼處理。」
「雖然我可以讓布拉德跑腿,但若你要參與的話,我可以交給你。」麥考夫可有可無道。
「你早有部署。」歇洛克肯定地說。
麥考夫笑了笑,沒有說話,只看著他。
「我處理米爾沃頓,」歇洛克做出了選擇,「米爾沃頓之事了結,我再參與你那邊的工作。」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麥考夫將紅茶一飲而盡,微微有些遺憾地看著杯底沒有融化的糖塊:「那麼,歇洛克,我就在蓓爾美爾街等你的好消息了。」
他站起來,不怎麼留戀地走掉:「不用送。」
也沒打算送你,歇洛克心道。
奧瑟拉診所。
打定主意要回到倫敦的阿德莉亞更加努力地培訓診所里的醫生護士,現在她出門診也都要帶著一到兩個實習生,這邊病人不太多,所以每個病人的問診查體都十分詳細,便於他們學習。
這天她同喬安娜一起,等病人的時候呢,就看看書,講些臨床的知識。
也無怪乎診所里的人都說她「斷情絕愛」,她很少聊臨床以外的話題,對近來的八卦也沒有參與的興趣。
門被推開,她們的話題戛然而止。
「女士,十分抱歉我想要打擾一下,」一個滿臉堆笑的大腦袋客人客套道,「我有些私事要同赫斯頓醫生談談。」
喬安娜勇敢地站了起來:「先生,現在是出診時間,恐怕不太方便。」
這位客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阿德莉亞辨認出他的懷錶恐怕是真金,手上的戒指也閃耀著昂貴的光澤。
不知怎麼的,從他那曖昧的眼神之中,她突然猜測出了他的身份。
歇洛克應該才剛回到倫敦,這位先生就迫不及待來敲詐了嗎?
「我這裡有一封,啊,委託信,」他賣關子一般拖長語調,將名片遞給她,眼神緊盯著她的反應,「今日正好路過這裡,所以想同赫斯頓醫生談談生意。」
阿德莉亞接過他的名片,果然看見米爾沃頓的字樣。
——不知道麥考夫換到地址了沒有,她心中也有些拿不準該如何應對。
鄉野之間的醫生恐怕都沒有聽過米爾沃頓的名聲,故而阿德莉亞保持住了自己的工作狀態:「米爾沃頓先生,如果有事情的話,麻煩您去休息室稍待片刻,我結束門診之後去找您。」
喬安娜總似乎發現有什麼不太對,表情有些變,她悄悄拽了一下阿德莉亞的白衣,阿德莉亞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示意不要緊。
米爾沃頓慢條斯理地看了看他的懷錶:「既然還有十分鐘就結束,不如您為我看看我的身體?」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喬安娜,眼神帶著露骨的暗示意味。
阿德莉亞心裡清楚,米爾沃頓一直不貪戀美色,只是覺得喬安娜作為前女僕,手裡可能有他想要的資源而已。她站起來,稍微擋在了喬安娜的前面,按了按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那麼先生,您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她就同對待任何一個普通病人一般問診。
「偶爾會有一點氣喘、胸悶吧。」他隨口答道。
「喬安娜,你給他簡單查個體,」阿德莉亞隨口囑道,「為了方便聽診,米爾沃頓先生,麻煩您脫下外套。」
米爾沃頓以一種古怪的眼神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但阿德莉亞沒有什麼反應。米爾沃頓圓乎乎的大腦袋微微晃了晃,費力地站起身,脫下了衣服。
阿德莉亞看見衣服里夾雜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包括一把槍,還有夾著信件的筆記本。
喬安娜有些遲疑地拿著聽診器,按照阿德莉亞所教授她的聽診要點仔細聽了聽,大概花了一分鐘左右。
「喬安娜,不能我光說聽診,你就只聽一聽心臟,」阿德莉亞耐心道,「氣喘、胸悶,可能是心臟的問題,也可能是肺的問題,還有一種可能,對於肥胖的病人,體力耐受差,也可能出現。儘管我沒有問,你應該做好考慮的。」
「倒也不用對可愛的小姐如此嚴苛——」
「先生,她是醫生,」阿德莉亞很直接地打斷,「喬安娜,你繼續。」
喬安娜定了定神,重新詢問了一遍,又聽了聽肺部,最終才放下聽診器。
阿德莉亞撕了一張處方箋給喬安娜,讓她來寫,寫完之後她又檢查了一遍進行修改,低低囑咐了一些,自己重新寫了一份。
「先生,不得不說您的當務之急是控制體重,」阿德莉亞慢條斯理地撕下她手寫的處方箋,「許多東西往往盛極則衰。」
她從胸前的口袋將表拽下來看了一眼,確實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喬安娜,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同這位客人在會議室談談。」
米爾沃頓精明的眼睛轉來轉去。
喬安娜的面色似乎不太好,但她看了看阿德莉亞堅定的眼神,終於沒說什麼,提前離開了。阿德莉亞帶著米爾沃頓到了後面的休息室,坐下之後她倒了一杯白水給他。
「您直接說吧,什麼事情。」阿德莉亞冷漠道。
「我只是聽說了您要通布拉肯斯托爵士的繼承人訂婚,特地腆著臉來要一份邀請函的,」米爾沃頓露出一種虛假的忠厚老實的微笑,「您確實是一名專業的醫生,我是說,沒想到您最後沒有同那位大偵探走到一起,你對他的感情著實感人肺腑。」
阿德莉亞仍舊坐得筆直:「我不明白您說的。」
「爵士的繼承人確實是個不錯的歸宿,就我所知——萊伯恩·布拉肯斯托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歸宿,據說他也十分愛慕您,」他慢吞吞地說,小心觀察著阿德莉亞的反應,「可是我不巧,收到了一封信,言辭活潑,實在叫人看了動心。」
阿德莉亞的視線停在他的領結上,是個相當繁複的溫莎結,她短暫地走了神,想著歇洛克好像平常打領結還是蠻樸素的,常常將帶子收在領子里。
她只短暫地出了一下神:「所以您想表達什麼?」
「我這裡有幾封信,」米爾沃頓也不繞圈子了,「一千二百英鎊,買斷這些信,不然,您的訂婚宴就會一團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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