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江初言寬容大度道:「沒事,我不嫌棄你笨的。」
郁淵輕嘲道:「……謝謝少爺不嫌棄。」
江初言大方地擺擺手,「不客氣。誰叫我這麼善良呢。」
「……」
郁淵叉了一塊草莓,將草莓遞到江初言唇邊。
「少爺,請用。」
草莓表面沾著瑩亮的糖霜。
江初言張嘴咬住。
軟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綻放開。
草莓專屬的水果清甜搭配上糖漬的甜意,味道一絕。
「我喜歡偏涼一點的口感,下次記得放冰箱里冷藏半小時。」
江初言琥珀色眼眸泛著水潤的碎光,唇瓣沾上瑩亮的糖漬。
吃草莓的時候臉頰微微鼓起,安靜又乖巧,像只軟綿綿的小倉鼠。
郁淵漆黑眼眸盯著少年,眼神壓抑著什麼東西,晦暗似惡犬。
「你記住了么?」
江初言橫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揚,道不盡的驕縱恣意。
勾的人心癢難耐。
郁淵垂下眼眸,神色恭敬道:「是,少爺。」
吃完草莓,江初言困得厲害,回房間繼續睡午覺。
等他醒來的時候,郁淵已經離開了。
耳畔邊回蕩著悅耳的嗩吶鈴聲。
管家笑著寒暄道:「少爺,今天您換了新的鬧鐘鈴聲么。」
「唔……」
江初言打了個哈欠,嗓音含糊不清,「嗩吶版本的大悲咒。」
管家:「怪不得我聽完以後,好像被超度了似的,感覺自己的棺材已經在路上了。」
「還有一首嗩吶曲會讓你有種入棺的感覺。」江初言認真推薦道,「剛好喪葬一條龍服務,你要聽嗎?」
管家唇角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謝謝少爺的好意,但我還想多活幾年。」
「挺好聽的,你真的不要試試么。」
江初言認真說:「我保證沒有騙你,入棺體驗感一流。」
想到進入棺材的場面,管家哆嗦了兩下,急忙岔開話題,「少爺,您的男朋友們找您,說在酒吧給您準備了驚喜。」
江初言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迷茫問:「男朋友……們?」
他男朋友不是郁淵么?
這個「們」字是怎麼回事?
管家盡職盡責地解釋:「您目前剛和郁淵訂婚。郁淵是您的未婚夫,不是您的男朋友。」
「您的男朋友大概有幾百個吧。我這裡有您所有男朋友的名單。」
江初言驚呆了。
同時腳踏幾百隻船。原主不應該叫海王,應該叫海神。
「什麼驚喜?」
管家:「他們說您去酒吧就知道了。這次見面的男朋友有七位。」
江初言十分好奇。
究竟是什麼神人能忍受同時戴幾百個綠帽。
忍者神龜轉世嗎?
來到酒吧。
酒吧燈紅酒綠。
一路上,很多男人來找他要聯繫方式,江初言拒絕了一波又一波男人。
這些男人肯定是想向他推銷保險,還好他機智地全部拒絕了。
管家有急事先去處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有三個保鏢。
其中一個保鏢是光頭,有點像殺手007。
光禿禿的腦門在燈光下閃著鋥亮的光。
古人誠不欺我,是禿子總會發光的。
「你叫什麼名字?」
保鏢撓了撓光頭,憨厚地笑道:「少爺,我叫沙啟馬,您叫我小沙就行。」
江初言:「你挺好吃的。」
保鏢臉微紅。
預訂的酒吧包廂號是A-K47,但問題是,他們都是路痴,繞了好幾圈都找不到。
隔壁房間傳來哄鬧聲。
「老子的勞力士錶怎麼不見了,誰偷了老子的表?!」說話的人肥頭大耳,眉宇間橫亘著兩道疤痕,脖子套著五圈大金鏈子,沉甸甸的金鏈子將脖子上的肥肉勒出來好幾圈,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暴發戶。
「一千多萬的表你賠得起嗎?是不是你偷了老子的勞力士錶?」
暴發戶鮑金暴怒之下摔了啤酒瓶,破碎的玻璃渣立刻飛濺開。
鮑金邪笑道:「這樣吧。我看你長得這麼俊,我心地善良,也不忍心為難你。要麼你現在跪下來學狗叫,要麼今晚和我去酒店一趟。偷表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誰讓我寬宏大量呢。」
穿侍應生的男人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
江初言只能看到侍應生的後背,看不清具體的樣貌。不過單從背影看,也能感覺出來這個侍應生很帥。
來自一個顏狗莫名其妙的直覺。
哇!強搶民男!
江初言興奮起來了。
保鏢小聲問:「少爺您看對了那個侍應生嗎?要不要我幫您搶過來。」
江初言驚訝:「世間還有這種好事?」
保鏢拍了拍胸脯:「少爺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保鏢將虛掩的房門一腳踹開,厲聲吼道:「你們幾個人不許動!全都抱頭蹲下!」
鮑金害怕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嗓音顫抖地問:「警、警察??」
保鏢:「土匪,來搶人的。」
「那個侍應生我們少爺看中了!你們滾蛋!!!」
……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麼飛揚跋扈的土匪,整個包廂都安靜得落針可聞。
鮑金氣笑了,站起身罵道:「你們少爺是誰啊?」
「是我。」
在喧鬧的包廂中,少年清越的嗓音分外突兀,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燈光掩映下,少年膚色白皙,滿臉的膠原蛋白,五官骨相都極佳,令人一眼驚艷的漂亮。
江初言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桃花眼內勾外翹,「這麼明目張胆地敲詐勒索,犯法了吧。」
鮑金獃獃地看著江初言,他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本來以為剛才的侍應生已經夠好看,沒想到這個小美人才是真絕色。今天真是撞了大運。
鮑金咽了下口水,眉開眼笑道:「美人,我看你才是在敲詐勒索。」
江初言:「我敲詐勒索??」
鮑金:「你剛才把我的心搶走了。」
江初言:「…………」
「你剛才親手把你的表放進沙發縫裡,現在為什麼要空口污衊別人。」
驀然被拆穿,鮑金臉色難看了一瞬,「就算你長得漂亮,也不能胡說八道啊,我什麼時候污衊別人了?!」
鮑金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我們先加個微信吧。頭像是我,你滿意嗎。」
江初言:「我吐了。」
鮑金梳著油膩的大背頭,自信笑道:「美人,你說氣話我不信。」
「美人,你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難道你早就對我芳心暗許,所以特意跟蹤我來到這裡。喜歡就大膽說出來,不要害羞。」
江初言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來找你,滾開。」
鮑金:「看來你是想和我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沒事,我不介意陪小美人多玩玩。」
江初言無語:「你誰啊???有病吧。」
鮑金緩緩比了個小心心,「我是你的心上人。剛確診了愛你的心病。」
「yue……你沒救了。」
江初言被噁心得夠嗆,忍不住看帥哥的背影洗洗眼睛,視線落在穿西裝的侍應生身上。
耐心告罄,江初言懶得再費口舌,「保鏢,把這個油膩男給我攔住,我今天要……」
看到侍應生酷帥的背影,江初言耳垂泛紅,握緊拳頭兇狠道:「要強搶民男!」
保鏢:「遵命!」
三個保鏢衝過去很快攔住鮑金的人,拽住侍應生的手臂就跑,「少爺,我們把那個侍應生給您搶過來了,請您享用。」
江初言滿意道:「回去給你們加工資。」
「這位帥哥,認識一下,我叫……」
看到侍應生的臉,江初言猛地卡殼了。
被搶來的侍應生轉過身,五官樣貌清楚地展露出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江初言差點原地升天。
為什麼能在這裡都能碰到瘋批男主???
陰影下,郁淵深邃的五官掩映在黑暗中,有種冷冽的壓迫感,漆黑眼眸死寂無波,莫名有點瘮人。
江初言條件反射地脊背發冷。
卧槽,男主難道是什麼可以製冷的移動電冰箱嘛。
「怎麼又是你。」江初言忍不住嘟囔。他還以為能見到帥哥。
郁淵嘲諷道:「可能是少爺所說的緣分。」
江初言:「嘖,孽緣。」
郁淵來酒吧是為了找鮑金報仇,沒想到會被江初言打斷。可惜,折磨人的工具都準備好了。
江初言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來上演救人的好戲么?
最快俘獲人心的辦法,就是親手將一個人推入黑暗,然後將那個人從黑暗中救贖出來,PUA不過如此。
郁淵語調冷諷,「少爺是來救我的么。」
江初言臉色複雜,「這件事說來有點複雜。」
郁淵:「少爺可以簡單點說。」
江初言嘆了口氣,後悔道:「簡而言之,早知道是你的話,我就不救了。」
畢竟這可是龍傲天男主,應該有男主光環吧。
郁淵:「……」
江初言扭頭對油膩男說:「既然已經找到了你的表,那我把他帶走了。」
鮑金看到沙發縫裡的手錶,不甘心道:「他弄壞了我的勞力士手錶,賠錢才能走,至少五百萬,或者跪下來磕五個響頭,我勉強原諒他。」
「我能看一下你的表么。」江初言眉眼昳麗,認真凝視一個人的時候,簡直讓對方難以招架。
鮑金色迷心竅,將手錶遞過去,「嘿嘿,我這表是由德國著名設計師維克托先生親手設計的,全球僅此一塊。」
江初言拿過表端詳了幾分鐘,眉頭微皺。
鮑金心裡一咯噔,「怎麼了嗎?」
「嘖,你這表是假的吧。」
鮑金眼底閃過異色,隨後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江初言家裡很有錢,這種幾千萬的表他爸有好幾塊,從小到大這種勞力士手錶他都玩膩了。
這款表做工極為粗糙,一看就是最劣等的假貨。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傻子覺得這表值一千萬吧?恐怕一百萬都不值。」
「抱歉,說錯了,恐怕十萬都不值。」
鮑金被當眾戳穿買假貨,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氣急敗壞道:「你他媽懂個屁,不識貨的土包子。」
「你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是出來賣的,多少錢能買你一晚啊,老子有的是錢。」
鮑金說著便要來抓江初言的手腕。
三個保鏢看到有人要對小少爺不利,連忙衝上去將鮑金壓制在地板,狠狠錘了鮑金幾拳頭。
鮑金瞬間變得鼻青臉腫,還想爬起來掙扎,「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保鏢一拳打在男人腹部。
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鮑金疼得弓下腰,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額頭布滿冷汗。
周圍的人想上來阻攔。
江家為了保護這位小少爺,雇傭的是身手頂尖的保鏢,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眼看包廂里的人都倒了一片。
江初言脾氣不好。
別人欺負了他一次,他只會十倍百倍報復回去。
江初言隨手從桌匣抽出來一把剔骨刀,拿在指尖把玩。
他小時候練過一段時間的刀法,能挽出來漂亮的刀花,看著還是挺唬人的。
「咚!」
是刀刃破開木質茶几的脆響聲。
鋒利的刀刃剛好插在鮑金食指和中指的指縫之間,差一點就會捅穿掌心皮肉。
鮑金臉色慘白,渾身癱軟滑倒在地上。
江初言漂亮的眉眼仿若毒花,笑吟吟道:「差一點就見血了呢。」
刀鋒泛著森冷寒光,寒意順著指縫皮膚蔓延到心底。
鮑金嘴唇顫抖個不停,嗓子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初言用白玉指尖彈了彈插在鮑金指縫中的刀柄。
鋒利刀刃隨之微微顫動,割開一道細小的血痕。
鮑金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哆嗦了幾下,褲子登時濕了一片。
濕噠噠地往下滲水。
整個包廂一片死寂。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紛紛想著,這是誰家的小少爺,這也太猛了。
江初言率先打破沉默,「來人,倒酒。」
郁淵恭敬道:「是,少爺。」
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起酒杯,淡紅色的酒水汩汩流入玻璃杯,暈染出瑰麗色澤。
「少爺,酒杯給您。」
江初言端起酒杯,搖晃著杯中深紅色的酒液。
冰涼酒液猝然潑了油膩男一臉。
紅酒浸濕襯衫,滴滴答答地淌下來。鮑金渾身都濕透了,像條滑稽的喪門狗。
江初言琥珀眼睛微彎,驕矜道:「嘴這麼臟,我幫你洗乾淨。」
鮑金又怕又怒,眼眶赤紅,眼珠浮現出血絲,他從未遭受過這等屈辱,顯然已經氣瘋了,「你!你!!!」
「不用謝我。」江初言用紙巾擦拭掉指間的酒液,看鮑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回收垃圾,人人有責。」
放下酒杯的時候。
江初言右手手背不小心磕到了酒桌外面尖銳的稜角。
尖銳疼痛霎時從手背傳來。
「嘶……」
江初言蜷縮起肩膀,小臉隱隱發白。
「少爺,您沒事吧。」郁淵上前一步,看向少年受傷的右手。
酒吧光線昏暗。
映襯得手背膚色白膩,像一捧雪。
磕碰到的地方微微泛起玫瑰淺紅,分外突兀。
江初言緊蹙起眉頭,纖長眼睫撲簌簌扇動。
琥珀色眼眸蒙著水霧,可憐兮兮的。
「老公,疼。」