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日上三竿,顧錦恪打著呵欠從內室走出來,懶懶伸了個腰,然後慢慢把衣服一層一層穿好,披散著頭髮打開門喚人:「辛雙!」
辛雙隨叫隨到,笑眯眯的出現:「殿下。」
顧錦恪道:「傳朝食,束髮。」
辛雙應了一聲,手一揮,就上來一個身材瘦削的女僕:「給殿下束髮。」
顧錦恪就只管坐在椅子上,讓人束了發,然後洗漱完,吃了朝食,再讓馬夫駕了馬車,一身光鮮亮麗的朝大理寺而去。
李大人看著接近正午才出現的殿下,只敢低低垂下頭去:「微臣參見太女殿下。」
顧錦恪面色冷淡下來,坐進圈椅里。
「免禮,不知李大人昨日成果如何?」
李大人就冷不丁打了個冷顫,臉色慘白下來。
昨日,自從荀己教了幾種手段以後,那效果自然是很好的。可是就是太好了,好的讓李大人一想起來,就目露驚恐。
太女殿下,殘忍暴戾,名不虛傳!
難怪女皇陛下要把她派來管理大理寺!
她有些微胖的身子冒出冷汗來:「很好,那些人都已經招了。」
「唔。」顧錦恪就滿意的點點頭。
又少了點加班的理由,不錯!不錯!
她摸摸下巴,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陳將軍呢,她在牢里過得可好?」
李大人就又打了個顫:「在牢里,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說是要見女皇陛下申冤。」
「哦。」顧錦恪就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可惜了,她貪贓枉法,虧空軍餉,母皇不是很想見她呢,要見,也只能見孤了。」
李大人可不敢回話。只沉默以對。
室內靜默了一會兒,顧錦恪拿著只毛筆轉了轉,忽然道:「領孤去見見她。」
李大人就應了聲「喏。」
帶著顧錦恪徑直去了大牢深處,那裡,每一間都是管理森嚴,絕對隔音的。能關在那裡的,一般都是朝中重臣犯了大錯的必去之處,當然,基本進去的人,也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牢獄里沒有窗,自然也沒有陽光,只有幾個火把悠悠的亮著。
陰暗潮濕的枯草上,躺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女子,聽見幾個人的腳步聲也一動不動,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顧錦恪揮退李大人「你下去吧,孤要和陳將軍單獨說說話。」
李大人一時有些猶豫,小心翼翼的提醒顧錦恪:「殿下,女皇陛下吩咐說…」
顧錦恪打斷她:「就是孤遞摺子揭發的她,怎麼,還要擔心孤串通她,救她?」
李大人一想也是,更何況,她看了看一身淡漠的太女殿下。再勸誡,如果太女殿下一怒之下也找個由頭給她關進來怎麼辦?
她忙行了行禮,退下了。
顧錦恪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目光就落在地上的人身上:「陳將軍,好久不見。」
地上的人毫無反應,似乎是昏迷,或者是睡死過去了。
顧錦恪也不在意,把玩著身上垂掛的一塊白玉,漫不經心的笑:「怎麼?還等人來救你?讓孤想想,你是準備等誰呢?」
「女皇?不對不對,母皇一向嫉惡如仇,她怎麼會不知道你貪污吃空餉的事是真的呢?」
「哦,孤想起來了,那就是五皇姐了,你可是五皇姐的左膀右臂,可是五皇姐現在還遠在邊關哪,你可都餓了三天了,還能繼續餓啊。」
她說話的調調似乎永遠都是漫不經心的,又淡又冷。
地上的人卻受不了,一個翻身坐起來:「顧錦恪,你殘害忠良,構陷於我,你遲早要要遭報應的!」
「哦?孤以前聽說,騙子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騙過去了,以前還不曾聽信。今日見了你,孤倒是信了。」
顧錦恪放下把玩的溫溫熱的玉,目光投向長著國字臉的,看起來一臉正氣的女人。
陳將軍瞳孔一下子縮了一下,但仍然強自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錦恪就點點頭:「不知道孤在說什麼也行。你只要供認不諱就行了。至於…孤殘害忠良,構陷你的這件事兒,我覺得還可以再加一點,你覺得屈打成招怎麼樣?」
「讓孤好好想想。明日呢,整個大晉就都會知道,太女殿下構陷忠良,忠良一身冤屈,最後還被太女殿下屈打成招了。……唔……不錯不錯,足以激起民憤了。陳將軍,你今天就簽字畫押吧。」
陳將軍冷笑一聲,躺了回去。
顧錦恪就詫異的「哎呀」一聲:「孤以為你是假蠢,原來你是真蠢呀。」
「你今日陳情上表,據實招了,好歹還能保全母父夫郎和孩子的性命,流放千里就是,若是不招,是想等證據遞上去,夷三族?不過是五皇姐姐手下的一個不重要的棋子罷了,如此忠心不二。」她搖搖頭,露出一臉你真心狠的表情。
陳將軍額頭青筋暴起。但仍然沉默著不說話。
顧錦恪就遺憾的搖搖頭,轉身欲走。
純粹的武夫就是蠢了些,原本還想保全一下其他受她牽連的人呢,她似乎記得陳家夫郎是個真慈善人的。
看來等會兒還是要讓荀己早點送證據來,讓今日這番話爛在陳將軍的肚子裡面,省的陳將軍後知後覺,帶累了她的鹹魚生活。
也許生死關頭人會格外清明,在顧錦恪徹底跨出這片區域之前,陳將軍忽然急聲道:「等等,太女殿下。」
顧錦恪就轉回頭來,唇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
這回她掉頭回去就快很多了,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輕快的走出來,讓李大人帶人進去畫押。
李大人驚訝的睜大眼睛。:「她…她…她就招了?」
莫不是屈打成招了?
顧錦恪睨她一眼,徑直回大理寺的辦公場所了。
今日份的太女殘忍暴戾完成度:屈打成招,完成。
陳將軍招了的事很快傳遍朝野,陳情請罪書很快加急遞到女皇桌案上。
女皇小憩剛醒,在寢殿里只有一個大總管方芮在隨侍。
元慶帝常年累案,身材瘦削。因為平日里嚴肅板正,渾身的氣質威嚴無比,一雙黑眸幽暗深邃,但五官輪廓,仍見俊逸。當她拿起陳將軍的請罪摺子,目光不由得收縮了一下,發出銳利的光。
身後隨侍的方芮就覺得周身一冷,氣氛緊繃起來。
元慶帝翻開摺子,一目十行,大略看了一下就氣的不行,直接摔了摺子:「好!好!好的很吶!朕每年撥款給邊疆將士,就是希望我大晉兵強馬壯。她們……她們怎麼敢……」
方芮忙去撿了散落的摺子,眼角餘光不小心瞟到裡面的人名和數字,也被嚇了一跳。
我滴個乖乖。
可真敢啊,那麼多人串聯,軍餉幾近吃了一半!
若是軍隊壓不住…她打個冷戰,不敢再想。忙把摺子送回御桌上,下定決心當個鵪鶉。
可很快,女皇就下了決定:「去,傳朕的旨意,讓太女根據陳將軍的招供名單,一家一家給朕抄了。在擬一道旨意,讓五皇女回京!朕倒要好好問問,她是怎麼鎮守邊疆的!」
「喏。」方芮應了聲,匆匆退下去傳喚翰林院的大人們來草擬聖旨了。
在大理寺的顧錦恪很快就收到了皇宮裡的聖旨,原本以為今日不用加班的顧錦恪拿著聖旨頗有些無語。
女皇怎麼如此勤勤懇懇,一送上去就馬上處理了下來。
她癱倒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坐著:「李大人,準備一下人馬,荀己,去安排馬車。」
李大人剛才可是聽了聖旨的,那麼多人呢,正驚嚇的兩股戰戰,就聽到了顧錦恪的吩咐。
這會兒忙不迭的應了,忙下去準備。
看這個架勢,陳將軍貪墨糧餉一事,不是太女殿下一意構陷?而是真的?
可是,說不通啊!
李大人陷入深深的糾結和頭腦風暴里。
不容她多想。
荀己安排好馬車,請顧錦恪上座。
馬車內部布置的十分豪奢。
整個空間都鋪滿了異域來的價值千金的毯子,整個馬車空間如一個小型內室,寢具,桌椅,一應俱全。吃食茶點也已經備齊了,甚至還有打發時間的琴棋書畫。
樣樣都是有價無市的名品。
顧錦恪卻只平平淡淡的掃了一眼,拉過寢具上的被子,蒙頭一蓋,吩咐道:「好好抄家,抄完再喊孤,期間不要吵醒孤,不然…!哼!」
正準備來稟報事情的李大人話就噎在了嗓子口,看了荀己一眼。
荀己沉默著臉,淡聲交代:「殿下已經吩咐過了,待會兒抄家,動靜小些,有哭鬧的,請李大人及時應對。」
李大人就苦澀的吞吞口水,連忙下去專門多安排了一隊人馬,專用來堵嘴。
她的長官可快些休完假回來吧,她要受不住太女殿下了,這可才是太女殿下來大理寺任職第三天啊。
第一天來就抓了陳將軍。
第三天,就拔出蘿蔔帶出泥,把所有人都一鍋端了!現在流程已經走到了抄家!
太女殿下,恐怖如斯!
路上的行人和街邊的住戶商戶見著大理寺的差役列隊嚴肅的去了,紛紛好奇是誰又被抄了家。直到看到後面標誌性的豪奢馬車,一時靜默,隨即快步驚恐的四散開來。
是太女殿下的馬車!
荀己看了一眼四周躲避馬車如避蛇蠍的民眾,唇張合一下,又默默合上,目光悄悄掠過身後的馬車,背不自覺的挺直了些,目光也微微亮起。
作者有話說:
嗯嗯,太女殿下,恐怖如斯~哈哈哈
請給我們太女殿下鼓掌,為她打call,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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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今天點擊評論收藏灌溉營養液的小可愛,么么噠,愛你們。
悄悄問個問題,你們是想太女殿下和各位股深入交流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